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蓁蓁,我是不是睡得很熟?我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什么事……”段予书头昏脑沉的,对她的大转变,完全想不出原因。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不能跟我说?”段予书随口问,也没有太认真的想得到答案,反正她是朝好的方向改变,值得鼓励。
    “姜汤好不好喝?”
    “比我妈煮的还好喝。”她亲手为他煮的,就算是苦的,他也会觉得好喝。
    “喝了姜汤嘴巴就变甜了?”由毒舌变甜嘴,他也有进步。
    “你记不记得那年中秋节?”望着杯里晶莹的金黄色汁液,段予书像想起了什么,抬眼望着她,唇际有抹淡笑。
    “哪一年中秋节?”楚蓁蓁轻耸肩,他们一起度过的中秋节有十三个呢!
    “就是我感冒、我们一起抢吃柚子的那一次。”如果没记错,那年他十四岁,她十二。
    “你……也想起了那一次的事?”
    “嗯,那一次的景象忽然从脑海里蹦出来。”他眼睛一亮。“难道你也是?”
    “刚才在厨房煮姜汤的时候,也是忽然想了起来。”她甜笑道。“其实快乐有趣的回忆也满多的,我们偏偏选了最糟的部分去记。”
    闻言,段予书认同的点点头,随后抬起一只大手捉弄似的揉了揉她的头顶,笑说:“我送你一顶柚子帽,你气得半死,还追得我满场跑。”
    “你那个哪叫送?根本是欺负我。”楚蓁蓁推了下他的肩头,嗔笑。
    “其实,那顶柚子帽是有秘密的。”原本淡忘的事,都随着景物依旧而一一想起。
    “秘密?”楚蓁蓁立即联想到那些已经分辨不清的刻字。“什么秘密?”
    “可惜柚子帽不在了,不然可以更加证明我对你最纯真、最原始的心意。”段予书遗憾的抿嘴一笑。
    “谁说柚子帽不在了?你等我。”楚蓁蓁奔回厨房拿来那顶柚子帽,在他眼前亮相。
    “真的还在?!太神奇了。”他啧啧称奇。
    “现在可以告诉我,它藏着什么秘密了吗?”
    “待会儿你看就知道了。”段予书故作神秘的翻转着柚子帽,找寻他最初、也最真的心迹。
    “你在找刻字?”
    “你发现了?”他找到了——“啊!字都四分五裂了。”
    “就是说呀!什么叫‘乞戈白由子,西堂我土皮’,比元宵节灯谜还难猜,你能不能翻译一下。”楚蓁蓁直瞅着他,想听他解答。
    “乞戈白由子,西堂我土皮……完全都走调了!”念着全然不通的字句,段予书大声的笑了起来。
    他的心意完完全全被扭曲了。
    “本来是什么字,你快告诉我。”她催促着,急于知道他有什么秘密。
    “我可不可以吊吊你胃口?”
    “不可以!”楚蓁蓁靠着他,一张小脸凑近他。“快告诉我,什么是乞戈白由子,西堂我土皮……”
    难得被她撒娇,他浑身都酥麻了,享受着被她黏在身上的感觉,他一迳的笑,忘了回答。
    “快说啊!”她一蹭,只知追问,完全不知她的举动,娇媚得惹他心痒难耐。
    “吃我的柚子,要当我老婆。”
    “啊?”她一愣,再度拿起柚子帽看着那些字,加进所缺的笔划和部首,完整的句子就是:
    吃我的柚子,要当我老婆。
    “幸好我们有回来这里,不然我都忘记我在那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
    “是还挺早、早熟的。”她的脸有些红。
    十四岁的青少年就敢跟十二岁的小少女求婚,哇!想想还真不可思议。
    “那么,现在你怎么说呢?”
    “那是你十四岁时的杰作,现在有什么呢?”
    楚蓁蓁才没那么好说服,爱是爱了,承认也承认了,但她的嘴依旧刁钻。
    “除了真心一颗、感冒依旧,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杰作,真苦恼!”
    段予书不由得大叹一声,又被突发的一阵狂咳打乱了他原本想更进一步的求婚动作。
    “你还好吧?”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楚蓁蓁也急了。
    “不怎么好……我头很昏。”
    “你快躺下休息。”
    “那你陪我?”段予书圈住她柔软的身子,心想若能与她温存该有多好,可惜天不从人愿,高大威武的他一生起病就很要命。
    不过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很好了,没能天雷勾动地火也可以忍耐,等他变回一尾活龙时,就能行动了。现在就暂且冷静冷静,忍一忍吧!
    “当然陪你啊!我爱你,我愿意当你老婆。”楚蓁蓁眼波柔媚的回答。
    只是不巧,他又在关键时刻沉沉睡去了,没福气听见她说他最想听的一句。
    结果,事情并非段予书昏睡前所想的那样。
    他都还没来得及变回一尾活龙时,就……就……
    “哇——”
    “楚蓁蓁!昨晚发生什么事?我怎么没穿衣服?你把我怎么了?!”
    段予书一早起床,才掀开棉被就被一股冷风给冻醒,低头赫见自己一丝不挂,不禁失声尖叫。
    哪有怎么了?不就是他最期待的事吗?
    楚蓁蓁走近他身边,笑颜盈盈,眼神水亮又柔情万千。
    “你昨晚趁我睡熟了,把我给那个了厚?!”段予书又气又恼。
    当然事情做了他很高兴,但是被她捷足先登,他却是心有不甘!
    再怎么说,他是男人,第一次应该让他来主导才对,她就那么不能等喔?
    “对呀!我把你给吃了!”
    昨夜敢主动点火,现在她也敢大方承认,可就是止不住脸蛋羞红。
    “哼!”段予书不高兴的瞪着她,但眼神却愈来愈暧昧。
    “喂,感觉如何?不赖吧?”
    她一定蹂躏他很多次,不然他怎么会觉得有点腿软,可惜的是他竟然没什么记忆,可恨啊……
    “还好吧!”
    “还好?!你个答案是不是太委屈我了?”
    “先别提这个了。”她转移羞人的话题,着重在她最想知道的部分。“我前天晚上有对你说一句话,显然你完全没印象,那我昨晚又说了同样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嗯……没听到。”他故意说。
    他隐约听见的是我爱你三个字。不过如果她能多说几次,他的心会更安稳。
    “我说我爱你,愿意当你老婆。”
    “是喔!蹂躏我之后,终于良心发现了?”段予书故作吃惊的说。
    “我是先说我爱你,才蹂……”这个臭男人,干嘛开口、闭口就说她蹂躏他?她是爱他爱太久了,情火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总之,你说了你爱我,你愿意当我老婆。”
    “嗯,对。”
    “老天有眼,你总算有良心!”
    他托起她的脸,在她的嫩唇上轻啄了几下。那几下轻啄又触动了她的热情,她搂着他的颈,更热烈的回吻他。
    深吻方休,他眼神清亮的深望着她。“不过我昨晚没有听清楚你说的,你再说几次,让我陶醉一下。”
    一病换来她的爱情,值得!
    “我爱你、我爱你。”
    要她说几遍都没问题。
    谁教他的命属于她,而她,吃了他的柚子,当他老婆也是天注定。
    何况经过昨夜之后,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要说爱又有何困难呢?
    不难了,恨已被爱驱赶,离开了她的心,而爱已茁壮。
    当两心相契合时,只有爱,能够彰扬。
    爱情,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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