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许近阳公寓门口。
“咚咚——”
刚敲两下,门快速打开。
一只强有力地胳膊把程沐拉进屋内。
下一秒,她跌入许近阳结识的怀抱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懵了,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逃脱。
他似乎料到她的反应,忙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任何的动弹的机会。
很快,她便感觉呼吸似乎不够用,忙张开嘴。
却不曾想,他直接乘虚而入,撬开了她的牙关,长舌探入,允吸和搅弄着。
动作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像品尝人间美味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程沐的心怦怦如打鼓一般猛烈地跳动着,鼻息间都是许近阳的气息,眼睁睁地看着许近阳疯狂地掠夺她的全部呼吸,眼神早已泛起了迷离……
渐渐地,许近阳不再满足吻,趁着程沐沉浸在吻里,一只手轻轻地探入程沐的上衣里。
程沐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止,却被他几个旋转,到客厅沙发上,快速欺身压下。
被压倒后,许近阳依旧没有松开程沐的唇,贪婪地允吸着她嘴里的清甜。
不同于刚才,此刻的他吻得越来越灼热,似乎要把怀中的人揉进到自己骨血里。
“嘶——”
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加上脖子处的凉意,让程沐在电光火石之间猛地惊醒,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咬了一下许近阳的唇。
随即,她趁许近阳吃痛之际,慌忙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许近阳。
许近阳没有想到程沐会咬他,一个措手不及倒在茶几上。
正要开口,谁知程沐忙从沙发上跳起来,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嗖”一下逃走了。
“砰——”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许近阳伸手摸了摸嘴角上的血迹,忍不住苦笑一抹。
白活了三十二年了,竟然栽在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丫头手上。
逃回住处,回到自己房间好长时间后,程沐的脸依旧烫得可以烙饼,心更是猛地地不规律跳动着。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同许近阳唇齿交缠的旖旎画面,还有他的手伸进她的内衣里……
低头看了一下,才发现衬衫最前面的两颗纽扣,已经被扯掉了。
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那么今晚她和他是不是就会**,发生一些事情……
这一晚,程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没有睡意,近凌晨五点多才睡下。
与此同时,和她一样失眠的还有许近阳。
许近阳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紧握着程沐衬衫上的两个纽扣,思绪万千。
他不后悔强吻笨丫头,也不后悔吓跑笨丫头。
其实他今晚根本没有想过“欺负”笨丫头,毕竟他们连最基本的恋爱关系都没有确立。
可不知怎么的,竟然一时兽/性大发了。
——
隔天周日,清晨。
程沐正沉浸在睡梦中,突然被阵阵敲门声吵醒。
她磨蹭了一会,才起身睡意朦胧的去开门。
门打开后,她看都没看来人,直接闭上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哈欠连连,“童宁,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不睡懒觉了?”
“我不是童宁,我是许近阳。”
话音还未落,程沐猛地睁开眼,睡意一下子散去。
下一秒,她才看清此时站在门口的根本不是童宁,而是许近阳。
今天的许近阳穿着一身休闲装,白衬衫搭配蓝色牛仔裤。
许是白衬衫称肤色的缘故,看起来特别神清气爽。
“……许……许医生……你……你……你怎么在这?”
程沐睁大眼睛,一脸地难以置信。
许近阳双手环抱在在胸前,依靠在门边,眉眼处早已染上了浓浓的兴味,似笑非笑,“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程沐努力让自己冷静,可小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
许近阳看向程沐,正准备开口,忽然忙移开目光,看向旁处,不自然地说,“那个……等你换件衣服再说吧。”
话落,程沐脑子“轰”一下,快速关上门。
关上门之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她一向不喜欢吹空调,夏天都是靠电风扇过来的。
因为童宁也是女孩子,所以她不会顾忌,在夏天时,多是穿短睡裙睡觉的,内衣自然也不会穿的。
谁猜想,今天许近阳会突然敲门进来……
换好衣服,打开门,程沐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视线不敢同许近阳对视,“……许医生,你在我什么事?”
