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是非

    少女不曾见过雷系道术，他们巫族天生惧怕火与雷。少女惊叫一声躲在了老者身后。
    白发老者见识多，知道天下修道之人，能使用雷系道术的只有玄门道宗，他确信林木不是魔门中人，他一只手缓缓抬起，没见他怎么动作，那掌心雷就如石沉大海一般的消失了。
    天阶！
    林木一惊，知道自己远不是这老者的对手，颓然的躺下。道：“你们要杀便杀，休想从我这套出什么东西来。”
    少女从没见过雷系道术，被吓了一跳。有些恼怒道：“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从来不曾与什么魔门勾结！”
    白发老者笑着坐下，从怀中取出一物，道：“孩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木转头一看，惊呼道：“这是玄门道宗的令牌！”
    他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一个名字，苏文。
    玄门道宗各个长老，都有令牌。这名字，就是南华峰苏长老的本名。林木曾听师兄们提起过。
    林木大吃一惊，道：“你。。你竟然杀了苏长老？夺了令牌？”
    白发老者一愣，又苦笑道：“苏文的修为举世无双，又常年在玄门道宗修炼。天下间谁能闯入玄门道宗去击杀他？”
    林木脸上一热，道：“那。。。那这牌子。”
    白发老者神情一阵恍惚，眼神也缥缈起来。似乎是在回忆。
    过了半响，缓缓道：“当年苏文，也如你一样。误闯进了那片森林。不幸被妖兽袭击。侥幸逃得性命。昏迷在了森林中。当时打斗之声很大，大长老派我前去查看。我一进入禁灵森林。便看见苏文重伤垂危。当时的巫族与你们神州汉族人，有很大争端。互相不来往，甚至有些敌视！但是我看他可怜，心中一软。就偷偷的治好了他。后来被当时的大长老发现，驱赶了苏文。也重重的惩罚了我。”
    少女也是第一次听白发老者说这件事，听到这不禁啊了一声，又恨恨的道：“我们巫族的人重情重义，哪像神州的汉族人，绝情寡义，好心当作驴肝肺！”
    白发老者叹了一口气，道：“百年前，巫族汉族对立，那时的巫族没人能召唤高阶妖兽，修为普遍也都不高。所以当时饱受周边的门派、世家欺辱。苏文被驱赶之后，在暗中也多次替巫族出头。他深知这种情况严重，不是一两次的帮助能解决的。所以他回到玄门道宗之后，向玄门道宗掌门说明了此事。又极力的调和我们与汉族的矛盾，为了此事他四处奔走。不惜与那几个世家翻脸。后来更是联合道盟所有门派，逼那几个世家不在对我们出手，巫族与汉族后来一直和平，相安无事已经近百年了。我们巫族少了争端，也渐渐强大起来。我因此被当时的大长老看重。那时苏文与我巫族建立了很深的友谊，更是把他的令牌给了我，若是巫族有难，玄门道宗一定会来帮忙。梦涵，你也不要对汉族太大的偏见，就像我们巫族也有坏人。汉族中也有好人，不能一概而论。”
    被称作梦涵的少女，撇了撇嘴，也没有反驳。
    林木看了苏文的牌子，其实已经信了几分。但是他心中还有疑惑，又把万剑宗张天驰的话，学了一遍。
    当林木学完之后，梦涵双眼要喷火一般，怒道：“这张天驰也太不要脸了，他的那个儿子，在这凉州城周遭，是出了名的淫魔。看到哪家姑娘生得漂亮，便强取豪夺。失去了兴趣之后，就赠与给他那些狐朋狗友玩乐。哼，你们汉族的人出了败类。本来也不管我的事。”
    她顿了顿，眼圈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道：“不过。前些日子，我表姐去了一趟凉州城。不幸被这个败类看上，那个败类死缠烂打，对我表姐更是出言不逊。我表姐生性善良，不愿生事端。谁知那人看我表姐处处忍让，后来竟然开始动手动脚。我表姐修为不高，但是也到了地阶一层，那败类才人阶，自然不是对手。几下就被制服。我表姐本想教训一番，也就放了。正要惩戒的时候，那败类的帮手来了。正是那万剑宗的弟子！”
    “那些弟子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打伤我表姐。与我表姐同行的族人，修为还没到地阶，看见我表姐被制，知道自己修为低，留下无用。他趁乱跑了，想回到巫族向大长老求救。他的妖兽是一只大鹏鸟。飞行极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巫族。他刚要进入巫族，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黑袍人，追赶而来，黑袍人身法极快，修为又高！一道剑气就把大鹏鸟打死。族人也深受重伤，坠了下来。黑袍人刚要痛下杀手，大长老就闻讯赶过来阻止。大长老不明情况，就问那个黑袍人。黑袍人只说族人偷了他的至宝，就再也不肯多说。大长老无奈，跟他争斗起来。黑袍人修为也是天阶，但是远远低于大长老。初时大长老顾忌其他，处处忍让。后来黑袍人见奈何不了大长老，就逃走了，回到巫族后，大长老全力救治那个族人，不过族人受伤严重，勉强把事情经过学完之后，便不治身亡了！”
    林木惊道：“剑气？”
    梦涵点头道:“当时很多巫族人都在，我也在。黑袍人手持一柄长剑，一招就把大鹏鸟搅得粉碎！后来我担心表姐有事，急忙与阿熊去凉州城寻找表姐，谁知道。。。”
    说到这的时候，她眼中泪光莹莹，极为伤心。
