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童小姐很眼熟【六千字】
等她洗漱完,穿好衣服,在楼下客厅里晃悠了两圈,裴堇年都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童熙急了,掀开被子把人弄醒:“不是特地陪我吗,你再睡,都要中午了。”
她拽着他的胳膊摇晃两下,结果反而把自己摔进了他的怀里,想要起身却为时已晚,裴堇年双臂铁钳般的捆着她,沉暗的嗓音贴着额头铺下来。
“你老公累了好几天了,让我睡睡懒觉。”
童熙抬眸,瞥见他眼底的一圈青黛,不是很明显,俊容上的疲惫一览无遗。
心里小小的心疼了一下,小小声的咕哝:“那让你再睡一会儿,睡醒了陪我出去玩。”
“一定。”他语音笃定,“一定把你陪满足了,省得你精力过于旺盛。”
童熙钻进他怀里嘻嘻的笑,笑过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调戏,怒瞪一眼他闭着的双眸,心里说服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软搭搭的又靠回去。
“三哥三嫂儿~”
温糖糖从门口经过,故意揶揄的喊道。
童熙立马抬头,视线从裴堇年的肩膀望出去,瞪了温糖糖一眼,后者探了半个脑袋在门口,嘻嘻哈哈的走开了。
躺着躺着,童熙居然睡着了,都说孕妇嗜睡,在她身上简直体现得淋漓尽致。
裴堇年掐她的脸蛋,用重了一分力道才将她唤醒。
童熙恼怒的拍掉他捣乱的手:“你干嘛!”
裴堇年呵笑了一声:“呼噜声吵得我没法睡,起来,陪我洗澡。”
童熙一脚踹向他的下盘:“你才打呼噜,我睡觉向来文文静静的。”
她翻了个身,从裴堇年的胳膊翻下来,嘴角忽然凉丝丝的,她伸手一抹,摸到一手的哈赖子,再看他,从胳膊到左心口,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童熙眼神晃了晃,干巴巴的咳两声,眸子流转了几下,终是对他含笑又压迫的视线有了意见:“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赖在床上,你下去,自个儿洗澡去。”
裴堇年捉住她的脚,在掌心挠了一把,下床就将浴袍脱了下来,手指摩挲在内裤边缘,似脱未脱,童熙瞪大了眼睛瞄着他,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偏就是舍不得制止,等他到了衣帽间,挺拔精壮的身躯早已经坦然相见。
她暗骂一声:“不要脸!”
裴堇年挑了挑眉,片刻后拿出一套换洗衣服,丢在床沿就进了浴室。
童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盯着敞开的浴室门口,发了会儿呆。
裴堇年洗完澡出来,身上发梢还有湿意,半干的发丝服帖的垂在眉骨,黑眸掠一眼凌乱的床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点燃一根走到阳台上抽完,才出卧室去找人。
吴妈直接把饭菜送来了,据说是温糖糖跑到主宅去多了两句嘴,童熙一想起吴妈脸上那种暧昧又诡异的微笑,就觉得心里瘆得慌。
“下午我母校校庆,跟不跟我去?”
裴堇年拉开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头发还未干,发梢软软的垂下来,整个人少了平时里冷硬的雷厉风行,显得整个人都亲和了许多。
童熙撑着下颚,哼声骂道:“老狐狸,你掐着时间呢,早你不告诉我今天的行程你都安排好了。”
裴堇年眉眼弯弯,立体分明的五官被暖色缱倦的光线所柔和,黑眸内漾动的那丝笑痕揶揄得明显:“你不满意,重新安排也可以。”
童熙似模似样的啧啧两声:“得了吧,谁不知道你裴大总裁出席校庆是因为情怀,我要是拦着你回忆少男时光,不是罪过么。”
裴堇年舀了一勺粥,喂进她嘴里,“你这张小嘴,贫得很。”
童熙咀嚼了两口,咽下一半,迫不及待的又要开口,眼前黑影压近,唇上攸的贴了两片绵软。
睁眼便是裴堇年黢黑的眸瞳,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下意识的伸出舌尖,岂料裴堇年在这种事情上和她出奇的默契,舌尖抵了她一下,还顺便描绘了一圈她的唇形。
“贫是贫,味道还不错。”
童熙不争气的红了脸,鼓着腮帮子瞪他,“不要脸的老男人!”
