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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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佳琪的脸色难看极了，却在看到余薇薇身边的男人时，不得不压下一肚子气。
    “佳琪、大春、伊伊,不好意思啊，今天……”余薇薇笑的一脸抱歉的看着她们三人，就是那声抱歉怎么听都不走心。
    梁佳琪轻吐一口气，将头扭向一旁不想理她,大春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余薇薇和贺嵘，只有沈伊伊微笑着回了句“没关系。”
    贺嵘一直盯着沈伊伊,刚刚看到她的时候,他心跳都停跳了半拍,竟然生出了一种出轨被抓的惊惧感,可看到她脸色平静的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心中又不舒服起来。
    “原来你叫沈伊伊呀,留了微信也没留名字。”贺嵘微微上前一步，微微垂眸看着沈伊伊。
    这句话一出,大春的目光巡游又多加了一个人，满脸兴味的在三个人之间穿梭。
    沈伊伊明显看到了其他几人的脸色变化，有些不悦的拧起眉头，淡淡道：“不太熟的人留什么名字。”
    贺嵘被她一噎,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听到自己身边的余薇薇笑着说：“都留了微信了,怎么就不熟了呢，伊伊居然和阿嵘认识啊，真是好巧。”
    梁佳琪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沈伊伊，就连大春的眼里也满是八卦。
    “不算认识，只是都在一个健身房，可能脸熟罢了。”沈伊伊解释完，就不再说话，转身将自己刚刚试好的衣服让柜员包起来，准备结账。
    “哎，你买的什么？”贺嵘见她准备结账，连忙上前一步，指着店里的衣服对余薇薇说：“你也挑挑，有喜欢的，我一起买单。”
    大春眼睛一亮，将沈伊伊手里的衣服一把扯过，对她挤挤眼睛，转头对贺嵘笑着说：“那就谢谢贺总了。”
    沈伊伊眉头皱的死紧，看着大春手里那件蓝灰色的针织衫，抿了抿唇，摇头道：“我没看上，不用了，你们挑吧。”
    贺嵘笑着的表情微微沉了沉，盯着沈伊伊看了会儿，也没说话，沉着脸坐到了另一边。
    余薇薇目光闪烁，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拉着沈伊伊让她做参谋。
    贺嵘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沈伊伊，看的她不自在极了，微微捏了捏拳头，拿出手机匆匆给自己的大学同学发了个微信，让她过十分钟给自己打个电话，又怕她没看到，调到手机通讯那里，准备给她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伊伊，这件怎么样？”余薇薇余光瞥见贺嵘的目光，心中暗暗嫉恨，便靠向沈伊伊旁边，伸手拉了下她。
    沈伊伊刚刚打开通讯，见余薇薇过来，怕她看到自己的操作，匆匆点了下呼出键，感觉到机身的震动才连忙挂断，将手机放进包里，笑着开始帮她挑起衣服来。
    乔修然皱着眉头讲电话放到一边，在书房站了会儿，想到刚刚和自己学生的对话，对他们的实验过程抱着极大怀疑。
    这个自由基在杂环化合物中的应用，是一个并不算太难的实验，他当时手头还有其他的科研课题，就将这个项目交给了自己的学生，可是现在出来的数据与他想的出入太多，如果不是他的思路有问题，那么就是这个实验过程出了问题。
    他打开门，走出书房，看到自己老妈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综艺节目，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说：“我要回上海了。”
    “嗯？”秦明月猛地转头看向他，盯了他半天，抬手将面膜揭掉，问：“你和人家小姑娘约好了见面？”
    乔修然正在吞咽的喉头顿了顿，隔着玻璃杯看了眼满眼期盼的母上大人，突然就有些心虚起来，“还没，我的实验出了点问题，我想等问题解决之后再说这件事。”
    秦明月皱着眉头，怀疑道：“你到底有没有和人家联系呀？你苏阿姨可是给人家小姑娘打了电话的，说你会联系她的，你要是没有，可就让你苏阿姨难堪了呀，连带我都不好意思见她的！”
    乔修然轻咳一声，抬手摸了下鼻尖，想到自己发出的私信，故作镇定的点头：“联系了。”
    秦明月从沙发上站起身，盯着乔修然看了又看，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哎，妈妈我都是白操心，你哥哥三十好几了，不找女朋友，你也跟着他学，也不想趁着我现在年轻还能给你们带带孙子，真是让人头疼！”
    这番话乔修然这一年听的多了，开始还有些反应，听到现在，他的内心早已毫无波澜，看着还站在哪里，但脑子中早已经是满脑子的的化学式了。
