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维德艺术

    如果李辰闲聊中告诉卡特爵士这条信息，说不定卡特会一笑置之。这真是个不错的笑话，日不落帝国虽然已经没落，但也绝不是一个南美土著能挑衅的。
    可他偏偏用这条信息置换利益，这说明他的消息来源是确凿无疑的，这就让卡特真正吃惊了。
    该死的联合情报委员会，该死的五处和六处！卡特在心中咒骂。
    “我需要知道这条消息的来源，还需要核实它。”卡特坐了下来，恢复之后说道。
    卡特的表情让李辰相信，这位，绝对是英国国政背后的影响人之一。堂堂布灵顿俱乐部的会长当然不是三一学院院长身份这么简单。
    “您应该知道，我正在和摩托罗拉合作，手下有一帮火腿族爱好者，他们恰巧截听到相关消息，然后回报给我。于是我给位于贝尔格拉诺港的香港航运船只打了个电话，昨天他们确认了阿根廷正在港口装运战争物资，并调集了部分运兵船。”李辰摊开双手，“喏，就这么简单。我认为他们运兵肯定不是去攻打香港，那么最近的目标，必然是马尔维纳斯群岛。”
    “如果你需要核实相关情报的真实性，我相信，找几个英国火腿族爱好者问问，估计他们也知道。另外，你可以安排人，打电话咨询贝尔格拉诺港的动向。”说完，李辰摆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3月19日，坚忍号的撤离，给阿根廷人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英**部的责任。”
    李辰很快从院长办公室告辞而出。
    心情不错，捻了捻手指，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卡特爵士答应，在核实这条消息之后，会给李辰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就足够了。李辰需要的是在包围香娜基金的那层看不见的冰面上敲一个洞，这已经足够了。
    苏菲将要在牛津逗留一段时间，她还需要复习，阿宾顿的学分不是那么好拿的，虽然李辰最终有办法帮她，但让她体验一下奋斗的感觉，也不错。
    李辰还要去见一个人，维德拍卖的总裁埃斯肯纳齐。自从双方共同投资建立了维德拍卖后，李辰基本没有过问，即便是财务，也是公共会计公司在监管。
    去年埃斯肯纳齐开设了两家分部，维德（巴黎）拍卖和维德（雅典）拍卖都已经投入运营。1981年，维德拍卖一共举行了七类十二个专场拍卖，还有两次春秋大拍，年度总成交额超过了24亿美元，跻身欧洲十大拍卖公司行列。
    埃斯肯纳齐这次约见的原因，在电话中已经聊过。他想用这两年收罗来的中国文物，换取李辰所拥有的维德股权中的一部分。李辰电话中没有答应，只说近期见见面。
    埃斯肯纳齐的用意李辰很清楚，谁也不愿意自己全力创造的财富，最终要和别人共同分享。
    李辰不介意将维德拍卖的股份转让一部分给埃斯肯纳齐家族，但前提是你不能当我是傻子。
    维德拍卖在四月有着一场年度春季大拍，因此，当李辰和查理赶到位于伦敦西部切尔西区维德拍卖总部时，这里一片忙碌。
    约翰.埃斯肯纳齐将这里经营的生机勃勃，难怪他有着从李辰手中拿回股权的想法。
    “约翰，我想听听你对公司未来发展的具体计划。”李辰坐在约翰.埃斯肯纳齐的对面沙发上。
    自己这次来，谈股份置换文物是件小事，更重要的让埃斯肯纳齐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对公司未来发展不可或缺。犹太人的价值观很直接，有价值的人永远是重要的。否则自己剩下的那些股份，依旧会被这个家族觊觎。
    约翰.埃斯肯纳齐心中一阵烦躁。自己特意选择在公司见面，就是希望对面这位年轻人认识到自己的价值。维德拍卖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全是自己两年多来的倾力作为换来的，而他，只是当初的一个提议者和原始股东，已经不再配拥有一半的股份了，最好能主动将股份削减下来。可是，从见面到现在，他根本没提股份转让的意思，现在还来询问公司未来发展计划，这是质疑我的管理能力么？
    “我正在逐步推进拍卖分部的建设计划，现在已经建立了巴黎和雅典两个分部，不久还会有纽约、法兰克福等多个分部的建设，这将是维德拍卖未来几年内的主要工作内容。”从股权配置上而言，李辰确实有权利关心公司未来发展，因此，埃斯肯纳齐不得不开口。
    李辰边听边点头，不得不说，埃斯肯纳齐的市场拓展是稳健而富有成效的，再过几十年，维德拍卖就有了和苏富比佳士得一较高下的实力了。
    等到埃斯肯纳齐说话自己的发展计划，李辰微微笑道，“还有么？约翰。”
    埃斯肯纳齐有些气结，这些计划要实施下去，最少要五年，怎么？还不够？于是有些置气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辰少，有什么好的建议？”
