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提前抵京的程域，竟鬼使神差地在第一时间去了那些年聂媶所念的大学。
走在略显空旷的校园里，想象着她可能经历过的一切：某个晚起的早晨，抱着书本、踩着滑板，还未来得及绑成马尾的长发随风飘散着，嘴里还用软糯的口音叫嚷着——“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下课后，约上几个聊得来的女同学，青春靓丽的一行人谈笑风生地穿过长长的林荫大道，去往热闹的食堂，喂饱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
到了傍晚，自发地前往图书馆学习，之后奔向前来接她的恋人的怀抱，热恋中的二人手牵着手回学生公寓。路过某个无人的角落，他会低头吻她的香唇、不安分的手还会伸进她的衣中，颤抖地摸她的乳，而她，会娇羞地欲拒还迎……
循着这些想象的画面，程域的眼里似乎真的看见了或沉默不语、或笑靥如花、亦或闷闷不乐的聂媶，一个个不同的形象鲜活而生动。
唇角不自觉地漾起了淡淡的笑意，随之而来的还有胸口处的闷堵——是妒忌使然还是醋意大发？
众所诸知，西方人的思想相对开放，性观念也没有那么保守。即使她曾经经历过一段婚姻，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不点，可对他来讲，都不是什么值得介意的事情。
他真正在乎的，大抵是“相见恨晚”的遗憾吧！这么一想，他又顿时豁然开朗了。因为至少，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中，他们会携手与共、彼此相伴，便足矣。
翌日上午，按照约定时间，端木宸的助理郑金尚准时在客户下榻的酒店门口接人。
车子下了立交桥后往东城区方向开。虽然已经两叁年未到过北京，但程域隐约记得这条路并不能通往安荣集团的总部大楼。
“郑助理？你走错路了吧？”后座的男人警惕地问了一句。
“哦是这样的，程先生。”郑金尚推了推黑色镜框，透过车内后视镜和他对视一眼，继而说：“今天是周末，我老板休息，所以他想邀您到家里坐坐。”
语毕，程域扶额，抱歉地笑了笑，“我倒忘了今天是星期天了！怪我！考虑不周，什么也没准备。”说完，他无奈地摊了摊空空的两手。
“您是端木先生的朋友，我想他一定不会在意的。”
“那倒是！James这人向来不拘小节。”顿了顿，他又说：“辛苦你了！因为我，你今天还在加班。”
“您客气了！小事一桩。”
郑金尚把人送到后，车都没下，就直接调转车头离开了。
5分钟前，接到电话的端木宸已在前院静候。见到远道而来的贵客，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浇花壶，快步迎上前。
身材相当、个子也不相上下的两个大男人象征性地行了拥抱礼。
一阵微风拂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的……雅兴？”程域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蹦出了后面两个字。
端木宸扫了眼摇曳着身姿的各式绿植花卉，双颊再次闪动着迷人的酒窝，“这些都是太太种的花。”
“外头热，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听到动静的女主人抱着半岁大的女儿，站在门口迎接。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太太——Caelyn；Chad，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好朋友。”
去年国庆，端木宸大婚，受邀的程域因为临时有事，没能依照原定计划出席婚礼。说起来，这还是他和闻晴的第一次碰面。
两位当事人客气地打了招呼。
而向来认生的端木晞在见到眼前的陌生男人时，竟然破天荒地冲他咧开小嘴，笑得像一朵盛放的太阳花；随即扭扭小身子，倾身，胖乎乎的双手前伸索抱。
下一秒，程域就顺势把漂亮可爱的小公主抱了过来。
“嘻嘻，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不矜持呀？看见帅叔叔就这么热情么？”闻晴伸手摸了摸小女软软的头发，笑着打趣道。
“我觉得啊，要是把现在的她拍下来发给徐鋕霆看，指不定被气死呢！”端木宸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一脸宠溺。
