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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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书的箱子怎么少了?樟木那只哪去了?”
    “这里边的是大毛衣裳,如今这天气忽冷忽热。昨日热的夹袄都穿不住,说不定明儿就冷的打哆嗦。咳咳咳。天若凉了记得给十九哥添衣裳。”
    “好啦!胭脂我知道了。”画眉打断胭脂的啰嗦,“你在家好好的,莫等我们回来你还没好。”
    咳咳咳,胭脂捂住嘴不住的咳嗽:“等你们回来都3月了,一个月还不好我也该出去了。”画眉讪讪住嘴,孟府向来对孟岚的健康看的重,若是身边伺候的仆人伤风感冒,必须远离孟岚。若一个月还不好,那肯定是要搬出去养病了。
    本次县考原本定的是胭脂跟着,前天胭脂夜里贪凉着了风寒。未免将病气过给孟岚,便换成了画眉。
    这次回平康县,不仅孟岚,孟老爷和徐氏也跟着一起。这样一来可谓全家出动,贴身伺候的跟了七八个,加上粗使仆妇总计二十余人。再带上平常惯用的衣裳物品、孟岚的笔墨书册,行礼箱笼就装了好几车。半个时辰后,车队终于出发。
    微熹的晨光中,孟府的车队浩浩荡荡往城门而去。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户在搬家,却不想这仅仅是回乡参加县考而已。
    瑞阳与平康间相距一百多里,若是骑马两个时辰便可抵达。坐马车就慢多了,再加上带着行礼行程就更慢了。中午时分孟府的车队才将将到小灵山附近。
    正午时分,车队逐渐停下。
    “吁——”青帷车外的车夫拉住缰绳,训示马儿停下。门帘掀开,一个俊秀小少年不等车停稳便跳了下来。在车厢蜷缩了一上午孟岚觉得腰酸背痛。他伸手踢脚活动了下滞涩的关节,又就着一旁的河水洗了把脸,这才觉得舒畅了一些。
    虽然才将将2月初,天气却已经暖和起来。路旁的野草已泛起绿意,不知名野花在微暖的阳光下伸展着花瓣。近处的仆人正将马儿们从车辕卸下,一一牵到河边喝水。
    “十九哥!”画眉从后边追上来,递过一个匣子,“先吃块点心垫垫吧。”
    孟岚接过点心咬了一口,觉得有些干:“林妈妈那边什么时候能好?”
    这次回平康在路途上就要花一整天。中午这顿本是随便吃些干粮,徐氏却担心这一顿吃坏肚子误了县考。特意吩咐林妈妈丑时就将膳食做好,待到中午用餐时只需要用炭火加热便可。
    画眉搭手看了看后边他来时的方向:“我来时厨房的车刚停下,许是还要一会儿。”
    孟岚将咬过一口的点心放在马儿鼻下,那马儿伸过脑袋闻了闻,舌头一卷就将点心舔进嘴里。吃完后还歪头看了看孟岚,画眉仿佛觉出什么,将匣子抱的紧紧的,警惕的看着孟岚:“你既不吃,这些就是我的了。”
    孟岚一笑,转头冲马儿摊摊手:“没啦,这小气鬼不愿给你。”
    马儿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低头去啃田埂上的野草。
    “你帮我去后边看着,如果你娘那边好了就来叫我。”孟岚朝河那边努了努嘴,“我去那边转转。”
    画眉有些犹豫:“你一个人吗?”
    孟岚笑道:“这么多人在这,你还怕我丢了不成?”说完不待画眉应答,提脚便往河边走去。
    阳光明媚暖风微醺,麦苗刚从冬日的严寒中复苏,油菜苔却早已开始拔节,河岸的田地里三三两两的农人正忙碌着。地头树枝上,有叶芽微微露出绿色的尖尖,嫩嫩的绒绒的,可爱极了。
    田边一老汉正坐在泥地上抽旱烟,脚边的锄、头脚上的草鞋均沾满了泥土。
    孟岚走到老汉身边,随意攀谈着:“这位大爷,您家的麦苗涨势喜人。”
    老汉开心的眯起眼:“是啊是啊,这两年年成好,风调雨顺……”
    许是难得遇到衣着华丽,却又不嫌自己身上脏污的后生。不过三两句,老汉便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从去年的年成好家里多打了两担粮食,到自从卫县令来后取消多项苛捐杂税,平康县的百姓日子好过许多……两人正谈的兴起,忽见对岸一群人抬着什么东西往河边走来。
    “他们抬的什么东西?”
    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没说话。
    孟岚站起身搭手望去,只见那行人多是青壮年,正中间是四个壮实汉子,用两根粗木杠合力抬着个长长的笼状物,人群最前方却是位穿绸衣的长者。
    孟岚四处望了望,附近没有房子也没有过河的桥。这群人到底抬了什么,又要把东西抬去哪里?
