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名不正言不顺
简慕想起那天袁婷婷跟她说过的话，嫌疑犯去过B市。
简慕将火车票放到桌子上，问简世，“怎么回事？你最近有没有去过B市？”
简世吐了口烟圈，奇怪的问简慕，“什么怎么回事？”
“你去D市干什么？”简慕指着火车票，“简世，你不会犯傻，去杀人吧？”
简世笑了起来，说道：“姐，你真看得起我。我倒是想杀人了。还能去D市干什么，去看看笑话。那个简明峰，你还记得吗？一提到这事我就开心的想笑。简明峰他失踪了！”
简慕怔了下。
这条消息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她没想到，简世的表情会这样。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几斤疯狂，如果是玄幻片，他的眼睛此时就会变成红的。
他将烟头熄了，又点燃一根，幸灾乐祸的说：“他们就是报应！”
简慕看着他自说自话。
“我后来看到报纸上直接说确认了他的死亡。D市的消息封闭，不像AB市这么繁华，没有透露出来。所以我特地回去看看热闹。你不知道二叔那个样子，多搞笑，他不是神气么，不是牛逼吗？”
“他亏着良心挣了这么多的钱，我倒是想看看，谁给他送终。你不知道，他这时候的样子，有多颓败，整个人老了不是一点，他都没有认出我来，多可笑。”
简世说完将手里的烟头也熄了。
简慕叹了口气。
这些，到底成了两个人的心结。
虽说对简家人，简慕的确是有些讨厌甚至可以说恨，但是简明峰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真的叫简慕现在幸灾乐祸，她还是做不到。
简慕想想跟他说：“简世，简家的过去，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你千万别做傻事，别参与简家的任何事情。计较没有用，如果想不开，你去看看妈，妈一直叫你的名字，一直想见你。”
简世心情不错，她于是又跟简世说：“行了，警察查这件事呢，我一个同学跟我透露，说是查出嫌疑人去过B市，还好你没乱跑。要不然，你被当做嫌疑人的话，那就麻烦了。”
简世笑了笑，“行了，别苦口婆心了。听得都烦。姐，二叔仇家那么多，我们算什么。恐怕二叔都不会觉得我们有能力叫简明峰失踪。多少年前，简级就阴阳怪气的说过我们：简慕和简世不是简家的孩子，简家没有这么蠢的人！”
这话，的确是说过。
简级的意思其实就是：简慕和简世是妈妈跟别人生的野种。
为了这句话，简衡回去就将妈妈一顿打。
简世和简慕两个人抱着妈妈叫简衡别打了，棍棒还是无情的落到他们三个的身上，都没有迟疑过。
那时候，想想真是灰暗一片。
简世这根烟又熄灭了，他对简慕招招手，“今天我开心，走，请你去吃烧烤。我发现路边一家店，特别好吃。现在宵夜的点，肯定开了。”
简慕摆手不同意说要回去找妈妈去，简世却将她拽了起来。
虽说简世比简慕小，但是个子很大，拽简慕跟玩一样。
烧烤就在他的公寓楼下。
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大和她的老伴两个人开的烧烤摊。
生意不错，门口不少人。
简世走过去，老两口就认出他来。
简世来了一百串羊肉串，然后将单子拿了过去，说在点些别的。
简慕有一阵子肉疼，“一百串羊肉串，咱们两人吃，吃不完啊！”
简世特别好心的说：“老两口做生意不容易，吃不完也帮忙带点生意。你不是叫我做好事吗，我做错了？”
简慕被噎得无话可说。
烤串很快就好了，端上来之后，简慕一边吃一边对简世说：“妈现在住我那边，神志还是不清楚，你就不担心吗？”
简世没回答，对老两口招手说：“再来五十串牛肉串。”
简慕登时黑了脸，“你要那么多干嘛？”
简世说：“堵住你的嘴。”
简慕只好没做声。
简世挺能吃，一百五十串，他吃了七七八八，剩下的简慕勉勉强强吃了干净。
凑巧门前停了一辆车。
车门一开，两男两女说说笑笑的下了车。
简慕瞥了一眼，夏青岚。
夏青岚身侧还有其他一女两男简慕不认识，应该是她同事，都穿的十分正式，讨论今晚上的节目直播，说收视率一定高如何如何。
夏青岚也很快认出了简慕。
