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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气得我话可说,转身要走。
    却被他一把拉住,整个身体摔进沙发里面,他则大大咧咧的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念锦,你真的生气了?那好,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而且,以后尽量都不会让你为难,怎么样?”
    “真的?”我降低了声调,有些不相信他这么快就会跟我妥协。
    “嗯,保证!”他举起两个手指作发誓状说道:“不过……”
    “什么?”
    “树懒,你什么时候能忘了那个男人……”他贴近我的脸,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个男人……
    若不是他提醒,或许我真的忘记了那个人曾经存在过,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什……什么男人……我忘记了!”我逞强说道,一把推开他散发着令人迷乱的香气的身体,说道:“你的香水真难闻,明天换个牌子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有些事,有些人,明明你以为已经忘记了,伤口已经愈合了。可是就那么不经意的触碰,才发现,原来只是表面上的结痂掩盖住了已经腐烂到骨头的致命伤。
    心痛……只是微痛而已……
    -
    当然,我并没有寻死觅活,或者像是林妹妹一样通宵痛哭伤感外带吟两首借物抒情的酸诗。生活还在继续,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我很明智的将自己的伤疤盖上,继续我的生活。
    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本来应该是我做早饭的,可是一出了卧室,发现楚江南已经离开了,厨房的餐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早餐,和一张字条。
    “树懒,我看你有些累就没叫你起床,早餐放在桌上,吃过了再走,不然对胃不好。江南留。”
    这个混蛋,居然不叫我起床,我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这真是红果果的报复。我以最快速度刷了牙,胡乱的洗了把脸,乱糟糟的头发整个往后脑勺一抓,系了一个乱七八糟马尾,然后就往酒店赶。临出门前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忍不住还是拿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出了门。
    不言而喻,我肯定是迟到了。
    还是在我们新任老板第一天来到酒店正式上班的那一天。
    酒店大堂,服务员们都衣着整齐的站成两排,准备迎接这个可恶的资本家的到来,我走进去的时候,主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李绵绵则拉着我说:“念念,你怎么来这么晚,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儿老板就该来了!”
    “哦哦!”我应道,赶紧往更衣室跑。
    员工通道的走廊有些幽暗,我一路加速向更衣室跑去,结果一不小心一头撞在一个不软不硬的物体之上。
    “小姐,你没事吧?”物体发出低沉悦耳的声音。
    我惊讶的抬头,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我有些惊讶的说道:“先生,又是你?您还住在这儿吗?”
    他点点头,说道:“嗯,估计要住上一阵子了。你叫……苏念锦……对吧!”他看到我,眼里浮上点儿笑意。
    “嗯。”我点点头:“我不跟你说了,我已经迟到了,都怪那个可恶的资本家,新来的老板,要不他摆谱弄什么欢迎仪式,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我一阵碎碎念之后,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不止不应该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老板的坏话,更何况还是酒店的顾客面前,真是犯了行业的大忌。
    我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回见。”然后,急匆匆的跑了。
    等我穿戴整齐出现在酒店大堂里面的时候,还好新老板还没来,我心里一阵侥幸,觉得上天对我还不薄。
    主管慢悠悠的踱到我的面前,她是一个身材容貌具备的女人。俗话说的好,有身材有样貌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们还有了能力和知识。这不,我面前的这一位就是属于可怕的范畴之内。
    “苏念锦,你出列!”她冷冷的说道。
    我暗叫不好,哆哆嗦嗦的向前迈了一步。
    “苏念锦,你别以为你父亲是市里领导,你们家在军区也有点儿势力,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不是领导,是领导秘书……”我小声纠正道。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恨不得那双眼就是两把激光刀将我直接劈开:“你说说你,你们家都那么有钱有势了,怎么就不给你安排一个稳定高收入的工作,你还在这儿混什么。现在社会上好多没有裙带关系的人找不到工作,你一个高干子弟你在这瞎搅合什么啊!你不搅合也行,你倒是好好干,表现的出色一些啊!三天两头迟到不说,还隔三差五的遭到顾客的投诉,不是打翻了水杯,就是把客人干洗的衣服给弄丢了,真不知道你这样天生脑残的还能干些什么……”
    于是乎,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一顿数落。
    当然,她说的也没错,虽然有些事情有些夸张,比如说,被客人投诉其实在我工作这三年来就那么两次,也就是她说的那两次。但是,我确实也没少干迟到早退的事情。既然她说的没错,我自然也就是悉心接受了。谁让她是我的领导呢?
