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赌场是个玄幻之地!从千万富翁到身无分文、从一贫如洗到一夜暴富,这些在电影当中才会见到的故事情节却无时无刻不在大小赌桌上真实上映着。
放长线钓大鱼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对于生意人来说更是了然于心。
区区500万港币,Vicente当然输得起。而赢家程域对此亦没有表现出半点假意的拒绝或客套的推辞。
一个礼拜后,这位葡萄牙人竟破天荒地收到了一张电子支票收款单——来自非洲某公益组织,上面的美金数字折合成港元,不多不少,恰好是500万。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手写的英文感谢信。
一行人离开贵宾厅,搭乘电梯到达赌场一楼。
“Natalie,我与程先生的生意已经谈妥了。”这话飘进聂媶的耳朵里,让她有些喜不自胜。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希望能替我陪伴Chad到处走走看看,毕竟他难得来一趟。你们中国人不也常说嘛!有朋自远方来,得尽地主之谊。”
还以为真的有提前下班的美差呢!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Vicente请她来,是花了钱的,买断的不正是她的时间吗?虽然她只是随同他们玩了半个多小时的扑克牌而已。
“程先生没意见的话,我固然不会有问题啊!”聂媶的脸上挂着职业式的微笑,“您可是我们Best(博斯特)的老客户、老朋友了,加上高Sir吩咐到,我又岂敢怠慢呢?”
是的!看在钱的份上,哪还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她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偏偏被边上站着的男人巧妙捕捉。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Chad可是我的大客户,还得麻烦你好好招待他。”
……
“请问您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目送着迈巴赫62S的车子走远,聂媶回头,冲着身后的贵客问了句。
“第一次来这儿,不如去Macau① Tower如何?我听说那里不仅有高空蹦极,还能空中漫步对吗?”
“嗯?”对方认真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戏谑的成分,以至于她疑心自己是否听错。
“I‘m mean it!”因为看穿了她眼底的恐慌,他忍不住“火上浇油”。
“不可以……有别的选择吗?”聂媶弱弱地抗议着。
“哦?比如呢?”
“其实澳门很小的,大半天就可以逛完。比如……大叁巴?那里有很多美味的零食,还有威尼斯人的甜品也不错,再有就是氹仔的龙环葡韵,那儿的夜景同样很美。”
顿了顿,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程域垂眸,瞥了眼她脚下的那双细高跟单鞋,皱了皱眉,“Are you sure?You’re wearing high heels!”
聂媶摇了摇头,笑言:“高跟鞋是女人的好朋友。”
“下次吧!我等会还得去机场呢!”
“几点啊?”她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光。
“聂小姐,你有必要表现得这么高兴吗?”
“哪有?What a bad thing!”俏皮的她故作悲伤地说。
“走吧!”他甩了甩头,“推荐特色一点的美食总不至于为难你了吧?”
“荣幸至极!”
用完午餐后,司机还未到,聂媶又送佛送到西,陪同程域在官也街走了一会儿,上车前,萍水相逢的二人相互客气道别。
“Natalie!”车门被关上的间或,他喊住她。
“嗯?”她回眸。
“后会有期!”他笑得一脸狡黠。
回到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脱下那双累人的高跟鞋,冰凉酸胀的脚板踩在软绵绵的鞋垫上时,那感觉简直就像踩着云朵一般的舒爽。
“阿B,快点起床啦~”聂媶轻手轻脚地推开儿子的房门,柔声细语地喊着。
“妈咪~可不可以不上学啊?好冷呀!”聂子荣从厚厚的被窝里探出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
“恐怕不行哦!园长和老师们一大早就在幼儿园里等着每一个小朋友的到来了呢!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明后天就放假了呀!”
“那好吧!”
小家伙迅速地爬起身,她拿起前一晚就准备好的厚衣服,动作利索地帮他穿上。
“园长好~宋老师好~”在双语幼儿园门口,孩子们微微鞠躬,礼貌地与尊敬又和蔼的师长相互问候着。
“宝贝们早上好~”
“妈咪拜拜~我会想你的~”聂子荣松开大人的手,兴高采烈地奔向教学大楼的入口。
望着迅速忘了娘的小小背影,聂媶有些无奈苦笑,但在心里头,更多的还是欣慰。
……
对于大部分打工人而言,礼拜五就是胜利大逃亡的日子!好不容易熬过了前叁天像陀螺般团团转的打仗日,跨过了如黎明前黑暗的星期四那道坎,周五自然就稍显轻松了。再者,即将到来的惬意又舒适的双休日更是让人的好心情锦上添花。
当然,沸腾的热水偶尔也会被兑入冷水以至于快速冷却。
临收工前,手机微信收到了几条新消息。滑开屏幕,跳出来的对话框头像是一对大概只有周岁大的双胞胎BB,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孩子他爸的新宝宝。
气焰嚣张的小叁挺着孕肚上门逼退正宫那天起,到今天已经两年多了。生米已成熟饭,教养良好的聂媶并未上演“一哭二闹叁上吊”的深宫戏码,内心波澜壮阔的她,表面却始终风平浪静!
