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辞职保平安
伍苇忐忑难安,坐在床头紧紧捏着房产证,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甜蜜的礼物还是考验她品性的糖衣炮弹。等到他走出卫生间,怯生生道,“欧阳,这是——”
欧阳北对自己随手甩出来的房产证很不在意,看也不看她道,“给你就拿着,别问东问西的。”
“可这也太超过了,人家——”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伍苇,“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爱我吗?”
确实有这个事情。
上个月的某一天,伍苇也是在公司上班,被紧急召回家伺候他。那个时候他已经连续两月不怎么来找她,她以为自己的吸引力消失,在家里也呆得很厌烦,所以挑了个公司上玩耍班。刚上班一个月,还在挣表现的时候,请假也没那么利落,所以回家已经很晚了。
结果当日他心情好像也很不好,对她没有随叫随到很生气,随手推了一把。她没站稳,腰撞在茶几角上伤了。她不想要失去这个出手大方的金主,趁着腰痛的机会伤伤心心哭了一场进行表白。她只说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很孤单,为了不给他添麻烦,也不能出去找姐妹们玩耍,也不能在外面招摇,只有唯一的爱好逛街,结果不小心漏接他电话之类的。哭到伤心的地方,她说,“欧阳北,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可以对我好点?”
当时她吼出这句话,欧阳北没给什么明确的反应,只是把还受伤的她按在床上狠狠干了一回,导致她的腰伤更严重了。之后,他又如往常一样毫不留情地走人了。
没想到,事隔一个月后,他居然甩出来这么一个大礼物。难道是道歉?还是对她表白的报酬?可情人哄老板的时候,随口说一两句喜欢和爱是多容易的事情,他这样的老司机想必早就听腻味了,还能被她这三板斧给忽悠了?
而且,伍苇只说过喜欢,可没说过爱。可老板延伸到爱了,她也不能打脸否认,不然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她畏畏缩缩,试探道,“那这样,我就收了?”
如果真的是分手费,不收就亏了。
欧阳北不置可否,站到衣柜边去脱了浴袍找衣服穿。他大方展露身体,古铜的光滑皮肤,强硬的肌肉线条,特别是腰腹之间锻炼出来的鲨鱼嘴,漂亮到爆炸。
伍苇知道,他按惯例是要走了。她心里盼望他走,不然第二天去公司上班的事情不好安排。可刚收了人家的大房子,要表现得贤良一些,于是多嘴问道,“这是要走了吗?”
“舍不得我走?”欧阳北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调笑。
她回答是也不是,不是就更不是了,犹豫了两秒钟后模糊道,“我怕耽误你。”
欧阳北有点戏谑道,“那我今晚留下来?”
她努力控制自己脸色不变,艰难道,“那感情好——”
留下来做什么?早晨还要伺候他吃饭穿衣,那样上班肯定又迟到了,罗薇绝壁会教训她的。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看你吓得,脸都白了。跟你开玩笑的。”
伍苇心虚,顺势拉着他的手按在胸口,带点撒娇道,“你冤枉人家。”
“行了,别缠我。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了。”
伍苇笑眯眯将他送到门口,恭恭敬敬,不敢再开口乱说话了。
欧阳北站在门外,不走了。他转身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心里发毛,这人突然什么毛病?
终于,他开口道,“伍苇,你这人吧,戏有点浅了。”
伍苇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刚想要问话,门被用力关上了。她吓了一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难道说欧阳北看出来她的虚情假意了?
可这也不对,他是出钱的大爷,要觉得她在骗他又何必搭上一套房子,直接把她打发走就可以了。再说了,他习惯用钱来买亲热,还计较戏真还是戏假?
不,得转换思想,这是老板嫌弃她的专业度不够,必须要加强了。
她自己虽然胡乱猜测了一番,又出了满身的虚汗,最终决定还是向王文远求助。
王文远是欧阳北在本城的助手,也就是狗腿子。他不仅要负责他的工作和日程安排,还包括帮他找人解决女人的问题。
一年前,伍苇还是一个刚走出校门四处找不到门路的学生妹子,穷得连第二天吃饭的钱都没了。她脑瓜子不太聪明,学校不怎么拿得出手,个人能力不足以支撑她在短时间内挣到巨款。走投无路之下,她好几次站在各种KTV和会所门口,想就这么拉人问,“大哥,青春靓女卖身,买不买?”
