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除夕之夜

    看初音欲言又止脸色一连三变的样子，殷绍端着茶水轻抿了口，问道：“乌衣卫要求你做什么了？”
    初音讪讪的：“也没什么啦。”
    她突然这么拘谨，殷绍没来由的不爽。
    他黑着脸，不再理她。
    殷绍不开口，初音也不晓得说什么，两人相顾无言低头喝茶。
    到这时，初音隐隐是有些后悔的，早晓得，还不如回家找宋佩瑶聊天，或者找宋青麟逗趣儿也不错。她这几天，跟宋青麟混得可熟了。
    见初音时不时的偷窥他，一脸憋闷后悔的样子，殷绍忍了又忍，才问道：“你在富顺伯府上住得可好？”
    “啊？啊，住的可好了，伯爷人也特别好。”
    “宋清麟呢？”
    “咦？你怎么知道？”
    殷绍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这京畿重地，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是他不晓得的？
    初音想了想道：“三公子才回来不久，不过他人也很好，他们一家子待我家小姐都很不错。”
    “那你呢？”
    “我？也很好啊，有吃有住，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很清闲。”
    殷绍冷嗤：“乌衣卫就安排了个这么清闲的事儿给你？”
    “是啊，可清闲了。”初音放下茶碗趴在桌上，两手捧着脸望着殷绍一脸认真：“如果能见到督主大人，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想了想又道：“如果可以不用进宫就好了。”
    殷绍拨茶盏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盖上。
    老管家进来汇报：“爷，今儿是除夕，府里已准备妥当，现要开席吗？”
    初音一探头看看外面天色，好像是挺晚了。她从早上出来，都玩一整天了。
    正想着向殷绍告辞，老管家满脸和气的又向初音道：“姑娘难得上门，不如一起用膳吧。”
    殷绍一顿，鬼使神差的竟没有开口反驳。老管家心里顿时有数，遂对着初音笑得更是看不见眼。
    初音想拒绝，又听老管家道：“你看这大冬天的，天黑得早，湿滑得很，不如现在一块儿用完膳，我们再派人送姑娘回去。”
    殷绍站起来：“走吧。”
    初音讶然：“去哪？”
    “用膳。”说完率先往后堂而去。
    初音顿了顿，又看到满脸喜气的老人家，也不晓得他是吃错了什么药，从看到她开始，就没笑停过。
    “还不进来。”
    “啊？啊喔，马上来。”说着忙不迭的跟了进去。
    请人吃饭说话还这么不客气，初音暗暗腹诽，脚下却跟紧着进去。
    她本是不想留下的，可一想，今夜是除夕，富顺伯府那么多人，规矩肯定繁多，她早就饿了，回去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开饭。不如先在殷绍这里蹭顿再说，反正她也不是伯府真正的仆人，除夕团圆什么的对她来说，也无所谓。
    按理来说，年夜饭就餐前，必须要先准备供品祭祀祖先。请祖灵之前，家庭成员和物品必须齐全，否则就是说人不团圆、财不完整。
    可在殷家，这一切都不需要，殷家上下，除了殷绍都是下人。至于祭祖，老管家倒是问了殷绍，说是不用了。
    大过年了，这么大的宅院，竟只有殷绍一人吃饭。以殷绍的年纪，应该还有长辈，怎么这么大的节日一个都没出现？
    当然，这种事初音不会不识趣的当面提出来。既然人家双亲不在场，自然有不在场的理由，否则好端端的团圆夜，哪会让儿子一人独处。
    一般来说，团圆夜正式进餐时，非常忌讳别人来打扰的，特别忌讳有人来串门，因为这叫“踩年饭”，会使全家人不得安宁。
    但初音看殷绍那脸色，半点没有被“踩”的不虞。
    即然主人家都不介意，她这个蹭饭的就更不用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