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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豔星35(忠言)
    35
    咖啡厅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撩起袖口看表。
    分针距离正点还有一个小格,他有些不太肯定自己约的人会不会来。
    就在他犹豫著要不要等下去的时候,门口的风铃被撞响了。服务生打开了咖啡厅的大门,一个穿著米色风衣,眼带著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见他搜寻的视线,坐在角落的男人朝他挥了挥手。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等他落座後,一直等待著他的男人笑了笑,似乎对他的如约到来感到十分有趣。
    与他对面而坐的男人取下墨镜,露出那张精致而俊俏的脸。左眼下那颗滴泪痣还是一如既往的诱惑动人。
    “反正我最近有空得很,就当出来透透气。”
    秦玉涛漫不经心地回答,连眼神都没赏对面的男人一眼。
    “身体怎麽样?”
    “托你的福,还活著。”
    秦玉涛略带讽刺的话让对方失笑:“何必夹枪带棍,你不早就料到我会通风报信?”
    他对面的男人,也就是秦玉涛的前经纪人范伟眯著眼睛打量著面前一脸平淡的男人。比起三个月前,男人似乎瘦了不少。削尖的下巴把他以往的那股柔和之气冲淡了不少,加上原本就飞扬的眉形,倒显出另一种冷俊的气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转过视线,秦玉涛盯著他冷哼。
    “其实你是故意让宋总看见的吧?”范伟给秦玉涛倒了杯茶,“用那些话刺激他就是为了让他失控出手,让自己的出走变得更加名正言顺。这样一来,人们也就不会责怪你忘恩负义了。”
    “你约我来就是来谈你的猜想的?”秦玉涛站起身,“那恕我不奉陪了。”
    “别啊,”范伟赶紧起身把秦玉涛按了回去,“我这不是好奇吗?算我多嘴了好吧。”
    他好脾气地奉茶到秦玉涛跟前:“好歹我也算陪过你一阵,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有一些话忍不住想给你。”
    迎著秦玉涛冷冷地视线,范伟笑得仿佛一尊弥勒佛。
    “我做经纪人这行也算有些资历了,从我手里来去的艺人里你算是自身条件最好的。”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当然也是最有手段的。”
    “所以那天晚上我也是想了许久才决定告诉宋总。你瞧,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胆子小,怕摔了跟头就爬不起来。”
    范伟自我解嘲道。
    “娱乐圈路玩潜规则的艺人不少,但他们玩的都是自己的一身皮肉而已。但你──”他叹息,“你玩的可是人心啊。”
    秦玉涛盯著他没说话,似乎在等他说完後好走人。
    范伟也不管他究竟有没有在听,仍是慢慢悠悠地说著:
    “本来嘛,你贪我权势,我贪你声色。大家脱光了衣服睡一觉,然後各奔东西。觉得意犹未尽的,还可以达成长期关系,慢慢回味。可是,一旦牵扯到情,那就不好收场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古人的话总是不错的。娱乐圈里尼什麽都可以玩,惟独不可以玩真情。宋黎辉和裴子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已经够你大红大紫的,你偏要招惹两个,弄不好可是要尸骨无存的。”
    虽然还是笑著,但范伟的声音却有些冷。
    “你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已经过了可以肆无忌惮闯荡的年纪。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但娱乐圈更新替旧的速度大家都心知肚明,艺校里年年都有大把的俊男美女涌进演艺圈。虽说现在裴子俊宠著你,但谁知到以後呢?宋黎辉你是已经得罪了,要是没了後台,他绝对能整死你!相信我,我见过脏事的比你多得多了。”
    秦玉涛看著对面那个中年男人笑著一张脸对他讲著这些道理,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他听得出对方虽然话说得露骨难听,但却是本著一颗心在教他。
    “引火烧身,这道理你懂麽?”范伟提醒著秦玉涛,“如果你真心对裴子俊,就别继续玩了。以你现在的趋势下去,最後的结果不是大红大紫,就是一败涂地。你,可要想清楚。”
    “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秦玉涛脸色复杂地看著范伟,他们的私交根本没好到让他说出这番话来。
    “也许是看不过眼,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惜才。你就当我年纪大了,爱唠叨。”
    还是那张中年发福的脸,男人笑眯眯地回答秦玉涛。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後,站起身。
    “喝了这杯茶,以後你是飞黄腾达还是穷途末路,都与我没有关系了。”范伟十分有礼地伸手。
    “秦大明星,不见。”
    一个人出了咖啡厅,秦玉涛招手打了个的。
    “去市立医院。”
    丢下这句话,也没管司机探头探脑打量他的眼神,秦玉涛整个人都埋在後座里不出声了。
    今天裴子俊原本是想送他去医院做最後一次复检的,不过因为两人住院期间堆积了太多事情没有处理,他实在是腾不出空来。而秦玉涛也厌烦了什麽事情都靠著对方,加上和范伟的约定也就直接一个人出来了。
    太久没接触到普通的人群,秦玉涛发现自己走在路上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一直被保姆车接来送去,秦玉涛都快记不得市区的路怎麽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范伟所说的那个咖啡厅,那感觉简直就跟走失儿童找到警察局一样。
    接著就是刚才的那番对话。
    从没想到范伟会对自己说那些话,秦玉涛对今天的约见也是意外的。
    对方不但神通广大到找到了自己的新联系电话,而且竟然还看穿了自己那时候的伪装。
    秦玉涛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一种什麽感觉。
    生气愤怒还是无动於衷?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了。以往的单纯和柔软已经从他的身上慢慢地消失了,他变得越来越冷酷而叵测。就算是范伟刚才的一番话,也没有触动到他的心底。
    他的确在利用裴子俊对自己的感情。
    和宋黎辉的关系因为她妻子的介入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因为豔照事件,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危险了。宋黎辉不单不能帮到他,反而很可能会拖累他。
    所以,他选择了裴子俊。
    秦玉涛知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离开宋黎辉的,只有找到一个能和他对抗的人,他才能真正斩断和他的联系。所以,那晚他故意留在了医院里,目的就是等裴子俊来探望自己。
    想到这些日子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照顾,秦玉涛的确是感激的。但就像范伟说的,他根本无法确定裴子俊对自己的热情能持续多久。自己现在是光鲜漂亮的,但三年後,五年後呢?那个男人可以如此闪电般的把情感投注到自己身上,那麽当他收回感情的时候,是否会一样的迅速和彻底?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人珍惜多久的。
    秦玉涛知道自己是什麽货色。
    脱了这身衣服,他和那些红灯区的男妓也没什麽不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床上他什麽下贱的姿势都可以摆得出来,即使被人暴力地对待,他也一样能获得高氵朝。无论是宋黎辉还是裴子俊,对於他来说都是男人而已。差别只在於爽和很爽。这样的自己又怎麽会让人兴起认真对待的欲望呢?