许近阳没有回答,一步步朝她靠近。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许医生,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许近阳依旧没有说话,步步逼近。
而,她继续低着头,往后倒退,直到退无可退,到了墙壁边。
“咚”一声,许近阳一只手臂伸过来,直接壁咚了她。
他的脸一寸一寸地压下,在快贴近她时,又停了下来,双眸炙热,“程沐,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把你拖到床上给欺负了?嗯?”
程沐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可心跳早已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着。
好一会之后,她咽了咽唾沫,断断续续地回,“……没……没有……”
昨晚他好像并没有喝醉吧?
要不然也不会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回去陪他。
“真的没有把你拖到床上给欺负了?你可不许骗我。”许近阳伸手从兜里掏出纽扣,假意思索了一会,蹙眉问,“如果我昨晚没有欺负你,这纽扣怎么解释?”
沉默了一霎,他低眸看向她,眼中尽是温柔和认真,“程沐,昨晚我喝醉了,一觉醒来全都给忘了。如果我昨晚真的欺负你了,你实话实说,不要怕。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马上领着你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真的……没欺负……我……”程沐把头埋得更低了,脸庞早已比晚霞还绯红一片。
许近阳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有些晦涩莫深。
片刻后,他缓缓挺起脊梁背,深吸一口气,叹道,“既然你不肯说,我许近阳不是那种没有做事没有担当的孬种,我就当我昨晚欺负你。这样吧,我们直接去民政局领证吧。”
说完,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走,现在就去,我来的时候特意把户口本放在车上了。”
“没……你没欺负我。”她忙挣脱开,躲闪到一边。
他唇角一挑,伸手把两个纽扣递到她面前,“如果昨晚我没欺负你,这纽扣怎么解释?”
“这纽扣是……”程沐抿了抿嘴唇,好一会之后,才轻声回,“……是你昨晚亲……亲我的时候扯下的。”
“真的吗?”许近阳语调有些质疑,嘴角浅浅地勾起,“我没有欺负你,只是亲了你?你确定吗?”
程沐又羞又窘,特别想挖一个地洞马上钻进去。
半响之后,她才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许近阳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没有欺负你就好。”
一说完,凑到她耳边,语调沉缓低沉,夹杂着性感,“程沐,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嗯?”
暧昧的气息钻进耳槽里,须臾后,程沐轻轻点了一下头,“……什么问题?”
许近阳轻眯着眼,似笑非笑,“以前被其他男人亲过吗?”
程沐脸早已染上了烫人的温度,摇了摇头,低声回,“没……没有。”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亲你的男人?嗯?”许近阳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抿了一下唇,默认地点头。
许近阳笑了,像一个痞子,忽然抬手,猛地拽下衬衫最前端的两个纽扣。
程沐愣了一下,“……许医生……你……你要做什么?”
慢慢俯下身,快贴近她的唇不到一寸时,停下,勾唇笑了笑,“我扯了你衬衫上的两个纽扣,现在还给你。”
“……不用……”
还未说完,他的唇毫不预兆地落下,兀自地吻住了她。
下一秒,又快速移开,如蜻蜓点水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蹭一下,连耳背都烫得要命,片刻后,程沐才稍稍冷静。
许近阳的脸再次凑过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程沐,你是我许近阳吻的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程沐一怔,抬眸。
视线无意间瞥见了许近阳的胸前。
此时,许近阳衬衫最前端两个纽扣已经被扯下,性感的锁骨袒露出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特别迷人的魅力。
盯了一会,程沐忙转移视线,目光却同许近阳撞上了。
许近阳附身压下,轻笑了一声,“这么喜欢看我,要不要我把衬衫脱了,给你慢慢看个够?”
