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结缘梅家
1977年3月初，泰迪罗斌，带着妻子家人回港。3月中旬，在仁叔的帮助下，注册了唱片公司，办公室安置在旺角汉唐电影城的六楼。可开业之后，才发现，自己手头一无所有。
首先是音乐制作人缺乏。原本罗斌准备邀请自己的两个弟弟和当年乐队的成员来帮忙，但关伟林已经成为香港宝丽金唱片公司制作总监；当年的另外一个成员郑东汉成了香港宝丽金唱片的总经理，不可能过来帮自己的；而另一个弟弟关伟，则进入丽的电视台制作部。
自己找来的几个音乐制作人，水平有限，创作了几首粤语歌曲，罗斌自己都不满意，而罗斌自己对于创作粤语歌曲，也不擅长，起不到指导作用。
另外，由于汉唐唱片创立时间很短，对歌手吸引力有限，现在香江最知名歌手当推罗闻和徐冠杰，但这两人都名花有主，以现在汉唐唱片，根本挖不动。招募了几个新人歌手，实力有限。
一时间，罗斌找不到突破口，仁叔也没有主意，只好电报发到英国，找李辰商议。
听完仁叔说完原委，李辰有些无语。
这个时候的温拿乐队，快要解散了，未来天王谭永林在宝丽金混不下去，马上要自由身了；张国容快要出道了，梅雁方和姐姐梅爱方也成天在歌厅卖唱，陈柏强还没签约百代，正在准备参加演唱比赛。怎么会缺少歌手？
至于音乐人，大拿黄霑还在佳艺电视台苦熬，林艳妮的弟弟林正强还在广告公司写文案，黎晓田正在丽的不开心呢，香江词人林西，还在读大学。这些都是人才选啊。
挥挥手，让仁叔出去。唉，晚上还要加班，把这些人的资料好好整理一下，明天让罗斌亲自去谈，一个个去谈。自己还要做功课，既然公司实力吸引不了，那么必须靠好歌曲来吸引。
深夜，书房的灯还亮着。香凝送了两次咖啡，自己熬不住，睡去了。
一直忙到天亮，直接去楼顶玻璃房，做早课，香凝也在锻炼。
这一年来，持续不断的在早晨做按摩，效果很明显。香凝都说少爷的皮肤，非常有光泽，像抹了一层橄榄油。个头长得也快，差不多要一米八了。而香凝虽然没有开始练习，但每天李辰都会给她按摩，身体的某些部位，和黛安娜有一拼了。
吃早饭的时候，李辰见到仁叔，将昨晚辛辛苦苦弄出来的文稿，交给他。让仁叔转交泰迪罗斌，香凝上午去《香港喜报》报社去察看工作，自己得回房间补觉去了。
黄霑爱喝下午茶，坐在佳艺电视大厦的茶座中，看着电视台的人来人往，心中有些犹豫。朋友找他一起开广告公司，一时还下不定决心。这电视台看起来热闹，可年年亏损，别提奖金加班费之类了，据说连工资都有些困难。
黄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因为林艳妮还在电视台工作，另外听说恒生银行最近将要注资电视台，不知道能不能情况变好点。
“是黄霑黄先生么？”
黄霑一扭头，没看见人？正奇怪呢，对面座位窜出一人，长得很有特色，面容有些熟悉，“你是哪位？看着有几分面熟。”
“不才姓关，英文名称泰迪罗斌，早些年弄了个乐队，估计黄先生曾经见过。”来人正是泰迪罗斌。上午接到仁叔送来的资料，便按图索骥的一个个拜访人才来了，第一个找到的便是黄霑。泰迪罗斌有个毛病，和陌生人见面，喜欢摆花腔，熟悉了之后，就不会。
“不知关先生找在下有何贵干？”黄霑素有毒舌之称，见罗斌喜欢卖弄点古文，便也接着了过来。
“求贤若渴啊！听闻黄先生大才，今天小弟慕名前来，意欲邀请黄先生加盟！”
“关老板何处发财，发何财？”
“小弟和汉唐院线的李总，一起合办了一家唱片公司，刚刚开业，创作部总监，虚位以待啊。薪水是现在薪水的2倍，每创作一首歌曲被歌手采用，另有报酬，黄先生你看如何？”罗斌直接亮出好处。
“哦？关老板知道我现在多少薪水？我现在薪水可不低啊。”黄霑在电视台，每月薪水2000港币，此时，在香江，算是高薪。听闻2倍薪资，还是有些动心。
“无妨无妨，黄先生干满了三年，将自动获得汉唐唱片的5%股份。这一条可以写进合同中。”这一条是李辰的文件中特别注明的。
“容我考虑考虑！”黄霑很是动心，汉唐唱片虽然没有名气，但汉唐院线和汉唐影业的业绩很好，而且背后的资本，是香江豪门李家。
两人聊了片刻，黄霑要去电视台上班了，便要告辞。罗斌也从座椅上哧溜下来了。此时，黄霑才明白刚才为何看不见他啊，脱口而出“关先生，你长得真是精致啊。”