    秦玉涛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定位,所以他也没有傻到真去爱上裴子俊。这不过是又一个暂时的依附而已,他只想乘现在的机会把自己的地位再抬高一点,这样即使以後裴子俊腻了自己,他也不至於会被宋黎辉生吞活剥。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而不能总是靠别人来救命。
    范伟的警示秦玉涛也是明白的,但他已经深陷在这个游戏里,不是他说一声退出就可以退出的。
    等到司机把他送到医院,秦玉涛已经恢复了起初的冷然,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已经被他强制性地忘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视角,范伟不是他,毕竟没办法看到他所有的苦楚和无奈,所以他的那番话,作用充其量也只能给他提个醒,示个警而已。
    因为已经预约好了医生,所以秦玉涛直接就上了体检部。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在ct室外,一个熟悉的背影却让他停了下来。
    豔星36(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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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笔直的背影让秦玉涛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来。
    那扇厚厚的金属大门前,段衡正和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低头交谈著什麽。这次他没有穿那件制服一样的黑西装,身上只套了一件款式普通的夹克,下边是半旧的牛仔裤和白球鞋。
    与他相比,对面的那个男人显得十分衣装笔挺。一身墨绿色的军服连个褶子都没有,从胸口连到肩部的穗带簇新无比,而右胸上显示军衔的徽章更是显赫地让人咋舌。
    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秦玉涛已经悄悄地收回了脚步。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把段衡对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显然是上了年纪,两鬓都有些花白,但那站姿还是挺拔得像是仪仗队的列兵。他正和颜悦色地对段衡说著什麽,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眼睛锐利异常。在他身後,一个勤务兵一样的青年安静地站著。
    因为距离的关系,秦玉涛无法知道他们在说什麽。但很显然,段衡的反应并不热烈,对方说了好几句话他也仅只是点了个头。
    没过多久,三个穿白袍的医生从里间里出来,脸上通通都堆叠著讨好的笑容。他们热情地把三个人都请到了里面。
    想了想,秦玉涛走过去拦下了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女护士。
    “不好意思,能打扰你一会儿时间麽?”摘下墨镜,秦玉涛朝那个护士笑得十分温文有礼。
    女孩子显然是被秦玉涛的出现弄懵了,连眨了好几下眼睛都没回过神来。
    秦玉涛笑著对那个护士竖起了食指,然後指了指一边的安全门。
    十几分锺以後。
    ct室的大门打开了,一大推人簇拥著移动病床上的病人出来。段衡跟在最後面,脸色不是很好。
    先前那个穿军服的老人拍了拍段衡的肩膀,轻轻地说了句什麽。段衡沈默了很久,终於慢慢地点了个头,张口动了,看那口型应该是声谢谢。
    秦玉涛看见老人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後,就带著他随行的人一起离开了。一路上,那些个医生还在点头哈腰地献著殷勤。
    段衡一个人低著头站在原地沈默了很久,最後才朝著病房的方向走了。
    想到刚才从护士口中套到的话,秦玉涛悄悄地跟了过去。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口,秦玉涛看见那个男人静静地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远地看不见,但那种坐立的姿态却莫名地刺痛人的眼睛。
    退到墙边,秦玉涛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酸涩。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他记起当年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种沈重到灭顶的悲伤是如何地让人痛彻心扉。他很想走进去,跟那个沈默的青年说些什麽,但直到最後他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秦玉涛感觉自己在门外等了很久,久到他的思绪都变成了空白。等到他再回复意识地时候,他已经跟著段衡出了医院。
    因为是双休日,街道上人很多。秦玉涛不紧不慢地跟著那人的背影,全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好几次他都想转身离开,但末了却总是不忍。对方显然也是在毫无目的的瞎逛,那背影迷茫地让人心疼,兜兜转转地在地面上绕了好几圈後,段衡忽然停住了。
    正想著对方想干什麽,秦玉涛眼睛一眨,段衡的人已经不见了。
    忽然失去了跟踪的目标,秦玉涛第一反应就是去追。他跑到男人刚才的位置四下张望了一会,很快就发觉了右边的地铁入口。
    莽撞地追进地下,秦玉涛跑了一会,慢慢地停了下来。
    人潮中,秦玉涛突兀地站在原地。他终於意识到,那个人是想甩开他吧?
    还是被发现了啊。秦玉涛苦笑了下,觉得自己跟踪的行为的确有些神经。
    再一次,秦玉涛觉得自己在那人面前又丢脸了。无缘无故地去跟踪人家,这不是故意在讨人嫌麽?想到自己对青年说过喜欢他的话,秦玉涛十分懊恼。说不定,自己的这种行为看在对方眼里都快成变态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毛病,秦玉涛知道自己该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了。
    正当他放弃想走的时候,一群染著明黄色头发的男女追打著冲了过来。
    秦玉涛躲闪不及,和里头的几个人撞在了一起。
    “杵著当电线杆哪!”
    一个烫著莫西干头的男孩子火冒三丈地推了他一把。
    正打算要上前揍那个撞疼自己的男人,男孩子却被对方掩藏在镜片後面的那张俊脸惊住了。
    秦玉涛抬头看了推自己的男生一眼,暗自叫糟。
    “啊!!你是那个同性恋明星!”
    那人指著他大叫,他身後的同伴立刻像发现宝藏似的尖叫了起来。顿时,地铁里的人都发现了秦玉涛的存在。
    “他不就是那个……”
    “是那个电视上放的……”
    “秦玉涛!”
    “对!就是他!真是耶!”
    看著越来越朝自己汇聚的人群,秦玉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前一张张放光的脸让他有种即将被吞噬的压迫感,他不断地往後退著,身後的路却也被人堵住了。
    “我很喜欢你的,秦玉涛,帮我签个名吧!”
    “对啊,我也是!”
    “你真喜欢男人麽!”
    “裴子俊是不是在追你啊?”
    嘈杂的人声一下子涌了过来,秦玉涛的身影瞬间就被人潮淹没了。
    身体被紧紧地挤压著,秦玉涛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偏偏还有人乘乱在他身上抓摸著,那触感让秦玉涛毛骨悚然的同时还感到了浓浓的恶心。
    “请你们别这样……”
    他的声音在众人的尖叫声里渺小地可怜。
    秦玉涛很快就站不住了,他感觉自己被挤地腾空了起来。人群里一个猛力冲来,他眼看就要被压在地上。
    “放开我!”
    秦玉涛恐惧地尖叫。他知道被人踩踏的後果是什麽。胸口的旧伤开始重新疼痛起来,他疼得发不出声了。
    就在这一片混乱的当口,一双手臂忽然从人潮里伸了过来,秦玉涛被牢牢地圈进一个厚实的怀抱。
    “抱著我,别松手!”
    那人低低地说了一声,秦玉涛愣住了。不用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那瞬间,秦玉涛毫不犹豫地抓紧了那人的手臂。被搂著移动了好几步,秦玉涛觉得身上的压力顿时减弱了许多。
    耳朵贴著那人的胸口,四周疯狂的喧哗声忽然都淡了。对方的一声声心跳让秦玉涛恍惚记起了一个早已忘记的早晨。
    多麽熟悉的话,秦玉涛愣愣地回想,那是多久以前呢?
    什麽时候他们也曾经这麽说过话,一样的人,一样的情景,那是……
    “段衡?”
    “搂著我的脖子,别用力!”
    那人还在继续说著,一手圈著他的腰,一手划开人潮把他往外带。
    秦玉涛抱著他的脖子,忽然又小小的叫了一声:“段衡……”
    他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但男人却低头察看了他一眼,秦玉涛感觉他的下巴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是我。别担心,我带你走。”
    对方的气息吹过耳边,近乎疯狂的场景里,那个人如此对自己说著。
    那瞬间,秦玉涛闭上了眼睛。
    我带你走。
    浑身都没了力气,脑子里回荡的只有那最後的一句话。
    我带你走。
    秦玉涛忽然把头埋进那人的颈窝,模模糊糊地说了句什麽。
    “什麽?”
    段衡费力地听著,但四周音浪把秦玉涛的那句话淹没地丁点不剩。他只有扯著怀里的人朝松动的人群里挤去。也不知道这麽艰难地行进了多久,秦玉涛忽然感觉周身一松,两人已经从疯狂的人潮里脱身而出。
    “跑!”
    只听段衡喊了一声,顺著手腕上的力道,秦玉涛已经被强拉著朝前冲。
    又一波尖叫声里,他们跑了起来。
    轰隆隆──
    地铁里列车驶过的声音震荡著耳膜,秦玉涛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身後追赶的脚步声,还有眼前那个回头注视著自己的男人。
    交握的手掌被汗水湿透,秦玉涛觉得自己从来没跑地那麽快过。
    像是,要飞起来。
    “段衡……我……我跑不动了……”
    他气喘吁吁地喊,腿都快跑折断了。
    身前的人闻言却只是不语,直到在一个转弯的时候,他才把自己压在了墙上。
    身边跑过的人群像是瞎了一样,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地向前追去。在那些凌乱的脚步声里,秦玉涛憋著声音喘著,汗水都浸湿了睫毛。
    面前那人模糊的面容让秦玉涛费力地眨眼想看地更清楚一点,但男人一个低头就让他的期望成了空。
    眼前那段沾著汗水的脖子让秦玉涛恍惚回到了过去,他拨开那人汗湿的衣领,露出那个隐约的咬痕。
    就在他想要碰触上那个暧昧的伤痕的时候,段衡後退了一步。
    豔星37(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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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他们没回神,你往回走。”
    没有再看秦玉涛一眼,段衡非常干脆地转身离开。
    “等一下!”秦玉涛赶紧扯住对方的手臂。
    他只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让段衡离开,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和他说什麽。
    感谢吗?他知道对方根本不需要的。
    就在他不知该怎麽继续下去的时候,段衡外套上的一抹微红让他低呼出声:“你受伤了?”