话音一落,程沐的心如小鹿乱撞一样,怦怦地不停,甚至还有些缓不过神。
许近阳的脸越贴越近,近到程沐以为他又要吻她,却不想到了她耳边又停了下来,噗嗤笑了一声,“程沐,昨晚我根本没有喝醉,我的酒量很好的,那点酒醉不倒我。”
程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恼羞成怒,“许近阳,你……你卑鄙……奸诈……可恶……”
刚才她还在纳闷,他昨晚那么清醒,怎么会说把一切都忘记了,敢情是在骗她,诓她的话。
许近阳静静地盯着笨丫头,伸手挠了一下鼻尖,轻笑一声,一副看戏的神情,“还有什么其他骂人的词汇,说来听听,嗯?”
程沐咬牙启齿了一会,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告诉自己不要和许近阳置气。
越是置气,许近阳越得意。
瞧见笨丫头不说话了,许近阳抬手拨弄了一下笨丫头的额间的碎发,圆润的手指停留了片刻,收回。
沉吟片刻,他唇稍微扬,“程沐,其实昨晚我是在做一个测试,测试你心里有没有我?很明显,你有。”
笑意更深了,“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程沐依旧低头沉默着。
她其实也知道,昨晚如果她不折回去,或许她和许近阳就此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和纠缠。
结果没想到,折回去后竟然许近阳给强吻了,还险些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尽管如此,她不后悔,哪怕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折回去。
许近阳凑身过来,在笨丫头的额间落下轻轻一吻,随即松开,伸手抬起笨丫头的脸庞,让她与他对视。
下一刻,他对上她的清亮眼眸,一字一顿清晰有力地说,“程沐,做我女朋友好吗?我许近阳保证,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只对你好。”
她迟疑了片刻,轻声回,“……可以……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吗?”
他盯着她,眼神噙着宠溺而温柔的笑意,“可以。”
——
傍晚,童宁回到住处,一打开门,阵阵扑鼻的饭香袭来。
她顾不得穿拖鞋,直接飞奔到餐桌边。
程沐把筷子递给她。
接过筷子,童宁兴奋地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巴里,啧啧感叹,“果然谈恋爱会让人心情变好,顺带着厨艺也变好了。”
程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今天早上怎么回事?”
“是许老师威胁我的。”
“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没有,他让我少值一周的大夜班。”
程沐叹气,“敢情你就为了那一周的大夜班把我给卖了。”
童宁眨巴眨巴眼睛,“程沐,小沐,沐沐,我是不是要改口喊你师母了?”
“师母个头。”程沐怼了一句。
童宁一脸八卦地盯着她看,“怎么?你还没接受许老师?为什么?”
“还没考虑好。”
是,她昨晚是下定决心想要追求那指缝间的温暖阳光。
可当今天许近阳同她提到了领证结婚,她便犹豫了。
她该怎么开口告诉许近阳她的家庭和她的出生。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可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
童宁似乎看出程沐的心思,迟疑了好一会,开口,“程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有关许老师的家庭背景的,我也是前几天参加科室聚餐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嗯,你说。”
“许老师是许氏地产大少爷,也就是说,许老师是富二代。”童宁说完,看向程沐。
程沐早已怔住了,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
童宁见她哭了,忙安慰,“程沐,你不要难过,我相信许老师是真心爱你的,他不会计较你家那些事的。”
“可是我会计较……你也不是不知道杨阿姨和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一个劲地从我身上剥削,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杨阿姨和我爸肯定会把目标移到他身上……”
程沐哽咽地说不出来话了。
是她太贪心了。
真的太贪心了。
还奢求去抓住那指缝间的阳光,真是痴人说梦。
童宁赶紧从桌上的纸巾盒了,抽出纸巾递给程沐,“小沐,不哭好不好?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和你说许老师是富二代了。”
程沐接过纸巾,擦着眼泪,“……不,童宁我要感谢了,让我早点死心。”
“不,小沐,你不能死心。你能不能相信一下许老师,我相信他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儿伤害的。虽然我经常骂他是许阎罗,可许老师真的是一个好人。你知不知我有一个师姐,因为家庭苦难交不上学费,是许老师赞助给她,让她读完了五年的大学。当时那个学姐还想着以身相许去感谢许老师,你猜许老师怎么做的?”
