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礼!
这天，方吟霜和天司夜阑正在吃午饭。兰振勋便送了三份密报上来。天司夜阑看了之后，从其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方吟霜。
赫族和赫连族的联盟进程比预想中的还来得快。
“他们联盟了！”
“嗯！”天司夜阑继续不紧不慢地吃饭。
“他们会向北齐宣战？”方吟霜忍不住皱眉。
“不会！”天司夜阑不咸不淡地吐了两个字。
“为什么？那他们搞这么大动静是干嘛？”就算他们不打算和北齐干架。这样大张旗鼓简直就是在挑衅啊！
“施压！”
“欸？”
天司夜阑将手里的碗筷搁下。伸手，用指尖敲了敲她的碗。轻薄如纸的碗响起了清脆如磬的声音：“吃饭！”
看了一眼冷肃的某人。方吟霜只得乖乖点了点头：
“哦！”
她吃饭，他为她夹菜。
吃着吃着……她实在忍不住了……
“可我很好奇啊！”
天司夜阑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最后，他叹了口气才缓缓道：“赫族首领有个绝美的女儿。可惜，被北齐梁王看上了！”
正在吃饭的方吟霜抬头，一根还玉柳挂在她的嘴角：“梁王想娶那个女孩子？”
天司夜阑一个冷眼就扫过去……
某女赶紧做埋头吃饭状。
天司夜阑再次叹了口气。抓起丝绢为她擦嘴。
“慢点儿吃！”他的声音很冷，言语中的意思和动作却格外温柔。
方吟霜心头很暖，很暖！
冲他吐了吐舌头。继续吃饭。他无可奈何地抬手，大手盖在她的头上轻轻揉着她的发。
这小东西越来越让人头痛了……
“快讲啊！”吃饭的某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继续冒泡了。
抬头却看到他单手撑着下颌。斜靠在桌沿。黑亮的长发被高高梳起，白色的发带让他显得更加飘逸出尘。可是，此刻他一瞬不瞬盯着她是怎么回事儿？
他似乎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对着她？
她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司夜阑将焦点聚在了她的脸上。回答了她一个鼻音：“嗯？”
“你继续讲啊！”
“……”天司夜阑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某女浑身发毛。忍不住抹了一把脸，看脸上有没有脏东西：“我怎么了？”
“没什么！”他看了一眼她空了的饭碗：“吃好了？”
“嗯！拜托，你块告诉我，那个赫族首领女儿最后到底怎么了……那个北齐梁王是不是想娶人家？赫族由于和梁王有过节因此不干？”
“不是！”
“不是？”
“梁王不是娶赫族公主！”
“欸？”
“是绑！”
“嘎？”窝草！还有这么土匪的操作？“真被绑走了？”
“嗯！”顿了顿，天司夜阑再甩一句：“两个月前！”
“我去！”这梁王够……说好听点儿是彪悍。不好听就是人渣！
草原民族民风彪悍抢新娘貌似还有个说头。你个堂堂北齐梁王，从小读书教养礼教。怎么也会干这种奇怪的事情？
“那赫连公主……”
“已有一个月身孕！”
“……”方吟霜远目。这都在搞些什么事儿啊！
“赫族联合祁连目的就是想要引起北齐皇帝注意。可惜，北齐根本不打算理这些蛮夷。”天司夜阑拉着她来到了微风抚动的中厅。中厅是经过特殊设计的。
实际上她住的这个小院都是特殊设计的。红姑说，这是专门打造出来避暑的。过去，这小院儿的主人是天司夜阑。如今，是他的底盘，她当地主！
小院后头便是苍翠的卧龙山。从卧龙山上引来清凉的山泉。然后，顺势让这些山泉从小院屋顶上流淌而下。如此一来，整个夏天小院屋子里都会清凉舒爽。半点儿都不燥热。得空的时候，还能斜靠在窗前听流水潺潺从房顶流下。当真是一大享受。不得不说，这天司夜阑的确是个非常会享受生活的人。
“他们……”
红姑送上来热茶。天司夜阑给方吟霜倒了一杯茶。
“北齐那帮人只是想找东晋这边的事儿罢了！”天司夜阑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将茶壶放回茶盘。
“感觉……好费脑子……”不！是烧脑！
她真的是非常难以理解这些权力游戏。
天司夜阑那修长的食指和拇指端起茶杯，幽深的眸子邪邪地看着方吟霜不紧不慢道：“赫族和赫连族在边境冲着北齐闹事儿。北齐便有理由发兵。可赫族那些虾兵蟹将根本就不是北齐的对手。因此……”