    刚想伸手检查,身前的男人已经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臂:“不关你的事。”
    对方冷漠的回答让秦玉涛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段衡已经迈开步子往回走了,秦玉涛於是只能急急地追在後面。
    “我带你去医院吧,你好像流了很多血。”
    秦玉涛不能想象段衡的伤口有多大,竟然能把他的外套都印红了。究竟是什麽时候弄伤的,难道人群里有人……
    “段衡……”
    前面的男人走得很快,秦玉涛走著走著就变成了小跑,他觉得自己该狠狠地把男人揪去医院,但实际力量上的差异,让他只能笨笨地跟在段衡身後,不让这个人从自己的视线里离开。
    “段衡,去医院吧,你身上有伤得让医生处理……”
    通道里,秦玉涛不停地劝著。
    “这是旧伤,和你没有关系,你应该回去了。”被他缠得没有办法,段衡只能站定跟秦玉涛解释,“再来一次,我可不管你了。”
    “你不去医院,我就一直跟著你。我们两个人都别想走了。”
    秦玉涛知道自己的威胁很幼稚,但他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能让段衡听自己的话。
    “你以为你能跟得上我?”段衡挑起一边的眉毛很不屑地反问。
    秦玉涛涨红了脸,却依旧逞强道:“跟不上我就喊,大不了我们明天上头条!”
    “你真是……”他的话让段衡扶起了额头。
    “只要你去看了医生,我就走!”秦玉涛举起手保证。
    “随便你。”段衡回了一句。
    秦玉涛没听出来他这口气究竟算是无奈还是愤怒,就在他想追问对方到底是不是同意了,段衡却转个身,又朝前走了。
    咬了咬嘴唇,秦玉涛也发起了倔脾气,拔腿就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这麽气喘吁吁地跟了多久,秦玉涛只大略地记得自己跟著段衡穿了七八条小巷子,在好几次差点被甩掉後,他们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转凉,小区里也没什麽人出来活动。夜色里,只有几个散著光明的窗户透著点人气。眼见段衡走进了一栋小楼,秦玉涛狠狠心也跟了进去。
    楼道里没有灯,秦玉涛跟在段衡身後走得有点胆战心惊。
    他知道如果对方存心甩掉他,他是绝对跟不到这里的。那麽,段衡不去医院带他来这里干什麽?
    “段衡……”
    秦玉涛怯懦地喊了一声,对方没有答,连前面的脚步声都忽然消失了。
    这情况让秦玉涛越发紧张了,就在他慌里慌张地四下张望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现在知道害怕了?”
    “段衡!”秦玉涛赶紧靠过去,一手抓住对方的衣袖不放。
    黑暗里,男人似乎叹了一口气:“跟我进来。”
    “唰!”地一声,大概是有道铁门被推到了一边,段衡开了房门,把秦玉涛推了进去。
    一瞬间亮起的白炽灯下,秦玉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狭小却干净的小屋。这是段衡现在住的地方?
    “换鞋。”段衡在身後提醒著。
    秦玉涛看著对方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给他。
    “你现在住这里?”
    秦玉涛小心翼翼地问,虽然这屋子面积很小,不过生活起居该有的都有。除了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就剩下既当客厅又当卧室的大厅了。
    “嗯,租金便宜就一直住这儿了,自己找地方坐。”
    听了段衡的话,换了鞋子的秦玉涛却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整个客厅除了那张床就没别的地方好坐了,自己总不能坐那上面吧。
    虽然是自己要跟来的,但现下的情景却让秦玉涛局促不安了起来。虽然觉得段衡肯定不是同性恋,也从来没往那方面去想过,但视野里那张单人床却让他有些动摇。
    段衡脱了外套扔在床上,秦玉涛立刻就瞪著他瞧。
    感觉到秦玉涛瞪视,段衡先是皱紧了眉头,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秦玉涛见他眼皮一垂,捡起外套就进了卫生间。
    里头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秦玉涛脑子有些混乱了,难道段衡去洗澡了?自己这麽硬跟著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想要和他发生些什麽?
    “段衡……”
    挪到卫生间门口,秦玉涛觉得自己得解释清楚。
    里头的人没应他,秦玉涛偷偷地朝里头探望。
    卫生间的白炽灯下,段衡正赤著上身洗著什麽东西。秦玉涛看见他手里的那块湿毛巾,上面全是血。
    这一下,什麽旖念都被赶跑了。秦玉涛“啪!”地一下推开门,终於看清楚对方肋下那个不断渗出血水的伤口。
    怪不得对方不肯去医院,秦玉涛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处伤口。
    “这是……枪伤!段衡……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只在戏里见过这样恐怖的伤痕,秦玉涛立刻刷白了脸。他简直不能想象段衡刚才有多疼,那些人没有理智的推挤几乎全都被段衡挡了开去,再加上後来那麽剧烈地跑了一阵,他的伤口是因为他才崩裂开来的吧?
    见到段衡压著肋下的伤从柜子里取出纱布,秦玉涛强迫自己定下神。
    “我帮你。”他走过去接手段衡的纱布和伤药。
    被他从卫生间里拉出来的段衡十分怀疑地看著他:“你会吗?”
    秦玉涛把段衡按坐在床上,自己跪在床边,展开那卷纱布。
    段衡看见他低垂下头,认真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前阵子为了拍‘猛虎蔷薇’,我特地去学过。”
    “哦。”知道秦玉涛不会给自己添乱,段衡也就随他去弄了。
    小心翼翼地把纱布缠在段衡的肋下,秦玉涛站起身。他弯腰把纱布绕过男人的後背,这姿势就像在拥抱对方一样。感觉自己的胸口几乎要贴到那人的脸颊,秦玉涛稍稍退开了些。但下巴却不小心蹭到了段衡的肩膀。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对自己的靠近有所排斥,秦玉涛看到段衡後背的肌肉忽然紧绷了起来。男人泛著汗水的赤裸脊背在灯光下安静地起伏著,就像是正在歇息的野兽,虽然驯服却依旧危险。
    抑制住心里的动摇,秦玉涛加快手上的动作。他喜欢男人,也对段衡有好感,对他的身体产生生理反应是难免的,但是他绝对不想被对方认为是一个饥渴淫荡的男人。为了避免尴尬,他只有尽快结束手头的工作。
    仔细地将纱布打结剪断,秦玉涛上下检查了一下,道:“好了。”
    他退开一步,站在床边看著段衡试著动了下手臂:“挺专业的,看来拍戏也不仅仅是搭个花架子。”
    秦玉涛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直到段衡套了件t恤才把视线转回来。
    “你……”
    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让彼此都愣了,段衡不由笑道:“你先说吧。”
    秦玉涛看著灯光下男人好看的笑脸。
    “我和宋黎辉分开了。”
    “嗯,我知道。”坐在床上的男人没看秦玉涛,连他的声音都没什麽波澜,“挺好的。”
    “谢谢你上次提醒我,还有这次……”
    “没什麽,”段衡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只是凑巧,顺便而已。”
    “如果,如果你有什麽困难……”看到对方终於朝自己转过来的黑眼睛,秦玉涛咬了咬嘴唇,“我现在也有点积蓄……”
    “不用了,我能自己解决。”段衡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很不想谈这个话题。
    秦玉涛只能换了个话头:“我今天去医院碰到你才知道……你放宽心,大娘她不会有事的。”
    低头沈默了一阵子,男人平静地开口:“这是命,谁都没有办法。只是我很後悔,这麽多年都没有陪过她多少时间。”
    “段衡……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也经历过,如果你不想撑就别撑了,很辛苦……”
    段衡越是平静,秦玉涛就越替他感到痛苦,失去至亲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听到他的话,男人笑了笑。
    “有时候也会怨,为什麽偏偏是我娘得了这病呢?要是我早点发现……”
    “段衡,这不关你的事。”
    “是啊,我也老对自己说,这是命里注定的,但……”顿了顿,段衡抹了把脸,“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秦玉涛看见段衡低头沈思了一会,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诡异。
    看著对方那双纯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自己,秦玉涛莫名地有些胆怯。就在他被段衡看得不知所措,两颊都有点烧的时候,对方的一句话把秦玉涛的脑子彻底炸成一片空白。
    “你以前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房间里的空气都紧绷了起来。从来没想过段衡会问这个,秦玉涛整个人都愣了。
    “我……”
    “应该不是真的吧。”似乎根本没想要秦玉涛的回答,段衡自顾自地下了判断,“如果是真的喜欢,不到半年的时间你又怎麽会和宋黎辉在一起?”
