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怨灵
邵书海在当天晚上就已经醒来,而后在医院仅仅休息一天,确认没啥问题就出院了。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的邵书海仿若大彻大悟,决定回都江看他的老母亲。
当年,他放弃复旦的入学名额,不顾家人反对,毅然选择到凤毛村支教,一教就是十多年,在那儿娶妻生子,原本打算几年后,带着妻女回都江认亲,不料妻子病逝,他更加舍不得那块土地,十多年,直到马尾辫考上南川一中,才离开凤毛村,陪着马尾辫来到南川。
“爸,你决定好了吗?”
“嗯,这次能活过来,我就想通了,我知道,你怪你爷爷奶奶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闻不问,当年的事你心里也有芥蒂,如果他们伸出援手,送你妈去美国医治,你妈最少还能再活三五年,是吗?”
马尾辫扭头不语,不敢给邵书海看到她湿润的眼眸。
邵书海轻叹口气:“依凡,阿爸没有告诉你,当年你妈那种情况,便是治好了,也只能是半植物人,她告诉我说,她苦了大半辈子,不想受那份罪了。”
不想受罪是假,不想连累家庭是真,孩子还小,哪个当母亲的不希望自己活着多看孩子两眼,纵使活得再艰难,家庭负担不起。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
马尾辫哽咽点头:“爸,我陪你去,那个女人再心狠,也终归生养了你,我懂。”
邵书海摸摸她的脑袋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收拾行李。
马尾辫给符天生发短信,说一同去都江,还有她父亲邵书海,符天生当即让何六象多订一张机票。
第二天清早,何六象和虎子一人开一辆车,来到照公山,接上符天生三人,郝小侠留着看家,家里有从菲律宾请来的佣人团队,管家是华国人。
两辆车来到西郊接马尾辫和邵书海,符天生想给他们安排个新住处,没想好理由,总不能跟邵书海说你闺女被我包养了吧,那不得活活把他气死。
“天生啊,长这么大了啊。”邵书海看到符天生,一眼就认出来了,上来就抓着符天生的手,高兴坏了,“这次的事我也听说了,多亏你了啊,我无以为报,只能把女儿卖给你了啊,你看看值几个钱?”
“爸!”马尾辫气得跺脚,又羞得脸蛋通红。
符天生哈哈笑说:“老师,就喜欢你这德行。”
邵书海就爱拿他闺女开符天生的玩笑,符天生要傻到当真,就不会让邵书海对他这个学生这么多年念念不忘赞不绝口。
邵书海心情大好:“我要不是这德行,就不是我咯。”
一行人其乐融融上了车,符天生看向坐在后排的马尾辫:“你乐队那个朋友呢?接她一起去都江,我安排你们和卓礼妃见个面。”
马尾辫听到卓礼妃,眸子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然下去:“这两个月我走不开,她去别的乐队了。”
符天生:“散伙了?”
马尾辫轻轻点头。
符天生没再说什么,车子直奔南川国际机场,临登机前,马尾辫看看一行五人,疑惑说:“你的朋友呢?”
符天生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五张票,本来是打算带上你和你那位朋友的。”
“哦。”马尾辫轻应一声,心里有点小感动。
四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都江。
马尾辫和邵书海回她奶奶家,符天生三人自己找酒店入住。
符天生给卓礼妃发去短信:已抵达都江,并入住酒店。
卓礼妃:出来吃个宵夜?
符天生:地址。
卓礼妃:鬼市,烧烤一条街。
符天生收起手机,没有招呼武云虎和许立华,掏出何六象送的新手机喊了滴滴,奔向目的地。
鬼市,都江最繁华的夜市,晚上十点营业,早上五点关门,酒吧一条街,烧烤一条街,等等都在那里,群魔乱舞,后被人戏称鬼市,原名不夜之都。
“这里。”
符天生张望了一会,便见一坐在烧烤摊角落位置的女子朝他挥手,大晚上的,女子戴着墨镜和口罩,他走了过去,在女子对面坐下。
“抱歉,理解一下。”
“客气了。”
符天生点点头,抓起一串羊肉串,自顾自吃了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
卓礼妃端起酒杯,符天生和她碰了一杯,对这女的,谈不上有好感,也和厌恶不沾边,只是着实没法欣赏这种人工美,虽说这会戴着墨镜口罩。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大多时候都是卓礼妃在说,符天生在听,一个小时候后,两人起身,卓礼妃说别忘了明天晚上的演唱会,符天生点头说忘不了。
烧烤一条街拥挤,规定不允许车辆出入,两人步行到拐角那条马路上,卓礼妃坐着自己的专座离开,符天生站在路边等滴滴,刚才离开烧烤摊的时候他下了单,按道理,这条街是出入鬼市的三条必经路之一,出租车少不了,可他站了近五分钟,却诡异地没有看见一辆出租车经过,就连私家车都没有,只有泛着寒意的夜风。
一辆法拉利敞篷跑车从远处飞快驶来,急刹车,稳当当停在符天生跟前,驾驶座是个年轻男子,凑出脑袋问:“是你叫的滴滴吗?”
符天生愣了愣,豪华跑车跑滴滴,网上说有恶趣味的富二代专门干这事,就为了钓上一两个美女乘客,原来是真的。
年轻男子见他发呆,不耐烦说:“是不是你叫的滴滴啊,不是我可走了。”
“是我叫的滴滴。”符天生走了上去,前前后后打量着车身,啧啧称赞,“这车很贵吧?少说得七八万?”
男子如见傻逼,懒得和这傻逼解释还得再加两个零,催促说:“我说你还上不上车?”
符天生继续打量车子,如同乡巴佬进城,伸手摸向后视镜:“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呐,这后车镜得值个三五千吧?”
男子皱眉:“别摸,摸坏了你赔不起。”
啪嚓!
后视镜脱离车身,符天生拿在手中惊讶地说:“这么崴的?我就轻轻一掰啊。”
男子脸色瞬间难看。
符天生走到车身另外一边,啪嚓,又一个后视镜被掰下来。
“靠,你这车给骗了吧,七八万的车就这么崴?我小时候的单车都比这扎实啊。”
“我试试这车门。”
啪嚓!
车门被掰下来了。
男子气得脸孔抽搐,但见这人恐怖的怪力,只得打消发火的念头,两手抓向方向盘,就欲启动车子——我擦,老子的方向盘呢!
再看到符天生意犹未尽地把方向盘扔一边,男子瞬间傻眼。
这他妈见鬼了!
老子的方向盘什么时候被拆了!
符天蹲下去,轮胎被卸下来了,后车盖,排气管,油箱……绕一圈来到车前盖,他两手抓着车前盖,看着男子。
“马达一响,爹妈白养,开好了回家吃饭,开不好,全村人去你家吃饭。高手在民间,失手在阴间,躺在太平间,视频留人间。”
咔擦。
车前盖被卸下来了。
“你失过手吗?”
男子听到这话瞳孔猛缩,浑身倏地冒出黑色的雾丝,面色变得狰狞无比,而他的肤色也变得苍白发黑,当真如魔舞。
“原来,你早就看穿我了!”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在演!”
“原来,你全身上下都是戏!”
符天生笑呵呵伸手一抓,恐怖的吸力从他掌心绽放,男子面色大变,前一秒还想着杀人,这一秒只想着逃命!
这家伙太恐怖了!
玄霜小真人,你个坑死鬼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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