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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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机器人把乔西鄙视到姥姥家了。
可当事人颜妍的心还是乱跳。
主要是气氛实在太好了。
美食,美酒，美人。
烛光为乔西缱绻了一份别样温柔,他的眉尾眼梢间带着淡淡的迷醉，漆黑的眸子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颜妍，似将一切光芒揽入其中。
颜妍觉得自己没喝酒就先醉了。她略微不自在的低了低头,长长的睫毛掠过淡淡的阴影,脸颊随之泛红。
乔西的喉结滑动,眼里都是隐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转身：“你等着。”
颜妍一下子抬起了头。
这……还要等着？
就在颜妍浮想联翩之际，sophia跳到了她的腿上，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要想啦，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颜妍捏住sophia的机械唇：“闭嘴。”
虽然她心里已经隐隐的幻想破灭了，但就这破灭前的几分钟也是难得珍贵。
这就好比十二点前灰姑娘的水晶鞋，光是看看也是好的啊。
她已经很满足了。
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吃到大神亲手做的饭菜。
可惜时间总是过得太快。
灰姑娘的水晶鞋总是会被打碎。
当大神夹着一个画板出来的时候，颜妍就明白了。
……这是要谈工作了。
乔西神秘兮兮的冲颜妍挥手,“来。”
压下心中的失落，颜妍凑了过去，她看了一眼画板：“这是什么？”
“奖励你这些日子认真工作的礼物。”乔西的话气势滔天,颜妍疑惑的看了看他,能让大神这么得意的东西会是什么？
低下头一看,颜妍愣住了。
画板上是一个机器人的设计图。
非常详细,精细到落在每一个螺丝钉的镶嵌环节。
俩人这样的动作让乔西有一种把颜妍半搂在怀里的感觉,他鼻翼间充斥着颜妍身上淡淡的檀木香，他莫名的口干舌燥起来。
“这是……”颜妍不敢确定，乔西的眼里揉着温柔的笑：“你不是一直想设计独属于自己的机器人却无从下手吗？”
！！！
这是大神为她做的设计图？
乔西唇角勾着坏坏的幅度，“当然，我听牛哥说某人进步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能不能入眼，我——”
“谢谢！”
颜妍兴奋激动的一把抱住乔西，“谢谢大神。”
乔西：……
“咚咚咚”。
到处都是心跳声。
从胸口到大脑再到全身，像是一股电流会心一击。
乔西的身子僵硬，像是被人点了穴道般动弹不得。
地上。
sophia惊讶的看着俩人，小声问小机机：“主人这是怎么了？”
小机机悄悄说：“乐傻了。”
拥有一个机器人是颜妍很长时间以来的梦想，但现实谈何容易。
如今大神给出了设计图就相当于为她亲手打开了最难的大门，她怎么能不激动？
颜妍抱完大神又去看设计图，兴奋的像是给了糖果的孩子，乔西还是老样子被钉在了原地，能听到的就只有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颜妍开心了一会儿，又对着乔西兴奋的说了几句什么。
乔西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控制了灵魂。
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怎么了？
“大神？大神！”颜妍发现了乔西的异常，在他眼睛挥了挥手。
乔西使劲呼吸，他努力稳住心神，故作镇定：“这就开心了？”
颜妍惊讶的看着他。
乔西：“我办公室有抽屉有一个设计到一半的机器人，如果你不介意——”
这话跟之前的客套不一样，是大神的心里话。
