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厉害
我微皱了皱眉,下意识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莫宛温和的嗓音带着笑意,她应道:“好,不过你要是搬来我这里住更好,等手里面的事情结束了,就来我这里,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怪孤单的。”
“我有时间就过来陪您,只是这些天准备试业所有抽不开时间。”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兴许是聊得太过投入,所以也没发现我已经站在门口了。
只是,我完全懵了。
真的是有些不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陈陈怎么可能认识莫宛呢?
她刚刚是叫莫宛大姨吧?
“少奶奶.....”突然,身后传来佣人的声音。
我微怔了一下,餐厅里的人也听到朝我看来,目光对上陈陈的视线,她的眼神也有些震惊,我朝她露出浅笑,而后看向莫宛,开口喊了声:“妈。”
莫宛拧了下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淡淡地道:“你怎么来了?”
我抿着唇,一边走过去,一边低声应道:“过来有点儿事情,想问问您。”
“夏远,你.....”还没等莫宛回话,一旁的陈陈出声了,她惊讶道:“你喊大姨.....妈?”
“你们认识?”莫宛听到陈陈的话后,抬眸看了我和陈陈一眼。
我点了点头:“我跟陈陈目前是合作伙伴。”
“大姨,夏远是竞存哥的妻子?”陈陈起身走到我身旁,挽着我的手将我拉到餐桌前坐下:“天啊,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我也不知道你喊妈.....大姨。”讲真,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可置信,如同陈陈说的,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陈陈笑着说:“这就是缘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庆幸当时我对你有好感,不然我可不会努力争取名额给你。”
我抿唇回了一个笑容:“我知道,所以很谢谢你。”
“谢我就多请我吃几顿饭。”
“好,别说几顿了,养你都没问题。”
看我跟陈陈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开心,莫宛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她放下碗筷,伸手拿了张湿纸巾擦了擦嘴角,跟着才望着我跟陈陈:“要不是今天遇到,指不定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也就放心了,一开始听她说要来江城跟人合作,我还以为是不是被骗了.....”
从莫宛的话里,看得出她对陈陈很好。
陈陈拖着下巴,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吐了吐舌头:“哎呀,大姨,你就是把我当小孩子了,我的能力夏远可是见过的。”
“对,你最厉害。”
莫宛淡淡地笑着,一双眼睛温和地看着陈陈,她说:“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小孩。”目光转而朝我看来,她淡淡道:“陈陈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她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不用留面子给她,直接指责。”
“哇,大姨,哪有你这样的,有了儿媳妇就不要侄女了。”陈陈故作出生气的样子,嘟着嘴一脸的不悦,但眉宇间却透露着笑意。
看着她的样子,我真挺羡慕的。
身边有亲人,即便是严厉的教训,也是幸福的。
我无声地叹息了一口气,收起心底的情绪,微笑道:“江城的店大多数都是她出力才有今天的,要说不对,倒是我,一直都再给她添麻烦。”
“两个人合作,就是这样,相互付出,才能做得更好。”莫宛面色温和,这些话,似乎并不只是说给我和陈陈听,反而还有更深的意思,只不过,我此刻想的更多的是周竞存离开周氏的事情。
趁着陈陈去切水果,我和莫宛去了客厅,她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出声问:“你来找我,是想打听竞存为什么要离开周氏?”
我重重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莫宛,小心翼翼地问:“竞存离开周氏,是您的意思吗?”
莫宛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她倒是也直接:“是,是我的意思。”
“为什么?”
“他利用周氏去处理私人的事情,这已经触犯了公司的底线,周氏不是周家的,还有当初创办时的老股东,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莫宛面无表情,语气也有些愠怒,她说:“竞存,因为我跟他父亲的事情,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大,现在我这个做母亲的在他眼里,应该还不如一个外人,即便是我有心想护着他,他也未必会领情。”
话毕,她眼底闪过一抹无名的神色,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便消失了。
莫宛跟周竞存的关系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水火不容,这样下去,无论是哪一个,迟早有人要吃亏。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跟我有关,除了之前的感动外,此刻是对周竞存的内疚。
我张了张嘴,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说:“妈,周年庆祝会上.....他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我.....”
“夏远,你不必自责,除去公司的关系,他身为男人,理应这样做。”莫宛望着我,眼神在转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边透露着淡笑,她说:“前一阵你来过之后,他后面也来过一次,跟我大吵了一架。”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下班之后直接过来的,他质问我凭什么对你们的孩子做出建议,还说我别有用心,我能有什么用心?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以后面对自己跟孩子有内疚而已,他不理解我,我不怪他,但他当着他父亲的面儿让我丢了面子。
我和他父亲许多年前就分居自己过自己的,如果不是我的家庭以及周氏不允许我有离婚的这个权利,我早就解脱了。但在他眼里,是我赶走他的父亲,让他有家不能回,还说我这么做的原因卑鄙无耻,可试问,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一个出轨后的丈夫继续在自己眼前晃悠?”
