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合作
“刘先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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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出现在门外的张小姐，本想进来安慰我一下，可她当看到满地的钱时，愣住了，眼里同样闪过了异样的光芒，一言不发的伏下身捡了起来，而且动作快的令人咋舌，让人不禁想她是否经常这样在地上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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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还以为那个妞见钱眼开，可当她将钱整整齐齐在桌上码好时，我的脸都红了，为自己的龌龊。曾经有一次，我也是这般对待出现在脚下的那张金卡的，可现在，我却开始有堕落的倾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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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钱财不可外漏的。”张小姐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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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小姐转身想走，我有些坐不住了，一跃而起，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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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当时只是因为太激动了，才会那样做的，我从未想来一上来就非礼一个女人的，我没有那种风气，也没有那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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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你……你想干什么？”张小姐花容失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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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小姐情绪如此紧张，我那还敢再把持着人家的小手，忙松手任她红着脸匆匆而去。好半晌，我才醒过神来，悻悻的将钱重新塞回烂箱子中，随手扔在桌上，可是脑子里却总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回忆着那个伏身只拿走一万元钱的人，他的容貌，他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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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我有些惊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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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打赌，那一定就是这伙流氓的头头。可在他身上，我却找不到一点身为老大应有的霸气，他太文弱了，甚至可以用单薄形容，更为出格的却是，他还戴着一付眼镜，眼神也很空洞，无物，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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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我一定要把你搞定不可。”想着，我将目光又重新看向对面，犹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敲响了门，并在张小姐应答中，我推门而入，在她疑惑兼紧张的注视下，坐在她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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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神情有些异样，喃声道：“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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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嗯，我想问下，你认识那伙人的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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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摇头，却又点头，真不知她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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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我开口问，张小姐却又开口道：“我也是听人说的，那个人本来是一个大学生，后来缀学了，纽结了一批人小混混，便在这片区域胡混，专门收保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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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他为什么缀学呢？”我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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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可能跟一个女孩有关吧，好像是那女孩把他甩了，傍上了一个很有钱的大款，他就去找那女孩理论，谁知正好看到女孩跟别人做那种事，他就……你知道吧，反正那种事很恐怖的。”张小姐神情怪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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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想不到，又是为情所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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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年轻人要浪费大好光阴做一个铁定没有前途的流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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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也要弄明白，因为受够了他们的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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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在这片区域活动，那就有可能就在附近居住。想罢之后，锁了办公室，将钱带回银行存了，便向负责这片区域的派出所而去。派出所管户籍的女警很热情，应我的要求，取出有前科人员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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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知道，赶情那伙人，个个榜上有名。抢劫的有，强奸的有，故意伤人的有，还有吸毒的……林林总总，好几十个。看着女警脸上尴尬的神色，我这才晓得为何这片治安为何这么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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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记下那人的地址，告辞而出，我便沿着路牌沿街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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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条小弄堂里，找到了那人的家。狭小的房门，破旧不堪，弄堂里杂物遍地，角落里，还有令人恶心的大小便。家门紧锁，四下无人，不知是拿着我交纳的保护费去花天酒地了，还是嫖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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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不知该继续等待，还是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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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疑间，一个老人从对过的门里推门而出，疑惑的忘了我一眼，摇头道：“小伙子，你是找阿辉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走吧，去别处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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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知道他现在住哪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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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摇头，摇摇摆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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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放弃了，想不到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叹了口气，向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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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口，我看到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依在墙角吸烟，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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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兄弟，想不想挣钱？”摸出五十元钱，向那两人晃了下，道：“只要告诉我阿辉现在在哪，这钱就是你们的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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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呀？找我们老大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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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真的歪打正着，我笑了，道：“谈生意，一笑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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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他妈像有钱人吗？”两年轻人，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冲我吐了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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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小小年纪，就竟敢这么目中无人，这可真不是好生兆头，说不定那天，这两个难兄难弟就一起进号子里，那时，他们铁定记不起今晚发生的事情，更记不起我这么个人来，真是悲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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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什么样？开跑车，住别墅，玩女人，这就是有钱人吗？”我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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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钱人就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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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是苦笑，为这两个小子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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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老大捎个话，若他想一辈子就这么混下去的话，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让他拿着那些保护费找个地方去死吧，因为这个世上，流氓，是没有尊严的。”