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犹豫难决
屠丰看了一眼燕雨楼别在腰间的刀。他认得这刀,是军用格斗刀,这类军刀锋利无比,清风堂八大哥人手一把,屠雄刚曾经也有一把,而讽刺的是,屠雄刚自己就是死在这刀上的。
屠丰又想起,燕雨楼说过他会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的,看来这是不假了的。想到这,屠丰冷不丁的打个寒战,好似这刀已经划到了他身上一般。
燕雨楼站在不远处,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看也没看屠丰,可是屠丰却明明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燕雨楼的方向排山倒海的压过来,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屠丰看了看四周,他现在真的想逃走,想说不打了,却见四周已经被清风堂的人围上了,想逃也逃不掉。
屠丰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想逃逃不了,现在他最后的希望便是烈虎了。想到烈虎时,屠丰稍稍安心些,烈虎说过一定会来的,而且这么大的地盘,这是现实利益,想来烈虎也不会食言。而且,烈虎的身手并不差燕雨楼多少,墨鱼会势力也较清风堂为大,再加上一个烈龙,二对一应该不致落败的。
燕雨楼正抽着烟,和刘通张家胜洪飞瞎侃,突然听到远处,有汽车的引擎声。大街上有汽车很正常,但怪就怪有,这声音由远及近,有很多。
燕雨楼皱起眉头,侧着头专注的听着远处,刘通看到了燕雨楼的异样,问道:“怎么了?二哥。”燕雨楼坚起一根手指,示意刘通不要说话。
刘通洪飞等都不明所以地看着燕雨楼,燕雨楼听觉敏锐,听的到很远处的声音,别人就没这个本事了。过一会,声音越来越近,刘通洪飞张家胜也都注意到了,还有在场的几十个清风堂的人也都听到了。
声音近了,车,面包车,商务车,小轿车,很多车,全都开进了这大片街区,哧啦啦的在路边停下来。光是燕雨楼所在的这小片,就停了七八辆人。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本来清风堂的人,人多围人少,个个都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样子,现在因这些车的突然到来,人数上一下子反转过来,变成别人人多围他们人少了,这些人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终于来了,屠丰等人松口气,心也终于安了下来,而且看到这么多车开进来,甚至还有些得意。
车停在路边后,全熄了火,刘通张家胜和洪飞看这么多车开过来,相互对望一眼。虽然这种情况他们早有预料,但这一刻真的来时,他们还是不免都有些紧张,
刘通转向燕雨楼:“二哥,你看这?”
燕雨楼抽着烟,巍然不动,冷冷道:“慌什么,我和笑面虎有约定,在他来之前是不会动手的,你们先查一下他们来了多少人?”
“好,我打电话问问。”洪飞走到一边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就回到燕雨楼身边,“二哥,他们来了有千把人。”
清风堂散布在附近的人,每一处都有一个领头小哥,洪飞只要一个电话,墨鱼会在哪一处有几辆车,多少人,就会马上被数清,然后再汇总告诉洪飞。
燕雨楼抬起头来,一脸的不爽:“千把人?千把人是他妈多少人?”洪飞道:“二百多辆车,大小车全装满不下一千三。”
燕雨楼点了点头:“知道了,嗯,你再给大哥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这里的情况,问他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洪飞:“好的,二哥。”
洪飞走到一旁去打电话,燕雨楼径直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停在附近的车,提高了声音道:“呦,来的人可不少啊?看来这次这个李二真是豁出去了。”
车停在四周,里面也有人,却没有人下来,燕雨楼喊话,也没人回应,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燕雨楼有些奇怪,道:“怎么没人下车?烈虎呢?怎么也不来拜谒一下他燕二哥我?”
