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关键的时候被打扰
玉华轩里,鎏金的香炉袅袅吐芬。
香气很清雅,若有若无。
竹节和芽枝伺候着她沐浴,花瓣撒在她白皙的肩颈。
“娘娘真是天然去雕饰,美的叫奴婢眼睛都直了。”竹节一双眼睛亮堂堂的,直发直!
芽枝取了柔软轻薄的绵巾轻轻的张开。“娘娘,可以抹干了。”
宁璞玉站起来,水顺着她柔滑的肌肤落进浴桶里。一串一串的晶莹剔透。
说真的,这个时候,她不免有点紧张。
冷衍,正在房里等着她呢!
“娘娘,您怎么不说话?”竹节看着她粉嫩的双颊,不由奇怪:“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难不成……你害羞了。”
“去你的。”宁璞玉假嗔:“我哪有害羞!”
“没有吗?那您的脸怎么这样粉嫩滚烫啊?”竹节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庞。“这样滑不溜丢,爷肯定喜欢的难以自持。”
“你这丫头。坏极了!”芽枝羞红了脸:“怎么什么话都顺嘴胡说。你自己也是个姑娘,就不知道害臊?说的跟你见过似的。”
“你才见过!”竹节白她一眼:“这还用我见过吗?想想也知道。咱们府里这么多位主子,哪一位能和侧妃比。”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宁璞玉裹好了柔软的绵巾,两个丫头竟就急着去开门了。
“别别别,你们这是做什么?”她吓坏了。连忙阻拦:“好歹先给我穿件衣裳啊。就这么去……房里,多……难为情。”
“我的侧妃娘娘啊,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竹节无奈:“你是不知道,人家见了爷,巴不得一丝不挂呢!”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宁璞玉只觉得这样子出现在冷衍面前,也太尴尬了吧!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奉献的准备。
没办法,芽枝又给她裹上一条白绵巾。“这样总可以了吧?”
“勉强。”宁璞玉还是觉得别扭。
“好了,娘娘您再磨蹭一会儿,爷都睡着了。”竹节嘿嘿的笑着,敞开门,给芽枝递了个眼色。
芽枝从身后慢慢的推着侧妃出来,庑廊上风有点硬,几个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爷,侧妃来了。”竹节扬声喊了一嗓子。
把宁璞玉尴尬坏了。这种感觉。太让人脸红心跳,她不敢抬头。
冷衍从里面打开门,只看见一个红红的苹果脸。
伸手将她拉进来。只觉得她浑身僵硬。
“我有这么可怕吗?”
宁璞玉低着头,只听见两个丫头飞快的关上门,躲在外面咯咯偷笑。
冷衍凑了过来,发现她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棉纱的一头,生怕掉下来似的。
“松开。”他温和的说:“让我来。”
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有什么反应,宁璞玉放开手不是,不放也不是。
“别这么紧张。”冷衍凑近她的耳畔,语气低柔的不行。“我会温柔以待。”
掰开她的手,冷衍略微用力一扯。
宁璞玉不自然的转了身子,那棉纱就轻巧的落地。
冷衍喉结一动,眉头就拧了起来:“怎么……还有一层?”
“呵呵。”宁璞玉尴尬的笑了一声。“我……怕冷。”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很自然的放下了帷帐。
忽然身上一沉,宁璞玉倒在松软的铺盖上。
他的气息很近,这种感觉竟然很安心。
冷衍觉得身上的袍子碍事,三两下就脱去,扔在地上。
正要揭开那一层薄薄的面纱,忽然听见外头有敲门声。
这个时候,谁这么不识趣!