“她干爹，上周特意从南京过来，在家里小住了几天，连手都不让碰，一碰她就哭。搞到最后，老徐都反过来快被她整哭了！”他哭笑不得地解释了一番，依稀忆起了损友那张扭曲成苦瓜状的臭脸，一旁的殷茵还火上浇油地调侃“塑料父女”是天生八字不合。
仿佛能听懂是在说她似的，端木晞伸出半握成拳的右手塞到嘴边，笑得有点害羞，之后又歪着小脑袋趴在程域的肩膀上。
“是吗？那看来我和小baby很有缘分呐！”
也许是受小天使的影响，程域的脸上难得的柔和。不知怎的，让他联想起尚未谋面的聂媶的儿子来。他真期待有朝一日他与他会面时，也能像和此时在怀抱里的嘻嘻那般投缘。
“什么时候到北京的？”端木宸一边清洗茶具，一边随意闲聊。
“昨天下午，顺便去了趟酒店附近的师大。”
“哦？感觉如何？”
“环境挺不错的！我想，当年应该考虑把Cody送来这边念书的。”
“现在也不是不行。”端木宸笑曰：“把他交给我，你大可以放一百个心。”
“那要这样的话，以小换大可好？”程域笑笑，看了眼怀里的小人儿。
小丫头的小脚丫踩在他的大腿上，高高地站着，右手死死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左手揉捏着他的耳垂。
“你想得倒挺美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要孩子，自己生去！”
这时，闻晴从厨房出来，把洗净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嘻嘻，我们要走咯！不打扰爸爸和叔叔谈工作了。”
说着，她伸手接过小小的肉粉团子，又寒暄了几句，母女二人就上了楼。
端木宸的目光从妻女的身上慢慢收回。
“我们已经召开过董事会了，成员之间达成了初步共识，暂且先拟300万桶原油合同吧！具体的，得明天回公司再详谈。不知你意下如何？”
两天前在电话里，他就初步表明了此次合作的方向。只不过这一回，既不是房地产业，也不是娱乐项目。
“我能问你为什么吗？”程域饮了口茶，并未掩饰他的不解。
要知道，自从去年5月起，美国就已暂停对伊朗原油的进口豁免，川川政府誓要将伊朗原油出口“清零”。
往年，伊国原油出口年收入大约500亿美金。制裁令出台后，出口量不断受限下滑：从2018年巅峰时期的300万桶每日的数量降至40-60万桶左右。
在此情形下，伊朗只能动员其所有资源在“灰色市场”中出售石油，以绕过德黑兰认为的非法的美国制裁。而把原油先出售给国内私人公司，再想办法运出去便是过去十多年早些时候的惯用手段之一。
“Chad，安荣与CP虽是商务伙伴关系，但大多数时候，我更愿意承认的是——咱俩是值得相互信赖的朋友关系。”
端木宸及时给客人添着茶，进一步解释道：“随着疫情的不断蔓延传播，全球多国经济都出现了快速且深度的收缩。要控制病毒扩散，就必须限制人口流动的活跃度。酒店、文化、旅游等产业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有出路，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原油就不一样了！它既可以囤积、又可以出售，对我而言，这是值得做的买卖。”
“OK！I got it！”程域举起茶杯，“以茶代酒。”
“为了保险起见，邮轮在出波斯湾时除了关闭船舶AIS（自动识别系统）之外，结算方式用人民币取代美元，这样就能够彻底逃避美国的监视。另外……”
端木宸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我要的是干干净净的货物。”
在赌城拉斯维加斯，程域借着“CP集团”这把在阳光下合法又体面的保护伞，暗地里却进行着除开军火与人口贸易之外的、不少诸如毒品、枪支、色情交易等不法勾当。这一点，端木宸同样心知肚明。
“那是当然！CP可是正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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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宸，《日月与卿》的男主。海拔186cm，爱好户外活动，有腹肌和人鱼线。
至于程域，和他差不多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