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哀莫大于心死

    就算是自己对不起他,背着他跟其他男人来往,就算是分手,他也没有因此记恨自己,几次救了自己的性命,为了救自己还差点赔上了性命,最后到了临死之前,还要再看自己一眼,这样的男人,就算她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不感动。
    王小雨紧抱着燕雨楼,之前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愈是显得这份感情的可贵,一路走来,舍生忘死拼尽全力的守护,愈是显得面前这个男人值得珍惜,这才明白,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也许就是能趴在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王小雨不愿在放开,生怕这是幻觉,生怕一松开这梦一样不真实的一切就会消失一样。
    过了好一会,王小雨才止住了眼泪,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从她来到撕开燕雨楼的衣服,到趴在燕雨楼胸口上,哭了这么一会,燕雨楼没有反手抱自己,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特别开心,甚至动都没动一下。以往,每次王小雨趴在燕雨楼怀里的时候,王小雨都清楚的记得,每一次燕雨楼的心都跳的很激烈,也很兴奋。
    王小雨松了松手,抬起头泪眼婆娑望着面前的燕雨楼的脸,却看到燕雨楼一脸的面无表情。王小雨感觉到燕雨楼很平静,平静的异乎寻常。
    王小雨的心,在得知燕雨楼就是疯癫侠的时候,兴奋感动,好像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可这一瞬间又好似跌入了九幽之下,遍体生寒。
    燕雨楼这是怎么了?王小雨心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怕到自己不敢相信。燕雨楼已经不爱她了是吗?王小雨想问,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和燕雨楼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对燕雨楼多好,尤其在得知燕雨楼没怎么上过学之后,那个时候真是怎么看燕雨楼都不顺眼,总找借口欺负燕雨楼,甚至还和别的男人来往。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自己几次遇险,燕雨楼总是及时出现救她,甚至为救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而自己呢,在燕雨楼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也不曾对燕雨楼稍以辞色。
    这个女朋友做的算是不合格到家了吧?王小雨记得燕雨楼来见过她,被她冷着脸赶走,之后燕雨楼又给她打过电话。王小雨现在想想,以燕雨楼的自尊心,被自己赶走应该不会再打电话来给她了,可那晚燕雨楼却又打了两个,燕雨楼为什么打?燕雨楼的另一个身份是清风堂的二当家,虽然王小雨不知道燕雨楼为什么会在清风堂,想来燕雨楼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混混,甚至有可能就是为了对付这帮堂会的人,那燕雨楼的疯癫侠身份肯定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了。
    那个时候燕雨楼身穿疯癫侠的衣服,身上中了近乎致命的一枪,孤立无援,命悬一线,打给她电话还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求救吧?人总是怕死的,燕雨楼虽然是大名鼎鼎的疯癫侠,应该也不例外,而那个时候自己竟然拒绝了燕雨楼的电话,也许这一个电话已经把燕雨楼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王小雨不知道燕雨楼是怎么挺过来的,但她知道那一晚燕雨楼一定经历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夜晚。生死的考验更能让人心灰意冷。她相信燕雨楼之前是爱她的,很深的爱,可即便是至死不渝的爱情,要是真死了,也该渝了吧?燕雨楼呢?跟死过一次也没什么分别了吧?
    燕雨楼的眼神,没了以前的温热,却也没有特别悲凉,只是很淡,没有爱、没有欲,没有恨,淡的什么也没有,王小雨终于明白了,燕雨楼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燕雨楼了,心里也已经没有自己了,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如此,对自己已经心死了,所以什么也没在乎了。
    “嗳,你的手可以从他的身上拿开了吗?”旁边一个甜美却又冰冷地声音道。
    王小雨回过神来看向一边说话的人,一下子就愣了,王小雨看到她和燕雨楼旁边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女孩,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女孩。
    “出来啦?”王小雨还没回过神来呢,面前的燕雨楼突然向女孩说话了,声音也温柔的不可思议。女孩一面对燕雨楼,瞬间变成满脸甜笑,点了点头。
    王小雨一下子明白了,这是电影院,当然不会一个人来了,那这个女孩和她又是什么关系?看到这女孩面对她时不善的样子,王小雨当然看的出他们的关系绝不一般,此时此刻,王小雨的心像针扎的一样疼。
    女孩便是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张二丫,一回来就看到王小雨抱着燕雨楼,自然非常的不高兴。张二丫跟燕雨楼说完话,又马上转向王小雨,道:“你的手现在可以拿开了吗?”
