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堕落的天使
那是一个人，一个手握长剑凌空俯冲而下的人。
剑身上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在外面又附着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火焰，在夜色下欢快的燃烧着，火焰笼罩住了整个人影，但是奇特的却是火焰丝毫没有灼伤那人的衣服，如同生长在皮肤表面的毛发一样自然。
“是你！……米迦勒！”
德古拉只来得及抬头，发出一声愤怒不甘痛恨的怒吼，便被火焰人影所击中，火焰接触到地面如同导弹一样炸开，发出了一圈水纹状的冲击波，扬起一圈灰尘。
火焰四下飞溅，但是两个主要人物却是毫不松懈，张扬双手稳定的抓住单手大剑的剑柄，而剑尖透过德古拉的胸口而出，剑身不偏不倚的刺中了对方心脏的位置。
剑身的白色光芒和红色火焰，发挥出了极其惊人的效果，和剑身接触的地方，皮肉纷纷烧焦发黑，散发出一股恶臭，然后化作尘土一样的灰黑灰烬物体落下，如同经历了百年历史的腐烂骨架。
“嘶…..，米迦勒，我就猜到你一定会出手！”
“是么？”
张扬看着怒目而视的德古拉伯爵，手上握着的单手大剑又缓缓转了几圈，在德古拉的身体里搅动着。
“那么德古拉先生你怎么还是被我击中了？”
不事张扬不想给德古拉来个痛快，而是德古拉紧紧抓住了剑身，尽管接触到的手指如同被烙铁烫伤一样冒出白烟，而且在奇特红色火焰的灼烧下，德古拉的脸色因为痛苦变得扭曲起来。
他的确不会死，但是会痛。
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在他上一次死亡时已经彻底消失，不论怎样的感觉都无法拨动他死去的心脏。
“该死的，四百年前如果不是你给加百列创造了机会，他又怎么会杀死我！”
德古拉愤怒的咆哮着。似乎是对自己不公平身世的无声指控，愤怒的盯着张扬，毫不掩饰自己的仇恨与愤怒情绪。
张扬微怔，看着德古拉。
“我帮忙杀的你？”
“你以为！”
德古拉恨恨的看了一眼凡赫辛。
“四百年前。我还是特兰西瓦尼亚的领主，也是维斯特拉族长维拉瑞斯的儿子，我率领我的臣民，击退了外来入侵者，保护了他们的安全，但是他们却开始畏惧我，害怕我，所以最后引来了上帝的注意，他也认为我触犯了他制定的法律，所以派遣了两名天使来到了人间。将我除掉。”
“一个是大名鼎鼎的神之左手，加百列，一个是天使长，米迦勒，也就是你们。为了杀我。上帝竟然派遣你们两个降临人间，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也证明了上帝是真的想杀死我。生怕我不死。”
张扬和凡赫辛默然，没想到德古拉会突然提到这么一段久远的历史。
“我即使骁勇善战，但是也不可能是天使的对手，幸运的是他们降临到了凡间，但是却也必须遵守凡间的一些秩序。他们的实力被无形的规矩所束缚，但还是足以杀死我，而我却不想死，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活下来。”
“所以你就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来延续你的生命？”
凡赫辛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到德古拉点点头。
“没错，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我这次不死，以后也会面对上帝和天使无穷无尽的追杀，所以我决定放弃人类的身份，当然，我做了一些手脚。让你们费了一番力气才杀了我，而我的灵魂在被你们净化之前，获得了恶魔的庇护，从此我开始游走于黑暗，远离光明，以吸食血液为生。”
张扬看着德古拉，脑海里大概构建出了一些图像，但是并没有一股脑就彻底相信德古拉的话语，七分真三分假，见人说话留一分，这个道理张扬还是知道的。
这些话里必然有虚假的成分，至少不会像是他自称的那样英明神武，不然上帝不可能无视人类的爱戴而强杀死德古拉，必然是对方首先触怒了上帝的底线，才会同时派出两名天使追杀。
当然，具体的原因已经从四百年前就不可察，此刻更是一片模糊，四百年前的资料都失散了许多，更别提真正重要的秘密是不会记载在资料上的。
“既然我们本来就是敌手，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我们是奉了上帝的命令，我们是永恒的敌人。”
张扬看着德古拉，手上又加重了几分，然后看到德古拉的皮肤在红色火焰灼烧下偏偏脱落，然后又飞快的生长了出来，然后再次脱落，再次生长。
