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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又掐她脖子

    丑奴跟丑丫已经自己去端了,欧阳释和端木佑也没想让上官楚楚伺候,因此等某女回到案板前时,上面只剩下了两碗,而江莫宸已经端起一碗,立马伸手按住些许碗沿,笑着仰头:“那个……很抱歉,这是给白衣姑娘的,我没给你准备。”
    已经有不少人看过去了,丑奴端紧碗,这……会不会太直接了?
    端木佑倒是很满意,那江莫宸的脸皮可真厚,数月前才骂过三嫂,居然有脸吃人家做的面条,就该这样还击。
    树上,原本还在郁闷的竹习一听,立马顺心了。
    江莫宸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景,肯定万众瞩目,如果上官楚楚是生气着说,他可以强行端走,但她却是笑着的,那模样,仿佛即使自己跟了一路,她也不会记得有他这号人物,这一刻他没生气,为何不生气,他也不知道,只是尴尬正不断在蔓延,还有一丝发堵,干笑着将碗放下,转着折扇望向火堆旁几人:“这样啊……没事,吃什么都一样,而且本来也不是很饿。”甩下筷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纠结了下,还是取过俩馒头走到一棵树下落座。
    上官楚楚依旧礼貌的笑着向其点点头,后将筷子搁置大碗上,冲天大喊:“姑娘,吃饭了。”
    下一秒,桌上的碗筷便消失不见。
    而某女自己则端过最后一碗到火堆旁万分期待的望着大伙:“怎么样?是不是非但没毒,味道还一级棒?”
    “嗯,好吃,三嫂,您真是博学,连这种果子怎样吃才没毒都知道,厨艺也如此高深,阿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面条,那些御厨都无法媲美,太香了。”端木佑吸溜几口,一脸满足的摇头晃脑,不行,以后要多让三嫂给他煮东西吃。
    上官楚楚失笑:“你这小子,没别的本事,就是嘴甜,得,你要真这么喜欢,哥……我以后再多给你弄几道你绝对没尝试过的佳肴,鱼香肉丝、东坡肉、火锅、烧烤、毛血旺、酸菜鱼等等,对了,还有各种海鲜,想吃什么都行。”其实古代的菜也很好吃,至今都没吃腻,因此没想过亲自下厨,几道怀念的菜这里也做不出来,比如三文鱼、龙虾刺生。
    而且刚才往锅里放油时她才发现这里没植物油,总吃猪油,不发胖才怪,可惜她真不知道怎么从花生里提炼出油来,所以往后还是每顿饭都在旁边放碗开水,涮着吃。
    端木凌羽看看光吃馒头不去拿菜汤的人,眼中有着无奈,斜睨向那个笑容满面的女人,一路上不见她针对莫宸,还以为昔日恩怨已放下,原来比他想象中更严重,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也轻易不跟人计较,但却把恩怨分得很清,也许她对莫宸根本无怨,真正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没那壶豆汁,恐怕自己这份也没了吧?
    再抬眼时,发现好友已不见踪影。
    “哇,主子,您还会做这么多奴婢听都没听过的菜肴呢,都是跟谁学的?”丑丫万般崇敬地瞪大双眼。
    某女苦笑,一副往事不堪回首:“若你们有个比猪还懒的恋人,同样能练出精湛厨艺。”
    刚要起身的端木凌羽蓦然停顿,抬眸一看,那模样不似有假,恋人?除了莫宸以外她还有其他恋人?想到心中猜测的那个可能,狭长眼眸眯做一线,寒光闪烁,没有多留,而是大步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都没有介意,端木佑凑近身,小声提醒:“如果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三哥的话,最好注意下言行,这是要浸猪笼或拉去游街的重罪,不过阿佑倒是好奇,你除了江莫宸外,还有过什么恋人?”
    某女醒悟,该死的,怎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呢?唇角抽搐,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样小声回:“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多问,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切!本王除了父皇,还真没怕过谁,你若不愿意说,弟弟自然不会纠缠,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不用别的了,就吃那什么火锅。”石锅黑锅铜锅,这火锅是什么锅?