可她也知道莽撞冲动只会堕入万丈深渊,脑残的事情干不得。正在犹豫的时候,会所里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人主动招呼她,问她是不是想找工作。她本想要跑掉,但最终没有,然后,她就见到了五官端正但死板着脸的王文远。
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说,“连续三天我都在这里看到你,犹豫不决又不走开的样子,想要入行拿不定主意?”
伍苇没法反驳。
“我这里有个好工作,不用抛头露面,也不消伺候不同的男人。只不过要求很高,需要特别的培训。”
当时她已经穷到直接想卖身了,只要有钱赚,难不难在其次。她问,“有钱吗?钱多吗?”
“有,有很多很多钱。”王文远笑了,“但钱不是白给的。”
“要怎么做?”她立刻问。只要有钱就行,她得把自己豁出去。
“让我看看你的决心。”王文远看一眼旁边的女人。
伍苇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女人走过来,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去捂住领口,却在一瞬间瞥见了王文远果然如此的眼神。那眼神里有一种释然,但又有种轻视,又更是确定,因为他含糊了一句,“还是处?”
她脸胀得通红,但慢慢放开了手,任由扣子一颗颗散开。
那女人一边脱她的外衣一边啧啧称赞,“王老板就是好眼光,看看这皮肤,多好啊;还有这腰,细得跟断掉一样,还有这胸这屁股——”
伍苇第一次感觉到羞耻然而无能为力,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要把自己当货物卖掉,但身临其境却又不同。
“可以了。”
就在内衣即将被扒掉,她想夺门而出的时候,王文远开口了,“我是给老板找个生活秘书,太下贱就不合格了。”
女人笑嘻嘻地说他开玩笑,但很听话地停手了,半羡慕地说,“小丫头运气真好。”
这样算运气好?伍苇心里憋了一泡眼泪,把王文远和那女人当了仇人一眼看。可过了几天,当她看见会所里某些被没收了身份证,被小马仔看管起来面色蜡黄毫无精气神的女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真的是运气好了。
王文远把她交给健身房、美容院,培养她的身姿、仪态和讨好男人的技巧。足足学了三个月后,她才算是勉强通过了考核,被带去见老板。
见面之前王文远再三交待说,“老板叫欧阳北。你叫他欧阳就可以,见面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他要是没吭声,就当是愿意留你下来了;他要是让你走,你就没戏了,自己好好把握。”
欧阳北,这姓不常见,名字也不是多特别,没有有钱人怼天怼地霸占天空海洋和宇宙的气势。
可当王文远打开门,伍苇就知道有种人,你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天生的有钱人和掌控者。
他有钱,她缺钱;他要享受女人青春的美好肉体,她有。
当日欧阳北懒懒散散地坐在茶座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太阳从窗户打进来照得他十分沉静,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他不仅仅是年轻,而且是俊美到了极点,在伍苇乏善可陈的二十来年里,没见过这样气势和长相的男人。她认真地看着他,脸微微发红,最后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欧阳北扫她一眼,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伍苇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睛,她觉得有戏。
那之后,她就做到了今天。
可以说王文远是她的恩人,指点人生的明灯。
伍苇斟酌再三的短信,语气平和了很多,“老板最近没什么问题吧?为什么会突然送我房子?”
王文远只简单回答了一个“恭喜”,什么也没说。
这油盐不进的家伙,自从将她引荐给了老板后,居然主动和她保持距离了。她打听老板的日程,他不给;她送他谢礼,他不收;过年过节请他吃饭,他借口很忙。这人精儿,把装不熟演到了极点,明哲保身的技术超群。显然是害怕她太得宠后计较开始的无礼,可她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伍苇吐槽了一会儿后,自行去睡了。半夜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来短信的声音惊醒了她,打开看,“老板近期不太好过,你背着我们找什么工作?上班不要上了,歪主意少打,保平安。”
她回拨过去,那号却接不通,明显是临时的。
这是王文远看她可怜通风报信?可为什么仿佛在干什么地下工作一样?
她以为自己去上班很隐秘,结果王文远手眼通天都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老板知道不呢?
不,他半夜做贼一样通知自己,显然老板是不知情的了。她虽然拿到了房子和各种贵价的礼物,但这些东西都不好处理和变现,经常要在老板面前使用。她手里能够自由支配的现金还是太少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更多的钱。
伍苇整个人清醒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