要说这个游戏,真实感很强啊,夏小雨好久没有这么高质量的睡眠了,睡前玩手机玩到凌晨,支持不住才会睡,睡醒后第一件事又是抓过手机来玩,睡觉比不睡还累。在游戏里没有游戏可玩,躺下就睡着,睡醒了天光大亮,身心舒畅,真跟在现实中一夜好眠一样。
    说起来,她玩了多久?
    印象里菜单会显示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的,默念菜单:游戏时间1天,现实时间:15分钟。
    我勒个去,她玩了这么久才用了现实时间15分钟吗?然后这个游戏是现实时长1小时的?
    这是不是代表她的生命被变相延长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她从床上坐起来,刚刚下床就踢到一样“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阿郎,他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地毯上睡了,土豪人家的实木地板,上面铺的是纯羊毛名牌波斯地毯,睡起来比床还舒服一些。
    你看阿郎脸枕在一只手上,睡得一脸香甜,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忽然,不知从哪里响起背景声,“阿球看着跪累了睡着的阿郎,不由得泛起一阵的柔情,他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就被家人支配了人生,娶了不想娶的女人,尽管先前他有错在先,可自己已经嫁给了他,要是跟他离婚被媒体和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摆?只能忍了——”
    我呸!这是哪儿来的背景音?说好的自由度极高的玩法呢?有这么强行硬拗别人的想法的吗?“NPC!你出来!”
    NPC以扭曲的姿势从丝绸壁纸里钻了出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问你,背景音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是系统提示,暗示您接下来的‘正确’玩法。”
    “‘正确’个屁,你不是说这款游戏自由度很高吗?”
    “您可以选择自由玩法,提示是新手导引的一部分。”
    “我选择自由玩法。”最烦这种说事情说一半,别人指出问题才会出现解释的游戏了。
    “您是不是没有浏览授权书和游戏说明?我说的这些全部都在游戏说明里。”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浏览授权书?游戏说明?她好像也许大概没有看。
    NPC消失不见,阿郎哼了一声有清醒的迹象,夏小雨忘了授权书和游戏说明的事,思索该如何整治这个渣男,“有了!”她看见了主卧附带的卫生间。
    进了主卧找了个小盆子盛满了凉水,狠狠向阿郎的头上浇了过去。
    “阿球——”阿郎还在闭着眼睛喊阿球,他都这么可怜了,阿球一定会同情原谅他的吧?没想到刚睁开眼就看见阿球面目狰狞地端着一盆水向他泼了过来,冷不防他被泼了一身的凉水。“你干什么!”阿郎真的怒了,他从生下来就是家里的大少爷,受尽万千宠爱,尽管家世败落不及过去,他的生活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后来又被阿丽温柔小意的伺候着,结婚后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泼醒你啊!”夏小雨才不怕他,“让你跪一夜,你就是这么跪的?两万一尺的波斯地毯睡得舒服吗?”
    “阿球,你不要太过份,昨天你打我我忍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现在你又拿水泼我。”阿郎委屈地说道,看他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呵呵呵,过份?到底谁过份?我一片诚心对你,不顾别人的反对嘲笑嫁给你,让你平步青云少奋斗十年,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有私生子的事传扬出去外面的小报会怎么说我?我家的那些亲戚和我的那些姐妹会怎么说我?你狠狠捅了我一刀子,我不过是打了你几个耳光泼了你一盆水我就过份?阿郎啊阿郎,你可真是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说到这里,夏小雨简直要流泪了,这游戏真实感太强了,那种憋屈羞辱感一直藏在她的心里,骂出这一段才算是解了一半的气,“梅姨!梅姨!”
    梅姨出现的很快,搞不好一直在听这么的动静,她眼圈有些发红,“小姐。”
    “叫几个人来,把他的东西全都搬到客房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他。”
    “是的,小姐。”梅姨抹了抹眼泪,“小姐,您千万不要动气啊小姐。”
    “梅姨!”夏小雨扑进梅姨的怀里哭了起来,“梅姨,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他的花言巧语,被他害了一生。”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梅姨抱着她哭。
    夏小雨觉得好像自己有什么力量增强了,难道这个游戏的加分项之一是煽情?