    “那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在寻找救赎而已。当初,你只是希望有人能拉你一把,所以才会对我说喜欢。”
    对他的解释,秦玉涛没办法反驳。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他究竟是喜欢段衡这个人,还是喜欢他一直正直的品性。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人有著自己所欠缺的果断和勇气,自己才会一直对他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以及渴望。
    为什麽段衡要对自己说这些呢?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你?”秦玉涛反问著,似乎在为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寻求解答。为什麽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就会不自觉地变得柔软起来?为什麽自己冷硬的心肠,只有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才会有所松动?是因为他总是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伸手?还是因为……
    “因为曾经有个人也对我说过喜欢。”
    段衡的话让秦玉涛的心里猛地一抽。一种难以想象的酸涩霎时充满了他的胸腔。
    “我知道真正的喜欢是怎麽样的,所以我才有资格这麽说。”
    男人一直盯著秦玉涛的眼睛不让他转开视线,对峙了许久後,秦玉涛先受不了地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我们以後不要再接触了。”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麽伤人,段衡继续道,“你是个大明星,而我只是个给人打工的,等级就先不一样了。而且现在你和辉煌闹地那麽僵,我们还是不见为好。”
    他的这些话让秦玉涛的身体彻底地僵住了,一脸苍白的秦玉涛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他咬牙不死心地道:“你既然要和我划清界限,为什麽今天还要带我来?”
    段衡看著他没说话。
    男人沈默的态度让秦玉涛忽然感到恐慌,这时候的段衡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恍惚有种预感,对方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自己受不了的。
    “我只是想彻底来个了断。”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流动著一种无法捉摸的幽光,他双手撑著床面仰头看著秦玉涛。橘色的暖光下,他线条利落的面庞显得异常地英俊惑人。
    “如果你想和我上床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像是想到了什麽,那个男人又低低地补了一句。
    “期限只有今天晚上。”
    豔星38(有和没有,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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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瑞的新片《兰陵王》在近期举办了隆重的开机仪式。在现场,媒体终於见到了那个隐匿已久的话题人物。
    秦玉涛以一身片中的戏服亮相。不同於现代戏,古装戏的妆容往往更加地华丽复杂。所以,秦玉涛的新造型一出场,立刻就有不少人恍了神。
    秦玉涛的俊美、漂亮是被众人公认的,但这次的造型却突破了他以往任何一个银幕形象,简直可以说是惊为天人了。
    镜头里,他长眉入鬓,目若灿星的样子活脱脱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男子,再加上那身绣著银色暗花的月白长袍,直把他俊美的容貌衬得更加出尘脱俗。光是看见他站在台上,底下粉丝的尖叫就没停过。听说这次《兰陵王》剧组花了大价钱请专人定做了极其奢华的戏服,光兰陵王一个人的行头就有七八身,看来裴子俊这次是为了赚人眼球而不惜血本了。
    从题材到选角,《兰陵王》这部片子可以说是为秦玉涛量身定做的。传说里,风华绝代的兰陵王因为长相过於秀美只能用狰狞的面具遮掩,虽然他战功彪著,从无一败。但最後,还是因为功高震主,在33岁的鼎盛年华被昏君的一杯毒酒将其鸠杀。如此戏剧化的一生实在是不用添油加醋就已经非常引人入胜了。更加让人期待的是,告别银幕已久的裴子俊居然要在戏里头客串灭亡北齐的北周皇帝宇文邕。
    大制作,高投入,再加上两个热点话题人物的对手戏,《兰陵王》这部片子还没开拍就已经让所有的人满怀期待。
    但让媒体可惜的是,匆匆地问答了几个问题後,秦玉涛就被人护送著出了现场,看著那辆车子载著目标人绝尘而去,众人不由哀叹下次再把这人逮到又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
    “我先送你去卸妆,然後再去选衣服做造型,晚上有个商业酒会你和我一起去。”黑色的保姆车里裴子俊看著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地说著,“有几个投资人要见见你,我们得去应付一下。”
    看男人忙碌的样子,秦玉涛问了一句:“中饭吃了没?”
    愣了一愣,裴子俊抬头。
    “忘记了?”看到他的表情,秦玉涛就知道答案了,“就知道你会忘记。小张,先开裴导回湖滨别墅,那里离这比较近。”
    “可是我还有好多事……”
    “吃饭要紧,下午还有得你忙,真胃疼了你就什麽都别干了。”
    “那你的妆怎麽办?”裴子俊看著秦玉涛一身古服,飘逸出尘的样子和车子里现代感十足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自己来吧。”
    秦玉涛不甚在意地说道。
    到了别墅,秦玉涛先去检查了一下裴子俊的大冰箱,里头果然除了酒就是只剩下上次他给男人买的那些食材,一点都没动。
    “我都是在外面吃的,简单省力。”见秦玉涛挑眉看自己,裴子俊辩解道。
    没时间再和对方斗嘴,秦玉涛挑了几样简单的,没卸妆就进厨房做了个丁炒饭。
    “饿了吧?就做了个最简单的,你先吃起来,我再去弄个汤。”
    怕弄脏戏服,秦玉涛把外面的长袍脱了,只穿著白色中衣。穿著古装又围围裙的男人,样子实在是不伦不类,但裴子俊却觉得他英俊极了。
    他拉住秦玉涛:“行了,我不讲究。能吃饱就行,你也吃点,陪我一起。”
    秦玉涛解了围裙坐了下来:“你吃吧,我去现场前特地先吃了一些,就怕被那些记者逮到脱不了身。”
    “开机仪式怎麽样?有没有人为难你?”一边狼吞虎咽著食物,裴子俊一边关心。
    “我应付得来,你先吃。”秦玉涛难得看裴子俊没什麽形象地就餐,那样子反倒是让他的人真实了许多。虽然平时男人性感迷人的样子十分吸引人,但太完美了,就显得没什麽人气。
    “前两天我看到有报道说你在地铁里被人给堵了,是不是真的?”
    秦玉涛的眼神闪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没事,後来我自己找机会溜了。”
    “最近你还是尽量不要一个人单独出去,虽然最热头的那股劲已经过去,但媒体和影迷对你的关注度还是很高。你要小心,遇到些没有理智的,很容易出意外。”
    “我知道。我明天就要去t市的影视基地拍内景一个月,也没机会再上街了。”
    秦玉涛的话让裴子俊抬起头。
    “我都快忘了,你明天就要走了。” 咽下最後一口饭,男人忽然苦笑,“真有点舍不得,以後没人给我做饭了。”
    “没有人做可以出去吃,有什麽好舍不得的?”秦玉涛忽然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这世上啊,没什麽是不可以舍得的。”
    “玉涛,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变了。”
    “是吗?哪里变了?”一点都不怕对方忽然严肃的样子,秦玉涛还是懒懒地问,那慵懒而俊俏的模样衬著一身古装扮相,更显得风情万种。
    裴子俊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
    “我感觉你好像更爱我一点了。”
    仿佛在说一个秘密,在秦玉涛的耳边,裴子俊轻轻低语。
    “哪里有?我怎麽不知道?”
    底下的男人笑得一脸惊讶,眼睛里却分明带著几分狡黠。
    “要不我证明给你看?”手掌暧昧地抚摸著男人的下巴和脖子,裴子俊诱惑道。
    “别,不是要准备去酒会吗?小心误了正事。”
    “我让人给我们送过来。”
    “你嫌我们的新闻还不够多吗?”秦玉涛捏住裴子俊探向自己下身的手,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裴子俊看不出对方是真的不想还是欲迎还拒。
    “怕什麽?大不了我们公开,我保证让所有的影迷祝福我们,怎麽样?”裴子俊试探性地凑过去亲秦玉涛,一双幽深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想得美,我还没爱上你呢。”话是这麽说的,但秦玉涛却没躲开裴子俊的吻。
    亲了一会,对方也没有明显的抗拒,裴子俊知道这男人已经默许了接下来的事,於是,他直接就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没有嘛就做到你有……”
    听懂裴子俊话里的双重意思,秦玉涛搂著男人的脖子微微红了脸:“无耻!下流!”
    “饱暖思淫欲,喂饱了我的嘴,你难道不该有些觉悟再喂饱我的兄弟?”
    贴著秦玉涛的耳朵,裴子俊说得更加露骨。
    “有还是没有,要做了才有结果。”
    “子俊……啊!别弄它了……不……”
    卧室的大床上,秦玉涛胡乱地扭著腰。胸口上趴伏的脑袋让他满面通红,呼吸急速,鼻孔都直喷著热气。因为没卸妆,他的一头长发套泼墨一般地散在床单上,那凌乱的发髻加上他一丝不挂雪白身体显得异常香豔。
    “啊!恩……松开嘴……啊!恩!”
    吐出嘴里被玩弄地鼓鼓的ru头,裴子俊的嘴唇顺著男人的曲线一路向下,等他游弋到男人的腿根,秦玉涛两股间薄嫩的皮肤已经被他自己渗出的粘液浸透了一片。
    俊脸酡红的秦玉涛轻轻低吟著:“……子俊……”
    知道已经挑逗地差不多了,裴子俊折起对方玉雕似的大腿──
    “啊啊──!!”