    “火锅啊?这个最简单了,没问题,回落月城后咱就用这个来庆祝。”
    “明天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调料太复杂,咱没时间慢慢去调配与寻找,而且火锅哪能没鱼丸虾滑?放心,肯定让你吃到就是了。”为了减肥,不像以前那样大口朵颐,而是扭捏的细嚼慢咽,真别扭。
    欧阳释没有插话,觉得王妃对他已经够仁慈了,自己一个护卫都有份,却没那江大少爷的,还是乖乖吃面吧,以前他也没少轻视她,估计也是看在给她送豆汁的份上才逃过一劫,而且王爷居然会吃她的面,还特意为她准备豆汁,问他怎么知道是给上官楚楚准备的?当然是王爷从不喝豆汁。
    哎,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难以揣测,以后还是对这个女人客气点,免得哪天也当众出糗,那太难看了。
    喝下最后一口汤,带上些许敬意,笑道:“的确美味,谢谢王妃赏赐,你们慢吃,属下去给您和王爷整理细软。”
    “去吧去吧!”上官楚楚摆摆手,对其良好的态度很是满意。
    另一边,月光下,水潭波光潋滟,虫鸣不绝于耳,一方巨石,黑色钩花锦袍的俊逸男人手持酒壶,姿势张扬,却不失优雅,不时饮上一口小酒,萤火虫环绕,无论是人还是景,皆美轮美奂。
    端木凌羽愣了一下,还是缓步上前,笑着将剩下的半碗面条递去:“若不嫌弃沾了我的口水,喏,就当尝尝鲜,即便有毒,要死一起死。”
    江莫宸眺向高空明亮的月儿,似笑非笑:“不用了,什么山珍海味本公子没尝过?”
    “好了!”端木凌羽拍拍其肩膀,将碗直接送到了他眼前:“何必跟一个女流见识?来,味道很独特……”
    ‘砰!’
    长臂一挥,面与汤撒了一地,碗也在地上四分五裂,江莫宸沉下脸低吼:“我说不用了,真当我没吃过好东西?”翻身作势下地。
    端木凌羽笑意敛去,阴冷取代,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厉声咆哮:“你他娘发什么疯?”
    “是你发什么疯吧?”江莫宸不甘示弱地扬扬眉,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凌羽,你可从不会干这种事,做为兄弟,不该是直接把碗扔掉过来陪我吗?你倒好,还把碗端来,怎么?舍不得撒到地上吗?呵呵,别忘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要杀他们这话是你自己的说的,而且请你记住,多少人为了你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上官离必须死,否则随时都可能将咱们若干人等送上断头台,你说他要知道卞阳的事会如何?知道你收受贿赂数目庞大会如何?知道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会如何?知道太子会做了那么多恶劣事迹都是你怂恿而成,会如何?知道你杀掉了冷宫的前皇后又会如何?跟前太子一样,一个字,死!”
    “此事我很清楚,你不必特意提醒,莫宸,会把面端来不是想羞辱你,当初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以为你想尝尝,莫宸,你并非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松开手,没等其回答,便帮着理理起了皱褶的衣领,扬唇笑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闹别扭?记住了,在端木凌羽心里,你与骆风是最为重要的。”
    某江噗哧一笑,情绪稳了不少,的确觉得有点不该无端发火,自我圆场:“真的那么好吃?”
    端木凌羽抿唇思考,后还是点头:“很特别的味道。”
    “我到要看看究竟多特别。”弯腰捡起碗,将里面仅存的一点汤汁在嘴里过过,眼前一亮:“的确不错,这个女人,居然懂厨艺,小看她了。”
    “呵呵,你啊,走吧,该休息了,明日还得继续赶路!”搂过其肩膀一起向人群走去。
    江莫宸也抬手搭在对方肩上:“你不会真相信他们能使唤老天吧?”
    “一半一半吧,倒是希望真能如此,西秦强盛了,别国才会忌惮。”
    “说的也是,那两国联姻,不知道正在密谋什么呢,若是打来,咱也不怕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与君共勉!”
