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何要等十年

    “告诉你吧，十年了，我和他在一张床上的时间可以瓣起手指数，他先天的功能障碍，我没有怪他，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他去医院医好，他却一直拒绝去医院……”
    “你为何要等十年？”华轩蒙上了自己的双眼。
    “我觉得我们当初走到一起，还是有感情的，只要他愿意努力，二十年我也愿意，可是我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没有几个十年可以没有一点盼头地等待。”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
    “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一个人，我错了。我一提出离婚，他马上爽快地答应了。”
    早上，华轩醒来发现，邓芳正熟睡着，浴巾散在一边，白瓷般略显丰腴的肌体如一幅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呈现在华轩眼前。
    华轩轻轻地掩上她的房门，重新回到沙发上躺下。
    在回重庆的旅途上，华轩和邓芳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互相照顾。他们没有什么言语，似乎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他想送邓芳回家，她拒绝了。她上的士的时候看着他的脸说：“想通了？配得上我了？”
    “晚上你一个回去不安全啊。”华轩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而且那么干脆地拒绝。
    “我想一个人呆着，我习惯了。”
    “你累了，不要急着上班，要好好休息啊！”
    呆呆地看着那辆的士消失在夜幕里，华轩才离开。
    他一个人沿着公路走了很久，心里很空，就那样走着，似乎没有目的，也不知道疲倦。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依然走着。
    地气蒸腾起来的热气，夹杂着泥土的腥味，还有酷暑象征性的气味——充满腐蚀物质的气味迎面扑来。他突然觉得生命存在的真实。
    他想起电影〈阿.甘地〉里的主人公，一个成功逃离战争的人，一个在独自跑步中寻找生命快感的人。此时，华轩没有快感，没有疲劳，只有干渴，他跑到路边的一个小卖部，享受起冰水带来的快感。
    生活又回到从前，华轩觉得很累，突然强烈地想和吕长芹离婚，没有什么原因，他就是不想和任何一个女人有契约上的关系。
    但是吕长芹的手机“无法接通”，他和谁离婚呢？
    公司办公室里，仍然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