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凄美的爱情故...

    “然然姐，去公司吧？”燕可欣征求肖然的意见。
    “嗯。”肖然点点头，这次专访的内容主要是为了展示国欣的软硬实力，燕可欣的提议无疑是有针对性的，毕竟有些具体数据她也不是太清楚，需要一些资料来印证。
    燕可欣开着车在转过下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她突然“咦”了一声。
    肖然也不自觉地望向车窗外，“程晓磊？”
    窗外的人行道上正并肩走着程晓磊和伊利，程晓磊挽着伊利的手臂，旁人眼中俨然就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车很快就超过了两人，燕可欣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肖然把目光收了回来，“一个朋友。”
    燕可欣似乎觉察到了肖然的些许不自然，“她和迈克认识缘于一场车祸，然后迈克把她招进了公司，不过，好像迈克正在追求她。”
    “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肖然面无表情。
    “你怎么知道？”燕可欣好奇地问了起来。
    “看他们这样挽着走在一起就知道了。”肖然搪塞道。
    有了燕可欣的支持，肖然的采访进行得很顺利，也许是因为周扬的关系，她和燕可欣的关系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两人有点逐渐演变成闺蜜的意思。其实，肖然身边一直缺乏女性朋友，她一直认为只有周扬算得上她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包括后来能在一起玩的程晓磊也是因为周扬的关系，哦，对了，她现在的老公王斌同样也是因为周扬。
    肖然站起身，礼貌性的一伸手，“可欣，今天还是要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
    燕可欣嘴角弯出一丝笑意，“谢我，那就请我吃饭吧。”
    肖然刚想答应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略带抱歉的向燕可欣示意要接个电话。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肖然摁下接听键后把电话放在了耳边。
    “喂，您好，我是肖然。”
    “肖记者吗，我是方明，周扬的管号干部??????”
    肖然接着电话，她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嘴里也只剩下“嗯，好，嗯，好的，我知道了，嗯??????”等没有实质性内容的词语。
    肖然挂断电话的动作显得有些机械，或者说是僵硬，她一言不发，仿佛和接电话前判若两人。
    “然然姐，你怎么了？”一旁的燕可欣感到了肖然的反常，忙关切地问道。
    “可欣，周扬出事了。”肖然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什么？”燕可欣也从沙发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此刻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肖然，“然然姐你快说，他出什么事了？”
    肖然看着焦急的燕可欣，使劲平复了一下心情，仿佛对方才是最在乎关心周扬的人，抑或是肖然自觉比她大两岁更应该拿出身为一个当姐的该有的表现，然后尽量显得不那么慌张，道，“刚才是看守所的方干打来的电话，他说缉毒那帮警察回来了，毒贩也抓到了，但是周扬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医院要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他就叫我过去。”
    由于燕可欣的心思全在周扬的身上，一时间也没想到为什么需要家属签字竟然要肖然过去而不是通知周扬父母，而肖然却知道方明以为她是周扬的未婚妻，而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是他们的这次任务属于高度机密，而她也误打误撞地算是一个知情人。
    “可欣，我现在立刻去医院。”肖然说完就准备离开。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燕可欣不容分说地拿上了自己的坤包。
    肖然点点头，燕可欣有车，自然会更加方便一些。
    C市第一人民医院——
    两女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的时候，迎头就遇见了方明。方明显然是在医院门口等她们，他看见燕可欣也和肖然在一起的时候也没问什么，而是忙迎上前道，“周扬在外科五楼准备动手术，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
    肖然边急切地向外科楼边奔跑边道，“他伤得很严重么？”
    方明如实回答，“他被一颗手雷炸到，头部受到了震荡，但最严重的是手雷爆炸的一块碎片刺进了他的腰部，引起了大出血，现在需要动手术把碎片取出来。”
    肖然出奇的没有晕倒，她一路小跑上了电梯，一直到了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正看见有两个男人在和几名医生护士说着什么。
    “医生，请你们为他立即动手术。”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语气中甚是着急。
