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起嫌隙

    南风王府内,南风在后院中畅饮了些酒后,舞起了剑,南顷走后,南辰便好对付得多了,南辰不懂权谋算计之事,要将南辰扳倒轻而易举!虽说凌皇之看起来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但他毕竟只是凌兮质子,掀不起多大风浪!
    哈~哈~哈…!一阵仰天大笑!
    南辰抽了剑便朝南风刺了过去,却被南风反身一挡,再使尽力气一弹,南辰手中的思南剑便被弹飞,直直插进了南风王府后院亭子的横梁上!
    现在南辰手无寸铁,再加上秋狩时受了伤,这几日又日日消沉,哪里可能是南风的对手,但南风却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握紧剑柄,眼下凶光尽露,直逼南辰的胸口刺去,南辰被逼得节节后退!
    陌玉见状,深知不妙,自己不能施展功夫,南玉去请南楚文又还一时来不了,看南风的眼神,又醉了酒,定是起了杀心!
    大殿下!陌玉叫了一声,现在能托时间就尽量拖,但南风却无动于衷,依然直逼南辰!
    眼见着南风的剑就要刺到南辰,情急之下,陌玉一把推开南辰,剑便从陌玉肩上划了过去,南风见状,怒气顿起,回过头,直直朝陌玉刺去!
    大殿下!
    文李挑飞了南风的剑,才双手合揖道:
    王上已经到了王府门口,殿下快些去迎接!
    陌玉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南风如此莽撞,不顾后果,还真的是叫人后怕!
    ……
    南楚文和白令仪已经坐在了正位上,南风走路有些飘,进门时眼睛有些晃神,被绊得一屁股跌跪在了地上,陌玉扶着南辰随后进了正厅来,南玉见状,赶紧跑过去一起扶南辰……
    行过礼后,众人坐到自己该坐的位置上,半饷没有动静,南风醉了酒,脑子有些混沌,只盘算着反正刚才没有伤到南辰,就算南辰想要告状,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南辰已经有些忍耐不住,手中还握着那块佩玉,想起南顷的死状,再也顾不得什么,重重跪倒在地上!
    父王,儿臣有事上奏!南辰已经将那块佩玉呈起!
    南楚文的随行太监走过来拿玉,呈给了南楚文,南楚文只细细拿着玉打量了几番!没看出什么古怪,有些疑惑!
    辰儿这是何意?
    陌玉有些慌了,今日南辰的脑子怎么如此不灵光,这十几年的仗是白打的吗?就凭一块佩玉,怎么可能让南荣王处罚南风…!
    王上,七殿下今日里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和大殿下切磋切磋,但念着他前断日子伤得太重,所以让七公主去请了你……!
    陌玉已经跪在了南辰身旁,正欲回话的南辰被陌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南辰将话活生生咽回了肚里,本来这几日身体精神状态就不太好的南辰,现在有苦不能说,明明已经笃定,自己这个大王兄就是杀害二王兄的凶手,可苦于证据不足,无法申诉……!
    回了南辰王府,陌玉对着南辰的眼神冷了一些,她没想到,南辰因为南顷,竟变得如此没有理智,太感情用事之人,想要成就大业就越难,这个道理陌玉深有体会,所以她希望南辰是个时刻理智的人,但显然今天的事情让陌玉有些失望!
    我知道今日是我莽撞了,可我就是想找大王兄问清楚,二王兄是我们的手足啊!说到这儿,南辰痛苦的抱住头,埋入腿间,眼泪悄然滑落!手足相残,实在是南辰无法接受得了的事情,可似乎现实根本不允许他不接受!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对二王兄说过,会保护他,可现在……!
    陌玉转身出了房间,她无法理解南辰,她只知道,手足相残在帝王之家本是常事,而她不仅要手足相残,还要亲自将那个自己该叫一声父王的人拉下王位,推入深渊。因为那都是他欠自己和姨母的,也是他欠母亲和大哥的!
    自从李渠成来了南荣,陌玉更加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扶南辰上位,让他助自己灭了凌氏一族!
    第二日是南顷入陵的日子,陌玉的身份是不能参与这样的场合的,一个人在醉舞园里,有些烦闷生气,想要练剑,又觉不妥!突然想起好几日没见荣齐,文苏近日里也没有来过醉舞园,单苏不知是生是死,便乔装一番,去了苏宅!
    南辰盖上棺后,棺材便被人抬着去了南荣的祖陵安葬!
    白令仪看到南辰如此神伤,气色又不好,便死活不肯让南辰回王府,南楚文也发了话,南辰不得不先暂时去椒簇宫住几日!
    陌玉还没有到苏宅,只在门外,便听到了荣齐的惨叫声…
    李渠成恰好从外面办事回来,正遇上陌玉,两人便一同进了府!
