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朦胧的春光

    “绿野仙踪”工程的开工典礼上，有王副市长及建设局的班子成员，当然还有工程的总设计师——周扬。剩下的就是当地的一些知名企业，新闻媒体。
    一些仪式过后，“绿野仙踪”的大幅效果图制成的巨幅宣传标牌在钢架上悬挂起来，“星云地产”四个醒目的大字在图的右下方。
    陈达明春风得意，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中间的座位前，对着扩音器说：“下面我宣布，‘绿野仙踪’房开工程正式开工！”
    话音在一阵掌声中淹没。
    工程开工之际，周扬却被局里安排去省里进行为期三天的人事干部培训。办公室的张主任话中有话地告诉他，这次去省里学习是由各个单位举荐的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陈局第一个提到了他周扬的名字。周扬笑着说：“年轻人就应该多学习，陈局不是经常这样说吗？”
    A市，省会。这正是周扬昔日离家出走，并有一段打工经历的城市，而如今，他再次来到这里，心境却完全不同。
    安排培训的过程很丰富，有《干部管理学》、《工作与实践》、《如何培养一位优秀的党员干部》等课程，请了省里的领导进行讲座，并在最后组织了考试，作为这次干部考核的一个重要内容。
    周扬实在不明白三天就能铸就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但是同他一个寝室的曾伟说，这样的培训，省里至少一年要搞三到四次，反正都是参加培训的单位自己掏钱。
    在为期三天的学习过程中，周扬和本市来的另外两个人分在了一个寝室，他们一个叫曾伟，在文化局，一个则是刘军，来自于发改委。这两人年纪都不大，三十岁冒头，三人同是年轻人，又在同一个寝室，很快熟络起来。
    在最后一天考试结束后，刘军提议出去放松一下，三人一拍即合。
    刘军说去洗浴中心吧，搞个桑拿按摩，好好放松一下。曾伟说直奔主题有什么意思，不如找一个夜总会先，看看表演，喝喝小酒，要是想放松就自己去吧。
    两人各自争论不休，只好征求周扬的意见，周扬耸耸肩说：“我无所谓。”
    最后刘军争不过曾伟，只好委曲求全。去哪呢？周扬说我倒是认识一家，叫“夜东方”，那里环境不错，消费也不贵。曾伟说我也去玩过的，那里表演还不错，就去那里吧。
    三人来到了夜东方，曾伟说找一个包房吧，周扬说坐大厅不是很好么？曾伟神秘地一笑，“大厅里有什么好玩的，来这里当然坐包房了。”周扬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刘军也是兴趣很浓的样子，不好扫他俩的兴，遂不再坚持。
    三人要了一个小包，可是里面的布置可谓十分奢华了，洗漱设施配套齐全，还有一个小舞池，紧闭着门，曾伟打开门试了一下粉红色的灯光，满意地说，还不错。
    液晶电视上正放着大厅演出的画面，曾伟对两人说：“包房费算我的，其余的AA制。”两人表示赞同。
    不一会儿，刘军和曾伟一人找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小姐陪酒。刘军问：“老弟，你不找一个？”
    周扬笑了笑，“我就不用了，我喝喝酒就好。”
    刘军坏笑道：“老弟莫不是怕老婆吧？”
    周扬说：“我还没结婚呢。”
    曾伟一听，大跌眼镜，“没结婚就更没理由不找一个了，像你曾哥我，结了婚也照玩不误，这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出来就是该放松放松，何乐而不为？兄弟，出来玩不就图个痛快吗？要不，我给你挑一个？”
    “真的不用了，你们两个尽兴就好，不用管我。”周扬推辞道。
    刘军见状给曾伟使了个眼神，曾伟终于恍然大悟，这不是AA制吗？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忙道：“那我们就不管你了。”
    刘军又说：“兄弟呀，你不知道，可能等你成了家就懂了，其实婚姻就是他妈一坟墓......男人啊，只要老婆不在身边谁不想呀，俗话说哪只猫儿不爱腥？而这结婚就像给男人上了一道枷锁一样，无论你干什么去哪里都有老婆管着，凭什么呀？不就是凭一张纸呗！这就要求我们做男人的要会搅会和，这古人还三妻四妾呢！我们虽不能像古人那样，但偶尔偷点儿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何乐而不为？”看得出这小子的酒有点高了，因为他一直被身边的小姐狂灌了N多杯，连舌头都有些打架。曾伟却在一旁感同身受。
