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干嘛这样做?”他的慎重与尊宠,教她感到不自在及羞赧。
    “这样做不好吗?”他反问,笑得迷人。
    “没什么好不好,只是觉得……”窝心。“无聊!”
    “那就放任我无聊吧!”段予书握紧她的手,两人相傍站在扶桑树丛前。
    “这么多年了,竟然都没什么变。”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我的意思是,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往好的方向变了。”
    他说的话楚蓁蓁并非全懂,不过隐约猜得出来,他是指他自己的性情与感情,今非昔比。
    往昔,他狂妄自大,一张利口不饶人。
    今日,他柔情似水,万事皆以她为先。
    他是变了,变好了。而她呢?仍然处在诚惶诚恐中,一颗心从未踏实过。
    爱矛盾,不爱又失落。
    “现在呢?我们要做什么?”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深情,楚蓁蓁随便找话讲。
    “打扫。”
    “为什么要打扫?你该不会……”
    “我们要住下来,所以要好好打扫一下。”
    “住下来?!”楚蓁蓁被他的话吓到。“环境脏乱的问题好解决,但没水、没电的怎么住?而且就你跟我两个人……”这怎行?
    会出事的!
    他自认对她有满满的爱情,又是个具侵略性的男人,他怎么会放过如此天时、地利好下手的机会。
    而且她不像从前那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再加上此一“人和”,谁都无法保证不会出事!
    “我有申请恢复供水、供电,没问题的。”
    “可是就我们两个人,太危险了!”
    “你别怕,有我保护你,不会发生危险的。”才说着,他又将她抱个满怀。
    “我害怕的危险,不巧刚好来自你!”楚蓁蓁推开他。
    “如果你是怕我对你情不自禁……”段予书咽了口口水,眼神煽惑的凝视她。“你不点头,我不会勉强你……”
    “是吗?那之前是谁在饭店里想霸王硬上弓的?我才信不过你!”
    提及敏感话题,楚蓁蓁立即以冷语来掩饰自己脸上如扶桑花般的羞怯。
    “信不过就由得我,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相爱……”
    “当然有关系!相爱是一回事,做那档子事又是另一回事,你别想我会跟你一样分不清。”
    “分那么清楚干嘛?”
    段予书邪笑的重新搂紧她,见她怕失身怕成那样,反倒更勾起他使坏的念头。
    “你又来了!放开我。”她冷冷的下令。
    “不然你告诉我你爱我?只要你说,我就放手。”
    即使是男人,偶尔也需要听听甜言蜜语,满足一下虚荣心或是让他有安全感。
    “你……”
    才说要弥补她的创伤,结果却一直跟她催情讨爱,段予书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得可以。
    但不幸的是,谁教她爱呢!
    “说啦!我该还、该补你的,都不会赖掉,你就说一下爱不爱我啦?”他摇晃着她的身子,催促道。
    “我不说。”她在他怀里偷偷的笑了,喜欢他苦苦哀求的感觉。
    “你不说,那就是要我一直抱着你啰。”
    “你脑筋能不能装点别的有用的?不要老是色念满盈。”
    “恐怕没办法,因为我的色念全为了你,不是你,我谁都不要。”
    “山上已经够冷,你好心点,不要再让我鸡皮疙瘩掉满地了!”
    “你会冷?那我再抱紧点,帮你取暖。”段予书不畏寒冷,只担心她逃掉。
    “你闹够了没!”
    他想抱她、吻她,楚蓁蓁也知道推不开他,于是暗地举脚往他脚上狠力一蹬,痛得他松手,她这才顺利脱离魔掌。
    “你……又来阴的!”段予书忍不住皱眉抗议。
    怎么她总是有办法整到他!
    “就来阴的,怕你不成?”楚蓁蓁下巴一扬,神情可狠了。
    “好好好,我顺着你、依着你、什么都听你的。”谁教他惹火她,却又不能不爱她,只能暂时放下高傲的男性自尊,凡事以和为贵。
    忍辱负重,一切都是为了夺爱大业。
    再等等吧!
    等他在最适当的时机,说出最适当的话,做出最适当的举动,到时就该换她归顺他了。
    当晚,两人吃完简单的晚餐,一同坐在门口的竹凳上,望着缀饰着几颗寒星的漆黑高空,气氛相当宁静。
    “会不会冷?”不管她冷不冷,段予书已经搂紧了她。
    “我不冷,你不用抱得那么紧。”
    “可是我冷啊!”段予书没有胡说,因为在这冷冬的山上,他下午扛起大部分的打扫工作,只穿着短袖、短裤和冷水、拖把、抹布为伍,不觉染上风寒。
    一入夜,山风刮得人像要结冻,他的鼻音愈来愈严重。
    “我去帮你拿外套。”楚蓁蓁难得表露出关心。
    “不如我们去睡觉吧!躲在被窝里一定很舒服。”他好心的提议,不过也有心理准备会被她打回马枪。
    “好吧!我们去睡觉。”楚蓁蓁不忍见他病情加重,于是爽快答应。
    “呃?!我是说我们一起睡喔!你可以吗?”她那么干脆的答应,让他反倒吃惊了。
    “为什么不可以?”她反问。
    “为什么可以?你是不怕我欺负你,还是良心发现,在帮我制造机会?”
    段予书的鼻子红通通、两眼浮着感冒引起的水气,头同时昏沉沉的,却仍没忘记“那一回事”。
    “随你怎么说都行,我们快点进屋吧!”楚蓁蓁主动拉着他,一路来到她的房间。
    房间经过清扫,已不复初来时的充满霉味,反之,空中飘散着淡淡的梅花香。
    竹床上铺着段予书事先预备好带来的双人枕头和被褥,看起来柔软又温暖。
    “快点睡吧!”楚蓁蓁“服侍”他上床躺好,帮他盖好了被子,温柔贤淑得宛若是他的妻子。
    “你怎突然对我这么好?”受宠若惊就是段予书此刻的感觉。
    “因为我不是瞎子,不会看不见你的好。”她坐在床沿,垂首凝视他。
    这个男人啊!她爱了那么久,也让他吃尽了苦头,但是否真能如他所言,在这充满斗气回忆的老地方,让他们一切从头开始?
    以相爱为基础,而不再彼此嫌弃。
    她的心很慌,但她逼自己不要轻易收回视线。
    从不曾放任自己用眼神追随他,今晚,她突然……没错,就是突然的情绪开始奔腾,有股冲动想将他看个够。
    看看这个曾伤她甚深的男人,以后可能爱她到什么程度。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睡吧!明天再说。”楚蓁蓁抚摸着他的前额,柔声笑道。
    “你真美。”段予书迷醉了——为了那抹他梦寐以求的微笑。
    她的笑容,比之前她对秦天柱的微笑更美上一千倍。
    她不语,眼底的柔光告诉他,她接受他的赞美。
    “女人都死光了!”段予书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清醒的前一刻,嘴里喃喃念着他最想告诉她的话。
    “呃?”
    “女人都死光了,在我心目中,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跟死光了没两样,我的眼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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