“许老师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他妈的老子赞助你读书,是为了让你以后去治病救人的,不是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你有心思想这些,还不如把本事学好,多救几个人的命。”
童宁特意模仿着许近阳说话的语气,把程沐给逗乐了。
“小沐,说实话,虽然我比你大两岁,可你考虑的事情远比我多很多。我举一个不恰当地例子,假如许老师喜欢的人是我,我可能早就接受了,不会像你这样犹豫不决,哪怕是师生恋,我也不介意。更何况你还不是他的学生。我也知道你也喜欢许老师,对吧?”
程沐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果不喜欢就好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许老师比我大八岁,你比我小两岁,也就是说许老师比你大十岁。你介意许老师比你大十岁吗?”
程沐摇了摇头。
童宁轻吁一口气,“既然你和许老师都相互喜欢对方,你也不介意他比你大十岁,那还顾及什么?你要相信许老师,他完全有为你遮风挡雨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被我们取许阎罗这个绰号。”
“我相信他。”
他比她年长十岁,不论是学历,社会阅历等,肯定都比她见识得多,自然而然有那个能力。
童宁瞧见程沐不再钻牛角尖,赶紧转移话题,“小沐,沐沐,我想问一下许老师有没有跟你告白过?今天表白的吗?”
“我饿了,先吃饭了。”程沐忙拿起筷子,当作什么没有听见。
童宁一脸女干笑地盯着她好一会,看来她今晚得好好拷问了。
洗漱好,刚躺下。
童宁拿着枕头和毛毯推门进来,程沐震惊,“童宁,你这是要做什么?”
童宁一脸邪笑地盯着她,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一样,缓缓朝床边靠近,“我要做一件让许老师羡慕嫉妒恨的事——和你同床共枕。”
程沐徒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脸莫名地烧了起来。
此时,手中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忙解屏一看,是许近阳发来的微信:
程沐瞠目结舌,转头把手机递到童宁眼前,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和他说了要和我一起睡?”
“对呀。”童宁笑嘻嘻地承认,“我说了,我要让许老师羡慕嫉妒恨。谁让他平时总是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这叫现世报。”
程沐撇嘴,缩手,给许近阳回了一个笑脸。
童宁凑身过来,贼兮兮地盯着她看,“程沐,老实交代吧,你什么时候和许老师暗度陈仓,眉来眼去的?”
“忘了。”
“你确定?要不然我可要用我的绝招了,童氏哈痒痒功了……”
不等童宁说完,程沐手机响了。
一看,打来电话的是许近阳。
程沐调整了呼吸,两三秒之后才接听,“喂。”
“把童宁赶走了吗?”
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程沐问,“为什么要把童宁赶走?”
电话那端的许近阳理直气壮回,“她要和你一起睡觉,还不把她赶走?”
程沐哑口无言,好一会之后,轻声说,“可是她是女的,我也是的女的,睡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你是我许近阳的女朋友,怎么可以跟其他人睡在一张床上,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可以。”
“……我好像还没答应你,要不要做你女朋友吧?”程沐反驳,越说越没有底气。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霎,“帮我转告一句话给童宁,明天早上八点必须在我办公室桌上看到一份急诊医生面度突发传染病例的应对措施方案,要求五千字以上,结合实际出发,不得抄袭或者复制网上的,要不然罚她把《急诊医生》中提到突发传染病例应对措施抄一千遍。”
程沐,“……”
五分钟后,程沐拿着枕头,手机还有毛毯,跟着童宁去了她的房间。
一到童宁房间,程沐忙给许近阳发了一条微信,
很快,许近阳回复,
程沐努力让自己不要和许近阳计较,她得罪许近阳没关系,不能连累童宁,于是回复,
程沐的手一抖。
果然是许阎罗,厉害。
迟疑了一下,忙回复,
程沐欲哭无泪,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精明的男人了?