瞥了两人一眼，夏青岚就对身边的同事摆摆手说再见。
那三个人纷纷朝对面的小区走去了。
夏青岚好似做了十足的准备，朝简慕的方向走了过来。
靠近的时候，简世突然将简慕身侧的凳子踢到了，正正好好的倒在夏青岚的脚边。
夏青岚顿在那边，看向简世。
简世站起来，鞠了个躬，“夏主播好！”
夏青岚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很快就隐了去，“简世是吧？希望你吸取教训，重新做人。”
简世点点头，说：“夏主播教训的是。”他说着将塑料杯里的啤酒喝了，又到了一杯，然后将玻璃瓶狠狠的朝夏青岚的身侧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极其响。
夏青岚愣是被吓得朝后退了退。
简世斜着嘴，笑的特别痞，看似在尊重她，其实却充满了讽刺，“夏主播，我在这里跟你发誓，我一定吸取教训，重新做人！”
夏青岚朝旁边站了站，心里很清楚，简世说的是她说的话，那样子却等于警告她，他不是吃素的。
“简慕，你弟弟这脾气，可不大好啊。”夏青岚铁青了脸朝简慕看过去。
简慕还没有说话，简世却说了，“夏主播，吓到您了，还是我姐温柔，好欺负是不是？”
夏青岚说：“当然不是。”
简世搂住简慕的肩膀，对简慕说：“姐，谁得罪你，你跟我这个做弟弟的说。你这个弟弟没啥本事，但是我认识不少地痞流氓啊！都喜欢漂亮女主播。”
说着又看向夏青岚，“夏主播，他们没少夸赞你电视上好看，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呢！”
夏青岚到底吃了瘪，瞪了简慕一眼，朝身后的公寓去了。
简世说了句慢走不送，然后又加了一句，“好巧啊，跟主播是邻居！”
简世坐下去，看了简慕一眼，踢她的凳子，“这个贱人平时总欺负你？”
简慕摇摇头说没有。
简世鄙夷的笑了，“简慕你这样很招人讨厌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可是替你说话。”
“你别骚扰她，之前的事情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也相信你。只是这个女人，恐怕不如表面这么简单。”简慕说道。
简世哼了声，“那就叫她再来搞我一次，上次是我没防备，以为她是个好人。这次，我叫她知道什么是不能惹。”
简慕也懒得跟简世接着辩驳，说了声吃饱了，就准备回去了。
简慕站在那边，犹豫到底打车还是坐公交车。这会挺晚了，她怕妈妈在家没人照顾，犹豫了下还是打车了。
简世站在那边一直盯着简慕的车离开，才坐下来。
他仰脖将另外一瓶啤酒也都喝下肚，拍了五百块在桌子上，跟老两口说：“不用找钱了。”
老两口千恩万谢。
简慕回去的时候，妈妈已经熟睡了，她才放下心来。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脑子里都是陆修繁，不知道他今天在忙什么，六年在一起，一朝分开了，很难习惯。
她将淘宝打开，仔仔细细的找了创意礼物，翻篇找了不知道多少页，却还是不满意。
都是哄小孩子的，要不然就是哄女孩子的，没有多少是能送给成熟男性的。
简慕躺下去，又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想跟陆修繁送礼物呢？
翻了个身，似乎她没什么身份该送礼物了。
最后坐起来，特别难受，她到底是怎么了。
简慕去厨房找了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降了身体里的火，才好歹觉得舒服了些。
这一宿才总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
简慕到公司的时候，米乐乐给她发消息，“简简，你要不要来火车站接我？”
简慕怔了下，“到哪里火车站？”
米乐乐说：“还能是哪，A市火车站。”
简慕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下。
还好，她跟陆修繁结束了。
要不然，怎么去接米乐乐呢。
她上午将发给Tony的文件，顺势抄送给林督导，强调，请回复，已经三封邮件未曾回复了。
