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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调查董冬冬

    风吹云动星不动,水流船行岸不移
    也许因为自己是继婆婆的关系,徐文珊之前跟自己关系冷淡。
    可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冷淡着好了,现在项爱莲忽然间这么主动热情,她还有些不适应呢。
    脑子转了好一圈,陈敏最后也只有见招拆招这么一个答案,她实在是想不出项爱莲这会儿过来的目的。
    刘瑜开门的时候如蒙大赦,那是卫研新的岳母,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迷迷糊糊去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他妈把钥匙忘家里了呢,哪想到会是项爱莲突然间杀到?
    之前也没听说她要过来呀。
    刘瑜跟项爱莲不熟,虽说卫子睿跟他外婆玩的开心,他也不好撂挑子走人,被问东问西了好一会儿,刘瑜终于找到了机会去了趟卫生间打电话喊人,当然他顺带着给卫研新打了电话。
    老爷子已经去世了,他妈又不是徐文珊的正经婆婆,所谓的儿女亲家关系其实名存实亡,在他看来,项爱莲还是少登门拜访些好。
    陈敏回来的时候刘瑜那叫一个如蒙大赦,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了,老爷子生前就算是催婚,也没这么咄咄逼人呀!这要是外人,刘瑜也不会忍着让着,可项爱莲身份特殊,一个不开心闹得人家不乐意,最后还不是折腾的他家宅不宁?
    吃了哑巴亏的刘瑜给陈敏开门后,就往外走,“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陈敏看着脚下踩着火箭似的蹿出去的人不由乐了,前前后后也就是十多分钟而已,能被折磨成什么样呀。看那这样子,刘瑜简直是多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呆着。
    项爱莲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她看了眼揽在怀里的外孙,“睿睿,饿不饿呀?”
    陈敏听到这话不由皱了下眉头,她倒是把这事给忘了,也不知道刘瑜刚才有没有给卫子睿弄点吃的。
    “我不饿。”卫子睿看到他奶奶,发现刘瑜不见了的时候,他顿时着急了,“奶奶,你不是说叔叔今天带我去玩海盗船吗?他人呢?”
    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叔叔就没了人影?海盗船还没玩呢。
    陈敏没想到卫子睿还记着昨晚自己说的话,她清了下嗓子,正打算跟卫子睿解释,项爱莲先一步开口,“你叔叔要忙,回头外婆和妈妈带你去好不好?”她都不知道,自己外孙竟然跟陈敏还有她儿子那么亲近,这算什么回事?虽说叫着奶奶、叔叔,可实际上不是没一点关系吗?没有血缘的牵绊,能有多亲?就算是疼爱,也就是表面上的。
    “我不要,我要叔叔带我去玩。”卫子睿人虽小却很是清楚,他爸妈不是送他去兴趣班就是去少年宫,哪会像叔叔那样带自己去公园、动物园、游乐园四处逛,“我要叔叔带我玩……”
    小朋友的眼泪很是现成,说来就是来了。
    陈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她正想要安慰卫子睿,项爱莲又是比她快了一步,“乖孙别哭,乖孙别哭,你这一哭外婆的心都碎了,咱们不去玩海盗船好不好,你妈妈还病着,跟外婆回家去跟妈妈玩好不好?”
    陈敏算是瞧出来了,项爱莲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为了带走卫子睿。只不过刚才自己不在家,她就这么把人带走了不合适,索性就是等自己回来。
    客厅里祖孙俩飚着哭,声音还越来越大,这让陈敏头大,“那个亲家母,你能不能先别哭?”不就是孩子哭了吗,该说的说该哄的哄,劝下来就是了,用得着自己也跟着哭吗?这又不是比谁比谁可怜。
    项爱莲正哭着,忽然间听到这么一句,心里头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她脸皮早就磨砺出来了,抹了下眼泪就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让您看笑话了,只是我在家天天念日日想着这孩子,就想着这些天在这边照顾他妈能多跟孩子处处,哪想到这孩子不跟我亲近。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还要往外跑。”说着,项爱莲眼泪又是流了下来。
    陈敏觉得自己这个亲家母可真是能说会道,这一番话说的好像昨个儿自己是故意带走卫子睿不让他们祖孙团聚一样。
    她原本不愿意跟这人斗唇舌,所以昨个儿在医院都没说什么,今天都被人找上家门了,还明里暗里被埋怨,陈敏一时间也是忍不住了,“再想念孩子,那也得有个大人样,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她正说着,卫子睿趁机从他外婆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了陈敏面前,“奶奶,奶奶,你带我去找叔叔好不好?”