离婚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叁岁儿子的监护权与抚养权;二是婚后财产的分割——要求男方一次通过银行转账支付30万元人民币。
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王磊都跪下来痛哭流涕过、试图哀求过或挽留过。最终,曾经相看两不厌的年轻夫妇还是走上了彼此好聚好散的道路。
之后,遍体鳞伤的她便打包好行李,带着年幼的爱子从京城返回珠海,回到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回到生她养她也爱她的父母身边。
『阿媶,我在广州出差。』
『今晚,我想去珠海见见阿B行吗?』
聂媶点开他的头像,盯着那对可爱的龙凤胎,按时间推测,他们应该满一岁半了吧!返珠后的她,开始投入新的工作与生活,几乎屏蔽了所有的社交网络,关闭了微信朋友圈入口——不看别人的更新,也不发自己的动态。眼不见心不烦!
在高铁站犹豫不决的王磊因为等不到回复,咬咬牙干脆拨通了前妻的电话。
看着那一串跳跃着的熟悉的、没有署名的数字,她直接伸手往右边滑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咚咚~”以此同时,新信息提示音响起。
『明天吧!今晚他要上画画课。』
隔日。
曾经的一家叁口在阔别两年后第一次会面。
母子俩与形单影只的父亲形成了两个壁垒,互相打量着彼此,相对无言。
“阿B,快叫Daddy啦!”聂媶拍了拍儿子的背。
小男孩看了眼对面蹲着的、朝他张开双臂的男人,又仰着小脑袋盯着身边的女人。
他们分开的时候,他太小了,除了最初那几个月会时不时地念叨“Daddy”之外,后来的他对爸爸的印象逐渐变得模糊,记忆里的画面慢慢变成了无法完美拼凑的碎片。
昨晚,为了今天的碰面,她耐心地做着他的思想工作,努力让他明白其实他也有一个爱他的老爸,只是出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各自生活着。
“阿B。”王磊上前两步,柔声地说:“到Daddy这边来好吗?让Daddy抱抱你。”
聂子荣迈开小小的步子,怯生生地喊了句:“Daddy。”
“诶!”那一句称呼竟让牛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湿了眼眶。
他一把抱起那个小小的身子,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他明明是一条长高了也长大了的小鱼儿,可在他的怀抱,却还能容他肆意畅游。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们都没有陪伴彼此共同成长的机会了!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
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小家伙,脸型与五官越发像他的母亲,而眉宇间的俊秀依稀还能寻见父亲的影子。
“阿B,今天你和Daddy撑台脚②好不好?”
父子难得会面,聂媶识趣地让位。
“妈咪。”一只小手扯住她的衣袖,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要不,我们去玩滑板呀?Daddy很厉害哦!”
聂子荣半信半疑地瞥了眼王磊,回过头问:“他比你还厉害吗?”
“当然!Daddy还是Mommy的滑板老师呢!”
大学刚入学时,整天以滑板代步的追风大男孩王磊,是无数学妹的梦中情人,这当中就有低他两届的聂媶。而今,她的模样和9年前相比,似乎没有太大差别,可他的容颜却沧桑了许多,尽管他今年也只有29岁。
当年因为滑板,他成功抱得美人归;今日因为滑板,他顺利拉近了父子间的距离。
“Daddy,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分别前,聂子荣满怀期待地问。
“会!一定会!Daddy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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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关于澳门的外文,有两种翻译,一是葡语Macau,一是英语Macao,读音相同。
②粤语“撑台脚”本义是“饭桌间的小动作”,最初就是指夫妻或情侣之间(约会)吃饭的意思(二人世界);现在也广泛用于朋友、同事、家人之间,普遍还是指两个人。
花语:为什么要交代王磊这号人物?因为今天如果不写,后面男主光环太闪耀的话,怕是更没有机会安排这些N线男配了。
另: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我相信很多人的身边都有相爱时如胶似漆,分开时撕破脸皮,分开后对子女不管不顾的人(男女都有)。所以王磊与儿子长久未见的话题,请大家不必纠结于为什么这样子安排。我写文、你看文都是打发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