“北齐真正的目标是东晋这边！”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
“可是……这是挑起战争啊！”
“他们的目的是抢走我们脚下这座城！”
“欸？”
某人很自然地道：“这城是五年前我从北齐抢过来的！”
“额……”她突然感觉无话可说了。
“这里原本也是三不管地带。当初北齐和我商量好大家出兵攻打平分。可是，他们打算独吞。于是……”
“你将他们暴打一顿。一个人吞了！”好简单粗暴的手段。
“要不然呢？”天司夜阑斜睨了她一眼：“纵容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嚣张！如今，北齐那老头儿得了个冯奇峰。让这小子镇守对面就以为有底气了。”
不仅有底气了，还翻了天了。“所以他们就现在挑事儿……”
天司夜阑微微点了点头。
轻轻啄了一口茶。随后，慵懒地斜靠在软椅里。大长腿闲适地交叠着，那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运筹帷幄的霸道总裁，坐在摩天大楼顶上，站在落地窗前，脚踩蝼蚁一般的众生，端着一杯红酒在晃啊晃！
咳！
想多了！
方吟霜不太自然地干笑。
这货斜靠在软椅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手里捏着茶杯在把玩，单手撑着头，面色淡然，却浑身都弥漫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邪魅气息。
“你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他很清楚她在走神。只是，不知道她脑子里的小剧场都在演什么。
“想起一个老故事！”
“哦？”他应了一声，却也知道她在故意扯开话题。不拆穿，只是不想她不好意思。
“记得，我在过去看到过一本书。书上记载了一个小故事。故事里说有个叫项庄的人在宴席上舞剑。这是当时一种增加宴会气氛的节目。很常见！可是，这项庄舞剑只是幌子。他真正想杀的是席间一个叫刘邦的上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听你方才对北齐的分析，我就很自然想起了这个故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天司夜阑扬了扬眉。
“嗯！”方吟霜点了点头：“真的蛮贴切的！北齐暗地里操控赫连，激怒赫连。然后，让赫连和祁连联盟找北齐闹事儿。北齐好趁机发兵，然后转头对付东晋……当真好计策啊！那我们怎么应对呢？”
“北齐给我找事儿，我给他们发礼包！”天司夜阑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发……礼包……”感觉，北齐这是要摊上事儿了。
“睡会儿午觉吧！”他将她抱进卧房。轻轻躺在她身边：“下午你才有精神，继续去药房看你炼制的丹药。”
“可……”
“那边有唐震和他师傅看着。”
“嗯！对了……我查过我的药房。发现少了一些药……”
“哦？都少了有哪些？”
“都是些我练手的。也记不清了。我那药房就只有那几个人去。我都相信他们的啊！可是，怎么还会少呢？”
“别想那么多了！”天司夜阑拍了拍她的头。“交给我去查吧！”
“你已经很忙了欸！”
“没关系！听话！”
“哦！”
“乖！好好睡觉！”
她很快就睡着了。被她盖好薄被，他轻盈地翻身下床了。缓步走到屋外，红姑和紫衣带着一众侍女赶紧弯腰行礼。
“你们好好照顾好霜儿！”
“是！”
“将屋里的梨花香撤掉，换成更加清淡的锦兰香！”
“是！”
“要是霜儿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记住！不管我在做什么，都要第一时间通知！”
“是！”
看着天司夜阑远去的背影。红姑看了一眼紫衣相视而笑。
紫衣红着脸笑道：“主人爱惨了姑娘！”
“是啊是啊！爱惨了！老天保佑！我家大少爷终于要娶妻了！”红姑很夸张地双手合十：“我盼望着玲玲，小莲她们快点儿过来。”
一提起林姑姑和连姑姑。紫衣便忍不住打个冷战。
老天！
这仨凑一块儿那战斗力叫人难以招架啊！
两日后，天降暴雨。大雨连续下了一天一夜。
天亮了，天也晴了……
方吟霜出门闲逛的时候便听到街上的人在说，北齐那边的龙头关因为泥石流被堵住了。这是几百年难见的灾难。因为当地百姓从来没有听说过龙头居然会被堵！