    他不想跟外婆说话了,她老是动不动就亲自己,还捏自己的脸和胳膊,卫子睿很不喜欢。
    “乖孙,咱不是说好了不去游乐园,要回家陪妈妈说话吗?”项爱莲连忙站起来,她想要把外孙拉到自己这边,只是卫子睿并不配合,往陈敏身后一躲,甚至于连小脑袋瓜都没敢露出来。
    陈敏看着要伸手抓人的项爱莲,她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亲家母,我昨天答应了孩子让他叔叔今天带他去游乐场玩。”
    “可……”
    “做长辈的说话算话,不然往后孩子怎么听你的话?”陈敏打断了项爱莲,她端出老教师那副严肃模样,项爱莲看着这么一张脸,一时间词穷。
    陈敏之前对徐文珊没好感,现在不喜欢名单上又多了一个项爱莲。
    这是在她家,回来那会儿,项爱莲连站都不站起来一下,以为这里是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上吗?
    到现在,陈敏越发觉得自己不喜欢徐文珊绝对不是因为偏见,而是这对母女实在是一脉相承,她没有找到这两人值得自己喜欢的地方,哪怕作为老师的职业要求尽可能发现学生的闪光点。现在她选择放弃职业操守,反正已经退休了。
    项爱莲觉得自己被训得像孙子一样,她又不是小辈,哪乐意受这窝囊气?
    “他妈妈都住院了,为人儿女的这时候哪还能老想着去玩?”
    陈敏听到这话觉得好笑,她也的确笑出声来,“那亲家母你的意思是让孩子去端茶倒水还是去给他妈做饭?”
    项爱莲被这话堵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就是……”
    “孩子还不到五岁,正是顽皮惹事的时候,你让他大周末的待在家里他能老实听话?他妈妈现在腿有点毛病,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我让刘瑜带孩子出去玩也是想着给文珊点清净。按照亲家母你话里的意思,是我想要疏远孩子跟他妈妈的关系?”
    项爱莲之前也是跟女儿的这个继婆婆打过交道的,可那时候的陈敏话很少,多数时候就是平着一张脸不悲不喜,哪像是现在这大道理一套套的,说得她都没还嘴的余地。
    “我知道亲家你的意思是想要跟孩子多处一会儿,可我这已经答应了孩子的事情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反正你这段时间得住在这边,有的是时间见孩子,不是吗?”
    陈敏还不信了,她好歹是为人师表跟中二叛逆少年少女打了好几年交道的人,讲道理还能说不过项爱莲?
    她倒不是非得抓着卫子睿不松手,就是觉得项爱莲有点欺负人,她不还击还不得让项爱莲蹬鼻子上脸呀?
    转身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卫子睿,陈敏语气温和了许多,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睿睿,过会儿我让叔叔带你出去玩,不过玩了海盗船之后你得回家了,知道吗?”
    卫子睿很是乖巧的点头,“我知道。”
    “乖。”陈敏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她看向项爱莲的时候神色比刚才缓和多了。
    项爱莲觉得自己是吃了哑巴亏,被人当孙子似的训,偏生又找不出对方的不是,她一时间悻悻,来之前的那点小九九也是被陈敏这一番话给吓没了,“这,这是我欠考虑了。”
    陈敏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再说了对方跟自己平辈,她再说什么,岂不是跟项爱莲一个德行了?
    “我当老师习惯了,凡事都喜欢讲道理。这话您要是觉得中听您就听听,不中听您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出了门倒出去也没关系。”
    项爱莲觉得这亲家母真是强势,听女儿说亲家公还活着的时候就是被她牢牢把控着,几个孩子都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一句,她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亲家母您是人民教师,道理当然比我这没读过几天书的人知道的多。”项爱莲脸上挂着笑,“您……”
    突然间响起来的门铃打断了项爱莲的话,卫子睿去开门,看到来的人是他爸爸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冲到了卫研新怀里,“爸爸。”
    客厅里的人听到这一声“爸爸”都愣了下,这个节骨眼上卫研新怎么过来了?
    陈敏更多的是诧异,而项爱莲就是有些心虚了,她是瞒着卫研新偷偷过来的。
    她上门找人,又是微信电话的联系。如今陈敏来了,赵主任倒是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我还以为陈老师你今天忙,没空过来呢。”
    陈敏觉得赵主任抓着自己的手,有点像是当年她那街道居委会的大妈抓着自己的手死活要给自己介绍对象,抓的紧紧的生怕自己跑掉似的,“哪能呀,赵主任您不是说了吗,这是给孩子们献爱心,我哪能不来?”