发过之后，就请了假，准备去接米乐乐。
写了假条，人事批了之后，简慕拎着包出去，梁敏却拿着文件进来了。
梁敏进来之后，早就看到了简慕，撞着简慕的肩走过去。
简慕本来才转身，也不太稳，身子一歪，朝旁边栽了过去，还好她手快摁住了旁边的桌子。
梁敏竟然又冷笑一声，“踩不稳高跟鞋，就别穿。真以为所有的高跟鞋，都合脚吗？”
简慕不知道她高跟鞋是想暗示什么，着急走，实在懒得跟她每次都掐。
她将鞋重新穿好，转身就出去了。
走了没几步，梁敏的脚步声跟了上来，显然追着她过来了。
走过身边的时候，竟然故技重施，又撞她一下。
简慕就火了。
她也走快一步，直接拦住了梁敏。
“干什么？好狗不挡道！”梁敏冷眼瞧她。
简慕一脚踩在她的鞋尖上，梁敏啊一声叫了起来。
简慕将她朝后面的玻璃门狠劲的推过去，“那种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孩子，都要叫她吃吃疼的，要不然她这辈子都不知道，抢了别人的东西，踩别人的成果，素质有多差，人品有多卑劣。”
简慕说着转身就走了。
到火车站的时候，米乐乐正好也打她的电话，“简简，你到了没有？”
简慕说刚刚好。
米乐乐就叫了起来，“简慕，我在这，这里！”
简慕回过头，看到米乐乐跟她挥手，眼光一扫，扫到了她身侧的陆修繁。
那一眼，竟然跟做梦一样。
简慕收起情绪，走了过去。
米乐乐一见到简慕就张开手臂抱住她，“想死我了！以后我们终于可以在同一个城市了！简简，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简慕呵呵干笑，对陆修繁很是客套的说了句，“陆总。”
陆修繁对着她伸出手来，说道：“简慕。”
简慕怔了下。
陆修繁这个样子，好似是跟她第一次介绍自己似的。
简慕立即伸手去说：“陆总。”
陆修繁点到即止，松开手后，对她们两人说：“吃什么，我请。”
米乐乐蹦得老高，“法餐厅，那家你说了好久的法餐厅！我现在就要去吃！”
简慕才知道陆修繁跟米乐乐之间是有联系的。
陆修繁特别绅士的问简慕，“你呢？”
简慕说：“一样就行。”
陆修繁点点头，王挺的车就开过来了。
王挺下车拉开车门，简慕跟米乐乐坐到后车座，陆修繁坐到副驾驶。
餐厅在火车站附近，并不是特别远。
这家法餐厅挺贵的，王颂说过。
米乐乐一路啧啧，“看这样就知道价格不错，陆哥哥，你今天可要破费了。”
陆修繁斜了斜嘴，似乎在笑。
米乐乐一口一个陆哥哥，叫的何其亲切。
米乐乐年纪偏小，叫陆修繁陆叔叔，也不错。
想着简慕嘴角扯了个笑，米乐乐立即问她，“你笑什么？”
简慕说没啊，没什么。
米乐乐善谈，吃顿饭，好似是她一个人表演脱口相声，从头到尾就没停过，她之前的同事，研究生游学时候遇见的帅哥，家门口的小奶狗，都能给你yy出一堆故事来。
饶是陆修繁这种没啥表情的面瘫男，都被她逗得有了表情。
米乐乐喝多了，说要去厕所。
简慕站起来说一起吧。
米乐乐推了她一把，“我还得打电话，你别过来偷听。”
简慕怔了下，只好坐下来。
米乐乐没在，这氛围说不出的尴尬。
简慕低头闷声吃自己碗里的鹅肝。
陆修繁突然咳了咳。
简慕抬头，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好似做错了什么，赶忙将鹅肝切了放到他盘子里。
放下之后，她才觉得自己何其荒谬。
她抬头撞上陆修繁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好似能将她一眼看穿了。
简慕又将鹅肝叉回头，“习惯了。”
她是真的习惯了。
习惯到早上起床的时候去找书房，想看看陆修繁在没在。
开门的时候发蒙怎么主卧的方向变了。
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租的房子哪里来的书房。
陆修繁将盘子里的鹅肝叉出来，放到简慕盘子里，“我记得你喜欢。”
简慕还没来得及说不要，陆修繁对waiter打了个响指，指着简慕说：“这里，再来一份牛排。”
简慕慌张说不用，“吃不了那么多。”
陆修繁淡淡的说：“别搞得好像我欺负女性似的。”
简慕哦了一声，心想以前在别墅的时候，明明没少欺负她。
牛排上来了，米乐乐才姗姗来迟，做到桌子上说：“哎，才认识的那个小奶狗太粘人了，报备过了我的位置，还要跟我视频。”
