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杀戮进行时
第五十七章
“嗤！”
没有想象中毁天灭地的破坏，宛如清风拂面一般。
衣不兜与封千石已身影交错，背向而立，战斗似乎已然收尾，然而绝大多数的人却是一脸的茫然，不知胜利落入谁家？
唯有楚狂人一脸的凝重，易客不由出声道
“你看到了？”
楚狂人沉声道“嗯，他的剑，更快了！”
他，自然指的是衣不兜，易客闻言只是紧紧的盯着楚狂人那复杂的眼睛，他似乎也从那双眼睛中看到胜利的谁属？
“好快的剑！”
封千石一脸赞叹的道，他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衣不兜沉声道“你的剑也很快。”
封千石闻言脸上不由浮现一丝落寞，道
“只可惜，还是比你慢了一点！”
是的！慢了一点，可是又有谁能知道他说出慢了一点这句话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苦涩？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慢了一点，岂不也决定了一场战斗的胜败？甚至是生死？
“你败了！”
衣不兜略显复杂的道，鲜血从他赤裸的臂膀流下，那是他的血，伤却是封千石给他留下的伤！
封千石没再搭话，或许说他再也不能搭话了，一条出现在他脖子上的血线越来越明显。
他败了，对于有的人来说，失败了就是死亡，也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失败！
衣不兜不由转过了头，封千石的身子仍挺直的傲立着，他的手也紧紧的握着剑，他莫非直到死亡也不愿丢下手中的剑？
衣不兜叹了口气，随即大步向人群走去，一个人若是还活着，不也得要走下去不是吗？
“衣不兜，你对我们老祖宗做了什么？”
却是之前那紫衣大长老一脸惶恐得到，他似乎已看出了其中的对劲？
衣不兜漠然道“我还活着，他当然只有死了！”
大长老痛心疾首道“你这恶徒，先是闹神剑山在前，夺走泣幽剑在后，现如今又斩杀我神剑山老祖宗，当真是最大恶极！今日定要你饮恨当场！”
说罢已指挥人群向衣不兜袭杀而去，或许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衣不兜已然受伤，仇恨与杀意覆盖了内心的恐惧！
衣不兜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凄凉，喃喃道
“我并不想杀人的，可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呢？”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似乎只是对自己说，只有自己能听见一般。
鲜血还缓缓的从他肩膀的伤口上流出，剑却被他握得越来越紧，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没有疯狂，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有的只是那毫不掩饰的痛苦，衣不兜闭上了眼睛，可他的剑却似长了一双眼睛！
这一刻的他仿佛化作了一个悲苦的艺术家，向世人展露他那不被接受的艺术。
剑出，剑落，那是用生命与鲜血谱写的杀人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似乎比那腥臭，刺眼的鲜血更让人反胃！
“真是可怕的人，竟然让我向往杀戮的心也出现了一丝恐惧和颤抖！”
莫心停一脸兴奋，激动的道，似因为那遍地的血液而难以克制，但也正如他所说的那般，眼中的恐惧也是毫不掩饰！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可怕的人吗？”
一直跟随莫心停的无名副将脸色难看的道，他的声音似因那死死压制的呕吐感而变得有些怪异！
莫心停冷笑道“这样的人不就出现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吗？”
副将无神的喃喃道“或许他只是一个恶魔。”
莫心停闻言不由一怔，却是难得的没有反驳副将的话，或许说，他根本没有反驳的话语！
而在其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之上，一道红衣倩影同样死死的盯着那起杀戮犹如起舞的衣不兜。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那是一种恐惧，恐惧得让她的身子也不由感到发冷，然而即便如此，仍难以掩饰眼中异样的神采！
“这家伙的剑，更快了。”
楚狂人凝声道，抱在怀中的剑一阵轻颤，似在对其回答一般！
易客闻言道“你觉得他的剑如何？”
楚狂人沉声道“简直就是天生杀人剑！”
易客道“人生来就能杀人？”
楚狂人道“人生来并不能杀人，可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为杀人而生的！”
“是吗？”
易客淡淡的道，脸上的情绪同样淡得让人看不清。
衣不兜的剑却没有因为别人的想法而影响半分，此时的他仿佛真的已化身为杀戮机器，不知疲倦，无悲无喜！
但人总归是人，再强的人也有用完力量的时候，衣不兜的剑已慢了下来，他已感觉杀人变得不是那么的轻松。
突然，衣不兜杀人的剑出现了一丝停顿，即便他很快的再次舞动，但还是难以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楚狂人皱眉道“他受伤了。”
易客脸上也已没有了笑意，沉声道
“他也应该受伤了！”
这或许并不是一句很中听的话，但楚狂人却没有反驳，他知道若是一个人面对上万人能战斗到如此地步，却一点伤也没有的话，那或许已只有真正的神才能办得到的吧？
但一个人若被人砍伤了一次，那他受伤的频率便会越来越高，这岂非也如钱币一般，只要你花了，它就会变少，但变少了之后，你会发现它将花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少！
果然，衣不兜身上的伤已越来越多，他身上的血也不只是他的血，更多的已是自己的血！
“他难道已不会感觉到痛吗？”
白梦琳不忍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甚至已不敢再看场中血腥的场面。
易客道“每个人都会感觉到痛。”
白梦琳道“可他已受了这么多的伤，却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
易客沉声道“或许只是因为他的内心太苦，苦得让他连身上的疼痛也感觉得不痛不痒了。”
一个人难道内心痛苦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是否真的再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苦？
这或许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大量流逝的鲜血使得衣不兜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让他不由想要沉沉的睡去，虽然身体的本能让他停不下来挥剑的动作，但他的心仿佛已回到一个久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