    一名戴着口罩的男医生不紧不慢地说道，“碎片刺入的位置牵扯着病人的坐骨神经，稍有不慎会导致病人下身瘫痪，这个手术的风险大于百分之七十，如果你们不是他的家属是不可以在承诺书上签字的。”
    另外一个身着牛仔衣的年轻男子一听这话差点跳了起来，“签个毛的字，再耽误下去出了事谁负责？”
    “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医生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所以还请你们尽快联系其家属赶过来。”
    “我们是警察，他是执行公务中负伤的！”牛仔衣男子咆哮起来。
    “要不你们找院长说说？”医生也知道事情的危急。
    “不用了，我来签字，我是病人家属。”肖然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你是——”皮夹克的男子正是雷飞，而牛仔衣男子则是他的副手汪东。雷飞看见肖然后问道。
    随后赶到的方明在雷飞耳前小声嘀咕了两句，雷飞频频点头，然后对着肖然说，“既然如此，你赶紧配合医院签字吧。”
    正当肖然要和护士一起去签字的时候，这时候另一个护士小跑过来，对着医生说道，“冯大夫，不好了，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而我们储备的血浆不够了。”
    “什么？”冯大夫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口罩，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怎么会不够呢？血浆不是前天才送来的吗？”
    护士眨巴着眼，“您忘了，昨天建设路那边的一家餐馆燃气爆炸送来一批伤员，血浆早所剩无几了。”
    冯大夫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突然看向几人，“病人需要输血，你们几位——”
    雷飞忙挽起了袖子，“抽我的。”
    汪东也挽起了袖子，“抽我的，我年轻，抽点血是小事。”
    这时肖然却道，“要抽也抽我的。”
    冯大夫看看几人，“要抽也要血型相符才行。这样，小王，你带他们几个去验血。小宋，你和我去看看情况。”
    “验血我也去！”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燕可欣也开口了，语气中却是不容分说。
    然后，在场的几人都去验血了，还包括方明。
    验血结果很快出来了，出人意料的是只有燕可欣的血型是AB型，和周扬是匹配的血型。燕可欣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给我换衣服吧，我去。”
    肖然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是AB型血，但随之更是对燕可欣深深地感动，“可欣，你——”
    燕可欣看着肖然宛然一笑，“然然姐，你到时候可要对周扬说，他这次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将来可要报答的哦。”
    肖然怔立在走廊当中眼看着燕可欣被推入了手术室，直到看见“手术中”几个字亮起的时候，她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周扬，你不是上辈子留下了太多的情债，这辈子来收债的吧。”
    燕可欣在一个小时后出来了，她的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肖然一路握着她的手一直随她一起到了一间病房休息，直到护士们离去才说，“谢谢你，可欣，谢谢你为周扬所做的一切。”
    燕可欣却突然坐了起来，“然然姐，小时候我听妈妈讲了一个故事——”
    “哦？”肖然温柔地应着，作聆听状。
    “传说有一群大雁南飞，半路上有一只大雁被猎人开枪打伤了。受伤的是一只雄雁，它被迫掉到了一片沙漠中，而其他的同伴则继续南飞了，唯有一只雌雁留了下来。雌雁守护在雄雁的身边，不停地找食物和水来喂雄雁。但那是沙漠啊，食物还好，可是水源却极其难寻。日复一日，雄雁的伤还没有养好，可是附近的水洼都没有一滴水了。雄雁开始驱逐雌雁离去，他扑腾着翅膀驱赶着雌雁，他向她发出粗暴的鸣叫，可是雌雁依然没有离去。雄雁没有办法只好用绝食来逼雌雁离开——”说到这里燕可欣突然打住了，望着肖然，“然然姐，你猜后来呢？”
    肖然没有去猜后来，她只是顺着道，“我猜不着，可欣你说。”
    燕可欣笑了笑，“由于雄雁不肯进食，后来他倒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喉咙里传来一股股液体，他就这样在昏睡和醒来的间隙享受着那股液体的温润，直到有一天，雄雁振翅而起，他的伤势终于恢复了，他欢快地鸣叫着。突然，他发现，雌雁正静静地卧在他的身旁，嘴角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他什么都明白了，是雌雁用自己的血液喂他，替他延续了生命，而雌雁，此时，静静地卧在一旁，再也没有站起来过。雄雁开始不停地在雌雁上空盘旋，发出阵阵哀鸣，也不知飞了多久，他一头栽了下去，从此也再也没有起来过??????”
    燕可欣声音越来越轻，她已然睡去了，抽了那么血，又讲了这个故事，她太累了。
    “这是一个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啊。”肖然轻轻抚摸着燕可欣的额头，然后轻轻地替她盖上了被子，再轻轻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