    陌玉是有些疑惑的,以前李叔从来不会强迫荣齐练武,怎么这下里对他如此严格!
    李渠成看出了陌玉的心思,也知道陌玉担忧,便将缘由一一告诉了陌玉。
    荣齐始终有一天是要独挡一面的,凌兮的情况并不乐观,荣相现在在凌兮朝中的威势早已不复当年!
    这些都是陌玉料得到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荣齐带到南荣来!
    李渠成将陌玉带到了密室,南顷还没有苏醒,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这个点,温苏还没有过苏宅来查看南顷的情况如何!
    这几日,二殿下的情况倒是稳定了一些,只是他好像不愿意醒过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绊在了梦中!
    李渠成拉开被子,拉起南顷的里衣,示意陌玉去看!
    陌玉走了过去,心下一惊,南顷的整个腰身都是黑紫色,还陷进去了许多!
    二殿下就算醒得过来,怕也只是半身不遂,无法动弹了!
    陌玉有些不忍,将头扭到一边!
    李渠成将被子重新给南顷盖上后,递了张纸条给陌玉,上书着:`单苏已无恙`五个字!
    文苏已经想办法把单苏送去了容城,言千哪里我也通了信!这几日醉舞园里的眼线多了些,文苏便把消息送到了我这里!
    终于有一件能让陌玉觉得舒心些的事情,苏门里的死士都是陌玉和李渠成一手训练,将近十年的相处,情分自然轻不了!
    出了密室,李渠成随手拿了一套男装递给陌玉!
    你这样来苏宅,若是被荣齐那小子见到,怕是会不得了!赶紧换回来,再去见他吧!
    陌玉看了看身上的女装,确实觉得这样去见荣齐不太好,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换!
    李渠成背过身,却又想起昨夜里在许府见到的事情,觉得有些不正常,又觉得这件事该让陌玉知道,有些防备才好,便清了清嗓子道:
    昨夜里我去了许府,本想打探关于玉笛的线索,却见得许亭牧正与一个男子在密谋着什么!那许亭牧是南荣大殿下南风的岳丈,你该防备着点他才好!
    陌玉已经换好了衣服,将换下的女装整理整齐放到榻沿边,才应答着从屏风后走出来!
    那玉笛的事情,可有线索?
    李渠成摇头!
    这件事情,除了二殿下去打听,其他人去打听似乎都不太合情理!只可惜现在这个情况!唉……!
    李渠成叹了气,陌玉也觉得这是件难事,有些失望,又突然想起,南辰去问玉笛的事情,似乎也是合情理的,那玉笛是南顷送给了南辰的,南辰好奇玉笛的来历,也属正常!
    荣齐还在惨叫,明苏将正扎着马步的荣齐使劲向下压,见着陌玉走过来,荣齐本想强壮淡定,白了陌玉一眼,没忍住又是一声惨叫!
    陌玉示意明苏下去后,扶着荣齐慢慢站了起来!
    看着荣齐一脸的痛苦愤怒,陌玉竟有一丝想笑,想来在十年前,自己也被李叔这样强压着练腿功腰功,却从不曾如同荣齐这般大喊大叫!
    荣齐站起身后,一把甩来陌玉的手,却立马一股酸感从大腿上袭来,不自觉的又是一身`阿`的惨叫!
    扶住自己的双腿,荣齐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路,陌玉一脸`你高兴就好`的表情,与荣齐站在原地,却并没有再次去扶荣齐!
    明苏……!
    明苏……!
    荣齐大喊了几声,想喊明苏来扶他,显然还在生陌玉的气!
    却并没有喊来明苏,而是喊来了李渠成!
    李渠成瞪了一眼,正张嘴欲喊的荣齐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心中却是一阵埋怨和恨骂!
    现在南荣已经进了深秋,气候也冷了下来,但荣齐却并没有像七年那样时时吵着冷!打趣着荣齐道:
    看来还是李叔有办法,你看你,现在穿得还没有我穿得多,却并没有叫冷了,早知道,去年冬天我就该这样做,省得了许多给你做毛呢披风的银钱和碳火钱!
    荣齐一听,火冒三丈!
    早知道在容城就不回来了,皇之和李叔如此不待见我,倒是我自己不要脸,非得来南荣,碍你们的眼,明日让明苏送我回凌兮去吧,也用不着回容城去麻烦李将军,直接送我回凌兮去才一了百了!
    陌玉一听,赶紧收住打趣的眼光,换回平时严肃正经的脸!
    好主意!
    这下荣齐是真的被气炸了,也不管腿上的酸痛了,就着走廊里的坐处,一屁股坐下,怒气冲冲……
    陌玉与李渠成相视而笑,没想到荣齐怎么不经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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