    “约翰，维德拍卖两年来，发展的确实不错，你居功至伟，这不容置疑，因此，我同意置换部分股权给你，以便于你更好的掌控公司。这件事情，稍后查理会和你具体商讨。”李辰的话让埃斯肯纳齐心花怒放，表情也生动起来。
    “我投资了宾利、投资了汉唐传媒、投资了捷豹、投资了苹果、投资了法国桦榭传媒等几十家企业，说句实话，维德拍卖的增长速度是我所有投资项目中增长最慢的。”李辰的话让埃斯肯纳齐一惊，急忙准备开口辩解，被李辰挥手打断，“你别着急辩解，先听我说完。”
    “是的，拍卖行业有着自身的特殊性，例如产业狭窄，受众面小，专业性强，可复制性差，这些是制约了维德拍卖快速增长的因素，我没有说差吧。”李辰询问埃斯肯纳齐，他只得点点头。
    “但刚才我仔细思考了你的未来发展规划后，不这么觉得，我感觉最大的问题不是那些因素，而是这里。”李辰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目光注视在埃斯肯纳齐身上，一如刀剑般，让他很不自在，“任何一个行业和任何一家企业，都不可能只有一条路以供选择。刚才你所描绘的未来发展，是多少年前佳士得和苏富比已经走过的路。我们如果只能跟在他们的身后，那么，约翰，我可以很自信的现在就告诉你，维德拍卖永远没有机会赶超他们。这是你想要的结局么？”
    旁边的泽曼见到这一幕，有些吃惊，用眼神将负责会议记录的埃斯肯纳齐秘书驱赶了出会客室。泽曼根本就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李辰，会用这么激烈的言辞来否定埃斯肯纳齐的经营。在他看来，埃斯肯纳齐做的相当出色了。
    埃斯肯纳齐的面色涨得通红，泽曼相信，如果接下来李辰不能给出很好的理由，约翰的爆发是肯定的。
    “刚才你所说的发展，都是在专业层面，往深度方向发展，这没错，但不要忘了，企业发展的方向有着自身的多样性，横向与纵向、深度与宽度同等重要。”这个道理在二十年后，被诸多拍卖企业运用到了极致，但此时的拍卖企业，无论是第一的苏富比还是第二的佳士得，基本都在守着传统的业务模式，埃斯肯纳齐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企业的宽度发展策略。
    “宽度发展？”埃斯肯纳齐虽有些疑惑，但反应很快，心底有些领悟李辰的意思。
    “是的，宽度发展策略。”李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中有点得意。自己这次来，就是要震震这位犹太人，让他不要有点成绩就开始自大，就开始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宽度发展要求我们不仅仅注意专业拍卖，毕竟拍卖只是产业中的最终环节，更要研究艺术品产业的整体生态链，我们可以往中游、甚至上游发展，扩张维德的影响力。例如我们维德组建自己的艺术家协会、建立艺术文化推广中心、建设维德画廊等等。这样的发展模式是不是有别于苏富比和佳士得？我们有没有可能很快在艺术品领域这一大范围内超越他们？”
    埃斯肯纳齐也是七窍玲珑，被李辰点透之后，犹如打开了另一扇窗户。是啊，在专业拍卖方面，直道超车超越苏富比和佳士得，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但将战场放大到整个欧美艺术品市场，维德拍卖宽度发展，超越这两家，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越想越兴奋，埃斯肯纳齐再也没有刚才被李辰斥责的愤怒和沮丧，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对，我要建设维德文化艺术品集团，维德拍卖是核心，向上游发展影响力，建立维德艺术基金，发展艺术产业，这样才是立根之本，万世之基。”
    这犹太人果然骨子里都是生意经，一经悟透，立即能拓展出无数的可能。
    看着沉浸在遐想世界中的埃斯肯纳齐，泽曼对着李辰比划了个大拇指，李辰笑笑没说话。
    李辰在维德拍卖待了整整一天。
    虽然埃斯肯纳齐再也不好意思提换购股份的事宜，但李辰还是让泽曼拟定协议，用5%的维德股份换取了他手中收集来的一千三百多件中国文物。
    这样一来，在新成立的维德文化艺术品投资集团的股权分配中，李辰独占44%，埃斯肯纳齐兄弟三人占据56%。
    相信经历此事后，埃斯肯纳齐家族再也不敢胡乱起一些不该有的小心事了。因为李辰既然有足够多的想法让维德拍卖做大，那毫无疑问，他也有足够多的方法，让这家公司经营举步维艰。
    有价值的人都是重要的，重要的人是需要尊敬的，这是犹太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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