    背景音乐再次响起,场景转换
    阿旺载着阿球停在一间日式旅馆外,旅馆外表很干净,周围的环境也很好,“我之前追到她之后,想送她去酒店的,她说酒店太贵了不肯去,我只好带她来这间日式旅馆,旅馆的老板是我大学同学的妈妈,人很好的,还给她和孩子找了干衣服替换。”
    “这我就放心了。”夏小雨说道,她来之前特意换了一件不那么夸张的白色洋装,搭配了一顶白色圆顶白网纱帽子“隐藏身份”,这一身是系统“推荐”装扮,是的,这个游戏还带换装系统,玩家可以根据背景、场景挑选装扮,夏小雨觉得这一身很合适,应该在装扮上加分不少,可惜这个游戏不实时显示分数,看不出来。
    阿旺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白色的高跟鞋先落地,然后是白色过膝赫本裙,白色衬衫,纤腰若束,不盈一握,头戴白色帽子,面纱上半遮半盖瞧不清五官,别有一种朦胧美。】
    夏小雨听着背景音里阿旺的“内心独白”差点儿被拐到脚,这也太夸张了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还是“自己”啊,只不过换了身衣服而已。
    轻咳了一声之后,她跟着阿旺快速进入日式旅馆,老板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为难,“那个,昨天你送来的那个女人,她的孩子发烧了,她在房间里哭个不停,我给她拿了我孙子的退烧药,还没等喂下去呢,孩子就惊风了,我赶紧让我儿子叫了救护车,把他们送到医院去了,她还给说她已经给家里人打了电话,不让我再麻烦你了,说你只是半路看他们母子两个可怜才帮忙的。”
    “是在哪所医院?”阿旺问道。
    “是在离这里不远的仁心医院。”
    “我们马上过去。”阿旺带着夏小雨又去了医院。
    还没等到病房,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声叫骂,“我不是说过吗?不把孩子送走不要联络我们,现在好了,你哥哥和你爸爸听说孩子病了,连夜开车从南部过来,车子路上打滑差点出车祸,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全家才甘心?”
    “阿嫂,你少说两句吧!要不是你在车里一直吵,阿哥也不会失神差点撞车!”这次说话的男人声音很老,应该是阿丽的爸爸。
    “阿爸,你别说了,是我的错。”阿丽小声小气地说道。
    “我有言在先,你可别指望我们花钱给这个孽种治病!”阿嫂大声说。
    “我有钱。”阿丽说道。
    “有钱?那你还不快把欠我们的钱还给我们?你生孩子的时候手术,坐月子的时候吃补品,可没少花钱——”
    “呵呵!”真的是极品啊,听见有钱就想要来抢,没钱就赶人,阿球大声冷笑,推开了门。“真是人间好戏啊,您可真是把不要脸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啊。”
    “你是谁?”那个叫阿嫂的长得不差,个子不高,圆脸,大眼睛,胸很大,随着说话动作一抖一抖的,穿着浅黄碎花裙,土归土姿色是有的,难怪把男人拿捏得牢牢的。
    “我姓夏。”夏小雨真不想叫自己阿球,“你叫我夏小姐就好了。”
    “原来是你?!”在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中年老的那个跳了起来,他五十多岁,一早晨就一身的酒味,脸上满满的红色痤疮,胡子拉碴,酒糟鼻,看不出来竟然是阿丽的父亲,“你来干什么?你抢别人男人还有脸来?”
    “呵呵,我可没抢男人,当初阿郎追我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单身未婚,我到现在才知道阿丽的存在。”夏小雨说道。
    “不是你追阿郎的吗?”阿丽的父亲,脑门上写着蔡阿伯的男人说道。
    原来阿丽姓蔡,蔡阿丽,实在够乡土,但也比阿球强,夏小雨脑内叹了口气,早知道选昵称的时候就认真点了,“呵,他是谁我是谁?我是夏家的千金,从日本留学回来,追我的人能从呆北一直排到银门,要不是他嘴特别甜,特别有手腕,特别不要脸,我会嫁给他?”
    阿丽的神情黯了黯,低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婴孩,婴孩头顶戴着白色的纱布扎着头皮针,双眉紧皱一脸的痛苦,心疼儿子感怀身世,又觉得自己在光鲜亮丽的阿球面前实在是太不起眼,难怪阿郎会爱上她,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滴到儿子脸上。
    夏小雨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我说你,昨天那么大雨,你还抱着孩子为什么那么急要跑出去?那么大的雨淋在身上,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小孩?又惊又吓难怪会生病。”
    “夏小姐。”阿丽抬头看夏小雨,“你是个好人,我不能再连累您了,你放心,我一定带着孩子走的远远的,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带着孩子你能往哪里走?孩子再生病谁来帮你?大家都是女人,别看我家里有点钱,我也是苦命人。从小我妈就死了,我爸忙着工作,除了给钱根本不知道怎么关心我,我知道小孩子没妈妈有多苦,再苦再难你也不能离开孩子,听我的,在呆北讨生活总比南部强,这里医院好,学校好,环境也好,大城市门一关没人会管闲事,你留在这里,暂时就住在旅馆里,找个长租房住下来,我会按归叫会计把事先说好的抚养费打到你的帐户上的。”
    “抚养费?什么抚养费?”阿嫂凑了过来。
    “没有你的事。”夏小雨怒视她,“阿丽,你想要养好孩子,就要让孩子远离吸血鬼。”
    从后面的发展看,阿丽脑子还算是“清醒”的,一个人带孩子带得不差。
    她没看过电视剧不知道电视剧里面阿丽是一无所有走投无路被家人放弃,仅有的积蓄被老爸骗去还赌债,险些母子俩个一起饿死,这才看清了家人,带着孩子孤身一人奋斗的。
    现在在阿丽眼里家人还是听说她儿子病了,连夜开车过来帮忙的娘家人。
    但是阿丽有一点是贯穿始终的,就是“自尊心”和“变态的道德感”、“殉道精神”简称——圣母。
    “我不会要阿郎的钱的,等孩子好了,我会带孩子回乡下的。”阿丽坚定地说道。
    夏小雨还想劝几句,背景音乐再次响起,她知道情景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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