    “陈老师到底是园丁,说话就是不一样。”赵主任夸了起来,因为又是有人陆续过来,赵主任忙了起来,陈敏便是随便坐了下来。
    这文艺中心倒是宽敞,有点像是她读书时候的教室,桌椅齐备。
    房间里以老年人为主,陈敏眼熟一部分——有几个是她在小区健身器材那里经常见到的。
    “陈老师,您今天不去健身房了?”说这话的肖爱芬跟陈敏是一栋楼的邻居,她儿子罗永岷是省研究所的研究员,前些年因为儿媳妇生产,肖爱芬被儿子从乡下接了来。原本是伺候月子,到后来儿媳妇产假结束去上班,她留下来照顾孙女,再后来孙女去幼儿园,她接送孩子在家里做饭。
    肖爱芬自称儿子接她来省城享清福,这究竟是不是享清福,那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陈敏这些天倒是经常在健身器材那里遇到肖爱芬,肖爱芬很少碰那些健身器材,而是带着孙女在那里玩,顺便跟大家八卦聊天。
    “休息两天。”陈敏笑了笑,“晴晴今天没跟着您?”
    “嗨。”肖爱芬拍了下大腿,“她外婆有点不舒服,一大早的她妈就是带着她去看外婆了。”
    “没事吧?”上了年纪的人最害怕生病,或者说是害怕因为生病而可能带来的死亡,稍微有点感冒发烧的就会乱想一通,肖爱芬都说了罗梓晴的外婆不舒服,陈敏自然是象征性的问候一句。
    “就是小感冒,想外孙女了。”肖爱芬回答的随意,陈敏觉得眼前这位可能跟她的亲家母也不是十分对付的那种,她知情识趣的没有再问。
    文艺中心陆陆续续又是来了不少的人,陈敏这才发现赵主任号召的不只是社区里的老阿姨老太太们,大叔老头也都过来了。
    当然,他们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捐款。
    献爱心嘛。
    方式自然是多种多样的,有钱的出钱,有手艺的出手艺。
    陈敏有些尴尬,她出门的时候带三样东西——钥匙、手机、市民卡。开门用的,买东西用的,坐车用的。
    有这三样东西,她这些天出门都没有拿过钱包。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赵主任还号召大家捐款。
    看着别人都过去捐款,她坐在这里不动如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到前面溜达了一圈把钱丢到捐款箱里面的老头老太太们回来后就是相互打探捐了多少钱。
    “陈老师,您这还没行动,难不成要等到最后捐个大的?”
    陈敏有点认不出说话的这人是谁,她正想着能不能给刘瑜打个电话让他给自己送点现金过来救急,她的脚被人碰了下。
    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陈敏看到两张钞票放在了自己腿上。
    旁边坐着的人陈敏其实并不认识,不过这两张百元大钞能够缓解她此时此刻的尴尬,“谢谢。”她轻声说道。
    把钱捐了出去,陈敏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趁着其他人也都在交头接耳说的热闹,陈敏也跟旁边的人聊了起来,“要不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旁边的人有些诧异地看着陈敏,“咱们之前加过微信的,陈老师。”
    呃,这就有些尴尬了。
    陈敏是真不知道这个好心人的身份,老教师留给自己的有用讯息并不是很多,周围的很多人和事情都要自己慢慢去熟悉。例如,现在跟自己说话这一位,她就真的不知道是谁。
    “瞧我,最近真是老糊涂了。”
    来文丽看着神色有些窘迫的人,她低声安慰了句,“我们也都明白,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您也想开点,卫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这样。”
    陈敏点了点头,她看着桌上的手机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其实不用那么纠结,微信的收付款不就是能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吗?干嘛非得转账呢?