莫宛的话,让我联想到那天晚上,周竞存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又一个人喝酒,现在想来,应该是回了老宅,面对自己的父母没办法改变的局面,所以心烦吧。
只是,我没想到周竞存会发现我回了老宅,肯定是他发现我的情绪不对,问了谭博,想到这个,不免头疼。
还真是“赶”走一个宋岩,又来了第二个“宋岩。”
此刻看着莫宛,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也许她心里也一定觉得是我对周竞存说的,不然周竞存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扬了扬眉,吐了口气,有点儿小紧张,这种背上挑拨离间的感觉还真有点儿不舒服,咬牙想了想,刚准备开口解释,陈陈便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吃水果。”陈陈将水果碟放在茶几上,拿起一块递给我,我摇了摇头,她又送到莫宛嘴边,莫宛微皱着眉伸手拿过,但并没有吃。
看着我们的脸色有些不对,她问:“你们在聊什么?”
莫宛放下手里的水果,神色依旧,语气淡淡:“公司的事情。”
“哦。”陈陈啃着水果不再说话,而我还处于尴尬中,加上陈陈也在,有些话也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索性也就沉默了。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但我一直用余光在注意莫宛,想到她刚刚的话,不免有些同情她,从我跟周竞存结婚我只见过周父一次,而莫宛跟他很多年前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作为一个女人,我感同身受。
只要周竞存对贺敏之好,我就各种受不了。
面对丈夫的背叛,很多女人会选择离婚,又或者且行且珍惜和好继续走下去,但莫宛恰好两者都没选择,而是用婚姻绑着自己,让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坟墓里爬不出去,这种独守才是最可怕的。
良久后,莫宛突然抬眼看向我,恰好与我正在注视她的目光对上,她只是定了定,便出声道:“竞存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就当是给他放了个长假,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会再想办法的。”
“好,我知道了。”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自然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毕竟,周氏是周家的,而我也不太好过多的发表意见。
听了我的回答,莫宛浮现出一丝满意,她看向陈陈,语气缓慢道:“你们俩聊,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了。”
“大姨,你没事吧?”
“没事。”
“别老躺着,对身体不好,要不我跟夏远陪你去逛街吧?”
“你们去,我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相处时光了。”说着,她已经站起身了,我也连忙起来:“妈,您慢点。”
“嗯,坐下吧。”莫宛转身上了楼,她刚一走,陈陈便坐直身,一脸激动地表情看着我:“夏远,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表嫂。”
我愣了愣,刚刚不是已经.....我抿着唇笑道:“我也没想到。”
陈陈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老公就是竞存哥啊?”
“你不也没问过么?”
“哎,可惜了,早知道你是我表嫂,之前吃饭呀,度假什么的我就应该跟你一块去,这样的话,就能狠狠宰一顿竞存哥了。”
“好,我回去就跟他说,等你有时间了就请你吃饭。”
“别,不许跟他说。”陈陈开口阻拦,似乎有些小紧张,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问为什么,她说:“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了,我自己登门找他,我跟他好多年没见过了,看看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说完,还不忘要我保证,被她催的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了,现在她可是我的财神爷,相比家里那位“无业游民”我自然要抱腿财神爷了。
因为有陈陈在,我午饭也是在老宅吃的。
吃饭前,周竞存打来一通电话,他提醒我下午两点半要上课,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两三秒后才后知后觉他说的是孕妇课程。
吃过午饭后,我便先走了,跟周竞存约好在家里碰面,然后一块过去上课。
......
回到别墅,周竞存已经在家了。
一个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看书,我放下包包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瞄了一眼书名,全英文的,看得我伤脑子,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就在家了。”他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握住我的手,将我往怀里带,整个人顺势坐在他腿上,双手圈着他脖子,男人的目光直视着我,喷洒出的呼吸始终是那么的炙热,他说:“跑出去大半天,连午饭都不陪我吃,去了哪里?”
我微顿一下,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的眼睛,心是紧张的,嘴上却故作镇定地说:“陪苏烟去有点儿事情.....”
“宁可陪她,也不愿意陪我?”他捏着我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浮现着隐约的不悦,他这副样子,让我忍不住想笑。
我问:“你连女人也要计较啊?”
“这不是计较。”他放下手,搭在腰上,骨节分明的手故意撩开衣角,有意无意的摩擦着我的肌肤,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是共享的,我只是不太愿意借给别人而已,这也算计较?”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在床上我可没少说。”低沉沙哑的男人声,带着一丝蛊惑,堪比深夜的电台DJ,让人感到阵阵酥麻。
我脸颊微红,咬着牙低喃道:“谁知道,我可没听过,你不会是说给别人听的吧?”
“嗯?”深邃而漆黑的眼眸瞧着我,喉骨间发出慵懒的沙哑声:“我看上去像是有那么多闲工夫哄女人的样子?”
言下之意,除了哄我对别人就没时间了?
