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最近几天,吴璧凌一直往沈钺之这里跑,原来是两家剧社打算合演《白蛇传》,吴璧凌扮白素贞,而沈老板则演那遭人恨的许仙。
但这样一来,两个戏社的收入就会大涨,周五,周六在庆乐演两场,而周三和周日则再天乐园演,所以他们便日里排戏,夜里同床,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沈钺之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晚上有美人相陪他倒也没啥不乐意的,只是排戏占用了他大量的休息时间,他也觉得有点儿累,不过眼下兵荒马乱的,很多有钱人都离开了北京,戏园子的票房也都不温不火,为了大家伙的温饱,他也只能忍了。
当初他离开东北的时候可是对父亲说了狠话,不需要家里再接济自己,不过母亲还是会偷偷的送些钱给他,但他一个二十郎当岁的男人若是总吸父母的血还算人吗?
这天晚上,他和璧凌排了戏泡澡回来便急不可待的上床去了。
佟老太太在厨房里忙着做夜宵,他知道沈先生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
福来却闷闷的躺在外屋看报纸,最近沈老板没怎么和自己说话,是不是还为了那天的事在和他生气?
“福来,给沈先生,吴先生拿点儿夜宵过去。”她对屋里的儿子大声说。
“哦,好。”车夫赶忙到厨房里端了蒸好的包子,来到了北房门前,但还没等他开口,屋里头就传出了一阵令人尴尬的声响。
显然是沈老板和梨园小生在办事,吴璧凌妖娆娇媚的□□声撞击着他脆弱的心脏,他差点儿把手里的包子打翻在地。
而屋里的沈钺之看到了窗前的人影,自然知道是福来在门口,就按着床上人儿的杨柳细腰,笑眯眯的说:“把屁股抬高一点儿,让我好好的疼你!”
璧凌乖乖的用胳膊撑住后腰,张大了腿,那个东西就捅得愈发深了,他连忙扬起清秀的面庞抱住了这个男人的背,还眼泪汪汪的恳求:“钺之......用力,我还要。”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他恐怕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的随便和这家伙睡觉了。
“肯定会给你很多的!”沈老板咬着牙使劲顶身下的人,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觉得屋外的人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咋的。
佟福来把包子拿回西屋,就垂着头坐到了床上,母亲进屋看到他的样子便问:“沈先生他们没吃?”
“他们休息了。”他答道,便叹息着躺到床上。
母亲看他不开心的样子就没说什么,把桌上的包子放好,也回屋歇着了。
福来翻身,平躺着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完全琢磨不明白沈钺之的想法,人家到底还是喜欢男人吧?对他这种不男不女的家伙,恐怕也只是一时的兴趣。
可他既然拒绝了沈老板就没必要再这么小家子气了,吴老板和沈老板很般配,两人又能在戏台上合演,也算是神仙眷侣了,他只配在台下给两人鼓掌喝彩。
第二天中午,吴璧凌回自己家去了,沈钺之便独自在北屋吃饭,但整个上午他都没见到福来,便问在里屋打扫的佟老太太:“福来呢?”
“他去何师傅那儿了,他师娘给他说了门亲事。”她很高兴,虽然姑娘是个哑巴,但听说人生得漂亮,还能写会算,若是福来娶了人家日后就有家人照顾了。
他放下筷子,皱着眉问:“哦.....姑娘家事怎么样?”自己还没得着车夫呢,可不能先让女人抢了先,他不由得郁闷起来,看样子不能再干等了。
“家里是开茶叶铺的,不过姑娘是个哑巴,但我们也是贫苦人家,便没这么多的要求了,只要日后她能对福来好,我就放心了。”她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道,希望今天福来能和姑娘家的人聊得好。
钺之听到老太太这么说便就没再多问,等下午他抽空和那小子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点真话,呵呵,反正对方也不会说谎,根本就是个呆子。
过了午饭时候,佟福来才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练拳的男人。
“福来,到我屋里说话去。”沈老板收了招,和他一同进了北房。
沈钺之关好门,让他坐下。
“您今天不去戏园子了?”
他摇头:“歇息一天,明天要排到很晚,我听你母亲说你今天去相亲了?”
福来摘下皮帽子,憨笑着:“呵呵,我娘怎么啥都和您讲。”
“别废话,人家瞅上你了么?”他拿眼角斜此人,看样子似乎不太顺利哦。
车夫把帽子放到膝盖上低声道:“他家要30大洋聘礼,我拿不出来,刚换了自己的洋车,手里没多少钱了。”
“啧啧......呦,可真拿自个儿闺女当宝贝儿,咱不嫌她哑巴,她家到是漫天要价了,不打紧,你犯不上娶个哑巴媳妇儿,我上回和你说的事儿还算数呢,咱们住在一块儿,每天见面,想睡就睡,要老婆干嘛?”他边说边挑眉,还把手放到了福来的腰眼上轻轻的揉了几下。
他埋着头问:“您不是和吴先生要好么,干嘛还来勾搭我?”
沈钺之板住脸狠狠的掐了他的屁股一下,咬牙切齿的说:“少他娘啰嗦,我和谁睡觉还得你批准不成,我真得意你?”
福来揉着屁股,撅着嘴道:“您要是和吴老板睡就不应该再找别人,这么做不地道。”
他听到这话哪儿能乐意,就白了车夫一眼:“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彼此玩儿乐,你以为是俞伯牙钟子期啊?”
佟福来抬眼瞅他,又低下了头,便忍不住说道:“我没念过书,大道理不懂多少,可这是做人的本份吧,和人相好得专心一意,三心二意不诚恳,两人都朝三暮四还不如花几个钱儿逛八大胡同呢。”
沈钺之听到他说的话,鼻子差点气歪了,他托着下巴阴阳怪气的问:“我还真低估了你,你看起来傻乎乎的,到是挺有点儿心眼儿,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和别人断了才能和你睡?”
“我可没这么说!”车夫捏着皮帽小声道,他哪里敢生出这种妄想来,倒是沈老板想得太多了。
但一旁的钺之却抓心挠肝的,他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他决定和对方上床的时候绝对妥妥儿的“狠狠”伺候着,让这位痛的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