    但是很快就擦去眼泪，怒声道：“我到了凉州城找到那个败类之后，他见了我就目不转睛的看，我问他我表姐在哪里？他居然无所谓的说，我表姐当日宁死不肯就范，咬舌自尽了！他笑着看着我，一副没事的样子。还问我要不要当他的妻子！我当时怒极，便要阿熊抓他。还没等动手，当日那黑袍人又出现了，这次二话没说，直接就动了手。阿熊比他厉害，但是那时是在凉州城内，我出门的时候，大长老也曾嘱咐我。不能让阿熊使用地系道术，避免伤到无辜的人。所以阿熊被那个黑袍人缠住了。那败类看我修行连他还不如，就要来抓我。我当时着急，又恨极了他，便使出了巫族诅咒，千刀万剐！黑袍人与他关系似乎不平常，顾不得我们。带着那个败类急匆匆的走了。”
    大长老接话道：“我当时担心梦涵惹出事端，也下山来寻她。当听到梦涵使用了千刀万剐这种巫术之后，心中颇为后悔，这种巫术极其厉害，也极其残酷。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木听得心中混乱，万剑宗掌门张天驰的话，与俩人说的截然不同，而这大长老与梦涵又不似在说谎。
    大长老看他疑惑，又道：“刚才听你说，你们来的时候，曾经碰见一群黑袍人杀人放火，又使用了我们巫族的断魂诅咒，倒是让我想起一事。几日前，我们巫族曾经被人偷袭，那群黑袍人杀死放哨的族人，也不停留，抓走了几位族人，又逃走了。当时为首的黑袍人修为也很是厉害，但是修为与我差了几层。被我和地灵巨熊联手打伤，负伤逃跑了。后来我们清点伤亡的时候，发现有很多的下咒灵体被抢走。想必当日你们碰见的就是这群人。"
    林木不禁问道：“与那日帮助张旭的黑袍人道术相同么？”
    大长老摇摇头，道：“我也曾经以为两个黑袍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俩人虽然衣着、身形相似。但是真气与道术完全不同。来犯我巫族的黑袍人，道术阴森狠毒，擅长用毒，似乎是魔门中人，而追击我族人的黑袍人，虽然蛮横无理，但是道术却似名门正派中人，我久不出山，现在神州小门派又众多，我也认不出他的道术。”
    林木忽然想起一人，急忙问道：“黑袍人用剑，可是万剑宗道术？”
    大长老苦笑的摇头，道：“万剑宗早有耳闻，我虽知道。但是从未见过万剑宗的道术。不过那人的道术与当年为难我巫族的世家，倒是有几分相似。”
    林木又问道：“那似魔门的黑袍人，是否便是冒充何冲的杨培安？”
    梦涵摇摇头道：“刚才追杀你的那个人与之前的黑袍人有些相似，但是俩人修为差的很多。”
    林木此时已经大脑混乱，但是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应该不是坏人，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女，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顾身体伤痛，挣扎着起身道：“刚才林木误会梦姑娘，真是对不住了。感谢梦姑娘的救命之恩。”
    梦涵看他疼的满脸大汗，胸口也殷红一片。转过身道：“谁稀罕你来谢我，我当时也没想救你，阿熊看禁灵地金光四射，以为有天灵地宝出世，才前去的。谁知道刚到那里，就看见你半死不活的躺着。”
    林木咬牙道：“不管怎样，是姑娘救了我。以后不管有任何差事，只要不违反道义，林木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梦涵神色稍缓，但是仍然气鼓鼓的不理他。
    大长老一笑，双手一拖。林木就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不由自主的又躺回了床上。
    他笑道：“好了，梦涵，这也是一场误会。玄门道宗的弟子，平行端正，绝不会与魔门勾结。”
    看着林木挣扎着要起身，皱眉道：“你身子刚刚好些，还是不要乱动了。”
    林木道：“方师妹生死未知，这件事又疑问重重。我想先去禁灵地。看看能不能找到我方师妹。在回一趟万剑宗，问问张掌门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沉吟道：“玄门道宗对我巫族有恩，道宗弟子出事。巫族不可能坐视不理。这样吧，你把她的容貌与特点告诉我，我去帮你找找。”
    林木感激道：“怎么好劳烦长老亲自寻找。”
    梦涵哼了一声道：“就你这幅样子，别说妖兽，就是禁灵地中的普通野兽，你也对付不了。”
    大长老又道：“我先去寻找另外一名弟子，若是找到了。我便带她回来。若是找不到，那应该就是逃脱了。这件事因我巫族而起，万剑宗掌门的儿子，这段时间受这千刀万剐之苦，比死去还要难受，也算是惩罚他了。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一趟万剑宗，一是解除诅咒，二是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以免伤了巫族与汉族的和气。”
    林木心中虽然着急方凌萱，但是他也知道此时身体首创严重，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进入那片禁灵地了。
    他感激道：“如此就麻烦大长老了。”
    大长老笑道：“无妨，你好好养伤，这样就能尽快去万剑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