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子牛,这里有一只!”
    占想终于能丢开手杖了,就领着子牛在别墅后头捉四脚蛇。
    四脚蛇是蜥蜴的一种,但它生活在草地里,俗名草上飞。据说这东西长得像蛇,但又多出脚,外号叫“蛇舅母”。子牛想想也真有意思,四脚蛇与蛇沾亲带故的。
    子牛跑过去,好大一只!
    就是占想看着也是惊喜的,城市边缘草丛里的四脚蛇体型不大,一般十几公分长,这只算见过最大的了,足足一拃长。实际,这一拃长的四脚蛇比较瘆人哩,因为它的鼻子眼睛都让人看得清楚,小眼睛露着贼光,滴溜溜地转,一副谁都不相信的样子。如果你试图抓住它,最可能的结局是它断尾求生,甩下一段小尾巴在地上跳动,它却逃之夭夭了。据说这截还能动换的小尾巴是它法宝,用来吸引捕猎者的注意力,以达到自我求生的目的。
    饶是它狡猾,还是被子牛捉住了,倒有点“甘愿被俘”的意味。
    子牛捉着它,大眼瞪它的小眼,很滑稽,
    这只四脚蛇好像也不怕她,笃定她会放了自己,着实甘愿被她看全身。子牛就是好奇它究竟有什么绝招能让自己断尾。人的自裁都要借助工具,剖腹也不能切下一段。可蜥蜴在紧急之时居然能自动断尾,实在不可思议。当然她更特殊,子牛肯定更关心自己的翅膀,拔断了,还能长出来么?最关键,能不疼么?
    喃喃好奇着,占想解答了,“它这叫‘自截’,遇险时肌肉强烈收缩导致尾端自动断开,”并指着它尾巴那儿给她看,“断开后过些日子还能再长出一截尾巴,完好如初。咳,大自然真是神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果然子牛还是放了它,跑时,那四脚蛇好像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子牛靠在秋千上慢慢晃,这是燕晚简简单单用汽车轮胎给她扎的个秋千,乘着太阳晃荡地很悠闲。
    占想在她脚边儿蹲着正在打包他的行军包,他这一好就要归队,正赶上去汉郊集团军野训,被窝都得打包上。
    “当兵好么,”子牛问,
    占想笑,“看你怎么去体会,生活条件肯定谈不上好,条条框框多又限制自由,但是这些都是相对的,没有体会极苦怎么尝得出有些事情的甜,没有受过憋怎么在撒野的时候那么痛快。”
    “那我毕业后也去当兵吧。你看我行么,”她站起身跺跺脚,
    蹲着的占想仰头望着她,
    逆光看去,
    结实美丽健康的子牛啊!做什么不行!
    “行。那我爸可高兴惨了。”
    子牛蹙眉头,“这话怎么说。”
    “我爸估摸就希望你参军。不过不是像我这样,读军校。”
    子牛坐下来,晃晃又摇头,“不行,我还是想当警察。”
    占想笑笑,低头继续捆行军包,“那也行,你想干啥就干啥。”捆好,起身脚轻轻踢开行军包,走到子牛身后推她,秋千荡起来,子牛咯咯笑,“再高点!”再高点,子牛畅快的笑容啊!落下来,占想一抓,倾身单手捧住她半边脸就亲了下去……子牛合着眼,占想意犹未尽地又挨了挨她的眼眸,“野训的时候来找我玩儿啊。”子牛轻轻点头。这时听见那边石子路有动静,两人看过去,宁玉牵着一只狼犬往屋里走去……
    “坏蛋,”占想也没起身,脸挨着她望着宁玉的背影说,
    子牛也点点头,“坏蛋。”
    可他们知道那边坏蛋的感受么?
    手上这只白色德牧是北方一个农场主送给燕晚的,很稀罕呢,
    德国育犬家施特凡尼茨在上个世纪末就产生了培养优秀工作犬的想法,为此,他跑遍了德国去搜寻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牧羊犬,在这个过程中,他经常会使用到一只名叫Greif的牧羊犬作为种犬来进行他的繁殖实践,而Greif就是一只白色牧羊犬。据说,这只就是Greif的直系后代。
    燕晚晓得子牛在家里,叫他先牵回来给她看看。没想,这一进后院儿就见着她跟占想在秋千边鬼搞……不知怎的,以前没这个感受,刚儿那一看呀,一股脑火气就冲上头!这孩子怎么这么浪!
    火气是火气,冲头是冲头,宁玉现在还是有能力灭的,只当自己发了神经,牵着狗进去了。
    这边,子牛骂完坏蛋,又叹了口气,“这世上坏蛋是多,单也不是像他这样的。”
    占想懒懒起身又给她轻轻推,“不过也是,没这些个坏蛋,生活也无趣。”
    子牛轻轻摇头,“有些坏蛋的坏,那是真正的恶。”
    占想发觉不对劲,歪头问她,“怎么了子牛,遇上不顺心的事儿了?”
    子牛就把前几天志慧那事儿说了,
    “有人敢劫你!”占想一下拉住秋千,
    子牛忙说“解决了解决了。”也是,第二天翀心一得知……估计也是志慧告诉得她,当天下午那帮混蛋就把她的自行车恭恭敬敬送回来,恨不得跪地求饶!翀心没跟她说后续,其实这帮混混供出来,有幕后主使!……诶,真别小看这个事件,它还不是偶然,是人为要害她呢!不过翀心还在查,因为“供出来的人”也是个罗罗,贪财拿钱办得这件事……
    占想见子牛怕他插手样儿也就顺其意没往下问,想着从翀心那里问更清楚。
    “嗯,你想帮帮志慧?”看看占想多聪明,她一噘嘴巴就知道她心思,
    “我知道你肯定有主意,但是,不能伤人!”
    占想又重新摇晃她的秋千,“放心,不伤人,伤心总可以吧……”
    是的,伤什么人呐,皮肉伤总没有精神上的伤叫人吃得消!占想的法子从来都是“得天独厚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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