    随著一声尖叫,秦玉涛的下身一时水花四溅,那根粗大的rou棒突入层层嫩肉的包围直达花心,这强烈的刺激让秦玉涛四肢颤抖!
    “嗯──!”
    瞬间到底的结合让裴子俊也爽地连连吸气。他没敢马上移动,只稳住下身,牢牢地占满那处柔软。
    男人那巨大的尺寸实在是让秦玉涛的身体无法抵受,虽然大部份rou棒已经被一圈圈的嫩肉包围著吸啜、紧箍,但还有一小截仍旧露在外面。
    “子俊……子俊……”
    听到秦玉涛惊恐的低叫,裴子俊一边喘著气,一面再度与男人两舌纠缠,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了。
    随著大gui头不断地轻刮挤压著花芯,秦玉涛的脑子开始无法思考,他的身体不断收缩扩张,以适应对方的巨大,下身的蜜汁yin水也汹涌地流个不停,终於,在某一刻,秦玉涛的xiāo穴成功地吞噬了裴子俊的整根rou棒。
    “喜欢吗?”
    彻底埋入秦玉涛的体内,裴子俊喘息著问。
    “子俊……”腿间插著对方的巨物,秦玉涛的xiāo穴再也无法抗拒地打开著。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脸,嘴里发出轻微的唾泣声,“我讨厌,讨厌这样……”
    “讨厌吗?但我……爱你……”,裴子俊撑著上身开始抽插起来,“玉涛,把自己交给我,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你。你想想,这世上还有谁会这麽爱你?嗯?你不爱我还要去爱谁呢?”
    “啊……哈……好大……啊!不要……太……啊啊!!”
    秦玉涛忘形地叫起来,他的身体被狠狠地破开占满,疼痛和快感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他放纵著自己被这个男人疼爱著,拒绝再去想别的事,别的人……
    身上的男人耸动著臀部如狂风暴雨般挺进抽出,每次都狠狠地撑开全部的媚肉,捅出粘腻腻的蜜汁。那处抖动而又吻合得天衣无缝的秘处很快就全湿了。
    秦玉涛仰卧在床上,白皙的躯体上蒙著一层细密的薄汗,随著男人的捣弄,他下身情欲的气味越来越浓郁。那具修长漂亮的身体如同糜烂的蜜桃般,散发出黏腻的诱香。
    裴子俊趴在他身上猛干了一阵,又将秦玉涛翻了身,让他撅起屁股趴在床面上。分开两条水孜孜的大腿,那根通红的的器官又恶狠狠地插了进去!
    “卜滋!卜滋!卜滋……”
    性器官响亮的摩擦声让两个陷入情欲的人都涨红了脸。
    “啊!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要……射了……厄!啊!”
    “不准射……我们……一起!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时间,只听肉体的拍击声连响不绝,裴子俊骑在秦玉涛的臀上疯狂地操干著,他不停抽插那百操不厌的美穴,一面抓住对方正脆弱摇动的肩膀往自己方向拉。
    “喜欢吗?嗯?只有我……可以……给你这样的……感觉……”裴子俊气喘吁吁地说著,他早看出了这几天男人的不对劲,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秦玉涛明显的软化让他十分惊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承认吧,你喜欢我说爱你……喜欢”
    “啊啊……呜呜……”
    “说啊,你喜不喜欢?”
    “嗯!子俊!哦──呜……啊──”
    体内狂射而出的jing液让秦玉涛一时头昏脑胀,他的下身剧烈地颤抖著,约过了十多秒,对方在他内部的喷射才停歇了下来,而秦玉涛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喷泻在了床单上。
    “你喜欢的。”
    抽出湿淋淋的下身,裴子俊翻过秦玉涛的身子让他仰躺在床面上。高氵朝後的男人满脸春情,一头凌乱地长发让他透出一种令人讶异的妩媚。
    裴子俊的舌头在秦玉涛略开的唇上舔著,引逗著对方回应自己。
    慢慢的,被亲地神色迷离的男人伸出长腿夹住裴子俊的腰,双臂也搂上了裴子俊的脖子。秦玉涛低吟了一声,随即张开那动人的嘴唇,主动贴上裴子俊的唇。
    鼻间是秦玉涛特有的气味,裴子俊显得有些激动。在刚刚做爱的过程中,他似乎感觉到了什麽。他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也许有了回报。
    或许是因为刚才完美的性爱,秦玉涛吻地十分投入,他一边用舌尖挑逗裴子俊的舌头,一边将自己的唾液渡入裴子俊的口中。
    他们相互缠绕,一会儿深吻,一会儿浅吻,弄得两人的唇间拉出条条细丝。
    秦玉涛的双手插进裴子俊的头发,裴子俊搂著他,右手向下滑向秦玉涛鼓鼓的翘臀。
    “不要……”身下的男人忽然抖了一下,裴子俊抬头看他。
    “我不行了……腰……好酸。” 对方红著脸支支吾吾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裴子俊轻笑了起来。
    他抚著秦玉涛的肚子,痞痞地看著他:“我这麽努力,那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秦玉涛扭开脸不答。
    “有,还是没有呢?”
    床榻间,两个人耳病厮磨地低语著。
    午後灿烂的阳光散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体上,美丽地像是一副画。
    也许是有也许是没有,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句什麽,那声音太轻了,最终还是化在了风里,了无痕迹。
    豔星39(醉与疼)
    39
    晚上的酒会是在一家高级会所里举办的,等秦玉涛和裴子俊到了包厢,里头已经满满地坐了一桌子的人。
    刚落座,裴子俊就被众人起哄罚了三杯,接著就是各种理由各种借口的敬酒。说是酒会,其实也就是吃喝玩乐而已,一群有钱人借著各种名目烧钱摆阔。虽然彼此不见得有多熟,但几杯酒下肚就全成了兄弟哥们。
    作为近期的红星,秦玉涛自然是一众人的焦点,没聊上几句,包厢里的人就开始轮番上阵敬他。裴子俊挡了几杯,接下去就拦不住了。
    本来裴子俊还有些担心秦玉涛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但看到男人一脸笑吟吟地和众人打趣说笑,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就放下心下来。这群人本来就是冲著秦玉涛来的,不让他们尽这个兴,这投资的钱也就掏得不干脆了。
    秦玉涛陪著笑和众人半真半假地笑闹,他由著他们时不时地捏捏自己手摸摸自己的腰,脸上始终是一副进退得宜的表情。这样的场面他以前不是没经历过,刚进演艺圈那会儿,他也没少被叫去陪酒陪唱。他的酒量就是那时候锻炼出来的。只是,那时候社会上的风气还没今天这麽开放,那些老板阔少也顶多摸个两把过过瘾也就算了。而现在……秦玉涛知道今天这群人个个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单纯,如果不是碍著裴子俊,他们一早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仰头把一杯红酒一干而尽,秦玉涛翘起嘴唇笑得勾魂。和裴子俊厮磨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如今站著腿都是软的。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退场,这些人都是自己未来的铺路石,他今後能不能走得顺全要靠这群陌生人。拍戏不是单纯的艺术,没了钱,你有再好的剧本,再棒的演技都没用。虽然裴子俊如今名声在外,但和宋黎辉闹僵了後,有不少投资商都因著辉煌的势力对他们退避三舍。虽然凯瑞是家合资公司,但要在内地站稳脚跟,不和这群人打好关系是不行的。
    曾经他因著往事发誓滴酒不沾,但如今那些誓言早随著命运烟消云散。火辣辣的酒液划过喉咙,秦玉涛熏红著一张醉脸,眼神湿得滴得出水。几个定力不足的男人看见他这模样,顿时就吞了好几口唾沫。
    “够了,你不能再喝了。”裴子俊拦住秦玉涛往自己嘴边灌的酒杯。虽然早知道这群人暗地里的心思,但真看见那些个男人对著秦玉涛流口水,他还是觉得不爽。他的本意不过就是让秦玉涛走走过场的,但对方的意外配合让他一时倒刹不住车了,眼看秦玉涛的耳朵都有些醉红了。他终於忍不住出声制止:
    “好了,各位。再灌下去玉涛就醉得没边了,还是让他先歇歇,我来陪大家尽兴。”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对,但这回裴子俊立场坚定,和众人拉拉扯扯了好一番,还是把让秦玉涛带出了包厢。
    把男人带进客房里休息,裴子俊摸著秦玉涛通红的脸担心地问:“还行吗?”