她说着将手机拿到简慕面前，“你看看你看看，好不好看？”
简慕也没太看清楚，随口说了句，“肯定好看，相信你的眼光。”
米乐乐说敷衍，然后将手机拿到陆修繁眼前，“陆哥哥，你看呢？”
陆修繁将手机拿过去，特别认真的看了几眼，然后说：“好看，但是配不上我们伶俐可爱的乐乐。”
米乐乐立即笑的花枝乱颤，别提多开心了，“还是陆哥哥好。”
她说着还站起来跑到陆修繁身侧抱住他的胳膊在他身上蹭了蹭。
简慕安静的看着，安静的想，自己真不该出现。
一顿饭，简慕吃的特别认真，认真的只有吃饭。
简慕说一会还得去上班，跟陆修繁说：“那就麻烦陆总将乐乐送到位置，做个护花使者了。”
陆修繁却说：“王挺会做个合格的护花使者的。”
之后就将米乐乐推给了王挺。
米乐乐骂陆修繁没人性，然后上了王挺的车。走的时候对简慕说：“晚上去找你啊，你下班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简慕说行。
王挺跟米乐乐两个人走了之后，简慕跟陆修繁说：“那陆总，我先回去上班了。”
陆修繁却说：“取悦上司也是一门学问，你要不要学？”
简慕怔了下，好似说不学也不好，说学了也不好。
“这门学问有点深，我考虑一下。”简慕说。
陆修繁勾了勾唇，“林督导最近给我打电话，说对你有些意见，这件事情，我们也有必要谈一谈。”
简慕知道自己是彻底别打算回公司了。
陆修繁抄着口袋，慢悠悠朝前走。
简慕追了过去，走在他身后。
他似乎知道简慕跟上来，放慢了一步，就跟简慕走到平齐。
简慕看他心情还不错，忍不住说：“陆总，林督导的事情，谢谢你。”
陆修繁说：“不用谢我，正常维护客户，没什么奇怪。你的设计发出去没有？”
简慕老老实实回答：“我那天的设计给林督导看过了，今天发给Tony的邮件也抄送给林督导了。”
“抄送没有问题，也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陆修繁眯起眼睛，薄唇微抿，缓慢吐出一句话说：“但是简慕，我听说你最近成了Tony的情妇。”
简慕怔了下，看向陆修繁。
慌张的解释起来，“那个，我没有，这个事情你听我解释。我跟Tony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都是他们故意讹传的。我也绝对不是找好了下家，才跟你解除契约。这绝对是诬陷。”
陆修繁眼角多了几丝笑意，“哦，是么？”
“真的，真的是这样。我跟Tony绝对是清白的，你相信我。”
陆修繁整了整衣服，说道：“简慕，你不用跟我解释。”
简慕安静了下。
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她何必解释，他又何必在听。
陆修繁说道：“Tony为什么突然想到叫你背锅，你想过没有？”
简慕摇摇头。
她一度以为Tony无非是怀恨在心，才叫自己背锅，才叫Windy故意吵闹她。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一定如此。
简慕想了想，忍不住说：“林督导对我什么意见呢？”
两个人正巧站在一家婚纱西装店门口。
挽着手的模特，微笑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陆修繁说：“林督导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你老大不小了，该找个本地人结婚了。”
本地人三个字一下子戳中了简慕的心。
要是有本地户口就好了。
陆修繁最后是被一个电话崔走的。
简慕回过神来，陆修繁已经走掉了。
简慕站在那边，不停回味陆修繁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老大不小该结婚了，却说的是找个本地人呢？
想了没一会，王颂的电话打了过来，“你今天下午都请假是吧，我这边单子你明天在签吧。简慕，DT似乎有大动作，你晚上回去最好关注一下。”
简慕说行。
掐了电话，已经下班时间了，简慕拎着包朝商场外面走，经过了一家皮制用品店。
门口摆了一条皮质腰带，腰扣非常的精致，是蛇头的图案，做工精细，还有吐丝的动作。