“你以为你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让我们墨鱼会的护法来拜你?”车里的人还没下车,也没有人说话,屠丰却先开口了,而且,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燕雨楼又转向屠丰,冷笑道:“呦,有人撑腰,口气都大了不少啊!俗话说的狗仗人势,说的该就是这个时候了吧?不过你也别得意,就算烈虎到了,甚至李二亲自来了,当着他们的面,我也一样能要了你的命。”燕雨楼刚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口气认真了些,等到说完,语气已然带着几分狰狞,屠丰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
洪飞打完电话回来了,燕雨楼扭头问道:“大哥怎么说?”洪飞道:“大哥说让我们在等等,到时候该怎么办,他在通知我们。”
燕雨楼回头冷冷看了洪飞一眼,嘴上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这片街区两方人已经都到了,泱泱两三千人众,这冲突随时都可能爆发,他刘铭却还要我们听他时时指挥?万一命令还没传到手下弟兄的耳朵里,对方就动手了,那岂不是一下子就完蛋了?刘铭这是要闹哪样?
张家胜在一旁,好像看出了燕雨楼的心事,道:“大哥就在后面的楼上,这边他看的一清二楚。”燕雨楼转过头来,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后面大楼里,站在十七层楼上往下看的刘铭,刘铭身边还站乐良材。
刘铭在上面看着楼下,也是心惊的不行,他本意是,他们刚刚才挫了墨鱼会的锐气,兄弟们心气正高,刚好可以趁此时机夺回那三条街的地盘。虽然墨鱼会势力比他们清风堂大,但刘铭断定李二不会拼死一搏。
一来,那地方是被墨鱼会夺去的,清风堂是在夺回地盘,那是夺回他们的立足之本,自然会不要命一些,墨鱼会则没有这个拼命的理由,有道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二来,刘铭的阵势太大,李二也要考虑,一旦墨鱼会和刘铭的清风堂冲突。这么大的阵势,会在社会上引起多大的动荡,怎样的社会舆论非议,会招来警方怎样的打击。这样的阵仗,这样的后果,其实并没有赢家。所以,他想,他这么孤注一掷,李二应该会考虑到后果。而且,自己动用这么大的声势,却只是把矛头对准烈家兄弟,几堂当家人和烈家三兄弟不和,所以,就算应战,烈家兄弟也只会独得李二的支持,几堂当家人不支持,他们的声势也不会那么大。
但刘铭的估计错了,现在墨鱼会竟然真的来了,而且还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声势。这显然说明李二已经搞定了几堂当家人,得到了几堂当家人的全力支持了。李二这是决定完全不计后果一拼了吗?
刘铭犹豫了,他太过乐观的估计了结果,没想到这最后关头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事情到这,于他而言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打?墨鱼会的人来的可不比他们清风堂的少。而且,墨鱼会内,有的是厉害角色。像烈龙、烈虎,权谋、荀惑,哪个不是可以独当在面的狠角色?反观他刘铭自己,他所依仗的不过是一个燕雨楼,而且据燕雨楼说,就单从单挑而言,他也只能打赢烈虎一人,烈家三兄弟虽然烈豹重伤,但烈虎只是轻伤,并无大碍,烈龙还没出现,一对一燕雨楼没问题,若是二对一,结果就难说了。
那就是说,这场两大势力从未有过的大对抗,他的胜面并不大,但这一架他却输不起,因为一旦输了,他清风堂必然人心溃散,再无实力与墨鱼会抗衡。而且,不论输赢,伤人死人之后,他都得应对警方的“大扫荡”,到时候,就算他们清风堂不被警方连根拔除,也会元气大伤。
不打呢?其实比打也好不到哪去,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大的声势去抢回地盘。结果墨鱼会的人一来,他们就吓跑了,这以后清风堂的面子要往哪搁?弟兄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以后在坊间传开,那些依附他们的大小商家,还会不会受他们的威慑?而且之前已经有人背叛清风堂了,若是真的就这么被墨鱼会震住,说不定背叛的人会更多,甚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发多米诺效应。
刘铭一动不动的盯着下面随时有可能爆发冲突的人群,反复思量着利弊得失,却一直犹豫不决。因为他的抉择将决定他清风堂,和清风堂三千名兄弟的生死存亡,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刘铭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冒汗了,出道这么多年,他恐怕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刘铭这时想到了李二,这个曾经的兄弟,现在的宿敌,不知道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也和他想的一样?突然,刘铭想到了,下面人没有动手,李二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举棋不定,或许,他也没有真的想打,只是在比谁能撑到最后,或者谁撑不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