    “没事,我休息下就好。”秦玉涛刚刚的醉态也有些做戏的成分在里面,一进房间眼睛就清明不少,“你先去陪他们吧,我在这睡一下,呆会走的时候叫我就成。”
    见秦玉涛神志清醒,裴子俊总算放心了。嘱咐了一阵,他就被秦玉涛赶著出了门。
    终於等到一个人呆著,秦玉涛这才放松了戒备蜷在床上。
    酒精让他的身体有些飘飘荡荡,虽然人躺在床上,但感觉却像是坐在秋千上,上上下下晃悠个不停。他知道今天喝的有点多了,但难得有个机会能顺理成章地把自己灌醉,秦玉涛不肯错过。
    他的新片就要开拍了,名气也越来越高,下午还和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做了一次爱,一切都似乎很美好,秦玉涛知道自己该满足该开心,但事实上他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已经习惯了在人前掩饰自己,即使心里再痛再苦,也发泄不出来。於是,他只能勾著裴子俊压著自己大干一场,只有当肉体沈浸在欲望里,他才能不去想,不去难受。
    那天晚上,他从那间屋子里逃走了。
    段衡的话让没有丝毫的选择余地,他已经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对他的拒绝。
    “如果你想和我上床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这宛如施舍一般的话让他能有什麽脸留下来。他只能离开。
    秦玉涛知道从今以後,那个人再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第一次他救了自己的命,第二次他帮助他远离危险,而第三次,他终於选择离他而去。
    其实,这是最好的结果,在什麽还没来及开始以前,就结束掉一切的可能。
    理智是如此告诫,但心却还是难受。像是著了魔一样,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回想著那人说的话。
    如果,只是如果,那天晚上他留下来。那麽现在他是不是就不会这麽难受,而他们也许可能……
    苦笑里一下,秦玉涛知道这些可能如果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再想下去只会让他更加陷入自怨自艾的深渊里去。
    他其实应该庆幸,至少现在还有一个人是爱他的。他知道裴子俊对他算是很好的了,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宠著爱著,他也不例外。即使是精明如宋黎辉,还不是被他长久的痴情感动?所以秦玉涛自己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和宋黎辉一样被裴子俊的深情感化进而爱上他……
    躺在床上出了会神,秦玉涛暗笑自己果然是酒喝多了就喜欢胡思乱想,未来是怎麽样自己如何能知道,还不如把握好现在才是真理。
    闭上眼睛,秦玉涛强迫自己放空思绪。过多的酒精让他这一次的尝试很快就获得了成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秦玉涛听见有人开门进来。
    不多久,脖子上就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秦玉涛被身後的人压著肩膀咬著脖子,只能扭著腰躲著:“不要,子俊,我真不能了……”
    他的话让身後的男人忽然狠咬了他一口。
    “啊!”
    秦玉涛惊叫著捂著脖子扭头。
    “是你!”
    他一脸震惊地看著男人那张带著怒意的脸。
    “什麽叫不能了?”
    宋黎辉眯著细长的眼睛冷冷地问。
    秦玉涛这下什麽醉意都没了,他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背後的男人已经狠狠地按著他的脖子,让他脸朝下趴在了床上。
    “放开我!”
    脖子和肩膀都被对方牢牢按住,秦玉涛只能用力拧著腰和屁股,拼命想把背後的人掀下去。
    宋黎辉压在秦玉涛的背上,双腿曲起,膝盖毫不留情地顶著秦玉涛的大腿。这姿势让秦玉涛根本没办法发力。
    “很久没疼你,见了我就这麽热情?看著屁股扭的,啧啧……”他嘲弄著身下像虾子一样不断拱臀的男人,“怎麽?想让我摸摸你这儿?”
    宋黎辉一手按著秦玉涛的脖子不让他翻身,另一只手则放肆的抓著秦玉涛一边的屁股肉。
    他低头在秦玉涛空无一物的耳朵上舔著:“这麽快就把我送的东西扔了?没良心的东西!”
    “宋黎辉,你再不松手,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看看有谁能进来!”对方肆无忌惮的语气让秦玉涛浑身一僵。
    “你卑鄙!”大约猜到宋黎辉是早有准备,秦玉涛喊得咬牙切齿。
    在秦玉涛的脖子上狠咬了几口,宋黎辉笑得阴冷,他双手握著秦玉涛的屁股,像揉面团一样地狠揉著。
    “滚开!你别碰我!”秦玉涛趴在床上死命挺著身子,他下身那里还肿著,屁股被宋黎辉这麽一揉简直要呻吟起来。
    “早不知道被过多少次的婊子,还装什麽贞洁烈妇!”
    隔著男人的长裤,宋黎辉伸出手指按在秦玉涛的屁股眼里扣著,对方入口处松弛的肌肉居然很容易就被他顶进了一个指尖!
    “‘我不能了’,叫得可真骚!後面这麽松!刚被裴子俊操过一顿吧?贱人!”
    宋黎辉越说越气,到最後连一贯的好风度都无法保持了。一想到这个人整个下午都在干些什麽,宋黎辉愤怒地把手指狠狠一顶,隔著衣裤就把一截指头塞进了秦玉涛的後穴!
    “啊──”
    随著一阵闪电般的胀痛,秦玉涛感觉自己的内裤被捅进了体内。布料擦过穴口传来的兴奋感让他本就充血的肉膜痉挛了起来,而对方还不满足地一下下插刺著,只把西装裤都要塞了进来。
    强烈的战栗感从尾椎一直窜到脑门,秦玉涛不由喘了口长气,双手都紧握成了拳头。
    “舒服了?想不想尝尝更好的味道?”
    宋黎辉从背後整个抱住秦玉涛的身子,右手像蛇一样滑进了秦玉涛衬衫下摆。他不顾对方陡然惊恐起来的叫骂,故意慢腾腾地在秦玉涛光滑紧致的皮肤上抚摸著,从前到後,从上到下,最後停在了秦玉涛的胸前。
    “不要!”秦玉涛被脖子上的手压得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发出来的声音闷地像是在哭。
    “被吸过了?好肿。” 没有去捏那个凸起,宋黎辉在秦玉涛的ru头上慢慢的划著圈子,“你还真没男人不行,刚离了我就勾搭上裴子俊了。说,都做过几次了?别装可怜,你这招对我可没用了。”
    秦玉涛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当宋黎辉的手滑到他的皮带扣的时候,他终於发狠地挣扎了起来。
    “滚!你滚开!”红了眼睛的男人发疯似的甩著背上的人,宋黎辉压了两下居然没压住,一下猛弹就被秦玉涛掀到了一边。
    秦玉涛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还没冲到门口,人已经被宋黎辉揪住衣领狠狠地甩了两巴掌。
    “啪!啪!”
    像是嫌刚刚两下还不解恨,宋黎辉挥手又是两下重重的耳光。秦玉涛被这一连串的袭击打得懵了,整个人倒在床上半天没爬起来。
    宋黎辉这次是用了蛮力,男人的嘴角都流出了血。
    揪过秦玉涛的领子,宋黎辉扯开他的皮带就把他的裤子扒了下去。
    见到对方还硬扯著裤子不让自己脱,宋黎辉重重地哼了声,举手又甩了五六的巴掌上去。这下底下男人被彻底打没了力气,裤子也就再拉不住了。
    宋黎辉暴力地拽下秦玉涛下身的裤子露出下体,他看著男人被打偏在床上的脸蛋,上面已经肿的老高,完全看不出完本的俊美。
    冷笑著拉下拉链,正想把自己那根东西直接插进去,底下那个被他打摊在床上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宋黎辉,你也就这点本事。”
    秦玉涛肿得有些发紫的脸抽了抽,他慢慢地转过眼珠,看著面前这个暴怒的男人。
    “你想干就干,反正我不在乎,谁干我都不在乎。”
    光著下身,秦玉涛一脸地嘲弄。
    “我十八岁就被人轮奸,上过我的男人数都数不清,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个?”
    他笑,满脸的鄙视。那调侃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说他自己。
    秦玉涛狼狈地躺在床上,他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宋黎辉,这样有什麽意思呢?你不过是因为有人跟你抢才这麽想要我,我呆在你身边那麽久,你什麽时候有认真看过我?你被我骗伤了自尊,但我呢?我被你骗了一颗心又找谁发疯?”
    看著天花板,秦玉涛说的冷淡。对这个男人他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了,今天他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那麽他们仅有的一点美好也被他打散了。
    “我那时候是真的爱你,可你不要。现在我已经没了,你却又发狠地不肯放过我。你不嫌自己可笑吗?”
    豔星40(预言)
    40
    “我对你还不够认真?”