    望着勾肩搭背的二人有说有笑回来,欧阳释才安心地回帐篷歇息,但他相信,从此以后王妃与江莫宸的关系再无回旋余地,王妃嫉恶如仇,江莫宸又心高气傲,被当众这么对待,即使不想报复,也一辈子不在理会。
    果然,越过上官楚楚等人时,江莫宸不曾多看半眼,好似自动将一些人视为透明。
    而上官楚楚呢,压根不会在意,江莫宸之于她,从来都无关紧要,把碗筷交给丑奴,拍拍衣袍上的皱褶,瞅向最豪华的那个帐篷,里面没板凳,更没多少空余空间,仅有一张超大床铺,还是避免不了呢,随行的人众多,万一有多嘴者,不被父母唠叨死才怪。
    纠结了会,大方地走去,虽然是女儿家身躯,内心都是老爷们,也不再嫌弃她身有细菌,无所顾忌,如此一想,心头豁然开朗。
    好吧,如果不是以前做了那么多奇怪的梦,也不至于这么矫情,也不知那倾云哪来的本领,自从遇到她后,就再也没因梦境而苦恼过了。
    梳洗完便掀开帐篷帘子入内,并没看到那个人身影,大大方方脱掉外套,换上亵衣亵裤,不再霸占正中位置,而是乖乖睡到了最里面,这些手下真会办事,把床搭得如此宽敞,希望半夜不要压人身上去吧,毫无防备下,不去他半条命才怪。
    而端木凌羽自江莫宸帐篷出来后,却并没要过去的意思,冷然地站在一处看了那帐篷许久方才决然转身飞回了水塘边巨石上平躺,双手枕在脑后,出神的望着浩瀚星空,耳边还回荡着江莫宸那番话警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不知从何时脑中会时不时出现一些连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的念头。
    越来越不受控制。
    总有种一旦踏出那一步,才是真正的无法回头的感觉,却又不得不去走,这是他一生中必须完成的任务,也牵连着无数人的命,淡红薄唇勾起,喃喃自嘲:“太晚了!”
    真把他当半个儿子也好,替他求情庇护也罢,哪怕是受万民敬仰的清官……都晚了。
    而你,也来晚了!
    “只要没到最后一步,世间事,都没太晚一说。”
    眉头一蹙,很快又舒展开,并无去看,继续无表情望天,口气清冷:“谁准你来的?”
    上官楚楚耸耸肩,过去自顾自爬上石头,安稳落座,边欣赏月下水塘边哼哼:“又没写你名字,凭什么我就来不得?”也太霸道了吧?早知这里如此凉爽,那么占先机的指不定是谁呢,帐篷热死了,又担心着倾云的事,心浮气躁,本是要找个地方好好泡个凉水澡,听人们说这里有水潭,兴高采烈而来,竟看到这妖孽再次暗自伤神。
    还说什么太晚了的话,完全不像他的作风,是走到悬崖边了吗?后面还追着恶鬼,可她相信他会选择跳下去,这种人,狠着呢,更不会放过丁点成功的机会,后退必死无疑,跳下去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现在也意识到有些路不可走,但又不得不走?飞快扇风的动作逐渐放慢,小胖手倏然捏紧,莫不是要拿尚书府开刀了?想想与他成婚以来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父亲非但视他为亲儿,还第一次在朝堂上带领群官帮他说清,更亲眼目睹百姓是如何爱戴他,所有开始起了必杀之外的念头,才说什么太晚了?
    “呵呵,小胖子,本王发现你是真不怕死,了解本王的人并不少,却没一个像你这样胆敢处处来做对的,知道为何你能存活至今吗?”
    “因为你知道我识时务,既拦不了你的路,又对你构不成威胁,还比较听话。”
    端木凌羽直接坐起,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笑话,反问:“听话?”
    某女打开扇子继续摇,笑得洒脱随性:“难道不听话吗?你王府禁地那么多,我可有向外透露半分?你野心勃勃不甘现状,我有向第二个人说起过吗?你和善笑脸下藏着无尽杀意,我也没跟人说吧?最重要的一点,成婚后,外人面前配合你做戏也很到位,更没去北院骚扰你,完全做到了你理想中的样子,难道还不够?”
    “你当真一点埋怨也没?”话已出口,难收回,男人做了个深呼吸,冷着脸将视线移开。
    “埋怨什么?你冷落我?其实吧,也有点郁闷。”
    端木凌羽别有深意的挑眉,斜睨着问:“郁闷?”
    上官楚楚呼出口气,苦笑:“是啊,毕竟像咱们这类人并不多,能成为同伴多好?你与天雪公子相伴一生,我与未来的小娇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咱们都无生儿育女的机会,只有两对恋人,若两个小家合为一个大家,互相理解,共创美好生活,你我的另一半也成为朋友知己,咱们在外拼搏奋斗时,他们不会觉得无聊孤单,不是很好吗?”