这是一个漫长的拉锯战，红色火焰和单手剑的白光，竟然和德古拉的再生能力堪堪打成平手，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张扬并不急，他的行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拖住德古拉，给凡赫辛争取时间！
由于今天是满月，偏偏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雨，所以满月很容易被漫天的乌云所遮挡，而凡赫辛则会失去狼人之力，这让张扬不得不想办法来拖延德古拉，为凡赫辛争取时间。
张扬抬头，看到那片乌云还需要一小会才能离开，只能继续拖延时间。德古拉对于这一切似乎毫无所觉，继续自顾自道。
“敌人？呵呵，敌人。说的真好，米迦勒，加百列，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事情有这么简单？你们也许已经忘记，或者说是被上帝洗去了记忆，在四百年更早的时间之前，我们曾经是同伴，而我，是天堂上的一名天使。”
德古拉继续抛出了一枚炸弹，让张扬和凡赫辛有些晕乎乎的。
“你是天使？”
张扬隐约觉得，德古拉似乎牵扯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自己和凡赫辛，只不过是用来掩饰阴谋的棋子而已。
“在更早的时间以前，天使长并不是你米迦勒，而是六翼天使路西法，相信你们都不陌生，和圣经里记载的差不多，路西法带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堕落了，而我，就是那三分之一中的一个。”
“我们天使诞生于火炎，而人类诞生于土块，我们早于人类出生，却被神要求向人类跪拜，这是我断然无法接受的。”
德古拉回忆着自己堕落的原因，而张扬和凡赫辛这才明白，早在很多年前，人类刚被制造出不久后，德古拉便已经诞生。
“我们和路西法进入了地狱，我们的容貌变的丑陋，只有路西法被上帝允许保留六翼天使形象，我们愤怒了，我们只是忠于遵守上帝的规定，但是上帝却遗弃了我们！”
“所以我们决定报复，我们找到了魔鬼的头领——撒旦，我们希望获得黑暗的力量，用来对抗天堂，而我们如常所愿，但是条件是我们必须投身为人类，而且必须在人类里做够恶事，才能积累足够多的罪恶，把我们的天使之心彻底变得黑暗，才能获得魔鬼之力。”
“所以……”
张扬想到了什么，看到德古拉点点头道。
“没错，就是刺刑，投身为人类的我失去了天使的记忆，只是知道自己应该杀死人类才对，人类的正义之心让我无法对自己的领土人民下手，所以我把目标对准了外来入侵者，用刺刑来制造足够的罪恶，污染我的灵魂，我得偿所愿，但是却引起了上帝的注意。”
德古拉笑笑：“上帝绝对不会允许我在人间肆意妄为，更何况我的身份很快被他发现，而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张扬和凡赫辛默默无闻，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牵扯到了上帝，张扬他们无法做出正确的评判，因为他们连之前的记忆都一无所有，更是在杀死德古拉后被上帝放逐到了人类之中，时代轮回，一直到了现在。
也许现在这一刻，上帝就站在云端俯视着这一幕的发生也说不定。
张扬的心里无由的掠过一丝冷意，不是因为上帝的心思，而是因为这种被人一手操控的无力感，人的命，天注定，这句话并不是张扬最想得到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才是张扬最想做的。
“也许你说的都是事实，也许一切的恩怨都要从路西法和上帝的之间说起，也许涉及到了人类和天界，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扬忽然看着德古拉平静道，德古拉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不明白张扬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他设想过很多种反应，唯独这种不在他的预料之外，这让德古拉有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类，一个靠领佣金混饭吃的猎魔师，而你是吸血鬼，四百年里杀人无数，而你现在又想要复活无数小吸血鬼，这样的邪恶对于上帝来说也许是对于神的亵渎，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只是威胁到了普通人类的生存而已，所以我要杀了你，就这样。”
张扬说完，手上的单手大剑光芒暴涨，一道剧烈的白色光芒透体而出，散发出无穷的光芒，德古拉原本不断被破坏然后修复的皮肤，此刻忽然如同遭受到了什么恐怖的伤害，再也无法跟上伤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