    秦玉涛的话让宋黎辉的脸上终於出现了冷酷以外的表情,他忽然呵呵地笑出声来,镜片後面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彻骨的失望。
    “在辉煌,有哪一个艺人有你这样的待遇?我出钱给你拍戏,找最红的人跟你搭档,甚至舍不得让你出来应酬,所有的饭局都帮你推得一干二净!你自己说,我有没有一次像今天裴子俊这样,拉你出来给人陪酒,给人当婊子一样意淫?!”
    几乎是咆哮著,宋黎辉质问著床上那个满身狼狈的男人:“我为你做了这一切,你居然还在这里跟我说我玩你?我如果真要玩,早在一年前你就被我踹了!还轮得到今天被你当成傻子一样地耍!是,我当初是动机不纯!可你问问你自己,这一年来,我有亏待过你吗?!”
    一想到数月那个该死的晚上,宋黎辉觉得自己又要失控了。他揪著秦玉涛的衬衣就把人从床上拎起来:“可你又是怎麽对待我的?你居然敢背著我偷人!秦玉涛,你真不要脸!”
    看著男人像刀子一样的眼神,秦玉涛的眼里忽然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忧伤。
    “宋黎辉,你从来就是这样。你永远只会从自己的角度去看别人。你是给了我很多,可那是为什麽?”
    他勾了下唇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因为我乖,我听话,我从不在你面前发脾气。在床上我更是随便你折腾。这一年里,我不过就是你的一个性爱玩具,如果不是裴子俊这次回来,如果不是他跟你争,你会这麽在意我?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你只是在施舍我!我就像是一条你养的狗,开心了就扔块肉逗逗,不开心了就踹到一边。宋黎辉,你的所谓认真也只有这样的程度而已!”
    终於把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秦玉涛悲哀地闭上了眼睛。曾经,他对宋黎辉的感情是那样的盲目,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不顾道德,不顾廉耻地奉上自己,期望这个男人能给予他渴望中的爱情。可现在,他们却把彼此当成最刻骨的仇敌,拳脚相向,机关算尽,这果然就是报应吧──这就是他不顾一切背德的惩罚!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该结束了。”
    仿佛已经再也拿不出力气对抗,秦玉涛软下身子用无力地说道。
    “你做梦!”
    对方咬牙切齿地回答让秦玉涛疲倦扯了扯嘴角。他早知道的,这个男人从来只允许自己厌倦,却不能忍受被人拒绝。
    “秦玉涛,你是我的。就算是一条狗,你也只能是我宋黎辉的狗!”
    拧著秦玉涛的下巴,宋黎辉几乎是贴著对方的嘴唇说道:“今天你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这一次我就让你就留著你所谓的‘贞洁’给裴子俊吧。不过,你记好,秦玉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来求我上你的!”
    男人湿冷的吐息像是毒蛇的丝语,秦玉涛的眉头微微抽了一下,随即厌恶地闭上了。
    宋黎辉站起来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著,他看著男人那张肿胀的脸,阴测测地笑了。
    “我们就来打个赌吧。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後。我等著你来找我。”
    抛下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宋黎辉再没有理会那个被他暴力摧残过的男人扬长而去。
    等他关门出去,房间里才终於安静了,秦玉涛试了几次才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也因为刚才的扭打被掐青了好几处,秦玉涛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被任何人看见了就又是一庄娱乐丑闻了。他的手指还在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他镜子也没照就悄悄地出了房门。秦玉涛知道他现在的模样绝不能给裴子俊看见,他和宋黎辉两个人再闹开来就不是弄一两个借口能忽悠媒体的了,而且他也不想让裴子俊误会什麽。
    即使浑身都在叫嚣著酸疼,秦玉涛发觉自己还是能够冷静地分析利害,果然这些日子不是白活的。秦玉涛在心底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的进步而感到开心。
    小心翼翼地遮著脸出了门,正打算找辆的士回家,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却吸引了秦玉涛的注意。
    来人连车都没停,直接把摩托往路边一扔,自己一摘头盔就朝那间俱乐部跑去。门口的门卫看他那身廉价的衣著自然是拦著他不让他进的,几句话下来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了。秦玉涛盯著那个焦急而暴躁的背影,忽然鬼使神差地喊了他一声:“段衡……”
    听到他的声音,男人明显是愣了。他回头看著站在自己背後的秦玉涛,渐渐地睁大了眼睛。
    “你……”
    手臂被忽然冲过来的男人猛地抓紧了,秦玉涛抬头看著段衡。
    “你来这里做什麽?”
    “是他做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段衡铁青著一张脸道,“走!我带你去验伤!”
    “不……”看到段衡身後的两个门卫正好奇地盯著他们瞧,秦玉涛回避地转过身。
    知道秦玉涛在怕什麽,段衡拉著秦玉涛朝那辆被他扔在路边的摩托车走去。
    “你不能再这麽放任那个人渣了!看看他都对你做了什麽!你越是怕,他就越是嚣张!跟我去医院验伤!”
    秦玉涛甩开他的手。
    “你别管我!”
    “秦玉涛!”
    “段衡,你忘记了吗?是你让我别再接近你的,你现在又是在做什麽?!”
    看著夜色里男人那张半明半暗的脸,秦玉涛低喊:“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再管我了!”
    明明拒绝自己的人是他,现在又为什麽要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人难道在耍自己吗?秦玉涛忽然觉得异常愤恨,他恨对方为什麽要出现在这里,恨他为什麽又要一脸的紧张和焦躁,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有多麽自相矛盾吗?
    秦玉涛的话让两人之间暂时地沈默了。
    这次没有等到段衡再赶自己,秦玉涛立马转身就走。只是,他虚软的身体经过这一番冲动的发泄立刻变得更加摇摇晃晃起来,没走两步就差点跌倒在地上。
    看见他这样子,原本还默不作声站在他背後的男人忽然低咒一声,跟了上来。
    “上车!”扯著秦玉涛的手臂往回拉,段衡低喝著。
    “我不!”
    “我们不去医院行了吧?”像是被对方的倔强脾气打败了,段衡无奈地说著,“你这伤得先处理一下,跟我走。”
    “我讨厌你!你走开!”
    不知道为什麽,段衡软化的态度反而让秦玉涛更加恼怒了起来,他对著对方又推又打,段衡只能没脾气地让他闹一阵子,直到秦玉涛把力气都折腾没了才拎他上了车。
    “我不去你家!”眼见自己的抵抗失败,秦玉涛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去我家。”
    给秦玉涛带上头盔,听到他把地址报了一遍,段衡应了一声。
    秦玉涛看著他转身骑上摩托。
    “抱紧。”
    其实不同他说,摩托陡然飞驰的速度也让秦玉涛只能紧抓著身前的男人不放,在最初的一声低叫後,秦玉涛一直咬紧下唇,整个人都紧贴著段衡的後背。夜里冰凉的寒风扑打在人的脸上,让秦玉涛本就刺痛的皮肤更难受了,他只能缩低了脑袋,把自己藏在段衡的背後。幸好也没过多久,目的地就到了。
    秦玉涛的新居在新区的一栋小高层里,很不起眼,地方也不大,只有两室一厅。很难想象像秦玉涛这麽红的明星为什麽会选择这麽一个小地方住。但段衡没问,秦玉涛也不肯起头说话。
    从冰箱里弄了些冰块再用毛巾包好,段衡递给秦玉涛:“先冷敷一下,我去煮两个蛋给你热敷。”
    僵了几秒才伸手接过段衡手里的简易冰袋,秦玉涛脸色复杂地看著对方又钻进厨房。等段衡重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秦玉涛坐在沙发上龇牙咧嘴地抽气。
    豔星41(再见)
    41
    “忍一忍,这会儿不敷,呆会就没用了。”
    又拿了些冰块和毛巾出来,段衡很有经验地扎好冰袋按在秦玉涛肿的老高的脸颊上。
    秦玉涛由著他在自己另一边脸上敷弄著,眼睛却盯著蹲在自己的面前的人。
    像是怕弄痛他,段衡手上的力道很轻,从脸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秦玉涛皱紧了五官。看著男人专注的脸,秦玉涛的心脏忽然也一下下刺痛了起来。
    “你是来找我的吗?”
    过了很久,秦玉涛终於忍不住地开口。
    段衡抬了下眼,没有说话。
    秦玉涛一下抓住对方在他脸上忙碌的手,低低的逼问。
    “段衡,你是来找我的是不是?”
    他看著男人那张英挺的脸,心里不知怎的泛起了酸涩:“你还是放不下我的,对不对?”