他恼火的不行,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心不搭理,可敲门声却急促起来。
“是谁?”宁璞玉虽然万分尴尬,但还是勉强问出口。
“侧妃,是奴才。”冯铖犹豫不决,也不想这个时候坏了爷的兴致,可要是不来,他怕明天一早知道消息,宁侧妃会拧掉他的脑袋。
“什么事。”冷衍的声音果然带着愤怒。
“爷,宁府派人过来。说……说那位叫茵茹的姑娘,怕是不行了。”
“什么?”宁璞玉惊的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把冷衍推下床。
她急的都忘记自己没穿衣裳,光着脚就往门边跑。
幸亏冷衍反应机敏,一把抓起自己的袍子。跟上去从后面裹住她。
以至于门敞开的时候,冯铖只看见被爷从后面裹着袍子的宁侧妃。
“谁送的消息过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宁璞玉简直不敢相信。之前她每隔半个月,都会叫人去一趟宁府。茵茹衣食无缺,身子也渐渐的好了许多。她还把二皇子府每月给她的月例银子一大半送过去,给了照顾茵茹的侍婢。
只为能让茵茹舒服一些。不至于脏着生了褥疮,还没有人给她洗澡。
“就是刚才,人还在门外,套了马车候着。”冯铖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爷,压低嗓音说道。
“我这就回去。”宁璞玉作势就要往外走。
冷衍一把将他拽回来:“先换好衣裳,我陪你去。”
“哦!”宁璞玉赶紧点头:“竹节,替我更衣。”
摆了摆手,冷衍皱眉:“你先下去。”
冯铖赶紧点头:“是,爷,奴才告退。”
心想谁知道这时候能出这样的事情啊。好不容易也要在玉华轩过夜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不过这回,爷肯定是难受了。
也不管冷衍是不是还在房里,宁璞玉扯下了白棉纱,由着竹节和芽枝飞快的替她更衣。
这情形,冷衍看也不是。不看又忍不住,当真是憋的难受。
不过他没有生璞玉的气。
她就是这么个活灵活现的女孩,单纯,善良,懂得呵护关怀旁人。
自己也穿上了袍子。重新束好了金冠。
冷衍朝她点了点头:“走吧。”
宁璞玉心里着急,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跟在他身边,急匆匆的往外走。
宁府的小厮没料到二殿下会跟着来,心里一惊。
老爷只是吩咐接四小姐回府,也不知道这一趟,会不会惹出什么是非来。
一路上,宁璞玉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停的祷告。她真的不希望茵茹出事。也怪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救她走。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冷衍宽慰她。
“但愿吧。”宁璞玉局促不安。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难受。
她真的有想到最坏的情形。如果茵茹不在了,她要怎么去承受那锥心刺骨的痛?
“爹,茵茹呢?她怎么样了?”宁璞玉进了院门就问。
宁历晟等在前庭的院子里,一见二殿下也跟着来,眼尾抽搐。
“你赶紧去瞧瞧她。”随即朝二殿下行了个礼:“这么晚,还惊动您来府上,微臣有罪。”
“岳丈不必多礼。既然是在您府上,只按您这里的规矩即可。”冷衍这一声岳丈,真是舒服到人家的心里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三殿下若是靠不住。依附二殿下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那件事情要瞒得住。
当初,他以为他能做到,至少将知晓此事的人逐个击破,最终赶尽杀绝。
可惜想了好一会儿,也参不透是哪里出了状况。为什么三殿下会知晓此事。“二殿下。里面请。”
回过神来,宁历晟带路,殷勤且不失风度。“不如先坐下喝杯茶,静候片刻。”
“也好。”冷衍有些不放心璞玉。本来之前坠崖的事情就弄得她不开心了。
即便她在宽容,那个瞬间也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冷衍想要弥补,并不想她再因为别的事情而心里难受。
宁璞玉一口气从前庭院跑到了摘星楼。
负责伺候茵茹的侍婢,正在外头迎她。
“四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姑娘……”
看着她满脸是泪,宁璞玉的心都要漏跳了。“走,快点。”
两个人急切的赶到了厢房。茵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眼的光已经有些散了。
“茵茹,我是璞玉啊,你怎么样?”
床上的人,似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想要动,却表情扭曲的厉害。
“茵茹,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宁璞玉垂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葱白一样柔嫩的指尖,掠过她的腕子时,脸上一阵惶恐。“怎么会……”
房里的灯光不够亮,宁璞玉赶紧吩咐小丫头:“你去,多点几盏灯。”
“是。”小丫头急匆匆的照办,片刻之后,房里就亮了起来。
手腕上,三个银针被扎的只剩下一点点头。
宁璞玉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实际上她真的没有弄错。
手腕一转,她灵巧的用力,将那几根银针拔了出来。
拔出针的位置。鲜血直冒。
小丫头吓得面无血色,连忙跪着分辩:“四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害过茵茹姑娘,这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四小姐,您可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害人。”
“我知道不是你。”宁璞玉气得太狠了,以至于说话都没有力气。“谁来过,今天谁来过?是我爹,还是温紫粹?”
这时候,也不敢隐瞒了。小丫头连忙道:“是……是夫人来过。夫人说床铺不够松软,叫奴婢去换一套晒过的来。奴婢真的只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姑娘还是好好的。奴婢没有看见夫人她……”
“她支开你,又怎么会让你看见?”宁璞玉强忍着心里的痛,将带来的银针仔细打理好。“茵茹,别怕,我现在为你施针,疏通经络。你不会有事的。等我施完针,再去找温紫粹替你讨回公道。”
病床上,茵茹连连摇头,她不能说话。却不想璞玉犯险。
“你别乱动。”宁璞玉不想哭,鼻子却酸的厉害。“你放心,这一次,一定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受苦。茵茹,你信我好吗?不会再有下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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