简慕一看就有些喜欢，总觉得跟陆修繁非常的搭配。
她忍不住拿起来，摸了摸，皮质很好，很舒服，腰扣打磨的十分光滑，是银质的。
价格有些贵，这一条裤腰带，要一万块，打折之后，还要八千。
简慕盘算了一下自己手里剩余的钱，狠了狠心，买了下来。
拎着袋子出去之后，她站在那边又有些后悔。
买了做什么呢？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送礼物给陆修繁？
为了这件事，她一路上都有些不开心。
八千块买了一个送不出去的礼物，真是失败透了。
简慕到家之前给米乐乐打电话，但是米乐乐没接，估计去哪玩了，完全没心情理会简慕。
简慕想着还是先回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在说。
她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一阵风将门吹开了。
简慕登时就惊了。
她慌张的将门打开，跑进去叫了起来，“妈，妈，你在哪呢？”
屋子里空无一人。
妈妈她哪里来的钥匙，她怎么开的门？
简慕已经无从想这些，疯了一样的朝下跑。
这个小区的保安设备很好，屋子里也没有打斗的迹象，妈妈一定是自己跑掉了的。
简慕已经努力叫自己安静下来，却还是忍不住的心慌。
她脑子里更多的是痴呆的母亲已经出事的画面。
她一路跑一路叫，小区的游乐设施附近，还有各个小道上，都没有妈妈的人影。
简慕有跑去保安室，调了视频，视频显示，她妈妈下午四点的时候出的门。
简慕千恩万谢的跑了出去，一路跑一路想着找谁帮忙才行，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
她颤抖着站在路边将手机翻出来，先是打电话给王颂，王颂说她马上过去。
简慕又打给米乐乐，米乐乐仍是没接。
简慕在街边左右找，又打给简世。
简世说了句卧槽，然后也要了简慕的地址。
王颂先到的。
只是简慕没想到王颂将张闲也带了过来。
张闲大步走过去，“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妈叫什么？”
简慕说了下午四点的时候出的小区，“叫沈眉”
张闲说应该不会太远。
几个人商量了方案，怕走重复的位置，就划了地址。
然后几个人就循着附近的街道开始寻找。
明明一个痴傻老太太两个小时绝不可能走的太远，可是三个人愣是没有找到沈眉。
三个人汇合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个小时了。
张闲跟王颂同时跟简慕摇头的时候，简慕眼泪憋在眼里半天没有落下来。
拿着手机不停的叨叨，“我错了，我不该接她出院，我错了！”
张闲张开手臂将她抱在怀里，拍她的后背不停的安抚她，“会找到的，你不要担心。实在不行，我叫小岚帮忙在电视上找一下。”
简慕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阻止张闲。
王颂走过去，将简慕从张闲手里拽过去抱在怀里。
张闲的手顿了下，然后拿出手机打给夏青岚。
王颂看着张闲又看向简慕，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她其实猜测过两个人可能大学时候就有些关系，但她还是认为，简慕跟张闲纠缠不清，是不对的。
简慕说要报警，王颂说就三个小时，警察局是不会受理的。
她拿出手机打给袁婷婷，央求她：“婷婷，我妈失踪了，我找不到她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她，你能不能帮帮忙，我求你了。”
袁婷婷叫她别着急，然后说会帮忙在警局掉监控录像的。
简慕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
简世打电话过来问简慕，“妈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简慕一一告诉简世，简世就把电话挂掉了。
然后陆修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简慕看到陆修繁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一暖，接了电话叫了句，“修繁。”