说着，松开手，任那五十元随风飘落，在两小子怔怔的目光中，甩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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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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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啊，我们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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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偏见，狂拽，也许很爽，但也会死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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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时，也会起到激将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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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如愿的见到了阿辉，只是他进门，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那一张揉成团的五十元钞票扔在我脸上，转身便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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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这场景，在我脑海里已经出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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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偏偏，没预见到我是如何说服他，并让他留下。但我不能就这么任他离开，我要给我自己，还有他，一个机会，有可能，这是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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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必辉，年龄25岁，因故意伤害罪，判刑两年……”看着无声退倒回来，冷冷注视着我的眼神，我随手将手中的纸扔开，拉开抽屉，取出一包烟来，点燃一根，咳嗽着扔了过去，望着他只伸手两根手指便将烟夹住，我有些惊异，但没有追究，指着今早新送来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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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没有坐下，只是默默的吸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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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立即开腔，一支烟的功夫，对我来说，可能太短了，还不足以说服一个思想极其顽固的他，但，我要寻到一个突破口，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他的致命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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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烟，很快就吸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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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狱后，见过那个女人吗？”就在阿辉冷冷的想将指间的烟蒡扔掉时，我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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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没有言语，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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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甩手就走，很好，看来他还不能忘情。”心中苦笑，终于寻到一丝玄机，点燃一根烟，为很少吸烟的我自己，感受着吞云吐雾的感觉，眼前，一切都不真实起来，低声道：“几个月前，我丢了工作，本想向我同居的女友解释，可惜，至今我也没有机会道出，因为她走了，跟一个男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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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我看到阿辉，默默的坐下，怔怔的听着，冷漠的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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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恨过，我想过去杀人，可是我又胆小怕事，于是，我想到了自杀，是服毒，你说我窝囊不窝囊？好在，我大难不死，还拥有了第六感，你说可笑不可笑？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我想，有一天，我要把整个外滩买下来……”我道着，心里被隐隐涌上心头的恨意所填满，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恨青青，那个女人，伤透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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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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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并没有因为阿辉第一次开腔，还有他的鄙视，而激动万分，默默的点了下头，道：“我知道，可这是我的梦想，我会为之奋斗一生，你有梦想吗？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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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那是什么？”阿辉机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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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让一个人活下去的欲望，金钱，女人，权力……”我无力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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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我，笑了，摇头，起身，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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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死心，起身，冲着他的背影，嘶喊道：“那是什么？你不需要钱，可是你来收保护费，你不想女人，那你还是男人吗？又不要权力，我日，你去死吧，告诉我，你不想报复吗，如果，你连这个都想放弃的话，我看，你干脆死了算了，这样你也不用看着小弟，一个个步你的后尘，让他们去抢劫，去强奸，去吸毒，去杀人……然后跟你一样，再被关进监狱，被枪毙，我日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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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空荡荡的门，门外的那道门，一双惊恐的眼睛，我徒然的跌坐在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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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阿辉已经麻木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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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懊悔时，看到从门里挤出的张小姐，又惊恐万分的退了回去，我心中一动，目光凝视着室门，而后，我便看到了阿辉隐含杀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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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算数？”阿辉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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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点头，道：“当然，说吧，那个家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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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东。”阿辉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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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地产的大公子？”我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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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怎么，你怕了？”阿辉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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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怕屁，我还想整垮霍氏集团呢。”我轻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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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酒店业巨子？”阿辉两眼放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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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要让他们破产，如果可能，我还想把那霍婷婷那个小妞玩了，也让他们知道，女人被人抢走是什么感觉，怎么样，够吊吧？”我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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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苦笑了下，没有应合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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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我有些意兴阑珊，我是有些意气用事了，甚至还无耻到极点，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报复一下霍超而已，其他人与我没有什么任何恩怨纠葛，我绝不想伤害到别人，因为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与霍超那王八蛋一个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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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要我做什么？”阿辉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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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聪明，我想，用不着我提醒你，你自己回去考虑一下吧，明天，再来找我，我们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们各自所需，说不定，我们还会像现在般，有很多共同语言的。”我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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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老板。”阿辉，低声说着，默默转身，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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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或者用傻了，更贴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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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现在是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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