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暗处的黑影

    文轩和张丹站在大树下，看见一个黑影跑了过来。
    跑到近前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浓眉大眼，长得很敦实，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张记者，我一直在等你们呢。咦，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
    文轩说：“两个人少了吗？”
    年轻人说：“自从你们报道了化工厂的污染之后，他们就加强了戒备，平常都不许人靠近排污口，晚上也会有人守着，我怕你们拍不到相片。”
    “没事儿，你只要带我们去就行了。”
    “那好，如果有人在那里，你们最好别去惹他们，那些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下手狠着呢。早些时候，村里就有几个人被他们打伤了。”
    张丹说：“小李，你确定是晚上十点开始排污？”
    “也没那么准，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只要一排污，老远就能闻到臭鸡蛋一样的味道，恶心死人了，闻久了人就会晕，你们带了口罩没有？”
    “准备了。”
    “那好，我们走吧，还有一里多地，小心点，别摔到河里去了。”
    当下，年轻人在前面带路，沿着一条小河往上游走去。
    “以前，这清水河的水清亮的很，甚至可以直接饮用，自从几年前建了化工厂，水质一天不如一天，都成了烂水沟，不仅人畜不能饮用了，连鱼虾都死绝了。更可气的是，污水还渗入地下，污染了地下河，井水都没法喝了。”年轻人气愤不已的说。
    “那这么久了，你们一直没有向政府反映？”文轩问。
    “早反映了，政府让化工厂象征性的给了点补偿，顶屁用啊，那些得了癌症的人看病的钱都不够。现在能离开村子的人都离开了，村里就剩下些老弱病残，我要不是为了照顾我妈，我早就离开了。这次报社来报道这件事，我们村民是大力支持，希望能改变目前的局面，最好就是把化工厂拆了！把青山绿水还给我们。”
    张丹说：“我们也是希望如此，但你们的希望不要抱得太大，化工厂是本地的纳税大户，跟相关部门有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能够让他们减少污染，给村民多些补偿就不错了。如果要让化工厂搬迁，那非得惊动省一级部门才行。我们报社也顶着很大的压力，只能尽自己的力量了。”
    “张记者，不管怎么样，我们村民还是非常感谢你们，你们是有良心的人，知道为我们平民百姓着想。”
    文轩说：“事在人为，我就不信，这些人能一手遮天。”
    张丹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走了十来分钟，文轩就突然闻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正如小李所说的，那种臭鸡蛋的味道，顿时觉得反胃恶心。
    小李捂住了鼻子，“闻到没有，他们在排污了，快戴上口罩。”
    张丹取出三个口罩，让大家戴上，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快到了，最近的一个排污口就在那土坎下方。”他用手一指，大概就在前方二十几米处。
    “对了，天这么黑，你的相片拍得清楚吗？”
    张丹说：“你放心，这相机在晚上照样能拍。”
    “那就好，把他们的罪证都拍出来，让大家看看，他们做得无耻的事情。”
    “放心吧，明天或后天，我们的报社就能刊登出来，让他们的罪行无所遁形。”
    “太好了！”年轻人笑着，跑了过去。
    “快来，好象没有人。”他在那边叫道。
    文轩二人赶紧走了过去，文轩保持着警惕，但四周太黑，手电筒根本无法照得清楚。
    “就在这里！”年轻人站在土坎下，指着水边说。
    文轩走近之后，用手电一照，看见一截锈迹斑斑的水管，有碗口那么粗，从地里伸出来，对准了小河，里面正流出浑浊的液体，直接流进河水中。
    “快拍照！”年轻人说，“那边还有个排污口。”
    张丹拧开了挂在胸前的相机盖子，对准那水管就要拍照。
    文轩站在她身后，隐隐觉得太安静了，有些不对劲儿。
    正在这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你们干什么？！”
    文轩一回头，看见土坎上方现出现几个人影，几道手电朝他们照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