    秦明月看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气得拍了他一下，提高声音道：“你别再给我耽误了，你要是真的不想和人家小姑娘你联系见面，就给个爽快话，我也好给你苏阿姨说，省的到时候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乔修然被母上大人猛地拍醒，还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将她的话串了起来，看着自己老妈又气又恼的样子，试探道：“真的可以先不见面？”
    “休想！”秦明月硬邦邦的丢过来两个字，指着他道：“我要和你一起回上海，你实验结束，立刻押着你去见人！”
    乔修然一脸无奈，既然不行干嘛还要让自己说可不可以？
    看着自己老妈气咻咻的去整理行李的背影，慢悠悠的将水杯里的水喝完，放好之后，才晃回了自己的书房。
    眼尖的看到自己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屏幕从亮变暗，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
    点开一看，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号码，可是并没有备注，怕是自己的学生打过来的电话，乔修然点了回拨。
    沈伊伊一边给余薇薇挑着衣服，一边躲着贺嵘的目光，同时还时刻注意着自己手机的动静，真是觉得累的不行。
    突然欢快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店面响起，沈伊伊心里常常吐出一口气，立马接起，声音欢快的“喂”了一声。
    乔修然微微一愣，这声音像是跳跳糖一样，甜滋滋的欢快，让他竟然顺着她的声音，低低的应了声：“喂。”
    沈伊伊眼睛猛然睁大，连忙将手机拿到眼前，看到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不由有些懵了，余光看到店里几人投过来的奇怪目光，重新弯起唇角，一边往店外走，一边说：“哦，这样啊，那好吧，那你稍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往回赶……你可千万别乱跑，外面下雨呢，你就在我门口等会儿我就回去了……好的好的，没关系的……拜拜……”
    乔修然一脸懵逼的听着电话那边的自说自话，自觉地没有多出一言，直到那声“拜拜”说出口，他才习惯性的回了句：“再见。”
    沈伊伊没想到对方这样配合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贺嵘靠过来，她重新挂起笑容，刚将电话从耳边拿开，就听到大春问：“怎么了？”
    沈伊伊瞥了眼直愣愣盯着自己的贺嵘，轻轻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笑眯眯道：“我男朋友忘带钥匙了，让我快点回家呢。”
    乔修然：……他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家忘带钥匙的男朋友！！！
    “伊伊，你有男朋友了呀？”余薇薇惊讶的瞥了眼脸色忽然变得难看的贺嵘，脸上的神情更加夸张了。
    沈伊伊轻咳两声，扯了扯唇角，将电话丢进包里，努力让自己装出几分羞涩：“啊，大学都谈了，好些年了呢……”
    乔修然拧了拧眉，接下来的声音怎么都听不清楚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谈了好些年了……”
    谈了好些年了？呵呵！这谎话说的都不打草稿的吗？
    看着手机上还在跳秒的通话，乔修然抬了抬眉毛，连电话没挂断都没注意，这是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了？
    他想着，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抬手将电话挂断，很快又回拨了回去，沈伊伊正在和几人道别，就听到包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她连忙拿出来，看到还是刚刚那一串号码，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又怕接了电话会露馅，可又怕不接电话更会露马脚，只能挂着笑，接通了电话。
    “回来没有？外面很冷，早些回来……”悦耳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让沈伊伊一下子怔在原地。
    乔修然没有听到沈伊伊的回应，再次重复了一遍：“……要不我去接你，你在哪里？”
    “Wh？”何红诧异的看着沈伊伊。
    沈伊伊没想到何红会反应这么大，小声说：“我觉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这个意向书啊！”何红将那摞纸拍的哗哗响，“上面说的清清楚楚，这个店从筹备到运营再到售后，包括货源、上货、客服等等统统不要你管！你只用对你的粉丝说句‘我开店了’然后时不时的推广店里的一些产品就ok了……”
    何红站起身，将那摞纸翻到其中一页，指着其中的一段话念到：“确定合作后，一次性支付合作费用80万元，赠送店铺股份10%，年底按例分红……”
    沈伊伊低着头，她能直接说自己就是因为看到这里才不愿意合作的吗？上货、货源什么的都不用自己管，出了问题怎么办？她负责还是那个代理商负责？