    “段衡,我……”
    眼看秦玉涛朝自己低头靠过来,段衡忽然站起身。
    没等他走开,秦玉涛已经跟著跳起来,他抓著段衡的双臂:“为什麽要对我说那些话,你明明……”
    “不是。”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注视著秦玉涛。
    “不是?”秦玉涛低低地反问,“那你为什麽这麽关心我,今天你难道不是知道宋黎辉要对我下手所以才急匆匆地赶来?段衡,你没看见你自己脸上的表情吗?我不相信。”
    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让秦玉涛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整个身子都贴了过去。
    “段衡,承认吧,你在意我的……你放不开我,段衡……”
    一个侧身,退了一步,段衡轻易地躲开了秦玉涛的拥抱。看见对方似乎还有再缠上来的意思,他抿了下嘴唇,眉头忽然拧了起来:“你坐好。”
    这时候的秦玉涛哪里肯听他的,只见他咬咬下唇,仍旧是不依不饶地粘上来。可一个反拧,他就被段衡重重地扔回了沙发上。
    双手抓著沙发扶手,秦玉涛恶狠狠地回头:
    “混蛋,你不喜欢,为什麽还要来招惹我?你给我滚,给我滚!”
    他忽然完全失控地吼起来:“你们全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两个都喜欢玩弄我的感情,这很好玩吗?啊?好玩吗?不喜欢就别给我希望!拒绝了我就别再回来!我恨你们!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秦玉涛就算死了也不要你可怜!”
    刚刚被强行压抑的屈辱和愤怒在这个时候全都爆发了出来,秦玉涛大吼著,忽然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你以为我喜欢被男人干吗?!你以为我愿意吗!混蛋!一群畜生!你看看我这张脸,那个人渣想要强暴我的时候有谁能帮我!谁都没有!十年前没有,现在也还是没有!就因为我不肯给他干他就抽我,还当我是人吗?!喜欢我,笑话!还有你……”
    哭得满脸泪痕的秦玉涛忽然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果盆就扔了过去:“你也不是好东西!我就想和你上床吗?你什麽也不懂!你滚!滚!”
    把手边上能扔的东西都扔完了,秦玉涛趴在沙发上,哭得力竭。
    “别哭了。”过了很久,那人终於无奈地开口安慰。感觉到他在沙发边蹲了下来,秦玉涛忽然猛地一个翻身,把人重重地压在了地毯上。
    “唔!”
    像是在泄愤一般,秦玉涛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嘴唇,舌头硬往里头塞。沙发边的地毯上,两个人就这样扭缠在一起。秦玉涛像是疯了一样亲吻著段衡,他紧紧地绞缠著那人抵抗的舌头,不断舔舐吸吮。
    “够了!”从颈後扣住秦玉涛的脖子,段衡把那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拉离自己。
    秦玉涛红著眼睛看著段衡:“你不是让我选吗?好啊,我就是想和你上床!现在!马上!干完了这次我就对你彻底死心!”
    明明是如此荒唐的行为,可男人浮肿的脸颊和满脸的泪痕却让人无法硬下心肠去责怪。即使秦玉涛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但那双浸满泪水的眼睛却泄露了他的脆弱。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从秦玉涛的眼眶里坠落,那些湿润的液体滴在段衡的脸上,让他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沈默了对视了一会儿,这一次,却是段衡先垂下了眼睛。
    牢牢钳制在颈後的手掌忽然松开了,秦玉涛迷惑地眨了好几下眼睛。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秦玉涛干脆自暴自弃地再度咬住男人的双唇。
    贴著对方紧闭的唇,秦玉涛忽然无法克制地从鼻腔里哭出一声抽泣。像是在乞求著什麽一样,秦玉涛在段衡的嘴唇上一下下蹭著。感觉到了他绝望而悲哀的情绪,底下的男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摸上秦玉涛的後颈,而这一次不再是拒绝。
    背脊和後脑被对方轻柔地抚摸挤压,秦玉涛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对方松开的牙关让他的舌头轻易地探入了。当那人的舌尖主动地缠上自己的时候,秦玉涛忽然浑身都战栗了起来。他揪紧了对方的衣服,耳边只听见自己在不断的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吮吻、纠缠、辗转……逐渐加深的亲吻让秦玉涛急喘起来,不知道什麽时候,两人已经背靠著沙发拥吻在一起。
    唇齿交缠间,秦玉涛狂躁的心绪逐渐平缓了下来,他闭著眼睛放纵自己尽情地感受著男人的气息,对方类似於温存的行为让他无比动情。但心底里,随之蔓延而上的,却是浓浓的哀伤。
    半睁开眼,秦玉涛松开了一直紧缠著对方不放的唇舌,他湿润的唇面沿著对方的嘴角往下吻上了那处端正的下颚。
    “段衡……段衡……”
    像是叹息一样低喊著对方的名字,秦玉涛的十指抓紧了段衡的肩膀。在男人的下颚处轻啄了几下後,他又喘息著吻上对方凸起的喉结。
    就在他想解开对方的衣领继续吻下去的时候,一阵陡然响起的音乐声打断了秦玉涛的动作。
    “你的手机响了。”
    段衡捏住秦玉涛的手低低地提醒,深邃的眼睛里泛著一些零星的幽光。秦玉涛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又靠过去贴住对方的嘴唇。
    “我不想听……什麽都不想……”
    他喃喃地低语,双手挣脱段衡的束缚探进他的衣摆向上抚摸。
    段衡却再次把秦玉涛的双手从衣服里面抓了出来捏在手心:“不想知道是谁的吗?也许……有人在担心你。”
    秦玉涛神色复杂地看著段衡隐含深意的表情。
    “接吧,别让自己後悔。”
    段衡忽然拍了拍秦玉涛的脑袋,自己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秦玉涛坐在地毯上,呆呆地听著耳边一遍遍重复的音乐铃声。因为刚才的动作从口袋里滑出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地上。看著上面不断闪烁的光彩,秦玉涛的神色也变得莫测难辨。直到手机第八遍响起乐声,秦玉涛终於深吸口气,伸手去接。
    “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十分平静,秦玉涛站起身走到窗边。
    “谢天谢地,你总算接了!你快急死我了!玉涛,你去哪儿了?”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他的呼吸很急促,一副万分焦急的语气,“不是让你在休息室等我吗?怎麽走了?”
    猛然间听到裴子俊关切的声音,秦玉涛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种什麽感觉,只能强逼著自己淡淡回答:
    “我有点不舒服,就自己先走了。”
    “你的嗓子怎麽了?”细心地感觉到秦玉涛声音的变化,裴子俊的声音忽然不安起来,“是不是有什麽事?你真的没事吗?”
    “我……”很想说自己没事,可看到窗户上倒映的那张脸,秦玉涛的声音便噎住了。
    “我没事。”吸了口气,他再次回答。
    手机那头的男人顿了一下,忽然十分用力地说道:“玉涛,你别怕。告诉我你在哪?我来找你。”
    只凭著秦玉涛的一句话,裴子俊立刻就断定是出了什麽事。秦玉涛真觉得这个人怎麽这麽了解自己,什麽事都瞒不过他。
    “我真的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你在家吗?”
    “子俊……”
    “你别走,我来找你。”
    留下这一句,裴子俊立刻挂断了电话。
    听著耳边“嘟嘟”的忙音,秦玉涛一时间也茫然了。
    “我该走了。”
    听见身後有人开口,秦玉涛转身。
    “你看,其实也没那麽糟不是吗?”
    段衡站在对面,微微地挑著眉毛笑。那意有所指的笑容让秦玉涛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秦玉涛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段衡时他脸上灿烂的笑容,那一直是他深受吸引的原因。在黑暗里呆了太久的人都会不自觉地靠近光明,即使明知道那光会灼伤自己却依旧恋恋不舍。
    “既然有人要来,那我就该走了。”
    没有走近秦玉涛,段衡远远地站在房间的另一头说著。即使刚刚他们曾那麽接近,但此刻,两个人又恢复了那段遥远的距离。
    “我为我之前说的话道歉,但是,这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我做不到。你已经失望太多次了,我不想再伤害你。对不起。”
    秦玉涛看著男人幽深的双瞳,里面有一些歉意,有一些怜惜,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见他转身背对自己走向门口,秦玉涛冲动地开口喊了一声:“段衡……”
    “厨房里煮好的蛋记得敷。”
    段衡没有回过头看他,只是背对著他挥挥手:“再见,秦玉涛。”
    随著“嗑嗒!”一声,紧闭的大门彻底阻隔了秦玉涛的视线。那瞬间,秦玉涛知道自己已经做了一个选择。
    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秦玉涛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最终,他还是没有留下那个人。
    好不容易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可结果还是一样……还是一样。
    即使拼命想要靠近,但始终还是不行。一丝丝的潮意在阴影中悄悄地渗出,秦玉涛对著空无旁人的房间悄然低语:“再见,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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