    况且,向父亲那种刚正不阿的个性,是绝不会为我走什么的关系的。而在某个清闲的政府部门整天闲坐也不是我的个性。
    在她滔滔不绝之际,我抬眼偷偷扫了一圈,大家都冲着我投来多样的眼光,有同情的,有不屑的,真是非常精彩。
    绵绵摇摇头,对我做出了悲痛的眼神。我对她眨了眨眼,交换了一个“节哀顺变”的神色。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慌张的说道:“都站好了,站齐点。张总马上要来了,等一会儿张总一进来了,你们大家一起喊‘热烈欢迎领导莅临’。听到没有。声音给我响亮点。”
    “要不要送花环啊,经理!”人群里有人调笑的声音。
    “不许笑!都给我正经点,谁在笑,扣谁的年终奖金!”肥嘟嘟的经理大人发了威,大家赶紧噤了声。
    绵绵在下面白了一眼,小声在我耳边说道:“还热烈欢迎呢?这个经理究竟是从哪找来的?”
    “嘘!”我使了个眼色,生怕再次遭到当众批评,若是这样,那可真就没脸再呆下去了。
    正说着,门口处来了一行人,隐约看去应该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正从大门走进来。中间的那个人个子很高大,身材匀称,由于门口的逆光,只看到隐约一个轮廓,大致看来应该属于“金玉其外”的类型,至于是不是“败絮其中”还有待考证。
    男人径直走进来,待到我看清楚他的长相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这不是我遇见两次的男人吗?而且,那两次相遇,我都是怨念极重。
    “完了,完了……”我小声自然自语道,感觉到自己的后脊梁骨一阵冰凉。
    我正在石化,新老板眼神在众多人中轻轻一扫,似有意无意的在我脸上划过。
    大家正要齐声喊“热烈欢迎”的时候,他摆摆手先说道:“都散了吧,以后这种没有意义的欢迎仪式不要再搞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声调却温和,让人既对他产生一种很自然的信服感,又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简直和楚江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说完,向我走过来。
    我在心里默念:“忽略我,忽略我……”,心里揣度着,或许员工通道那么幽暗,他虽然能记清楚我的名字,但是并不至于记得住我的脸。可惜,人的愿望是好的,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很淡定的迅速的核算了一下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顺便考虑了一下下一份工作准备去哪找的问题。
    “苏念锦。”果然他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正好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见。
    顿时,底下传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我身边的人自动全部后退了一步,只留下我和新任boss,做毫无悬念的pk。
    “老板好。”我谨慎鞠躬,恭敬的说道。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对着我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温和有礼,虽然眼底没有笑意,但是对于一个当着他的面骂他是资本家的员工来说,已经够好的了。
    “哦,哦。好的……”
    他说完,转身走到人群中间说道:“大家好,我叫张蠡,以后的日子会和大家一起工作,请多多关照。”说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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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啊?你!苏念锦,你认识他?我怎不知道?”老板一走,李绵绵立刻拉着我展开凉水沾皮鞭的架势。
    “我真不认识,绵绵,这回我完了,百分之百的。我刚才着急换衣服在员工通道里跑了两步,谁知道好死不死的正好撞上他。我以为他是客人,就随口抱怨了一下新任老板是资本家,谁成想,他就是那个资本家啊!”