    她抬眼看向急切的何红，小声说：“红姐，我脑子不太好用，这种生意我应付不来的。”
    何红像是被突然噎住了一样，直愣愣的看着沈伊伊，“可是这生意不用你去做啊，只是用你一个名字！名字！懂？”
    沈伊伊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被何红用指甲印划出来的几句话，叹了口气，“红姐，化妆品这种东西吧，其实……风险挺大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看何红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何红也渐渐冷静了些，重新回到桌子后面坐下，垂眸看着桌面，半响后才轻轻道：“圈里开店的，包括哪些有自己品牌的，走的都是这个路子，对方给出的这个条件，讲真，绝对十分优厚，Alon的那个店，当初代理方给他的合作费也不过60万！伊伊，你考虑下，再做决定，好吧？”
    沈伊伊没有回答，何红有些无奈的将那摞纸放到一边，看着另一侧，最后劝道：“我知道担心什么问题，无非就是货源真假和产品售后问题，可……这些总归是少数，其他人的店不都开的好好的吗？再不济，真出了问题，代理商负责赔偿及一切，和你没有关系的，圈里的美妆博主就没有不开店的，伊伊，青春饭才能吃几年，多赚钱才是王道。”
    何红语重心长的话让沈伊伊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扯着唇角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再考虑的。”
    何红看着她，重重叹出一口气：“那好，机会不等人！伊伊，网红过气很快的，你在这个圈子几年了？当初那些红人现在都怎么样了？还有动静吗？别等机会错过了，再后悔。”
    “是，谢谢红姐。”沈伊伊笑着起身，看着何红递过来的那摞纸，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那我先走了。”
    何红见她接了那份意向书，略略松了口气，“行，广告时间确定了，我通知你，最近也没什么大的推广，乐美发起了一个‘关于XX博主50问’的活动，你有时间也凑下热闹。”
    沈伊伊点头应好，这种蹭热度的活动她最喜欢参加了，总之一切能涨粉的活动她都喜欢。
    将那份根本不会再看的意向书丢到车后座上，沈伊伊不由撇了撇嘴，什么出了问题代理商赔钱就行了，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她真的傻呢！
    代理商找她合作无非就是看上了她所积累的粉丝对她的喜欢和信任，要是真出了事，代理商赔点钱倒是真没事了，她的口碑可就完了，一个没了口碑的美妆博主才是真的完了呢！
    沈伊伊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哼了一声，她虽然从小到大成绩不好，可也是个聪明姑娘，这种有风险的买卖，她才不会上钩呢。
    ****
    “产率？”
    “49%……”
    乔修然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语气弱弱的男生，“多少？”
    那男生微微吞了吞唾液，小小声重复：“49%。”
    乔修然盯了他半天，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亲自动手完成配比。
    那男生不安的站在他旁边，小声的将自己刚刚所做的程序说了一遍。
    乔修然一边点头，一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听到男生说到其中一点时，他突然转头打断他的话：“提纯不够，这个试剂中有个成分比较活跃，所以会有一种假象，具体操作需要你细心观察……”
    乔修然拿着玻璃棒在器皿中动了动，底部升腾出一串蓝晶一般的气泡迅速化作乌有，他转头看向已经围过来的几个学生，说：“出现这样的状态，才是彻底提纯。”
    几个学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导师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眼里都是崇拜，不愧是常青藤博士，在JACD上发表过专题的大牛，这么枯燥的实验都被做的如此潇洒。
    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乔修然完全忽视了几个学生看向自己的崇拜目光，东西交给其中一个男生之后，淡淡道：“继续。”
    “好了，过柱色谱吧……”乔修然抬手看了下时间，将时间记录下来。
    几个学生看着跑起来的柱子，又看向站在一旁盯着柱子看的乔修然，相互对视一眼，示意唯一的女生上前。
    女生脸色有些苦，前几天导师对她的评语还压在她心上，以至于现在见到导师都觉得怕怕的。
    乔修然感觉到几人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们，问：“怎么了？”
    那女生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看到剩下的两个男生心里发急，其中一个见状，上前一步，笑着说：“教授，我们想请你吃个饭，现在也中午了。”