裴堇年大学只上了一年,他没什么印象,却对高中的母校很有情怀,校长亲自给他发的邀请函,裴堇年不好拒绝,隔了十多年,也想要回去看看究竟有什么改变。
童熙手指摩挲着身前的安全带,初春的暖阳照在车顶,些微的反光投影进眼底,她微微眯了眯眼,侧头去看专注开车的裴堇年。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内搭浅灰色的衬衫,不至于显得那般的沉闷,格菱花纹的领带是童熙亲自挑的,她想到给他系领带的时候,他一脸别扭的样子,就像是往他脖子上系狗链子那么难受,谁让他平时暴露惯了,领带这个东西,就像童熙一个月来一次的卫生巾,怎么都不舒服。
这形容......
童熙没绷住,噗嗤笑出声来。
裴堇年眼角余光朝她睇过来,问道:“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东西。”
童熙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敢说刚才把他和狗比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嘴巴,一副讨饶的模样。
车子忽然停下,童熙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回,硬生生的定住了,她摇下车窗,望着一身洋装,露着两条大腿的洛璃,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车子又抛锚了?”
洛璃没理她,描着精致眼线的眼睛掠过她的肩膀看向驾驶座,裴堇年半边棱角分明的脸廓落进眼里,她声音柔和,像是能掐出水:“你也是去x高的吧,方便带我一程?”
童熙一个没忍住,用力按上了车窗,扭头看见裴堇年的深邃目光,淡扯了下唇:“手滑。”
裴堇年一瞬不瞬的睨着她,半握着的拳头撑着鬓角,丝毫不在意此刻车外站着的人,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低沉着嗓音,轻笑:“你吃醋的样子可爱得紧。”
童熙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又一个手抖,摁下了车窗,抬眸看着洛璃一张淡然平静的脸,说道:“他让你上车。”
洛璃居然也不客气,拉开后座的车门就坐了进来。
“校长给我发了邀请函,知道我回国了,非得让我去。”
洛璃坐在副驾驶坐后面,视线恰好能看见裴堇年半边棱角,柔柔徐徐的声调轻着嗓音说:“你还记得,有次学校晚会上,我在舞台上拉了一曲小提琴,你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送我,第二天被校长罚站么。”
裴堇年眉目不动,像是根本没有随着她的思绪在忆当年,英俊深刻的五官刀削一般,眉峰俊挺,眼窝深邃,偏就是不肯看她一眼,薄唇习惯性的抿着。
他黑眸凝了一眼旁边气呼呼的某人,眸光流转间,溢出一丝轻笑来:“记得。”
那么温柔的声调,那么瓷实的嗓音......无形中像是带着蛊惑。
洛璃攥紧的手指悄然的松展开,唇角划开一丝微笑:“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你穿的什么衣服,你知道么,我特别喜欢你穿黑色的样子。”
“是么。”裴堇年神色淡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相当的低沉:“有人喜欢看,就没换过了。”
洛璃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你就是这样,什么都念旧。”
“这次校庆,据说还有你当初画的画展览呢。”
裴堇年眼眸半侧,俊颜深邃:“不记得了,我有画落在学校了?”
洛璃轻声的笑,柔婉的声线好似婉转的啼莺,“我给收着了,当初毕业的时候,顺手就给了校长。”
两人的话题越聊越深入,简直是渐入佳境。
童熙浑身都不自在,瓷白的小脸有些微的发红发烫,心口轻微的起伏着,贴在裤腿旁的手紧攥成拳,用力的捏握,松开了又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下想要打人的冲动。
耳朵里听到的声音,简直就是粗俗,恶心,下流!
尤其是裴堇年压低的语调,有种压沉的,可以沙哑出的性感。
怎么到哪都改不了骚浪的本质呢!
到了x高,车子缓缓的停在黄线外,嘈杂声透过车窗传进来,倒头睡觉的童熙耸了耸眉峰,渐渐的醒转过来。
一侧头,对视上裴堇年一双深邃如海般的眸子。
她懵了半响,然后麻溜的解开安全带,就要推门下车。
裴堇年手快,摁着她的肩膀,将她按进座椅里,眯了黑眸似笑非笑道:“躲什么?”
她抿抿唇,冷冷的哼了哼,毫不客气的毒舌道:“我哪躲了,我这是给你们腾位置啊,好让你们更方便的忆当年。”
裴堇年笑了。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气得鼻歪眼斜的,嘴上恁是不肯软一点,气得他伸手掐她的两片唇瓣:“你让她上车,不就是想听这些?”
“放你二大爷的屁!”