鼓足了勇气,她只好硬着头皮按着语音键,轻轻喊了一声“近阳”,随即忙发送出去。
发完之后,她看了看身旁专心玩着游戏的童宁,忽然有些后悔了。
貌似她的牺牲有些大。
——
周五下午,开完部门例会,返回五楼。
路过借阅中心,忽然一个男学生叫住了程沐,“同学,请问一下,有关医学考研的专业书籍在哪里?”
程沐伸手指了指右侧,“那边倒数第三排。”
男学生盯着程沐看了一会,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同学你好,我是医学院的大一新生,叫许弋,方便认识一下吗?”
程沐愣了一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长得还算俊俏可爱的小男生,稍稍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学生,我是图书馆的老师。”
“啊?你是图书馆老师?”
许弋惊叫了一句,一脸震惊。
程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室,解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跟我去一下我的办公室。”
许弋忙摇头,神色有些慌张起来,“不用了,我相信。可老师你……看起来未免太年轻了吧?”
程沐抿唇笑了一下,“再年轻也比你大。”
说完,径直地往办公室走去。
傍晚下班,刚回到住处,程沐接到童宁电话。
童宁例假弄脏了裤子,想让她送一条干净的裤子过去。
挂完电话,程沐便去童宁房间取了一条干净的裤子,又拿了一包红糖出门。
二十分钟后,程沐赶到七院急诊科绿色通道门外,童宁正等着她。
见到她赶来,童宁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扑上来直接抱住了她,“亲爱的,还是你对我好。”
程沐怔了怔,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将她和童宁扯开。
胳膊的主人是许近阳。
许近阳脸色有些阴沉,瞪了一眼童宁,“程沐是你未来的师母,请尊重一下长辈。”
程沐,“……”
童宁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的,许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
童宁一走,程沐埋头轻轻咬着唇。
许近阳同她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烟草的味道。
沉默了一会,许近阳开口,“晚饭吃了吗?”
“……还没。”
“刚好我也没吃,一起吧。”
吃饭地点是在七院对面的小杨生煎。
入座后,许近阳坐在程沐对面。
桌子是不规则的形状,小而温馨,很适合两个人,更准确地说,是情侣。
点好东西后,许近阳抬眸盯了一会程沐,缓缓开口,“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沐低头沉默了一霎,“还在考虑中。”
许近阳瞥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兀自地点了一根烟,“程沐,你知不知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程沐轻轻摇头,“不知道。”
“爱钻牛角尖,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你非要钻进死胡同,钻进死胡同后,又爱瞎想。自己瞎想就算了,还连带着替我也瞎想了。”
许近阳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雾,“程沐,我许近阳是一个男人,虽然能耐不大,可保护你的本事还是有的,比你多吃十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
沉吟了片刻,许近阳像是开玩笑地笑说,“说到年纪,有时候想想,我还真有点老牛啃嫩草的感觉。也难怪你会一直举棋不定……”
“不是的。”程沐忙打断。
许近阳一听,唇边扬起一个好看到惊艳的弧度,“你真的不嫌我老?”
程沐看向许近阳,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比你年长十岁,你今年才二十二,我都已经三十二了。有时候想想,我许近阳还挺不要脸皮的。”许近阳自嘲地笑了笑,立马话锋一转,“不过要你程沐和脸皮比,我许近阳还是选择要你。”
程沐被许近阳逗笑了。
许近阳正要开口继续,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掏出后,忙接听,“我现在不在医院,在医院对面的小杨生煎店,你直接到小杨生煎店来找我吧。”
挂完电话,许近阳笑着说,“等一会我外甥过来,顺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你外甥?”