毕竟每个AI大神都拥有自己的骄傲，尤其讲究原创性，有些人甚至认为这种“帮助”是另类的“歧视”。技术人才的都是骄傲的，颜妍虽然现在能力还答不到，但以她的进步速度，假以时日，设计出属于自己的机器人并不是难题。
这关键时刻，颜妍却突然沉默了。
她端端的看着乔西，似想到了什么般，嘴角含着浅笑，明眸半掩着，自透着一股子风情妩媚。
怪不得，她好几次去办公室都看见乔西摆弄着一个机器人，一看见她就慌慌张张的收进抽屉。
大神这是早就给她准备惊喜了。
该有多么的不容易？应该会占用他很多很多时间和精力吧。
乔西被看的一哆嗦。
颜妍定定的看入他的眼睛：“大神，其实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乔西的心狠狠的一颤，此时颜妍的周边似乎都裹着淡然的光，宛若一块沉静的美玉，让他恨不得一下子夺过来护在怀里。
颜妍看的怦然心动，她摸着自己的脸低下头轻笑：“我都好不意思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你给我的无论是什么样，我都最爱。”
这话说的直白简单的戳的乔西的心都不知道往哪儿躲了。
——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乔西的唇动了动。
他没有开口，心却再挣扎。
我对你的喜欢。
似乎不只是一点点。
烛光晚餐不是设想中的浪漫，却浪漫的超出了想象中的太多太多了。
点上香薰，又燃了几根蜡烛。
静怡柔和的氛围下，sophia和小机机一左一右的陪着，乔西耐心的给颜妍讲着设计的原理。
现在颜妍已经不想让乔西去肯定或是承诺什么了。
她理解他。
知道这个男孩心中沉淀的痛与未来的梦想。
如果在感情和陪伴之间选择。
颜妍愿意选择陪伴。
她可以陪着他走过那道坎。
等他亲口给自己承诺。
说了一会儿，乔西看着颜妍：“机器人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就像是灵魂，像是信仰。你不要急着去完成，想一想，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融入其中。”
sophia听了这话乖巧的抱了抱乔西，乔西静静的将它拥入怀里，吻了吻它冰凉的额头。
颜妍看着这一人一机器，备受鼓舞。
她也要拥有自己的机器人。
像是家人、孩子、爱人一样给与它无限的关怀与宠溺。
无论何时，它都会陪伴在自己左右。
一直聊到很晚，乔西才将颜妍送回家。
到楼下的时候，颜妍停下步子，她转身看着乔西，霓虹的灯光坠入眼中似荡漾着波光：“大神，今天的我很开心。”
由衷的一句话。
不胜表白，却胜似表白。
颜妍走了之后，乔西回到家，他像是醉汉一样坐在沙发上盯着融了半截的烛光愣神。
过了许久，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等等，再等等，打败brant！”
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跟女人不一样。
如果换在颜妍身上，跟最好的朋友吵架，怎么着也得互相别扭着几日。
可是当第二天放学后，颜妍忐忑的到华风时，一眼就看见在工作室里调试sophia的乔西和他身边正给tara擦拭身体的苏奎。
俩人还是跟以往一眼交流，就好像昨天的事儿不曾发生一般。
颜妍喝着咖啡看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回到了办公室。
她知道，这是为了打败brant，乔西做了退让。
大牛的桌上摆着的机械脚，他正拧着眉头使劲，“怎么就这么难？怎么就这么难？！”
“你怎么了师父？”颜妍被逗笑了，在她心里大牛一向是沉稳万事都不急的人，现在居然燥成这样。
大牛简直要捶胸顿足了，“我这不是想给妞妞升级一下机械脚吗？别让它天天坦克似的滑着履带走了，谁想到前期调试不融合，按上了总跟半身不遂似的差点劲儿。”
妞妞这会刚被装上一个脚，它试着跳了一下，重重的摔倒了一边。
颜妍走过去扶起妞妞，“别急。”
大牛叹息，他拿出设计草图，给颜妍讲着：“我这只是升级机械脚，并没有追求完美，把平衡和时速以及可控的调整加进去。”
颜妍看着那设计草图，总觉得要比昨天大神给他的差很多。
