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这次短暂的人生之旅让周扬明白了许多道理,甚至看透了一些同龄人无法知道的东西。周扬回来之后,即刻投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他要准备该市的公务员招录考试。每天都要应付着大量的习题。是的,这是父亲的希望,父亲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让儿子在仕途上能够有所作为。
周扬的父亲在市里面某局当局长,在多年的官场打拼下来,创下了一定的基础。当老子的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走他的老路,以后能在政治舞台上有一番作为,在当年的高考志愿表上,几乎是压迫性的让周扬填了行政管理专业,尽管周扬的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又不好违背父亲的意愿,只得勉强报了,而后也是顺理成章的考上了某大学的行政管理系。
周扬的母亲是一位建筑工程师,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为了支持周扬父亲的事业,当初不顾家人反对,毅然辞去了让许多人羡慕的设计院的工作,当起了全职太太,无微不至的照顾了这个家,把爱毫无保留的给了这个家庭。周扬从小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居多,颇受母亲的影响,对建筑设计非常感兴趣,如果当初不是父亲的缘故,他硬是报考了建筑专业。当然这次的报考公务员他也暗暗的留了一手,报了本市的建设局办公室文员,倒是两全其美之举。
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周扬自小聪明伶俐,学习在学校一直是名列前茅,品行嘛,自幼受家庭的良好影响,可算优秀。只是作为当代的独生子女,受父母的宠爱,养成了任性的毛病。
儿子一大,作为传统女性的母亲,觉得男大当婚是最主要的问题之一,想想自己当年也是在念大学时和周扬的父亲谈起了恋爱,所以从儿子一迈进大学的门槛时,就替儿子张罗着合适的对象。但周扬的家庭也算得上门楣光耀,欲攀龙附凤的不少,但合适的却一个也没有,那些女方不是冲着权势来的,就是冲着钱来的,不光周扬一个没看上,连母亲也只皱眉头。在大学四年里,周扬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在他临近毕业时,他和同校的一个外语系的一个女孩保持着恋爱关系,但毕业以后,那女孩毅然要去北方的城市投靠她的姑妈,而且在离开的前一段时间把那两个字讲得那么坚决,几个月的感情就那么轻易地破碎了,甚至没有挽回的可能。不,应该是没有挽回的必要,对于双方来说,曾经有你陪我度过美好的时光,曾经有那么一段爱情往事写进彼此的日记本,那,就已经足够了,还要去追求什么,奢望什么。
在如今的社会,当代的年轻大学生们已经无法诠释“恋爱”一词的含义。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似乎早已远离了这个时代,“闪电似的爱情”似乎更符合现代人的生活节奏,男人对于女人来说只是一块磁铁,当磁性逐渐消失时,也就失去了吸引的原理;而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如同一个罐头,当保质期过了,也就是该扔掉的时候了。为什么说大学的校园里流行破碎的恋情,总和那特定的环境以及另类的爱情观是分不开的。也许年轻的大学生们并不懂什么是真爱,他们只是在彼此欣赏着,欣赏着对方闪光的地方,或者是能让异性仰慕的地方。“郎才女貌”一词更适合他们,花前月下,他们挽手漫步于校园中,他们为那些艳羡的目光而感到沾沾自喜,他们渴望浪漫亦追求浪漫。他们就像琼瑶笔下的情侣一样演绎着浪漫的爱情故事,更像爱得死去活来的韩剧主人公们一样上演能感动人的爱情,他们的相爱能接近于疯狂,能够超凡脱俗,他们简单得只需要“我爱你”便能相互拥有对方,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他们不愿意过多去考虑将来,他们只想真正的恋爱一场,或,不能叫爱,只能称其为喜欢。
但当毕业要为前程各奔东西的时候,所有的誓言,“谎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被无情的风吹散,散落在那现实的尘埃之中,真正相伴一生的他(她)又在哪里,觅觅而不可寻。
许多年以后,他们能有幸能够重逢,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也许会问一句:“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也许——却彼此无语了。
自从“竹心事件”之后,周扬再也不相信网络上的爱情了。平时上网也只是查查资料,听听歌而已。每天复习考试内容,逢周末节假日找以前的同学聚一聚,踢一踢足球,放松一下,日子倒也过得匀静和充实。父母看到儿子如此,自然宽心很多。
转眼间公务员笔试结束了,周扬满怀信心地走出了考场。
为了好好的放松一下,周扬参加了当初说好的一年一度的大学同学聚会。也可能是很多人各为前途而在努力奋斗吧,很多人都没有来,其中还包括周扬玩得比较好的几个。而为了搞得热闹一些,有的人就临时打电话约了一些新朋友来,这样就多了一些生面孔,总之,男男女女还是凑了十几个,坐满了一个大包房。但都是年轻人嘛,玩玩就熟了,谁也不会感到拘谨。
席间,大家都共同举杯祝愿每个人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男生喝啤酒,不会喝酒的女生用饮料代之。为了今天的聚会共同举杯之后,进入了“混战”模式,各自找人碰杯喝酒,也各有一番理由。诸如:好久不见了,干一杯;为我们初次见面干一杯;为我们明天的成功干一杯??????云云,反正几番碰杯下来,有些人已微有醉意。接下来,有人起哄说不够不够,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不醉岂能尽兴。于是又有好事者提出玩游戏喝酒,把女生也拉了进来,说是重在参与。
酒过三巡,酒量稍小的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其他大部分人,除了不喝酒的几个女生外,说话也开始舌头打架了,在一片吵闹声中,酒局散去,周扬和一帮男生搀扶着走在天已暮色的大街上,大家高歌着Beyond乐队的《海阔天空》,不时引来路人诧异的回首。同学们互相说着祝福的话一一道别。
周扬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伸手招着过往的的士车,但连续几辆都因为有客而在他的面前呼啸而过,忽然一阵风吹来,周扬感到一阵目眩,他踉跄的走了几步,走到了一个花池边坐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快要睡去了。
“喂!”好像有人在叫他。
“喂,喂——”真的有人在叫他,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周扬努力地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女孩站在了面前,他揉了揉眼睛,试图让眼前的这个人影变得清晰起来,几番努力之后,终于看清楚了,没错,是一个女孩,并且还似曾相识。
“哦,你是——”周扬糟糕得竟然一下子想不起她是谁。
“你没事吧,我们刚刚才认识耶。”
“对,我们在刚才的饭桌上才在一起,你是叫什么磊。”
“程晓磊。”
“对对对,程晓磊。”
“你不是喝多了吧,刚才看你挺能喝的。”
“没有,我只是在这里打车而已。”
“你需要帮忙吗?”
“哦,谢谢,不用了。”
“那——我先走了。”说完,程晓磊往前走去。
周扬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哎,你等等。”
“什么事?”程晓磊回过头来问。
周扬几步跑上前去,“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哦,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过了那条岔路就到了。”
“没关系的,你一个女生走夜路不安全,再说在这里也不好打车,我正好也想走走,散散酒气,就送你一程吧。”周扬的这个理由充分得让任何一个女孩子不好拒绝。
“那——好吧,谢谢你哦。”程晓磊果然不再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