    李绵绵非常淡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开解道:“念念,没事儿啊,晚上姐姐陪你借酒消愁,你就放心的去吧。”
    我也没什么心情和她贫了,赶紧去牺牲自己的尊严巴结那个资本家以挽回我的工作才是我接下来的首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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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张蠡的办公室,我姿势端正的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视死如归的说道:“老板,您找我?”
    男人看了看我,突然轻笑了一声,淡淡的,和他平时那种虽然温和,但是却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的那种表情有些出入。反而让我心里更加忐忑。
    “别叫我老板了,直接叫我张蠡就好。”他说。
    “不不!您是我领导,这样显得尊敬一些。”我很狗腿的说道。
    “苏念锦,早上的时候我也没见着你有多尊敬我啊。”
    “老板……,我……我真不知道您就是我们的新领导啊。我要是知道……”
    “哦,也就是说,你以为我不是你的领导,所以才在外人面前说你领导的坏话?”他毫不留情的打断我,还特意加重了“领导”二字。
    “没,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小职员对于自己艰辛漫长的工作中的小小不顺畅,偶——然——表现出来的非常微不足道的碎碎念罢了,您也知道,现在经济危机,大家都是为了生活,为了生活……”特意将重音放在“偶然”这两个字上,来体现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嚼舌的人,这个事件纯属意外。
    “看不出来,你还挺伶牙俐齿的,是我小瞧了你了。”他敛起笑容说道。
    唔,不好!一不小心没有将自己定位在一个可怜的即将要失去工作的弱女子形象上。这下子要是得罪了自己的饭碗,那真是得不偿失。我有些后悔不已。
    “不是的……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您原谅我这个微小的没有恶意的错误吧。”
    “苏念锦,我可以将你早上的行为看成单纯,可是你知道吗?单纯无害和长舌妇其实只是一线之隔。你明白我的意思?”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的说道。
    我认真想了想,试探道:“老板,你是想说,既然步入社会了,我就应该不这么单纯吗?您说的极是,我确实应该时刻堤防,说不定你身边的什么人一转身就变成了你的领导。三思而后行,这句话说的果然有道理。我下次一定改!”
    对面的男人眉角抽了抽,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他在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问道:“苏念锦,我听说的大学成绩不错,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就没想过要找一份好一点儿的工作?”
    我这心里“咯噔”一下,顿感凶多吉少。现在的领导说话都讲究艺术,表面上是夸,实际上有可能就是在赶人。
    “老板,我不知道您说的好工作究竟指的是什么,我觉得现在这份工作就挺好,什么都要从头做起嘛!更何况我从毕业到现在才工作了不到三年的时间。”我诚恳说道。
    “那你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什么理想?”
    “说理想也不是没有?不过在现实社会谈理想有些不现实。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对未来没有计划的人,我想如果以后可以在伊兹拉岛上开一座旅馆,前面是咖啡馆,可以供旅行的游客休憩。后面是面朝大海的房间,窗外是大丛盛开的石楠花,那就最好了。”
    他看了我半刻,才慢慢悠悠的说道:“确实是‘理想’了一些。”
    “……”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将桌子上那一叠文件向前一推,说道:“这是你的新工作合同,你可以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在下面签字,即日生效。”
    “老板……,现在开除员工也要签合同?”
    他正看那份文件,听我这么一说,斜眼瞟了我一眼,眉角有些抽搐,似笑非笑的说道:“要说你苏念锦,还真不会是一个称职的特别助理。有哪个特助会像你这么大脑迟钝的?”
    “特别助理?”我惊奇的问道。
    “你现在工资每月多少钱?”他不答,转换话题道。
    “三……三千五百元。”
    “总经理的特别助理的工资级别是多少,你知道吗?”