与拜访黄霑没有获得肯定答复不同，年轻气盛的黎晓田，此时与丽的，关系闹的很僵，面对泰迪罗斌的条件，则直接答应下来了，任职汉唐唱片的制作部总监。
下午颇有收获，泰迪罗斌准备明天拜访住在沙田的谭永林。
“起床啦！”还在睡熟的李辰，被香凝吵醒。傍晚了，该起来了。
“走，香凝，我们去吃旺角小吃街，车仔面，酸辣粉，好想啊。”洗漱一番，李辰便拉着香凝出门。小时候，两人最喜欢去旺角小吃街或者去远一点的油麻地庙街去，找地摊车，自己配汤料，来一碗车仔面，带劲。
“好诶！”好几年没和少爷一起逛旺角了，香凝也很怀念那个时光。
天还没有全黑，旺角夜市的灯便亮了，灯火阑珊中，密集的小吃帐篷里面开始冒出热气，蒸腾着各种香味，还有流动的小摊车，不停招呼路过的人。
香凝和李辰走在前面，阿硕将车子停在街角，跟在后面。
“少爷，我们去那，张阿婆的摊位还在呢。”拉着李辰的手，便直奔阿婆的车仔面摊位。
张阿婆的木头车都没有变化，只是更旧了。“煮食格”中的汤汁、面条、香葱、香菜，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快看！那边着火了！火势不小啊。”有人喊。
隔着旺角一条街，远处冒出了滚滚浓烟。在摊位上都能看见火星在空中翻腾，火势很旺。
“阿弥陀佛，火神保佑…”旁边的张阿婆看着浓烟，嘴中念念有词。
“张阿婆，那边大概什么位置？”香凝问阿婆。
“着火的那是歌厅街，估计哪家歌厅着火了。前世不休德，今生火来灭哟，菩萨保佑。”张阿婆对这些歌厅估计很反感。
香港每年都要发生几十起这样的火灾，大家看了一阵热闹，便继续战斗自己的美食。一会消防车就“火—火——”的到了。
“香凝，赶快吃，咖喱鱼蛋，没了哦！”抢咖喱鱼蛋也是两人小时候的乐趣。
三人美美吃完，又喝了杯阿婆自制贡茶，爽极了。那边起火处只看见浓烟，没了火星，估计已经扑灭了明火。
“走走？”李辰问道。
香凝点点头，三人溜达着，往起火之处走去。
也就不到五百米，果然是一家歌厅着火了。消防车的水龙还在吐着水，不停往里面灌，许多人远远的围观。
“这梅家婆娘也真命苦。”
“可不是呢。一个女人拉扯四个孩子，不容易，歌厅一走水，算是毁了。”
“房子还是租的，这火烧完之后，肯定还要赔钱。”
人群中，议论纷纷。李辰忽然有点熟悉的感觉。
透过围观的人群，在过水的房子面前，两个年轻男子，架着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嚎啕大哭。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也在抽泣，还有个小女孩蹲在地上，估计也在哭。
晕。这不是梅雁方家么？昨天晚上还念叨她们姐妹在歌厅唱歌，今天她家歌厅就走水了。那位高个子的女孩，应该是她姐姐梅爱方，两个年轻人，可能是她两位大哥。
“阿硕，你有泰迪罗斌的电话么？”见阿硕点头，李辰接着道“让泰迪罗斌来这里。这两个女孩子，都是当歌手的好材料。这个时候她家遭了火灾，现在出面签下他们姐妹，即帮助了她们度过难关，又能让人对公司有感恩之心。打电话让罗斌现在过来办理这件事情。”
泰迪罗斌累了一天，刚刚吃完晚饭，就接到阿硕的电话，匆忙换了件衣服，和妻子琳达说了一声，便打车直奔这边而来。
“辰少，你回来了。”罗斌一下车，就看了李辰。此时围观的人群散了，消防车也走了，李辰和香凝三人，站在那里，比较醒目。
“关哥，收到文件了？”
“收到了。那二十首歌曲，是这个！”泰迪罗斌比划了大拇指。“下午我亲自去找了黎晓田和黄霑，黎晓田答应了，黄霑说考虑一下。明天准备去拜访谭永林。”
“关哥行动很快啊。”
“不快不行啊。这几个月我都急疯了。”
“喏，那姐妹俩以前在歌厅唱歌，我听过，都不错。尤其是那妹妹，很有潜力，就看你能不能培养出来了。”李辰指了指梅家一帮人。“你现在去签约，也算帮她们一把。”
“还是辰少心善。我现在就去。”
上次没发现这厮会拍马屁啊。
泰迪罗斌穿着皮鞋，踏着污水，直接找到梅爱方和妹妹。两边人开始交谈起来。梅爱方姐妹一脸惊喜，连梅家老太太也不哭了。
见他们聊的不错，李辰不准备等结果，牵着香凝的手，朝罗斌招呼了一声“我走了。”
交谈双方都向这边看过来，夜色的灯光下，十四岁的梅雁方，眼眸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