她不动声色的问：“师父，画这一张设计图需要很久吗？”
大牛楞了一下，用看二百五的眼神看着颜妍：“这还用问吗？这就好比你买了一个新机器的说明书啊。”
颜妍不说话了。
大牛一手撑着桌子打量着颜妍：“昨天小西和你——”
“什么也没发生！”颜妍喊了一句放下妞妞就回自己办公桌了，临了她还不忘嗔的了一眼大牛：“师父，你真是老不正经！”
大牛：……
他做什么了？
他不就是要问问昨天她安慰小西安慰的怎么样吗？
怎么就成老不正经了？
一个星期过去，VEX机器人锦标赛的海选比赛总算开始了。
这些比赛，大家的心情放得很松，海选的队伍有许多是民间或是大学生团队，除了偶尔几批黑马之外都是菜鸟级入门水平。
尤其是第一场比赛跟tara比网球的一个机器人look，到最后接球的时候太用力自己的机械爪都飞出去了，那叫个惨不忍睹。
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也算是大赛前的预热，让大家随时调整机器人试图做到最好状态。
颜妍在笔记本上划拉着日子。
海选、初选、复选，这些比赛持续到六月底完成。
总决赛八月在悉尼举行。
而下个星期就是日本学习观摩之行。
看似时间排的满满当当，其实还是有周转的余地，最起码把高考的6月7、8日两天给她排出来了。
临去日本的头一天晚上，颜妍兴奋太久以至于全程失眠。
第二天在去机场的大巴车上。
苏奎笑眯眯的看着颜妍，“这是怎么了？兴奋的？”
颜妍有点不好意思。
管后勤的卷毛已经先发制人的开始分配房间了。
颜妍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前排的乔西抖了一下报纸，淡淡的瞥着她：“不用听了，你跟全队的机器人住一屋。”
颜妍：………………
虽然现实就摆在眼前，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残忍。
一路的奔波飞行，辗转又坐汽车又走路的，总算到了目的地“奇怪酒店”。
奇怪酒店在人工智能界非常出名，坐落在长崎豪斯登堡上。
重点就在酒店的全部服务“人员”都是机器人。
酒店大厅里欢迎光临的是两个移动的球星小机器人。
从外貌跟功能上看起来有点像是擦皮鞋的皮皮。
华风这次是总动员。
皮皮和小K都被带来了。
皮皮好奇的看着小机器人，指了指它的皮鞋：“需要帮忙吗？”
小机器人了然，它转身对门口看店的霸王龙：“所有语言转化成Chinese。”
颜妍的目光被霸王龙吸引过去了，这么一个大家伙在这儿也不怕吓着人。
霸王龙很萌，虽然身高马大的，但却带了一个特别有反差感的红色小帽子，它的红外扫描系统扫到了颜妍之后，发出恐龙类似咆哮的声音：“你好，我是你的霸王龙，欢迎办理入住。请移至右侧机器办理手续，登记，退房，填写基本信息。”
乔西怀里的sophia看着主人：“不是很智能啊，对美女不知道温柔点。”
乔西拍了拍它的头：“低调，低调。”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一个绿色的清扫机器人走了出来，它沿着几个人刚才走过的道路把地面清理打扫了一遍。
小K看见了感慨：“我的服务还有待升级。”
肖冰淡淡的：“先不提智能型，咱华风的机器人跟人家有一个本质不同。”
小公孙看着他。
肖冰：“话痨。”
大家都笑了。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的确一个个都太话痨了，比人都能说。
这也算是华风的灵魂不是么？
正是午饭时间，苏奎把房间分配了一下，“明天下午三点准时集合。”
这趟行程很轻松，说是学习，主要还是为了大家缓解这段时间的压力，为大赛调整心情。
在这住店并不需要房卡，在前台的时候，人类的面部生物信息就被霸王龙记录到了后台。
站在酒店门口，简单的扫脸之后就可以入住了。
颜妍觉得似曾相识，华风也是这样的门禁设计，既安全又省事。
原来这世界上的许多知识都是重复轨迹的累积。
她放好行，准备收拾收拾简单的洗漱一下，床头有一个布娃娃，它自动点亮了灯，用柔软的声音说：“你好，我是chuli，欢迎光临，现在房内温度24度，很舒适哦，需要我为你唱一首歌吗？”
颜妍好奇的看着，跟chuli对了一会儿话，她收了一下出门了。