    我老实摇摇头。
    他抬了抬下巴,说:“你可以自己看。”
    我拿起合同粗略的看了一眼,最低标准不得低于八千元,每年上调工龄工资五百元,五年后逐年提高上调标准。看的我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这……”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凭我苏念锦的活了快三十年的运气能遇到这么好的事儿。
    “我刚回来,需要一个了解酒店基层的特别助理,而从你的简历上来看,你一毕业就来到这家酒店工作,竟然没有像其他年轻人一样频频换工作,这说明你还算稳定,没有心浮气躁的大毛病,还有就是,不得不说,前两天你确实吸引到我的注意了。所以说,这份工作你究竟想不想接受呢?”
    我看看他,再次确定他没有在耍我。又看了看合同上写的最低工资标准。小啄米似地说道:“接受,接受,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先别这么快表决心,我事先说明,这份工作很累,你也看到了工资和工作量都是成正比的。二十四小时只要我需要你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有问题吗?”
    “没……应该,没问题吧……”
    “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不想听到‘应该,可能,也许,或者’这一类非确定性的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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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番外—
    楚江南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据传说小学三年级他就把一个五年级的学姐弄怀孕了。
    不过,传说始终是传说,谁也无法证实这一点。但是,楚江南就读的大学校园却对这一故事广为流传。可是,无论谁向苏念锦问起这件事,都被她很坚定的矢口否认。既然被最熟悉楚江南的女人否认,这件事件就越来越布满疑云。
    楚江南也从来不解释,别人一问,他那双天生勾人的桃花眼就微微一眯,笑嘻嘻的不做声。
    只有苏念锦知道,这纯属是她惹的祸。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小事儿,奠定了楚江南风流成性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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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那年,苏念锦特别开心,还有点儿小小的自豪,因为她要上小学一年级了。
    上学的第一天,苏爸要送她去,却被楚江南自告奋勇的拦下了,说道:“苏爸,我带这丫头去就行了,反正一共没有十分钟路,出了大院儿,拐个弯就到了。”
    苏爸自然乐得清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于是,苏念锦背着书包跟着楚江南上学去了,路上,楚江南勾着苏念锦的肩膀,将她小羊角辩往一边拨拉拨拉,小声说道:“树懒,从今儿起,你就算长大了知道吗?算是本个女人了,所以,哥哥要教你一点儿知识,你一定要记牢才行。听到没有?”
    苏念锦点点头,说道:“江南哥哥,我现在算是半个女人,那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整个女人呢?”
    “等你怀孕了就变成整个女人了!”楚江南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这个我知道,就是生小孩!”
    “别打岔儿,我跟你说,上了学千万不能和你们班男同学走得太近,千万不能让他们占了你的便宜知道吗?”
    “什么是占便宜?江南哥哥?”某人天真的问道。
    “就是不能让他们拉你的手,亲你的嘴。不然你会怀孕的!”楚江南吓唬道,其实怎么让女生怀孕这件事情,他也还没太弄明白。但是在苏念锦这只树懒面前,他不能丢了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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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念锦却郑重的记下了。
    几个星期过后,某日下午学校放假,却轮到她值日,于是她最后离开学校。她在走廊里偶然遇见楚江南和一个小女孩儿。两个人都显得扭扭捏捏,然后劲爆的事情发生了,楚江南去亲那个女生的嘴。
    苏念锦大叫一声,吓得本就紧张的楚江南差点一口咬下那女孩的嘴唇。
    “江南哥哥,你会让这位姐姐怀孕的!”
    那女孩儿又气又怕,满脸通红叫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本来这倒没什么,可是不巧,正被经过的大队辅导员,也就是三班的班主任看见这一幕。其后果就是,三人被带到办公室问话,苏念锦自然的从实招来,怎么知道女孩儿被人亲嘴会怀孕的事情一一道来。
    于是乎,楚江南不但非礼高年级女学生,还带坏低年级女学生,罪加一等,三道杠被一把掳下去,班长职务也被撤销。
    这些楚江南都不郁闷,他唯一郁闷的是,所谓的非礼高年级女学生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他根本就没亲到那个女生。自己的初吻终究还是没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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