    “你真喜欢女人?”某男如同看怪物般仰后仔细端详。
    “我这人,从不说谎,而且别人觉得奇怪就算了,你咋也这么……吃惊?按理说不应该啊。”咱们可是半斤八两,我不把你当另类,你倒觉得我不正常了。
    男人银牙咬咬,无比厌恶的回头,想到什么,下着定论:“所以你是个男人?”
    某女拍拍胸脯:“如假包换的女人。”
    “少避重就轻,别人看不出来,本王却心如明镜,你从何处而来,目的是什么,何时离开?”末了,别有深意的再次看去。
    那犀利的眼神好似扫描仪,能看透到人的灵魂深处,惊异地屏住呼吸,什么意思?相信她是女儿身却不相信她是个女人?难道他真能猜到换魂一事?见其神色认真,让人难以蒙混便点点头:“没错,我并不是上官离的女儿,至于来自哪里,我也不知你们这里是何处,历史上并未记载。”
    “你的意思你是未来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哟呵,不愧是聪明绝顶的定远王,一猜即中,至于相隔多久,是真不知道,不过看你们这里虽然还在铜器阶段,也没流行铸铁,却有一些钢的兵器,就是你们兵器谱排行榜上的前两把名剑,乃钢所铸,因此会坚硬无比,吹毛立断,而我们那里,钢铁随处可见。”
    狭长深邃的明眸闪过诧异:“随处可见?”
    非常自豪的耸肩:“是啊,一点不稀奇,你们若懂得铸铁,也可以满大街的神兵利器,不信?我可真有开个兵器铺的想法,就是弄碘化银那座山上我都看到了铁矿,我发现你们这里的人并不稀罕它,全当作了垃圾石块,殊不知若炼化出来,你们的铜剑绝非对手,百炼即成钢,你们的神兵。”
    “你倒是懂得不少,要真是如此,本王定全数包揽。”对于未知又未听闻过的事情,端木凌羽自是不愿轻信,因此真没怎么当回事:“那么说上官楚楚已经死了?”
    “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三王爷,小胖妞不过是太喜欢江莫宸而已,你们犯得着追水里去杀害吗?”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便不必藏着掖着,她跟他极需要好好沟通。
    端木凌羽眸子一凌,口气也失了温度:“你既不是她,又怎知此事?”
    翻翻白眼:“拜托我的王爷,这么胖的身子,就算是从船上落水,要撞也是撞后背吧?都能撞到头了,还能落水?而且从不待见的江莫宸忽然要请我去参加诗会,要说没猫腻,鬼都不信,是不是以为我爱他爱得要死,怕告发你会牵连到他才忍气吞声的?呵呵,以前那位的确会这么傻,但我不会。”
    “那……你为何不说?”薄唇抿抿,颇为窘迫的望向水上偏偏飞舞的小虫。
    “担心你们是绝对不可能,毕竟那时候我初来乍到,压根不知道谁是谁,不说,是因为不想我爹一家老小陷入危机,就算他真有办法扳倒你,可再不会得到皇上的庇护,无论对错,都算逼死他两个儿子的罪魁祸首,况且我并不觉得他是你的对手,会嫁入王府也是想近距离劝你莫要去伤害他,这个满心都只装着百姓和君王的好人。”偏过头,认真观察着男人脸上的反应。
    坚毅俊美的面庞上非常平静,喜怒不形于色:“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不怕本王真的杀了你?”
    摇摇头,很是笃定;“你现在若想杀我,就会像在御花园外那次一样直接动手,而不会多此一问,王爷,放过尚书府吧,我知道你怕他摸出点端倪就不肯罢手,这点我也阻止不了,可是你这么聪明,无论做什么都天衣无缝,他是察觉不到什么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你,根本不会想着追查你,就更无威胁可言了,王爷,你可以将他当作一个隐形人。”
    “你与他并无关系,何苦卷进来?”
    “他是我爹。”
    “你不是上官楚楚。”
    某女曲起双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垂头用下颚抵着,悠悠道:“他们真的把我当女儿了,百般呵护,深怕我受到丁点委屈,而我也早已将他们视为亲生父母。”
    端木凌羽不解:“若他们知道你不是原来那位,还会这般待你?”
    “会的。”斩钉截铁的点头:“血浓于水,虽然他们会伤心难过,但会把我当作他们的第二个女儿,而我既然接收了这具身体,那么就有责任守护这个家,端木凌羽,你就非杀他不可吗?”
    “如果是呢?”
