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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来一个姓得了天下,对上一个占有天下的姓都不会仁慈。
    李玉上台后,对陈末帝不是一星半点的恶毒。陈末帝不是直接一刀两瓣滴,他先被黥面,后割鼻子,然后斩断脚趾。最后才被腰斩。像韩国和朝鲜一样分了家。
    来到如今文明社会,当然不可能像老祖宗那般“没人性”,可“断然”的打压还是明显滴。
    金家,谈不上“家破人亡”,树倒猢狲散,是有的。
    前元首尸骨至今还停灵在“道骨山”下,埋不埋得进去还是问题。
    人私底下还不是有议论和夕臣这点上未免“太狠”了,就算历朝几代,一次一次大血大腥下来。众人还是足够尊“元首”这一天衔,再恨,还是叫曾经贵为“元首”的埋得进“道骨山”!近代算算最霸道的非蒋家莫属了。领袖埋进去了,无可厚非;最后,连梅静群都埋进去了,倒是也没得非议!他家就一个蒋立果,至今生死成迷,没埋进去倒成一桩憾事。现在好,一个再清楚不过的“前元首”,和夕臣愣是叫停灵这长时间,埋不埋,就是不给明话。
    了解内情的,当然也理解和夕臣。
    这是差点加害了曼丽小姨的人!艰险之时,错一步。害的曼丽只怕都得丢性命的人!叫他轻易大度放过,确实不易。
    金家的根系主要在空军,看得出和夕臣已然下重拳抽调了“饶定钟苏”里的“饶定”两家去抽根拔芽大换血。
    先说说这个饶家,谈起来几千年也曾是帝王家。
    最出名,饶末帝饶皓有个怪癖,谁都不能直视他,谁看他就砍谁脑袋。于是大臣们见他都是低着头,跟参加追悼会似的。
    难怪现在空前第一司令元饶回俞刚上任,第一次主持司令部会议,据说都没人敢抬头呵呵,这当然不可能,乱传有之。
    定家,也是个有意思的家朝。
    他家古即雄踞蜀地,外头大朝廷怎么换,他家那小朝廷千年不倒。
    定家第九代王定孝武掌权后,也学着外头的大朝廷想搞个年号,一开始四月是“太昌”,十二月改名“永兴”,搞笑的是,诏书刚出大门后悔了,回来回来。咱们改名叫“永熙”啦。这种事情定孝武经常干,一年换好几个年号,跟诈骗犯似的名字无数。
    巧了,如今才空降空后第一司令部的掌门人就叫“定永熙”,这也是私下人漫谈的热笑话儿,定永熙会不会跟他家老祖宗一样名字一年换好几个呀
    经这近三年的抽丝剥茧,老金家那点残气都奄奄一息了。金小树半年前才从甘宁边陲第二监狱转回京陆北二所。着实,照照下了不少功夫。
    这点上,咱实事求是说。照照是矛盾的,可最终,是仗义的。
    从曼丽的角度出发。他对小树的感受从来没有平复。
    小树肯定没有害曼丽的心,甚至最后的最后,他是出了手“相救”的。可照照忘不了他的“横刀夺爱”,明知曼丽是他的命还
    却也否认不了,照照做不到见他“落难至此”自己不管不顾。起码,照照认为自己要做到这两点:一,保住他的人;二,保住该属于小树的部分,无论尊严还是资产。
    做到这两点。照照一定只凭一己之力,绝不参合进曼丽半分的。说回来,“仗义”是一码事,“感情”还是另一码事,且他明知道曼丽对小树也一定有“旧情”,毕竟他们一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
    照照从宫出来。准备回去炖点猪脚汤给曼丽送去,她又是一晚上手术,是辛苦。
    曼丽如今也是拖家带口了。不过她当姑娘时小姨也是这么运作的,基本上她学习工作定哪儿居所就定附近。音乐学院那套小院落小姨说已经处理,于是搬进了翱翔路这套顶层的四居室。楼上还是搭了小院子,种些花花草草,小水池一应俱全。
    要说还用得着操心买房?现在谁想挨着她住弄下这一栋都轻而易举。可显然如今谁都没这个“破情商”了。无论是跟她有名分的,你贵为元首又如何?对外还不是遮遮掩掩不敢称“有夫人”。还是跟她没名分的,照照和小课谁心里不明透透一本账,曼丽至始至终都是独立的!她的家里,只有她小姨、她闺女、她小儿子是亲人,其它,都是她也不好说外人吧,反正她的家是装不下这么些人的。所以说,和夕臣、照照、小课仨人如今每人一把她家的钥匙。已然算够得她亲近了。
    饭桌上摊着讲义,照照站桌边单手翻书,看似不经意。重点可是一字不落记脑子里了。他现在还在协和医大带几节课,也是作为瞿淑清弟子的一份义务。
    眼睛看着书,其实多半心思还是在厨房里的炉子上。曼丽吃炖猪脚火候特别重要,太软,她也吃不惯。
    转身去厨房,掀开锅盖,拿一只筷子捅了捅,看来是好了。打小火,刚拿起卤过的花生米往里加,听见开门声。
    “小姨!”照照喊,这时候回来的只有小姨了,
    哪知外头传来曼丽疲惫的声音,接着是她把包丢沙发上躺进去的声音,“是我。”
    照照赶紧出来,手上还拿着筷子,“你咋回来了?手术呢?”
    曼丽嗯,瞧瞧咱已经是两个孩儿的妈的胖姑娘吧,丰润还是丰润,显然养得更好了,不过养眼也是更养眼了,三个那样无敌的男人整日间围着她转,能不养得更水灵?说起来,一脚都踏进四十岁大门槛了,可哪里又看得出来?瞿淑清是心里最分明的,曼丽如今享的福远没有她父母享得大,但,贵在基因在那儿摆着。瞿淑清只惟愿她母亲除了把好皮囊遗传给她,天大的宠爱也遗传给她,切莫再把天大的祸事再遗传给她
    曼丽一手反盖在额头上,闭眼说,“遇着难伺候的主儿了,动手术要择吉日,说,明天中午是好日子,午时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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