    王小雨这才拘谨地松开燕雨楼。
    燕雨楼没在理会王小雨,只向张二丫道:“这么快就回来啦?”
    张二丫小嘴一撇,不乐意道:“怎么,打扰到你的好事了吗?”
    燕雨楼:“瞎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王小雨看向燕雨楼,有种说不出的痛。好熟悉的一句话,好像王小雨也曾跟燕雨楼说过,是在燕雨楼撞破王小雨和海洋在一起的时候王小雨说的。真是讽刺,今天这一幕竟轮到了自己。
    张二丫:“哦,普通朋友,是吗?普通朋友可以光着身子抱来抱去吗?回家给我跪搓衣板去。”
    燕雨楼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是是,回家就跪,回家就跪。”
    张二丫虽然说的是燕雨楼,但暗指的是王小雨,王小雨被张二丫这么讽刺,脸都红了,她都忘了,自己已经和燕雨楼分手了,燕雨楼早已不是她的男朋友了。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燕雨楼这么快就找了个女朋友,而且还是这么美的女孩,燕雨楼和张二丫你来我往的拌嘴,既甜蜜又温馨,让王小雨心生嫉妒,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女孩。
    这一刻王小雨突然又明白了燕雨楼见到海洋时候的心情了,她终于明白燕雨楼为什么会动手去打海洋了,当时她还觉得燕雨楼反应太强烈,现在明白,其实并没有。
    可现在的情形和之前又有不同,燕雨楼打海洋的时候她和燕雨楼还没有分手,打了也勉强说的过去。现在她早已和燕雨楼分手了,而这个女孩和燕雨楼的关系未明,虽说未明看样子也差不多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自己才是一个外人。自己是没有理由对人家怎么样的。
    燕雨楼理了理衣服,衣服被王小雨撕破了,燕雨楼也不去管它,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牵起张二丫,向王小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绕开王小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王小雨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小雨眼睁睁地看着燕雨楼和张二丫手牵手离开,心里想要挽留,可她知道,前事已矣,燕雨楼再不是从前的那个爱她的燕雨楼,看她的眼神已没有从前的温情。何况她是个高傲的女孩,从来只有别人追求她,她又怎么放低身段求别人?
    燕雨楼开车带着张二丫回了店里,张二丫一路含笑,笑而不语。
    燕雨楼好奇地问道:“小丫头,什么事你这么乐?”
    张二丫摇了摇头:“不告诉你。”
    燕雨楼:“那我们现在是回店里还是回家里?”
    张二丫俏脸一扬:“当然回店里了?不然你想回家跪搓衣板吗?”
    燕雨楼:“跪就跪?谁怕谁?那我们就夫妻双双把家还?”
    张二丫伸手拧了一下燕雨楼,道:“没个正经。”
    张二丫没问关于王小雨的事,张二丫没问,燕雨楼也就没说,以为张二丫信了燕雨楼说的真的只是王小雨骚扰他呢。燕雨楼心道,这张二丫果然不够聪明,这么样就给糊弄过去了,要是换了王小雨,指不定怎么盘问呢。
    当天下午,王度又打来电话说要见燕雨楼,接电话的时候燕雨楼正在店里和张二丫嘻闹呢,接了电话老大不的高兴。
    见面地点依旧在天台,燕雨楼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道:“怎么大白天就找我来?什么事这么急?”
    王度:“当然是李二的事了。”
    燕雨楼:“李二那边怎么了?这回我们又准备要干什么缺德事?”
    王度眉头微皱,不乐意地道:“怎么是缺德事呢?我一向只做利国利民的事。”
    燕雨楼心里想,以前你还好意思装清高,说为了抓罪犯,现在我都知道了,你要抓李二不过是为了李二的老婆而已,还瞎装什么装?但这话他也就只能想想,真说,这话也不能说。
    燕雨楼:“这次要对付谁?”
    王度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地道:“这次不是对付哪一个人那么简单了,我们撒了那么久的网,是该收网的时候了,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李二、烈家兄弟,墨鱼会几堂当家人,乃至整个墨鱼会,还有整个清风堂。”
    燕雨楼很意外,王度说收网就收网?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时机也没看出来哪里成熟,问道:“收网?这次我们要搞这么大的动作?你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