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荷塘沉醉
金太医和长衫男子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见皇上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接了云歌手中的字签,看完之后捻须呵呵一笑:“哈哈,老臣正是带人来帮你恢复样貌的!”
……
倾云宫内荷莲怒放之景远远超出了沐云歌的想象。
她以为只是一个更大一些的水塘,却没想到连天碧叶尽是看不到边际,濯濯其华的荷莲点缀期间,香远益清,似一副无边无际清灵山水画卷。
宫赫莲的手,自她换好妆容之后,便一刻都没有将她放开过,牵了她,沿着湖畔慢慢的走:“我宫赫莲一生当中,就数今日最开心,云歌,你得好好陪我醉上一场!”
云歌抬头,看天上稀疏月影,笑问:“你登上皇位之日,不比今日开心吗?”
宫赫莲带着她,沿着湖堤漫步,他的眼眸中似有星光落入,眸光带着璀璨之色:“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我看着身边的后位无人,心中只有无尽的苦楚!”
言罢,将她的手紧紧一握:“宫赫莲能有今日,已是死而无憾了!”
云歌回眸又看他,声音有些发干:“以后,可以不要提这个死字吗?我最近和这个字犯冲!”
宫赫莲宠溺的笑了笑,伸手将她往身边拢了拢:“好,都听你的便是,以后坚决不再提!”
月色下,云歌被他的笑容晃花了心神,跟着他的脚步沿湖而行,感觉自己正在进入一个巨大的幻梦,她分不清这个幻梦是不是自己心底真正所想,只知道自己停不下脚步,只能就这样跟着他的脚步,往幻梦的更深处走去。
夹杂了荷莲清香的夜风缓缓吹来,将他的发丝轻轻扬起,漾过她的脸颊,她的心里,一颗闪闪发光的种子,正自心底生根发芽抽枝拔叶,开了满满一树的花!
两人绕着湖堤行了半响,远远看见靠岸处泊了条敞篷的乌木船,宫赫莲道:“我备了花雕,你陪我醉一次可好?”
云歌看了看那宽大的乌木船,又看了看孤男寡女的自己和宫赫莲,隐隐觉得这样跟着他上船,似乎有些对不住贺兰子彻和衍儿。
可是实在拒绝不了宫赫莲伸出来的手,犹豫片刻,伸手过去,借了他掌中力道,往船上轻轻一跃,跟着他上了乌木船:“宫赫莲,只要你好好的,我天天陪你喝酒也是愿意的!”
两人坐在船上,前面自有贴身侍卫行船自荷莲深处,然后噗通一声扎进湖中,将两人留在船上。
云歌也不多问,神色平静的斟了两盏花雕:“船上花雕够多吗?能让我们两个人都喝醉吗?”
宫赫莲一撩袍摆在她的近身处坐了下来,伸手接过描金琉璃盏,放在唇边轻呷一口:“不喝花雕,我已是醉了!”
说着,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将她垂散在肩头的发丝用手指挑了两缕起来,在指间慢慢的把玩着。
云歌端了自己的那盏花雕,一仰脖子,却是喝下去好大一口。
身旁荷叶遮天蔽日,湖面水光当中隐约能见的只是一些破碎了的月影,这个空间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偶尔一两声蛙叫,更显得清寂无比。
踏上乌木船的时候,云歌的心中便已经打定了注意,所以,这酒喝起来格外的爽快,一杯一杯的下去,神色渐显娇憨和迷离。
她放下手中酒盏,伸手过去,将宫赫莲手中酒盏也取了下来,然后抓了他的手,放在眼前认真的看:“你,你……前一世这么用力的去抓你的爱人,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她的手慢慢放在他的掌心上面,用自己的掌心敷上去,将他那些纠结的纹理全部盖在掌下:“嗯,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宫赫莲动了动,道:“云歌,你是喝醉了吗?”
他微微欠身,欲扯过旁边的软枕帮她垫上,她却就势顺进了他的怀里,她一手紧扣了他的掌心,另外一只手缓缓抚摸上他的脸颊,气息绵绵带着花雕的香:“这花雕还不够劲,我还不能完全的沉醉下去!”
宫赫莲的眼中跳动着黑色的焰火,看着近在咫尺气息可闻的她,缓声道:“那要怎样,你才会醉?”
她浅淡一笑,往他怀里更深的伏了过来,没有说话,嘴唇却慢慢的靠近他的唇片。
一团火,自小腹处突然窜起,飞快的点燃了他的全身。
借着船头宫灯,云歌看见他珍珠一样细腻干净的脖颈侧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粉色,心中好一阵群魔乱舞,是进是退的纠结半响,干脆又往他的身上爬了爬:“宫赫莲,今夜,今夜你就要了我罢……”
宫赫莲伸手抚了她腰肢,三分赫然七分深情的看着她,一副慷慨就义赴法场的模样娓娓道来:“云歌,今夜良辰美景,我便将我的身子交给你,从今往后,我宫赫莲便是你的人了,你要将我小心呵护,不能轻易边将我推开知道吗?”
一语砸下,直砸得云歌脑子里面嗡嗡嗡只想。
宫赫莲的意思,是要她主动?
虽然云歌的心中一直都有想要对宫赫莲飞禽走兽一把的想法,可是,他现在是皇上,他的手是龙爪,他的嘴是龙唇,他的身子是龙身,又岂是她可以随意蹂躏的?
想了想,还是觉得今夜的酒还没有喝到位,不然的话,心中不会有这许多怯意。
“你,你等一下!”
云歌从宫赫莲的身上起身,抓了花雕过来,仰头又灌下几大口,只感到火辣辣的酒劲传遍了全身,这才重又转身,摩拳擦掌的对依旧散衣躺在那里的宫赫莲道:“那,我就不客气咯!”
宫赫莲脸色酡红,半垂着眼眸,低声道:“嗯!”
竟是千依百顺的感觉。
沐云歌反而觉得有些无从下手,咬唇皱眉酝酿了半天说辞,若宫赫莲稍加抗拒,她便说今儿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然后借势就扑在他的身上,天翻地覆的也就把那事给做成了。
可是,他这般乖巧懂事,含笑斜躺在那里,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我真的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