“我姐的儿子,今年刚上大一,学的也是临床医学专业。”
“……哦?”程沐稍稍有些惊讶,许近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外甥?
许近阳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解释,“我姐比我大八岁,生我外甥那年二十岁,是念大学时意外有的孩子,后来我爸不同意,逼我姐堕胎。我姐以死相逼,才留下我这个外甥。好在我这个外甥从小到大跟给我姐争气,不论是人品还是学习,都很优秀。”
“那他为什么学医?”程沐记得童宁提过许近阳是许氏地产的大少爷。
按照一般的推理,不是应该学管理类的专业,方便以后继承家族企业吗?
许近阳伸手弹出烟蒂,看着火苗快燃烧到海绵末端,眼神如浮萍一般飘忽了一会,“因为我妈,也是他外婆。我爸自小不喜欢他,我姐工作又忙,是我妈把他带大的。十年前,我妈……”
“小舅。”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插入。
许近阳忙笑着看向来人,“过来坐吧,刚好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谁呀?”
因为来人是站在程沐背后,程沐看不见来人的模样,只是隐约感觉声音有些熟悉。
许近阳睨了一眼程沐,浅浅地勾唇,“你未来的小舅妈。”
“真的假的?小舅你这棵万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太难得了……”
还不等许弋说完,许近阳直接伸手给了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闭上你的臭嘴。”
许弋瞪了许近阳一眼,只好乖乖闭嘴,下一秒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兴奋地说,“小舅,我今天在图书馆看见了一个特别年轻又漂亮的老师,期初我还以为她是学生,还跟她搭讪了,结果……她就在图书馆五楼,小舅你认不认识那个老师?我想和她认识一下,搞不好……”
“咳咳咳……”程沐不自然地咳嗦了两声。
难怪刚才她会觉得声音熟悉,原来是白天和她搭讪的男学生。
许近阳察觉出程沐的异常,微微蹙眉,伸手指着程沐,向外甥许弋介绍,“我想我认识你说的那个老师,就是她,程沐,也是你未来的小舅妈。”
话音一落,许弋忙凑身过来,下一秒,窘迫得涨红了脸,“小舅,你下手够快的,太过分了……”
“啪——”
许近阳毫不客气地又打了一巴掌,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外甥一眼,“叫程老师,不,叫小舅妈。”
程沐忙说,“叫我程老师吧。”
“不行,就叫小舅妈。”许近阳一边说着,一边又给了自家外甥一巴掌,“快叫。”
许弋敢怒不敢言地轻声叫了一声,“……小舅妈好。”
程沐尴尬。
许近阳一脸得意洋洋,自家的外甥太了解了,必须从根本解决问题,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吃好饭,返回医院。
许近阳让童宁提前下班回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程沐比她长一个辈分,必须尊敬长辈。
童宁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回到住处立马又“目无尊长”了。
“程沐,我忽然很后悔,劝你去接受许老师了。”
“为什么?”程沐好奇地问。
“许老师太霸道了,竟然不让我碰你,我是谁?我可是你十多年的好闺蜜,太过分了,这样的霸道的男人你得慎重考虑一下。”
听着童宁的埋怨,程沐煞有其事地思索了一会,“好,我会慎重考虑的。”
“这么说你还答应做许老师的女朋友了?”
“我想等国庆回来再答应。”程沐迟疑了两三秒,“杨阿姨昨天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让我国庆回去一趟。我顺便回去谈谈她和我爸的口风。”
“程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那个杨阿姨,比《白雪公主》里那个恶毒皇后还过分,也只有你这样的性格能忍耐着。要是我早就翻脸了,还有她这么着急叫你回去,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程沐轻抿了一下嘴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童宁说的话是不好听,可道理却在。
她也好奇这次杨阿姨突然这么着急叫她回去究竟是什么事?