    孟岚正好奇,忽然对面隐约传来一声哭:“族长,求求你放过桂兰吧。那事我清楚,不干桂兰的事,桂兰没有偷人……”却是一个年老妇人,跌跌撞撞的追在人群后方。
    “住口!”那穿绸衣的长者一声断喝打断老妇人的哭嚎。“不论这事你知不知道,身为婆婆无法教导儿媳,你的过错也不小。以我罗氏族规,你需在祠堂禁闭三年!是谁放你出来?!”
    孟岚这才知晓原来那竹笼里装的竟是一个人!
    浸猪笼!!孟岚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个只在影视剧里见过的词语。在电视剧中,主角或被人陷害或两情相悦,却因种种原因却不为世人所容纳,被浸猪笼的主角们往往会高声呼救,关键时刻总有救星赶到用各种方法救下主角。但是此时,对面那笼中人却无声无息,那笼子里的人会死!此时孟岚无比确定这一点。
    孟岚猛的站起身,拔腿便往那一群人走去,却被老汉拉住:“你要做什么?”
    “阻止他们!”
    孟岚绕过老汉往那一行人的方向走去,再次被一把拉住:“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就这样冲上去?!”
    “不管是什么人,他们不能这么做,他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嗨!”老汉叹了口气手上却不松,用力握紧孟岚的臂膀,“你这后生怎么,怎么……那可是罗氏宗族的人!”
    对面那绸衫长者已令两个青壮年将老妇人拉开,壮汉们抬起竹篓往河水中浸去。孟岚看到那笼中人穿着花青色的衣服,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蜷缩在笼子里。
    “罗氏宗族又如何,人命大过天!仅凭宗族怎么能决定人的生死!”孟岚用力的掰着臂膀上的手掌,但他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少年,力气哪里抵得上常年干活的庄稼汉。他急得大声喊道。“住手!!你们这是杀人!是犯法!呜——”
    自此,孟岚开始了他在古代的高考生涯。
    “玩物丧志?我明明是在学以致用孝顺母亲。”孟岚从花篮里捻出几片花瓣放进研钵中,用捣杵研磨碾压着,好挤出花瓣中的汁液制作胭脂。
    “前天李先生教了《孝经》,听先生解说后我深感不安。平时享受了太多母亲的关爱,却很少反哺。昨日我见母亲的胭脂用完了,故而想到亲手制作一些,以孝敬母亲……”
    路易内心:当我不知道你家开着瑞阳最大的胭脂铺吗?你就是想偷懒顺便找乐子而已!不过学以致用……勉强过关吧。于是路易没有再吱声。
    半晌没听到系统的聒噪声,孟岚勾起嘴角:小样,当我治不了你?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孟岚已经彻底摸清了脑内这所谓高考系统的运行机制。
    虽说是一个系统,积分和生命值的管理者却是两段不同的程序,而在标准方面也略有不同。
    积分的管理是有着人类思维情绪的程序,也就是路易管控;生命值则由另一段刻板的、无法交流的原始程序掌管,孟岚管它叫威登。当然,既然无法交流威登从来没有理过孟岚就是了。
    经过孟岚百般试探和试验,得出结论:平时的小打小闹只涉及积分的都是路易处理,只有在严重影响到学习时才会触动原始程序。
    对于这种机制孟岚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话少,但路易太像一个真实的“人”。孟岚经常担心会不会哪天路易突然情绪上来,一下把他的生命值给扣光了。知道是原始程序在执行生命值的管理,他就放心多了,毕竟原始程序只会机械的根据最初运行。只要摸清扣分机制,就能避免生命值被扣。
    而路易那边,当他想偷懒、玩耍的时候,只要给出恰当的、能够说服路易的理由,就不会被扣积分。
    这样想来日子也不太难过嘛。孟岚又往研钵里填了几片花,轻轻碾动着捣杵,还悠闲的吹了声口哨。
    胭脂和画眉正在内室收拾衣物,那些准备孟岚恢复女儿后穿戴的衣物首饰如今都用不上了,只好收起来。
    孟岚本想将那些衣裙送给自己这两个丫鬟,以免辜负了好东西。两个小姑娘开始时很心动,但看到裙子上的珍珠宝石后却打消了念头。开玩笑!这种衣裙就算送给她们,她们也不敢穿出去呀,没得招贼。
    听到外室传来的口哨声,画眉悄悄伸头看去。只见十九哥穿了身浅蓝色的童子衫,正坐在书桌前捣花汁,桌上还摆着些制作胭脂的材料。
    画眉缩回脑袋,盯着手里的衣裙出起神来。
    胭脂瞅了她一眼:“发什么愣,快放到箱子里去。”
    画眉回过神来:“哎……”她长长叹了口气,抚摸着手中缀了珍珠的留仙裙,“十九哥真可怜,这么漂亮的裙子却穿不成。还要扮成男孩子读书识字,什么之乎者也这个曰那个曰,听的我头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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