颜妍听说奇怪酒店的餐厅大厨都是机器人，而且手艺精湛，不知道跟大神比起来怎么样。
只是……她有点路痴。
出门左拐，右拐，再左拐……
正转的迷糊着。
乔西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后背背着sophia，淡淡的看着颜妍。
颜妍惊喜：“你在等我吗？”
乔西：“只是偶遇。”
sophia今天很听话，符合的点头：“对，偶遇，为了这场偶遇，我们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啦。”
乔西：……
颜妍没忍住笑出了声。
乔西冷飕飕的盯着sophia：“你是不是应该回屋跟扫地机器人聊会天？”
sophia可怜兮兮的向颜妍伸着胳膊，被乔西一把打掉了。
有了大神的陪伴，一切都方便了很多。
乔西在路上简单介绍：“奇怪酒店一共有210名员工，其中机器人200名，人就10个。”
颜妍咋舌：“真是够有钱了。”
“有钱？”乔西笑了，“除了几个高端机，其他机器的费用远远低于人类的开销。”
颜妍感叹：“怪不得现在很多人都恐慌怕将来的有一天会被机器人挤压的没有饭吃。”
乔西点了电脑袋：“所以人类也要升级这里，人的大脑，是最高级的存在。”
边聊边走的到了餐厅。
餐厅的装潢很时尚。
充满了机械感。
到处都是硬线条。
机器人大厨、机器人服务员、机器人后厨、机器人洗盘工、甚至还有机器人歌手。
颜妍是大开眼界了。
一个机器人远远的看着她走了过来，开了一瓶红酒，给颜妍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干杯，美女！请享用吧。”
颜妍看的好奇，仰头喝了一口。
乔西点了点头：“三百块没了。”
颜妍：……
一路上光顾着看机器人了，颜妍都没发现自己盛了那么多大虾。
她看了看大虾，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为难了。
“怎么了？”乔西看着她，颜妍耸肩：“我对虾皮过敏，吃虾从来都是只能吃虾仁不能动虾皮。”
乔西很冷淡，“我看你这是公主病。”
虽然表面上很冷淡，但乔西还是细心的拿起了大虾开始剥虾皮。
颜妍花痴的看着他，觉得这样的大神帅呆了。
sophia羡慕极了，“主人，我也虾米过敏。”
乔西抬了抬眼：“你可以滚到一边四处玩一玩。”
“哦。”sophia很不开心，它知道主人重色轻友的这一天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sophia从乔西身上跳下，落到了地毯上，扭着头四处看着。
它是真的没闲着，一会儿跟机器人大厨用日语对会话，一会又夸奖扫地的机器人辛勤劳作，一会又去客人桌上卖个萌。
正玩的开心，sophia看到前面刚进来的几个帅哥，眼睛一亮。
它哧溜哧溜的跑过去，蹲在一个双人圆桌下。
这两个帅哥身材都不错。
看起来是运动员的模样。
一个红色的运动服，一个白色运动服。
其中的红色运动服的更是五官深邃，帅哥一枚。
白色运动服的说：“小钰，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多浪漫，啧啧啧，还相互喂虾米呢。”
红运动服低头专注的吃饭并不感兴趣。
这俩人正是来日本集中训练的颜钰以及队友大海。
大海感慨：“啧啧，太感人了，要不是队里现在管得严，我真想抱一束鲜花回家送给我老婆追忆一下年少时光，看那模样，刚高中吧。”
颜钰有点鄙视：“高中不好好学习还谈恋爱？”
他训练累坏了，这会正全力对抗食物。
大海摇头：“你这就不懂了，这是代沟，回头你不信打电话问问小颜，现在的孩子啊早恋很正常。”
颜钰冷哼，“要是我妹妹敢跟别人大庭广众之下相互喂虾，我就打断她和对方的腿。”
sophia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它四处找了找，从机器人保安那借来一个圆铁棍，拽了拽颜钰的裤腿。
颜钰低头疑惑的看着它。
sophia一手把铁棍递给他，另一手指了指颜妍和乔西的方向：“你可以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