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好大一坑
听云歌答应下来,云霞沾着泪水的脸若晨花带露,缓缓绽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说完,很懂事的样子,踮起脚尖,伸手勾着云歌的脖子,伏在她的颈窝处,小声说道:“姐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说破你的身份!你就是君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云歌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正要说话,耳边云霞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我也不会告诉这个男人我娘是怎么死的!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云歌心头那点小顾虑这时候也完全释然了,伸手抚摸了一下云霞的头发,含笑说道:“他是你父亲,别一口一个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叫,多难听呀!”
云霞俏皮的一吐舌头,亲昵的挨着云歌不撒手了。
这樊姓男人倒也是一个明白人,听闻了宫赫莲刚才那番要上寺庙不沾荤腥的说话,已经又叫了家仆过去,让飘香阁把酒菜全部换成了素席。
席间,云霞的这个爹呀,一口一个赔罪,一个一个感恩,绕得云歌头皮发胀,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宫赫莲和千让两个人都是隔岸观火的态度,席间根本就不屑过多言语,动作舒缓优雅的吃着自己的饭菜,全然不管沐云歌挣扎在云霞和她的这个爹爹之间,是如何的痛苦和无奈!
不多时,樊家的家仆取了一卷黄皮带红印的卷宗过来,恭敬的递给了上来:“老爷,您要的东西我拿过来了!”
“嗯!退下吧!”
这位姓樊的老爷接了那卷宗,双手碰到云歌的面前,客气的说道:“感谢君公子对小女云霞的救命之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双手将那卷宗捧得更高一些,递到云歌的面前。
云歌看了看上面那依稀的红印,疑惑问道:“是什么?”
“这是樊某手中一家戏院,生意还算过得去,现赠给君公子,君公子闲暇之时可以携两位夫人进去听戏打发打发时间……”
樊老爷说着,又将手中卷宗递过来一些:“樊某驽钝,妄自猜测了君公子的心意,如有冒犯,还往多多海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给点反应,云歌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了,可是……做主的人应该是宫赫莲不是吗?
眼风看过去,只见他正端了面前茶盏,神态悠闲似乎根本没有把他们说的话听在耳中。
旁边的千让听见戏园子,倒是面色生动起来:“好呀,相公你就收了吧,免得糟蹋了人家樊老爷一番心意!”
说话的同时,双眸一飞,媚态溢出,那樊老爷只看了一眼,就骨酥体软的红了一张老脸!
云歌收了那红契,妥妥的放入怀中,起身抱拳说道:“时间不早了,多谢樊老爷的款待和馈赠,君某还要上鸿福寺,先行告辞!”
樊老爷虚白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凭空得了一个爱女呢,还是因为饭菜酣畅的缘故,不仅脸色红润,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见云歌等人要走,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叫了几个家仆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开拔鸿福寺去了。
鸿福寺位于塘沽镇以西的胭脂山上,山高沟夹,却因为寺中菩萨千处有求千处应,苦海常做度人舟而闻名十乡八镇。
今日恰又逢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上山之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还在山脚下,就隐约听见梵音飘飘,空气中也有香烛焚烧的烟火气息,透着莫名的宁静和虔诚。
云歌一边走,一边听樊老爷兴致勃勃的介绍元宵之夜,鸿福寺都有哪些祈福节目,初画却在旁边轻轻扯她的衣袖:“公子,公子……”
云歌看她,见她直拿眼神瞟向一边,遂跟着她看过去,只见宫赫莲和千让两个人停步驻足,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云歌走过去:“怎么啦?”
“相公!”
两人一左一右,软绵绵的将云歌扶住:“相公,上山之路这般陡峭,奴家上不去了啦!”
云歌被两人捏着嗓子,这般软言软语一说,头皮都开始发麻。
正在为难的时候,樊老爷多体贴人呀,已经叫了旁边的轿夫过来,对云歌说:“是樊某考虑不周,两位夫人上轿吧!”
于是乎,身怀功夫的宫赫莲和千让两个人各乘了一顶软娇,悠哉悠哉由轿夫抬着上山去了。
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沐云歌,就跟着那樊老爷一路上说着闲话,步行着往山上走。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宫赫莲和千让的那两顶软娇已经由轿夫抬着,颤悠悠隐没在上山的林间小路上了。
云歌擦着额头上面的汗:“樊老爷,上山可有近路?我,我快要吃不消了!”
云霞也跟着在旁边气喘咻咻的说道:“对呀,我也想要坐轿子上山嘛!这般爬上山去,我这两条腿都要断了!”
谁知道一直都是一团和气的樊老爷,这时候的态度却强硬起来:“坐轿子上山有什么趣味?沿途看看这林间风景不是更好吗?”
云歌上前抱拳:“樊老爷,云霞身子刚好,怕是经不起这般折腾,上山可有近道?”
“这……”
樊老爷捻着颌下几缕胡须,沉吟了片刻之后,回道:“有倒是有,只是有些僻静……”
“僻静更好!还请樊老爷指点一下该往哪边走?”云歌急忙问道。
樊老爷抬手往两个不同的方向指了一下:“这两边都可以直接上山,不过我可把话先说在前面,我是不会陪着你们走近道的,这上山参佛嘛,就是讲究一个心诚则灵不是……”
“好好好,我们不要你陪!云霞,我们走!”
云歌伸手牵了那云霞的手腕,带着初画和司春往旁边一条小路上面走去。
这时候,估计宫赫莲和千让都在大雄宝殿外面等着了,云歌只想快点上去和他们汇合,全然没有注意到云霞回头看了一眼那樊老爷,两人目光当中流露出来的异样神色!
姓樊的见云歌等人已经上了那条小道,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变得冰冷阴寒,对身边的家仆低语了几句,家仆得了示下,眼中凶光一闪,点头抄小道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