更头痛的是龙头关是边境通往外界的唯一出路。换句话说，龙头关一日不开通。边境就一日成孤岛。生活物资跟不上，大家都得饿肚子。重点是赫族和赫连族联军随时会对北齐发起攻击……
嗯！
很爽歪歪！
从街上回到家，方吟霜直接奔天司夜阑的书房。
“天司夜阑！”
“嗯！”
“龙头关出事儿了！”听百姓的描述，龙头关是个峡谷深沟。过去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泥石流，怎么这次出现了？
“泥石流？”天司夜阑在写信。写好之后将信装入信封。
“嗯！”方吟霜一屁股坐在书房软椅上：“好像很严重。”
“冯奇峰比较倒霉！”天司夜阑将那封信打好封蜡之后便随手丢在一边。继续处理手里的事情。
“确实很倒霉。这是天灾！”方吟霜叹了口气。
“咦！兰振勋兰大哥呢？”好几天都不见兰大哥影子了。平日里不都是兰大哥在处理这些书信吗？
“还没有回来！”
“去干嘛了？”
“出去送炸药了！”
“炸药？干嘛？”
“龙头关！”
“……”方吟霜整个人都凌乱了！
天司夜阑！
你娃娃好阴！
方吟霜默默为可怜的冯奇峰点一支蜡烛。
就因为跟北齐有过节。天司这货便拿冯奇峰当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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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底子好，月娘被留在了莽镇客栈当侍女。在客栈比在赌场好一滴滴。可是，也不见得有多好。被人揩油是常事，可是这些她都能忍。唯一不能忍是那些强行将她抓到房间里的客人。
今天，还只是她到客栈来的第一天！
她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将包间里的客人放倒。月娘走出了房间。
客栈里依旧人流如织。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客栈侍女。在月娘低着头，在客栈里一个房间一房间地听。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那个混蛋。
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听到屋内有连城的声音。
月娘耳力出众，能很轻易听到屋内的人在说什么。
“公子！让奴婢为您唱一支小曲儿吧！”娇柔的声音如黄莺唱歌。
“嗯！”连城应了一声。
房间里响起了柔美的唱曲儿声。
“公子……”另一个娇柔的声音声音妩媚诱惑：“奴家好热啊！”
“是啊！奴家也是……公子……”
月娘站在门外笑着摇了摇头。
是在笑自己蠢，也是在笑这世事的无常。
一名粉衣侍女端着果盘走到了房间门口。一看月娘穿着代表新人的杏黄色纱衣。便以为月娘是服侍在门口的下等侍女。于是，将手里的果盘递给了月娘。盛气凌人地道：“将果盘端进去！”说着，还伸手在月娘的胳膊上狠狠的掐拧了数下：“可仔细点儿。别让屋内的客人不爽！”
“是！”月娘将头低得更深。
“真是糟心！”那名粉衣侍女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刚来的新人就是叫人反胃！被分到这里来，本身就不干净。那些干净的都被送到上房去了。你这小贱人就慢慢在这里站着吧！”骂完了，粉衣女子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月娘端着果盘小心地推开了房门。捧着果盘，将果盘送到了连城的面前去。连城没有看果盘一眼，而是定定地看着这个刚进门的侍女。
连城越看这个侍女越熟悉。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这个侍女的手：“抬起头！”
月娘抬头！
连城看到了一张美艳，却异常陌生的脸。
丢开月娘的手，连城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全部都滚出去！”
唱曲儿的和劝酒的立马冻住了动作。随即很听话地退了出去。月娘也跟着这几个女人退到了门口。正要出门的时候。连城再次抬头，双眸死死地盯着月娘。
“你过来！”
月娘抬起头，缓缓站直了身子，美目定定地看着连城。
连城惶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