    只不过她这提议被来文丽给拒绝了,“陈老师您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陈敏没有欠人情的习惯,正想要再说什么,这爱心捐款结束了,赵主任主持进行第二项活动。
    房间里的老头没了用武之地,有些还要忙着其他事情的老太太也都纷纷走了,到最后剩下的不到十个人,这其中还包括赵主任这个不干活的。
    肖爱芬也是留下的九分之一,她坐在陈敏对面在那里拆线——织手套需要不少毛线,而这些毛线并不是新的,而是要从爱心人士捐赠的毛衣上拆下来。
    陈敏有样学样,也跟着拆线,她就知道社区举办织手套的爱心活动,哪晓得这爱心活动也是旧衣服二次利用?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社区这边买了新毛线呢。
    如今这毛线都是从旧毛衣毛裤上面拆出来的,保暖度明显不够,织手套还算是勉强,围巾就不行了。
    自己原本那点用武之地也派不上用场,陈敏只能找自己会做的活来干。
    “你刚才跟那女人说什么呢?”
    陈敏假装没听懂,“谁呀?”
    “还能有谁,就那来文丽呀。”肖爱芬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也就是你脾气好,你看其他人谁搭理她?”
    陈敏终于知道了好心人的身份,同时她总算是把小区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来文丽跟真人对上了号。
    来文丽在这边也算是知名人物,她老公死了有十来年了,一直是单亲妈妈抚养一双儿女长大,年前那段时间忽然间容光焕发,后来大家伙才知道她是谈了恋爱,只是这恋爱谈得成为了小区里头一号的新闻——来文丽今年五十四了,而她的男朋友则是一个刚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小区里的人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过年的时候年轻小伙的爸妈来这边大吵大闹,大家伙这才是知道了这么一段荒诞的事情。
    陈敏没少听说来文丽的八卦,没想到这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还帮了自己一把。
    五十四岁的老女人和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谈恋爱,这并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固有的观念。男大女小是常态,若是女方大了点,三岁还能说是抱金砖,大了五岁那就成了赛老母。女方这一下子大了二十多岁,寻常人哪能接受得了?
    想想来文丽,陈敏记得她是有些憔悴,看来那段恋情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拆了没几件毛衣,陈敏就是接到了刘瑜的电话,她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匆匆回家。
    “亲家母来了呀?那是得好好招待,那陈老师您先回去好了,要是有空再过来。”赵主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二话没说就是放陈敏回去了。
    文艺中心的门关上,屋里头忙碌的人也是讨论了起来,“这陈老师也真是拎不清,自己亲儿子老大不小的不说催着结婚,倒是巴巴的去管小卫小两口的事,那亲家母跟她有什么关系呀?”
    “可不是,我看最近小卫天天往她这边跑,你说这陈老师可别脑子一发热,就把卫工留下的那些钱都给小卫了。”
    “不会吧?对了,你一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儿子说卫工可是有不少股份的,他死了,这股份都留给谁了呀?赵主任,你家老曹不也在研究所上班吗?知道什么内幕吗?”肖爱芬挺想八卦的,人跟人真是没办法比。她一辈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培养出个有出息的儿子,结果呢,比不上陈敏二婚嫁给了一个有出息的老公。
    她儿子在省研究所混了这么多年也才刚刚从助理工程师转成工程师,没赶上好时候,不像是卫工挣了大钱。想想,肖爱芬就是羡慕的很。
    “我哪知道这些?”赵主任不愿意掺和到这些八卦消息里面来,“行了,辛苦大家了,咱们多织几副手套,就能给山区的孩子多一点温暖……”
    话说陈敏一路上都在想着事,项爱莲特意从老家过来,肯定是来伺候女儿的。当妈的看不得孩子难过,项爱莲这一过来,今天上午徐文珊可不就是得办理出院手续吗?
    虽说出院手续并不是那么复杂,可项爱莲至于那么有空,这么个时间点还来看望自己?
    陈敏被这味道弄醒了,脑子虽然还没彻底清醒,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摸了自己的小肚子,终于不疼了。
    她这痛经的老毛病已经十多年了,这次大姨妈刚来的时候还真没怎么着,弄得她以为是这段时间喝汤药调理有了效果,就没跟其他老师调课。
    马上就要期中考,她怕自己这一调课耽误了教学进度,影响学生的成绩。
    哪想到课才上了一半大姨妈忽然间汹涌起来,伴随着的疼痛就像是有人拿小锤子在砸她的骨头缝。
    眼睁睁地看着豆大的汗珠从自己眼前滑落下去,陈敏控制不住的腿肚子打颤,倒地前唯一的念头就是下辈子远离痛经。
    如今被消毒水刺激的睁开了眼,模模糊糊的,陈敏就是听到了争吵声,她循声看了过去,是一对青年男女,不知道起了什么争执。
    “……我嫁给你不是来伺候人的,再说了,她又不是你亲妈,人家亲儿子都没过来,你一个继子上赶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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