    周扬笑而不答，只是喝酒。像刘军曾伟这种人他见多了，身边圈子里可是大有人在，朋友，同事，熟人，他们都对一种说法推崇备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至少周扬就不是，当他爱上一个女人并与她结合时，他会对他的爱负责，会对他爱的人承诺一生。我们把这种人称为感情上的“感性动物”，他会为一个“情”字或者“义”字在所不辞。
    周扬对他们说：“我出去打一个电话。”当他走出包房门时，不慎和一个女人撞了满怀，紧接着他看到了一缕漂亮的长发下半掩着的那一双眼眸，在他看那双眼睛时，那双眼睛也在看他，就在那么一室间，他失声叫出了出来：“李洁？”
    “你认错人了。”眼前的女人打扮得分外妖娆，低胸的吊带配着直到大腿根部的迷你短裙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想入非非。
    说话间，女人仓惶地避开了周扬的眼睛，快步地从他身前走过，只留下一阵阵令人快要窒息的香水味。
    周扬愣了几秒，等回过神来，那个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周扬沿着走廊追了过去，一直追了几条走廊，却哪里还找得到那个身影。他感到有些目眩，靠在墙上，用手支撑着腿，眼前飘过一双双裹着丝袜的大腿……留下了一阵阵熟悉的味道。
    令人郁闷的是，他忘了回去的路，也忘了包房的名字，他没有问人，他也无法描述自己的包房的那个位置，渐渐地他走出了夜总会的大门，走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
    他买了一打啤酒，坐在人行道的休息椅上，他觉得胸口很闷，思绪万千。不，我不会看错的，那分明就是她，李洁，那个艺术学院的大学生，那个昔日天真烂漫的纯真少女……可她的那个打扮，出现在那个场合，一下子又让周扬觉得记忆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扬身前的易拉罐丢了一地，他伏在椅子上，一阵微风吹来，只感到头晕目弦，腹内五脏翻腾，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团浊物，气味刺鼻，忍不住又是“哇哇哇”一阵猛吐。
    只是一瓶矿泉水出现在眼前，周扬想都没想，本能接过就是一阵狂灌，一不留神呛到了鼻腔里，禁不住又一次喷了出来，然后感到头晕，不省人事。
    模糊中，他被人扶上了车，然后又被扶进了一件屋子里，他努力地睁开双眼，却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能依稀辨认对方是一个女人，从萦绕在感官内的体香感觉是一个女人，朦胧间听见女人叫着他的名字——周扬。
    此时，周扬仰面倒在了床上，他嘴里呓语不清，“你们不要来抓我，我不认识他。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磊，你别走，不要离开我……肖然，肖然……”
    “唉——怎么醉成这个样子？”李洁下班后就看见了周扬坐着一张椅子上醉得不省人事，她吃力地扶着他打了一辆车，不得已又找了一家宾馆来安顿他。现在做完这一切，她正准备离去。
    而就当她要离去的时候，本来已经躺下无法动弹的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地往他身上拉去。
    李洁一下子没站稳，扑面而倒，正倒在男人的身上，她使劲挣扎了两下，却无济于事，于是她开始大声地喊着：“周扬，周扬——，你要干嘛——”话音未落，突然双唇被一阵火热所包围，一阵浓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至。
    她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身子都变得软绵绵地，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她闭上眼睛，慢慢地融化......
    她感觉快要窒息一般…..可是就在她闭着眼睛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身下的男人已经毫无反应，她睁开了眼，周扬两眼紧闭，呼吸均匀，竟然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