    乔修然看着他们脸上的紧张和期待，微微弯了下唇角，还没开口，就被另一个男生积急急打断：“教授，你可别拒绝，我们跟着你半个学期了，别人家的都在一起不知道吃了多少顿饭了，咱们几个一次都没有过呢，你就满足我们的要求吧。”
    这话说的让乔修然笑了，转头看了看柱色谱，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眼前三个人，说：“吃顿饭很容易，不过今天不行。”
    他指了指柱色谱，“虽然最后出结果要五六个小时，可是TLC怎么办？”
    几人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那女生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两声，小声道：“要不……我留在这里，你们和教授一起去吧。”
    两个男生连忙推辞，乔修然看着他们这样，摊了下手：“所以，下次我请你们，今天就好好把实验做完。”
    实验室传来一阵唉声叹气的声音，乔修然笑了笑，走出了仪器间，刚到外面的休息室，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在柜子里响个不停。
    以为又是自己老妈，伸展着胳膊走过去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眼号码，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海外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乔教授吗？我是omz化妆品公司产品部的Juli，我们以前见过的，您还记得吗？”
    那边声音十分陌生，乔修然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
    对方愣了愣，有些抱歉道：“对不起，乔教授，我们本来是给你的实验室发了公函的，然而他们告诉我你已经不在美国了，并且告诉了我你现在就任大学的联系方式，你是工作的地方告诉我们你的手机号码的，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感到万分抱歉。”
    乔修然拧着眉头，半响没有语言，在那边再次不确定的“喂”了两声之后，才沉着声音问：“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对方听到了他的回应，声音再次热情起来：“你与我们公司合作的新产品就要上市了，作为主要的配方专家，我们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新品发布会，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对此不感兴趣。”乔修然淡淡道：“而且那不是我与你们公司的合作，是我之前的实验室与你们的合作，配方也不是我做的，这个产品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对方可能被他这么直白的拒绝弄得有点懵，听到这边有想挂电话的意思，连忙说：“啊，并不是这样的，乔教授你太谦虚了，我们这套产品中最核心的成分就是来自于您的研究啊，如果没有您的研究成果，那么我想我们这个系列恐怕很难面世，所以请您务必赏光。”
    乔修然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刚刚打开的柜子，说：“我不在美国，也没在英国。”
    对方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乔修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关系，乔教授，我们知道您现在在中国，刚好我们这款产品的主要市场就是在中国，所以新品发布也会在中国举行，我想这是您和我们产品的缘分。”
    乔修然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敷衍道：“我不确定会不会有时间，暂时不会给你们答复。”
    对方一点儿也没觉得这是婉拒，反而更加高兴了：“我们会给你发出邀请函，等候您的光临。”
    挂断电话，乔修然站在休息室发了一会儿呆，转头看了眼还在仪器室认真盯着机器的几个学生，觉得好像自己无事可做，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开始刷微博。
    他关注的人不多，都是一些学术杂志的官微或者学者，发的微博也有限，没两眼，就看到了沈伊伊新发的一条微博，好像是什么微博故事？
    他有些疑惑的打开那个看起来像是照片一样的视频，就看到身材纤细的姑娘单脚立在悬空的吊床上，双手缓缓打开，犹如一只天鹅，舒展而优雅……
    一边赔着笑将沈伊伊和贺嵘请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边狠狠的瞪了几眼那个惹事的教练，让他在门外等着。
    沈伊伊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翘着二郎腿的贺嵘，问：“你进来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