眼泪就挺不住了。
她捂着嘴说不出话来，哭的都要断气了，“我妈她，不见了。”
不过五个字，她用了很长时间才说出来。
她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又贪心了，才会叫妈妈失踪了？
她抱着手机，对着陆修繁嚎啕大哭，“求你了，修繁，我求你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修繁挂的电话，简慕只是蹲在路边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颂看了受不了，眼泪跟着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
张闲直勾勾的看着简慕，心底被掀开了好大一片。
好似陈年的伤疤，被一刀刀凌迟。
她明明已经急得要哭了，见到他的时候，能忍得住，听到陆修繁的声音，却抑制不住了。
他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走过去将简慕抱起来，“你别哭了，这样也没有用，我已经叫小岚帮忙了。”
“对啊，简慕，又不是找不到，你看你，吓唬谁呢！简直是自己吓自己。”王颂气的骂她。
简慕好半天，才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说：“哭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我去找。”
她说着朝街道的另一边跑过去，疯了一样的跑过去。
就这么沿着街道一路跑到头，转了弯又是看着一样的店铺。
越是着急越是心慌。
跑出去不远，被王颂拉住了，“简慕，你别添乱了，你这样去哪找啊？你妈没找到，你在丢了，那就完了。你弟弟呢？他那边没信么？你叫你弟弟帮忙找吧。”
简慕看着王颂，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突然侧脸看到迎面走过来个女人。
那女人插着口袋站在那边，对简慕摆摆手，“嗨！”
简慕怔了下。
这女人是上次母校校庆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叫Elena。
“简慕，你不要一遇到事情，就觉得是老天爷惩罚你。老天爷没有那么闲，他没时间每次都过来惩罚你。”
简慕觉得也是。
Elena对她笑了笑。
简慕拉住王颂说：“我得找简世，我得找简世帮忙。”
侧过脸再去找Elena，却看不到她的踪迹了。
简慕说：“王颂，刚刚那个女人呢？”
王颂没听见，却对对面挥了挥手，“陆总，在这里。”
然后陆修繁从正对面走了过来。
张闲愣了愣，陆修繁瞥了他一眼，对简慕说：“上车吧，王挺已经联系你的同学袁婷婷了，应该很快就能调出这一片的监控录像。”
简慕登时松了口气。
陆修繁皱了皱眉，说了句，“什么出息，遇到事情哭成这样。”
简慕没说话。
王颂说：“陆总，你对简慕真是太好了。”
王颂说这话的时候，余光偷偷看向张闲，她清楚地看到张闲眼神里明显的敌意。
最后，还是陆修繁将沈眉找到了。
沈眉也不知道从家里哪个地方找到的钥匙，从里面打开了反锁的门，然后自己出去了。
路上还好知道跟人群走，没有乱穿马路，要不然真的就出事了。
简慕后怕不已，她突然想着，还是将沈眉送回疗养院比较合适。
去哪找个本地人结婚呢？
这是她最着急的事情。
她将沈眉安顿了，才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眉发呆。
怎么办才好，她去找谁结婚呢，这样慌张，对谁都不太公平吧。
而当她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陆修繁给她打了个电话，“简慕，我是本地户口。”
简慕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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