    沉痛地闭起双目,须臾,缓缓睁开,瞬也不瞬的与男人对视,态度决绝:“只要我不死,那这辈子就什么不做,只忙一件事,就是要你血债血偿,不要小觑我的能力,更不要认为我生在和平社会就不会杀人,真到那一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别说现在关系并不好,即使哪天成为了朋友,依然不会手软,最多是陪你下黄泉。”
    女人臃肿的脸上再无亲和,好似一只温顺的豹子遇到入侵者时会亮出尖锐獠牙一样,她还在紧盯着他不放,仿佛只要他有意伸出利爪,她便会不顾一切的冲向他,誓死捍卫身后的亲人。
    不知为何,面对她这副模样,端木凌羽竟觉得心境超乎想像的沉重,他们真有互相厮杀的一天吗?以前从不在意的事,今天是怎么了?敛下不该出现的情绪,似笑非笑地垂首整理衣摆。
    “你就一定要这样吗?知不知道你杀他这类人,等同于自取灭亡?端木凌羽,你知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什么最重要?就是那些帮着你们端木家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做事的人,贪官当道,忠臣全死,呵呵,你就算当上天子又如何?一个空壳子,敌国说打就能打来……”
    “有什么关系?”男人玩味反问。
    上官楚楚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隐藏在端木凌羽背后的东西,除了黑暗就什么都没了,有果就有因,或许他想当皇帝并非是贪慕权利,不,他这句话已经说明真不是贪图什么,不计较亡国,不计较泯灭人性,不计较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奸人,就是要把天给捅出个窟窿来,所有人与他陪葬。
    这是仇恨导致的吧?虽然老皇帝的确有提防他,可还是有当做儿子看,一个皇子,锦衣玉食,一个王爷,风光无限,哪来的愤世嫉俗?就算是有什么大不公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好了,也不能把这当成他想毁天灭地的理由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得,劝是劝不听了,更感化不了,郁结太深,难以洗涮,她也不管他究竟想干嘛,真杀了整个西秦国的人,只要不殃及上官家就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想守住自己想守护的那么几人个,咱不说别的,还是那句话,我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我的家人,当然,若我先死一步,那便是天意,我也莫可奈何,但我是真的不想与你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换个话题吧,本王不想在此时谈及这些,未来,多少年?”
    “可能几百年,也可能几千年,历史上没有天元大陆西秦国这些。”刚好,她也不想再谈下去,闹不好,小命就真没了。
    那便不是他们这里的未来,依旧不解:“在那边,你是个男人?”
    怎么老认为他是男人呢?谁规定只有男人才能喜欢女人?无奈的解释:“我也叫上官楚楚,爹是商人,全城首富,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不要吃惊,在我们那边,你和天雪公子都能到别的国家光明正大的成亲,当然,我处于的国家依旧是不允许的,但这类人却并不稀奇,甚至很多。”
    “你所说的那个恋人呢?”
    “她啊,跟男人混一块去了。”挫败的垂头,每一个都这样,就不知会不会在古代重蹈覆辙。
    对于女人无比酸涩的颓废样,某男则转开头无良的笑了,当然,也没想被对方发现的意思,在转回时,已经透着些许同情:“咳,如此女子,你又何必再为她伤神?跟本王说说你那个世界吧,当真没有杀戮?听你的意思,还有其他国家,就没想过侵占别国领土吗?”
    顿时那点郁闷就一扫而空了,兴致高昂:“治安可好了,杀人是必须要受到法律制裁的,不管身份如何,见到我们的皇帝也不需要跪地行礼,握手就行,就这样握手,至于战争嘛,轻易是打不起来的,而且我们那边要打仗可跟你们这边不同,非常恐怖,能毁灭整个地球,地球地就……咱们脚下踩着的地方叫地球,是圆形的,像咱们现在的脚下,另一头还住着很多人,他们有皮肤是黑色,白色的,连眼珠都有绿色蓝色,而咱们是黄皮肤黑眼睛人种,世界之大,超乎你想象,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天元大陆。”
    “蓝色眼睛?”端木凌羽摸摸下巴,陷入冥想状态,那岂不是怪物?