她没忍住爆粗,话一出口就捂了嘴,果然见着他一瞬暗下的眸子,心里蓦的想起平时他教训的话来,却又死活不肯认错,板着脸转回头去,双目视线往后一睇,后座里空无一人,倒是车窗外站着一道纤长的身影。
洛璃正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话,那脸上又是娇羞又是倨傲的神色,看得人十分的碍眼。
简直就是白莲花的标准配置。
被她演绎得栩栩如生。
想到此,童熙心里的气怒更加不平了,抓过裴堇年的手就咬。
让你浪,让你和你旧情人那么多曾经,还特么记得清清楚楚,忘不掉了吧。
裴堇年倒嘶了一口冷气,手腕翻转,把住她的小脸儿,拇指溜滑的钻进她嘴里,指腹压着她舌苔,突如其来的干呕,迫使童熙不得不张嘴松了他。
她呕了一下,带出几声咳嗽,小脸儿涨得通红,“干嘛,我说中你心事了,还恼羞成怒的是吧。”
裴堇年眯了眯眼,狭长凤眸内熠着一抹精光,他压轻了嗓音,薄唇抵着她的耳朵,呢喃:“我心里就只装了一个你,你要我怎么说。”
突如其来的情话,童熙很没骨气的软了。
“还不下车,难不成期待来个车震?”裴堇年低醇的嗓音里有笑意。
童熙这回连瞪都不想瞪他了,瞄了瞄车外站着的那几个人,扭捏了一下,“外面是你认识的吧?”
“嗯。”
童熙深吸了一口气。
他下了车,绕过车头,给童熙开门。
“堇年,这么久不下车,我们还以为你害羞了呢。”
“是啊,要不是洛璃拦着,我就砸车窗了,磨蹭了那么久,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们分了呢,刚才看到洛璃从你车上下来,那些个传言什么的,简直都站不住脚。”
“可不是,你说除了洛璃,谁还能治得了你......”
车门敞开,几道男声清楚的钻进耳朵里,童熙刚要放进裴堇年掌心里的手顿了顿,突然就没了心情,刚要往回缩,被裴堇年一把抓住,手腕灌注的力道拖了她一把,缩在车里的身子探出了半个,她脚跟不稳,落出了车外。
当裴堇年牵着她出来的时候,那些戏谑的声音忽然停了。
戛然而止......
多么的尴尬。
“这是我太太,童熙。”裴堇年淡声开口,手臂环着童熙的腰,眉梢眼角间淡隐了一丝宠溺。
这种神色,在场都是过来人,谁还看不出用情已深的模样,又想到之前的言论,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自在,幸好当中有个性格活络的人,没让沉默持续多久,便哈哈的笑道:“堇年,你老牛吃嫩草啊,小嫂子这张脸配给你,还真是......”
他啧啧两声,和同伴对视了一眼:“风流啊风流。”
裴堇年笑骂他一句:“比不得你风流,都快三婚了,还没找到真爱。”
那人脸色一哂,眼尾勾了一下,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眨了眨:“你不把话说这么直白能死。”
裴堇年面不改色,“能憋死。”
“哎哟嘿——”
洛璃背在身后的手紧攥着,指甲掐着掌心,面色尤其的平淡,心里却早已经风起云涌。
裴堇年啊裴堇年,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当着曾经的同班同学打脸这么狠,一点情面也不留,叫她以后在朋友圈里还怎么立足。
“堇年......”
“洛璃,”裴堇年忽然叫她的名字,打断了她,“你刚才说我有张画在学校里展览?”
洛璃眼中划过一丝欣喜,随即又快速的敛去了,她强装出镇定自若,“是的,我带你过去看。”
“不用了,你指个方向就好。”
裴堇年把着童熙的腰,亲密的将她勾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挑着她额前被风拂乱的发丝,熟稔的勾到耳后,压了压,低瓷的嗓音里温柔得能听出疼爱来。
“童童想看,我带她过去。”
洛璃咬着唇畔,胸腔内翻涌着惊涛骇浪,就像是夜晚航行在海平面上的帆船,迫不动海浪的压力,垂坠无力的翻滚着,眼前是一片没有一丝希翼的黑暗。
她绷直的唇线抿了抿,在被人觉察出异样之前又松开,轻挽开一抹淡笑来:“应该的,童熙还不了解你过去那些事,去看看也好。”
说着话,她抬手往某个方向一指:“就是那边,第三栋教学楼前面,你以前经常停自行车的地方。”
裴堇年淡淡颔首,和那些同学见到的说了两句,携着童熙走远。
一直到离开他人的视线范围内,童熙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听听,人家对你多么了解啊,我都觉得自己棒打鸳鸯了。”
裴堇年挠了一下她的腰,“酸溜溜的,都快冒泡了,重视我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的脾气。”
“那我是什么脾气?”
