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他差点因为替她挡弹而丧命
童熙秉着呼吸,紧张的像是偷窥被突然抓住那般窘迫。
可裴堇年眨眼的瞬间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童熙松了一口气,迟疑了好一会,才决定继续帮他穿衣。
她将他向里反转过去,手指捏着衬衫衣领,抻平了边角正要往他另一侧的肩膀上拢,指腹忽然擦过他的后背,凹凸不平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凛。
犹豫了好一会,动作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拂开,他背后交错的两条刀疤和中弹后留下的疤痕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她死死的咬唇,拳头紧握,极力克制着已经冲到口间的那声氤氲。
手轻轻抚上他的伤口,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身上半数的伤都是为了保护她,裴堇年的身家不干净,童熙又是被他千方百计护着的女人,暗地里不少肮脏龌龊的事都冲着她来。
那一次的绑架,若不是裴堇年及时赶来,她早就身子不干净。
她抚着他后背最靠近心脏的那处疤痕,这里,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他差点因为替她挡弹而丧命。
童熙双眼朦胧,视线逐渐不清,她大力的吸了下鼻子,眨下眼眶里垂坠的泪水,死命咬唇,狠着心用力的按压他的疤痕。
后来她才知道,裴堇年将她推到明面上宠爱,是为了保护那位被他藏在心底的女人。
好恨,好狠。
裴堇年对她是真宠,却是假爱,她永远也不可能会是被他放在爱情顶端的那人。
她凝视着他的疤痕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转瞬去找他放在裤袋里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嘟音响了两声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陆允溪状似梦呓的慵懒嗓音。
“堇年?”
童熙眼神冰冷,讥诮的笑了一声:“是我。”
“童熙!”陆允溪的声音一霎狰狞尖锐,伴随着细微的悉索声响,陆允溪捏着被角冷声质问:“堇年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他手机在我这里有什么稀奇,他人还在我这里呢。”
陆允溪愣了一下:“堇年在你那里?”
她想也不想的恨声骂道:“童熙你要不要脸,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勾引他,真的就一点也不顾忌一下身份吗,他可是你的姐夫。”
“你吼什么吼。”童熙抬起一指抵着眉心,垂下的眼眸里含着嘲弄与鄙夷:“是你自己守不住男人,他有脚,我还能硬扳着他走到我家里来么,你有本事跟我这吼,就没本事管好他的脚吗。”
“你......”陆允溪实在羞愤,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堇年他怎么会......”
“我把地址发给你,自己过来把他带走,你顺便多带两个人,他躺过的沙发我也不要了,我不像你,倒贴着也要往他身上凑,我不要了的男人就是不要了,你要不要来带走他是你的事,我可不敢保证夜晚这么长会发生什么事。”
“童熙你敢,我马上就......”
童熙不耐烦再听她的声音,说完就将电话挂断,脸色一片冰冷,回身望着客厅沙发里躺着的男人,吊着的眼尾放下来,神色平静,隐约藏着一丝似痴未痴的迷恋。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门铃声。
童熙起身去开门。
陆允溪一脸既担忧又愤怒得到站在门口,双目狠狠的剜了童熙一眼,急躁的推开她的肩膀往里挤。
当看见上身裸着的裴堇年,瞳仁猝闪。
她在沙发前蹲下,动作轻柔的推着裴堇年,动作细腻,带着娇俏的软糯:“堇年,你醒醒,不要睡在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童熙抱怀站在门口,戏谑的看着变脸如同变戏法的陆允溪,“你确定要在这里叫醒他?”
陆允溪回味了下童熙耐人寻味的话,略微怔了怔,倘若真的如她所说,裴堇年是自己走来的,那么在他心里兴许还留有童熙的余地,否则也不会在酒醉状态第一个想到的会是她。
男人在酒精的趋势下,那方面的欲.望最是强烈。
陆允溪几乎能闻到,空气里掩盖在酒气之下男女纠缠的体味。
不,他不能留在这里。
“你,过来!”陆允溪侧转回身,指着童熙的鼻尖:“我一个人撑不动他。”
童熙站在原地不动,一脸关我屁事的闲适姿态,眼梢斜挑着一言不发。
陆允溪登时就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几步上来,蛮不讲理的拉扯童熙的胳膊:“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吗。”
话音刚落,她身子往旁侧一斜,脸猛的偏向一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童熙淡定的收回手,拇指细致的按揉扇过她巴掌的掌心,冷冷看她:“你自己的男人,自己带走,惹急了我,闹得谁都不好看。”
陆允溪微微扬起要反击的手顿在空中,盯着童熙看了数秒,再回身凝着沙发上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一咬牙,“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犹豫了片刻后,陆允溪开始搀扶裴堇年。
可她身形娇小,脚上又穿着细高跟鞋,根本就搀不动他。
刚把裴堇年的半个身子挪出沙发,她半蹲着姿势慢吞吞撑着他的腋肢站起身来,裴堇年浑身无力,半个身子跨在她身上,陆允溪脚下一个踉跄,右脚扎实的崴了一下。
骨骼错位的响声顿在过分诡异寂静的客厅里,她疼得快要哭出来,双眼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的童熙。
语气明显少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你......帮我一下。”
童熙斜下眼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耐心有限,如果你在两分钟内还没带着他滚出我家,那就把人留下吧。”
“做什么美梦!”
如果裴堇年睁眼的第一眼看见的是童熙,那陆允溪这三年来所有的努力岂不是付诸流水。
陆允溪只好强忍着疼痛,拼尽全力的将醉死的裴堇年拖起,一点点拽向门外,浑然不顾脚踝上钻心的疼痛。
走到门边,童熙横伸出一只手拦在二人面前,她双目笔直的看着前方,“还有沙发,一并带走。”
她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眉梢眼角染上一层隐隐约约的鄙夷,轻嘲的笑意落在空气中的一个点,仅是一个侧颜,也给人一种强硬的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