    “还有天上的星宿并非人们灵魂所幻化,有的甚至早就不存在,只剩一道光束,每天减少这么一截,直到消失,算了,跟你讲光年的事你也不……喂?你没事吧?”干嘛用一副懵逼的表情望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银河系边上的牛郎星,比起周边那些,的确明亮许多,回想刚才说了什么,立马愧疚噤声。
    男人不再开口,就那么淡然的凝望着,先是茫然,后逐渐转变为冷漠,眯起的瞳孔中还蕴藏着憎恨与残忍。
    见其大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时不时抖动几下,上官楚楚便对卖弄知识一事后悔不已,是不是无意中将他心中用来寄托情感的东西给粉碎了?云妃在他十岁那年没的,皇后对他当真恶劣到这个程度?既然如此,他干嘛起过要讨好人家的心思?真那么坏,又怎么想修水路到人家的家乡?
    想过皇后会不待见他,就为了这些所以才如此怨恨?这心胸太狭隘了。
    “你信吗?虽然人死后灵魂无法变做星星,但她是存在的,比如我,不就是一缕魂魄么?就拿云妃来说好了,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慈爱的看着你呢,更担心着你,母亲嘛,不求儿女大富大贵,只求他们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呃!”惊骇后退,奈何脖子被掐住,无法动弹,但很快就收起了恐惧,而是平静对望。
    邪魅五官不再俊朗,完全扭曲,狰狞恐怖,声音更是低沉森寒:“你为何总是要来挑战本王的底线?多次饶你性命,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虽然头脑已经因充血而头昏眼花,可上官楚楚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怜又可悲,好吧,为了小命,咱不跟他一般计较,对付心灵严重扭曲的人必须保持冷静,端木凌羽绝对有精神疾病,并非辱骂他,还是急需要带去治疗那种,老妈说过,当一个人心里全是负能量,又终日处于紧张边缘,很容易转站到神经病院,那就真的极难治愈了,发病时,绝对不可以硬碰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的无害:“okok,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你先冷静一下,王爷,你再不放手,我……我就真的要死了。”
    此刻男人的眼里已经赤红一片,不知是听到了那个死字,还是女人别扭的微笑,大手僵硬的急急张开,见女人捂着颈子爬地剧咳,微微一怔,后飞身而下,离去前,斜睨着身后严声警告:“若不想死的话,她的事,便莫要再提!”
    “咳咳咳不……咳咳咳不敢了咳咳咳!”擦,喉咙好痛,该死的,每次下手都这么狠,而且干嘛每次都是掐她脖子?知不知道会给人造成心理阴影?慌忙戒备的转身,深怕再被迫害一样,然而那抹紫红色身影已消失无踪,立即瘫软在巨石上,这个人也太危险了吧?这不能说,那不能讲,他的底线究竟有多少?
    本想顺着他母亲的话题继续心平气和交流下去,再趁机套出他症结所在,细细开导,减轻他心中的暴戾因子,杀心没了,还用担心尚书府被害吗?
    没想到又无意间踩中了地雷,可她也没说错啥吧?为人母的本就该如此,孩子好,就什么都好,即便死了,同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快乐一生,听闻云妃对他可是很好的,而且端木凌羽自小非常听她的话,母慈子孝,究竟哪句话触碰到逆鳞?这也太喜怒无常了。
    颓败地蹂躏着折扇,怎么办?完全劝不听,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即便她一个不爽休了他,离开王府,那就更不知道他何时对付老爹了,别哪日正谈着生意,却有人来报满门已被血洗,端木凌羽,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这么怕被别人追查?
    贪污受贿,这不至于送命,杀人放火?古代皇权至上,只要皇帝一句话,同样不用偿命,但图谋造反就另当别论了,亦或者已拟定了弑父篡位的计划,他不会真想这么干吧?
    如此这般,老爹还真挺危险的,换做是别人,同样会在成事前先把那些可能会坏了计划的统统扫荡干净,更可怕的是想整死老爹的还不止端木凌羽一人,那些想上位的皇子,那些作奸犯科的大臣,要不干脆回去想个计谋让皇帝罢了老爹的官?目前来说,就这个法子最靠谱。
    对,无论皇帝多么不舍,只要她想的计划够精妙,再不舍也会放手,然后一家几口只靠经商来生存,她是真的别无他法了。
    今天开始,她都不想再跟端木凌羽进行交谈,无可救药,自作孽,会成会败还是会真的疯掉那都是他的事,可惜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望向牛郎星:“云妃啊,好歹也算与他有点渊源,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没试图挽救过他,你这儿子太偏激了,这个世上恐怕没人能救得了他,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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