直觉告诉她,肯定没好事。
有好事也不会摊上她的。
——
隔天,周六,国庆假期前一天。
傍晚吃好饭,照例去图书馆,去门卫处拿了钥匙开报告厅的门,刚打开多媒体。
忽然,有脚步声缓慢地靠近,程沐没有抬头,直接打招呼,“程老师,你今天来得挺早的?”
同医学院的客座教授程启云,合作了两三期急诊医疗的讲座,程沐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对方的性格。
不同于许近阳,程启云会在讲座开始前一刻钟才到,今晚怎么会这么早?
“我不是启云,我是许近阳。”
话音一落,程沐震惊,忙抬头,才发现来人是许近阳。
今晚的许近阳穿着依旧简单随意,白衬衫搭配牛仔裤。
可白衬衫最前端的两个纽扣怎么没系,敞开着的?
下一刻,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片段,程沐脸猛地染上了一片红晕。
这件衬衫上的纽扣在她这里。
许近阳靠近,凑到程沐耳边,轻声问,语调有些戏谑,“这件衬衫上的那两颗纽扣还收着吗?”
程沐默认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如蚊叫,“……收着。”
许近阳满意地勾了勾唇,“你衬衫上的那两颗纽扣我也收着。”
顿了顿,他解释,“今晚启云临时有事让我来代替他讲座。”
对于许近阳的突然到来,不但程沐惊讶,来听讲座的学生也惊讶。
更惊讶地是,平时严谨一丝不苟的许阎罗竟然解开衬衫最前端的两个扣子,露出了精致又引人犯罪——犯花痴罪的锁骨。
程沐坐在后排,听到最多的是女学生们对许近阳身材的议论。
说什么许近阳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男人,单单看那个颠倒众生的锁骨,就知道腹部一定要腹肌。
还说许近阳是跆拳道黑带,腹肌毫无疑问是八块。
更夸张地那些女学生们还开玩笑地说,许近阳床上功夫一定很厉害。
也就是所谓的一夜七次郎,毕竟是跆拳道黑带选手嘛。
谁以后要是做了许近阳的女朋友,一定会过上“性”福生活的。
……
程沐在后面越听脸越烫,脑海中总是会忍不住浮现出那晚许近阳强吻她的画面,还有差点“欺负”她的画面,心早已如小鹿乱撞一般。
讲座结束后,锁好门,把钥匙放到门卫处,程沐径直地走出了图书馆。
刚走出几步,蓦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许近阳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低着头抽烟。
见她来了,忙伸手掐灭了烟,朝她靠近。
靠近后,不等程沐开口讲话,直接拽着她的手腕就走。
快速穿过法学院和阅览室,又抄了一条小路。
程沐轻声问,“许近阳,你要带我去哪里?”
许近阳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她有些怒了,想要甩开他的手。
可是,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不放手。
直到走到恋爱小树林里。
许近阳猛地把程沐推靠着背靠着树,不等程沐反应过来。
霸道又强势地封住了程沐的唇,像是不把程沐生吞下去不会甘心的似的。
程沐没想到许近阳会这么霸道,她连呼吸都困难了,双手下意识地反抗,去推许近阳的肩膀。
许是感受到她的不适,许近阳兀自松开了她。
“咚”一声,一只胳膊伸到她跟前,俯身脸一寸一寸地朝她压下。
程沐的心早已入打鼓一般,呼吸也慢慢地紊乱了。
此时在许近阳黑色眼眸中,她能看见眼眸折射出来的那个小小的自己,渐渐地,那个小小的自己在逐渐放大。
原以为许近阳还要继续吻她,结果却在快贴近她鼻子处停了下来。
片刻后,许近阳唇角兀自地扬起一丝蛊惑人心的笑弧,“程沐,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什么时候让我许近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程沐反应有些慢了一拍。
许近阳眯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性感,“程沐,只有和女人上过床,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