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剩内裤

    然而，就在秦寿生放出来的那匹跃跃欲试的禽兽，一蹴而就就会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来自赵灵芝喉咙的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就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
    好在，赵灵芝发出那声叹息很长，才给了秦寿生足够的时候，一下子将架空在她身上的身体给腾地挪移到一边，并且在赵灵芝睁开眼睛之前，一把抓过那件军大衣，盖在了赵灵芝的身上，才没让他那个连他自己后来想起来，都不可思议的禽兽行径得以终止和掩盖，也才没出现某种尴尬的情景，让他无法解释……
    “谢谢你救了我……”醒来第一句话，赵灵芝居然就感谢起秦寿生来。
    “为人民服务——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秦寿生居然羞愧得满脸通红。
    “他醒过来了吗？”赵灵芝刚刚醒来，瞥见一边，盖着那个壮汉秋衣的梁星达，马上就关心起他来了……
    “才把你救醒——我这就去救他……”秦寿生趁机找到了可以暂时离开赵灵芝的理由，也找到了用施救梁星达的动作，来示范给赵灵芝看，刚才是如何对她施救的机会——秦寿生就揭开他身上的那件秋衣，将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脱得只剩裤了，才将那件壮汉留下的秋衣给他穿上，然后，将他凑到篝火旁，边让他烤火，边用手去掐他的人中……
    没多久，梁星达也苏醒过来，可是他辨析了半天，也没明白是秦寿生救了他一命——倒是赵灵芝在军大衣下，提醒他说：“咱俩都是秦寿生给救上来的，是他救活了咱们俩……”
    一听这话，秦寿生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儿，才放松下来——听口气，赵灵芝一点都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或许，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刚才自己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吧……
    那场水难十分惨烈，尽管那个壮汉及时喊来了很多村民，后来消防大队还有各级领导和家人都赶到了现场，然而，由于水温太低，水太深，救援太迟缓，所以，整整一船六十多个老师学生，居然只幸存了秦寿生和他救上来的赵灵芝和梁星达三个人，其余全部罹难……
    那场水难令许多家长痛不欲生，尤其是经过半个月的打捞，居然还有二十几个同学的尸体没有打捞上来——有人说，沉船的地方水深至少有一百米，估计那些同学的尸体沉入水底不是被树枝缠住，就是被石缝卡住，或许，早就被水底下的大鱼给当点心吃掉了……
    时隔三年，许多连孩子尸首都没找到的家长，就自发地组织起来，到了水边，就自由选择男女搭配，他们说，孩子都到了婚配的年龄，就从水库中打捞出来的大鱼里边，选出十几对公母配对，给牠们举办一个集体婚礼，然后，再将牠们放回到水里去吧……
    那些家长的眼里，都噙满了悲喜交加的泪水，悲的是儿女们那么年轻就失去了生命，喜的是，终于有机会用活鱼替代他们，为他们举行象征性的婚礼了……
    回头再说幸存下来的秦寿生，和他冒死营救的赵灵芝和梁星达，他们整个班级在那个就爱整景的女班主任的带领下，偏偏要到水库中间的岛屿上去植树，结果，出了水难，除了秦寿生他们三个，其余全军覆没……
    他们三个回到学校，不可能算一个班级了，就只好到了其他班级去插班——自然而然，他们三个，也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赵灵芝对秦寿生当然不再那么像公主一样高傲了，那种温柔的感激总是给秦寿生带来错觉，是不是她因此爱上自己了呀？可是呢，一看到赵灵芝跟梁星达时常卿卿我我地交头接耳，耳鬓厮磨，自卑感就上来了——或许他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儿吧……
    就在这个时候，学校在高三学生毕业前，召开最后一次家长会。赵灵芝的家长发言的时候，一提起女儿经历的那场水难，竟然血压升高，心动过速，整个人，突然就昏死过去了——秦寿生是中医世家，尽管他还没有正式入行，但一些简单的病情判断和施救还是比一般同学多懂多会一些，立即冲过去，用手一号脉，马上得出结论——千万别碰他，他这是中风了！
    在场的同学老师都麻爪了，本想将他抬出学校，找辆车拉到医院去抢救呢，可是听秦寿生这么一说，就都不敢乱说乱动了……
    “难道就让我爹这么等死吗？”赵灵芝边用手紧紧拉住父亲的手，边哭着这样问秦寿生。
    “不能让他等死，我这就想办法抢救他——谁有带尖儿的东西吗？”秦寿生马上问道。
    “什么带尖儿的东西呀，铅笔算吗？”赵灵芝马上着急地问。
    “铅笔不行，必须是金属的才行……”秦寿生马上解释说。
    “我有团徽，后边有个别针，是金属的，也带尖儿！”赵灵芝马上想起了这个。
    “好，快点摘下来给我，谁有火柴或者打火机！”秦寿生马上予以肯定并提出了新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