童熙停下脚步,裴堇年便跟着她停下来,身子微侧,童熙忽然踮起脚尖,双手交叠着搭在他的肩膀上,仰着一张精致瓷白的小脸儿,笑得阴仄仄的:“我就该把你脱光了,再吊打一顿,这样你就舒坦了?”
他眉梢轻挑,故意凑近,呵笑道:“要不要再滴点蜡?蒋云哲有那东西,你要是喜欢,我去要点来。”
童熙没绷住,差点崴了脚,被他托着腰搂了一把,还顺道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
周围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在校生,童熙扫见一张张稚嫩的面容,惊觉此刻的自己和裴堇年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少儿不宜。
她果然低估了一个老男人不要脸的程度。
反正是不再好意思这么趴在他身上,胳膊扭了扭就要撤开,却被裴堇年一把搂紧,甚至使力往上提了一下,童熙本就垫着的脚很没有分寸,趔趄了两下,正好撞进他怀里。
耳边徐徐落下他低低的沉嗓:“看你,老这么冒冒失失的,多失礼。”
童熙正要发怒,眼尖的瞥到了一双脚,再然后,听到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堇年,这是你的妻子?”
抬眼去看,戴着无边眼睛的老者,两鬓斑白,后脑勺还余着稀疏的黑色,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息,面容和蔼亲和。
“校长,多年不见了,您身体还好?”
“还不错,就是风湿一直不见好。”校长活动了一下胳膊,笑道:“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童熙盯着他看,准确的说,是看着他身后站着的男人。
一身沉色调的西装,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挺拔深沉的身姿静静的立着,一言不发,却让人觉察到他那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
尤其是一双清冷的眸子,直视人的双眼时,让人很不舒服。
童熙眉心一瞬蹙紧,又松开,若无其事的挪开视线,脑子里却平白跳脱出那日被这人堵在洗手间里的那一幕,浑身像是爬满了瓢虫一样难受。
“发什么呆呢?”裴堇年碰了碰她的脸蛋,“这是王校长,乖乖叫人。”
童熙回过神来,端出一脸得体的笑来:“王校长,您好。”
王校长捻着鼻梁上的眼睛,温润的笑了一声,“挺好的,什么时候结的婚,都不通知一声。”
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的笑意明显要大过责怪。
裴堇年眉眼温和,“领了证了,这个月就举行婚礼,我邀您来,可别拒绝我了。”
校长哈哈大笑:“去一个上市集团总裁的婚礼,我一个人名教师也算是开开眼界了。”
“您过奖了。”裴堇年笑得一脸的谦和。
“那就说定了,记得要请我啊。”
校长翘起食指,在空中指了指,忽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然后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
“看我这记性,真是说着说着的,都忘了介绍了。”
“堇年,这位算是你的师兄,他可不得了,在国外都混成名小提琴家了,我还记得那会儿他和你姜师兄可是学校里老师最头疼的一批孩子了,打架泡妞一样没落下,成绩还拔尖,你也差不多,遇到你们这种学生啊,真是爱恨两难。”
“哦,对了,他叫闫庭深。”
接着,王校长又跟闫庭深介绍了裴堇年,言词夸张,调笑味十足。
童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知怎的,闫庭深这三个字,就像是被下了魔怔似的,突兀的钻进脑海里出不来了,有种异样复杂的情绪持续的盘亘着,堵得她心口相当压抑、
“怎么了?”
裴堇年突然凑近的声音,像是将她从一堆泥泞里拉了出来。
她晃了晃神,太阳穴突然蛰了一下,紧蹙着眉心,将声音压轻:“我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去车上等你。”
裴堇年一瞬拢起剑眉,紧张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扣在她腰侧的手紧了一下,“不用等,我们现在就回家。”
童熙没拒绝,等着他和王校长道完别。
刚要走,一道冷彻的嗓音忽然响起:“童小姐很眼熟。”
闫庭深立在苍松树木下,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他棱角锐利的脸上,即便被暖阳笼罩着,也已然掩饰不住一身的冷冽。
鹰隼般的眸子从童熙腰间的那只大手缓慢上移,凝视着她透着惨白的脸上,唇角勾开了一抹高深莫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叫的是童小姐,而不是裴太太。
故意的成分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