但想到贺敏之,我便觉得我在自作多情,轻哼一声,不太高兴地瞪着他:“我都见过好多次你哄贺敏之。”
周竞存微眯着眼,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嗓音黯淡道:“那不叫哄,这样才是。”
话落下,某人的手覆在了绵软上,薄唇凑过来吻住我,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儿犹豫。
唇|齿轻缠,他吻的却很重,呼吸炙热的落在我的脸颊,带着一丝隐约的喘|息。
男人的手将我腰身一提,两人便相对而坐,但温热的唇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专心致志的像是沉迷其中。
渐渐,我能从彼此感官的强烈反应中,感受到周竞存紊乱的气息下有多么的失控。
不过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感觉到自己在下一秒就要被他吞没的时候,他停止了继续,一双满是谷欠望的目光紧盯着我,喷出温热的气息,嗓音沙哑到了极致:“这才叫哄.....”
我脸颊酡红,轻抿着唇道:“你这叫占便宜。”
周竞存勾唇露出深深的弧度,眼底的笑意明显而浓郁,他道:“是,就是占便宜,我都多久没有放开吃到饱了?这辈子我们只要这一个,不然迟早憋死我。”
男人的话,像是给夏天添加了一道强烈的热度,让原本开了空调的室内也感觉阵阵热意。
他说这些,无论是一时兴起,又或者只是随便说说哄我,但都在这一刻填满了我整个人,甚至让我完全忘记了他心里还有别人这个事实。
......
七月底,距离周竞存不上班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每天除了陪我上课,便看书,只有少数时间出门和唐枫他们见见面,相比较,我就忙多了。
俏佳人在月底前开始试业,试业之前周竞存给了我建议,让我利用当下绝大多数人都会使用的软件平台做广告,为了引流顾客源,我和陈陈也商量了一些活动方案,索性效果都还不错,短短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积攒了不少回头客。
我每天早出晚归,导致周竞存时常给我一张怨气的脸色,这不,我刚收工回到家,某个人坐在沙发看电视理都不理我。
一张脸傲娇的不行,我主动凑过去讨好:“你怎么了?”
他表情淡淡地,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以前没发现他也会耍小脾气,而且耍的比女人还要到位。
经过最近的相处,我对周竞存越来越大胆,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逼迫他面对着我,我说:“我是去工作,如果现在不打好基础,以后怎么赚钱啊?”
“一个小小的美容店还想着赚大钱?我谈上亿合作的时候也没你这么忙。”周竞存的声音即便是现在透露着不悦也很好听,低沉而清隽,只是,他话里的意思我不太喜欢。
我松开他,微微仰头盯着他看,我说:“虽然比不上你的上亿合作,可是周总,相比现在,你不觉得你应该巴结我才对吗?”
“嗯?”
“毕竟你没工作没工资,不是得靠我养呀。”我垂下眸,低喃的声音故意放慢速度和语气。
周竞存轻笑道:“就算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天天在家等着吃,我也能够养你吃两辈子。”
说完,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靠在他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让我无比的安心。
晚上,吃过晚饭后,周竞存牵着我,我牵着馒头一块遛弯。
一家三口加条狗,这样的画面不要太美。
宝宝刚四个月,很好很稳定,这是我目前为止最大的心愿。
走着路,我突然临时开口问周竞存:“你,是一直不打算回周氏了吗?”
莫宛说会想办法,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我也不好继续去问她,心里挺担心周竞存,毕竟他工作习惯了,又对周氏倾注了那么多心血,一下子变成这样,他应该是最不好受的。
只是,他根本不表现出来,一个人憋着,我若过问太多又怕伤他自尊。
听到我的问话,周竞存低眸看着我,他神色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声音温和问:“怎么?真怕我养不起你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眯着眸,不急不缓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间,自然要回。”
话里有着高深莫测的含义,但他没给我探究其中意思的机会,紧握住我的手:“好好陪你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工作。”
这句话,我并没有多想,直到几天后我才明白,原来他早就有所安排了。
.....
深夜,我隐约听到周竞存的电话响,他似乎怕吵醒我,所以便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他有意放低声音,所以我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大脑突然清醒,睁开眼毫无睡意了。
两三分钟左右,周竞存接听完电话回来,看到我睁着眼,他微皱着眉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吵醒你了?”
“没有。”我摇了摇头抬起手圈着他的脖子:“这么晚谁打来的呀?”
这应该算是第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虽然有时候很好奇,但彼此还是有最基本的私人空间。
周竞存微怔了一下,看着我的目光深邃,他淡淡地应道:“唐枫,有点儿事情要处理,所以得出去一趟。”
说完,他已经松开我去衣橱拿衣服了,我坐起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两点多了,有很急的事?
周竞存一边换上衣服一边回我话:“嗯,你继续睡,我处理完就回来。”
看他神色匆忙,我只能应好。
周竞存很快便出门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说好处理完就回来,可到天亮了也没见人,总觉得心有些慌乱,连忙给他拨去电话,可一直没接听,我连续打了好几个,最后索性关了机。
心空荡荡的,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样。
我起床洗漱换好衣服,然后自己煮了碗面,坐在餐厅一个人吃着,没有什么食欲。
已经习惯睡醒就看到他,有他陪着一起吃饭聊天,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人,真的感觉什么都不对味了。
手握着筷子,目光看着窗外发呆,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微皱着眉,没有多想按下接听,那头传来的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只是短短几个字,便让我怔住一动不动,仿佛间,所有的血液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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