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计划之外

    朵朵心里觉得特别的委屈了,以前大宝没有结婚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一结婚，一下子什么都变了。
    “朵朵，不哭不哭，如今你来这边就先住下吧。这都什么年代，竟然还换亲，大嫂到底怎么想的？”姜红霞实在是忍不住的，还是说了。她知道这种事情不该去管，毕竟是人家家务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不要说是她呢。
    换亲什么，那都是旧社会留下来的坏的习俗。旧社会有些人家太穷了,这不是儿子娶不上媳妇了,于是离那边跟家人合计一下,就换一下，将自家的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这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了,还是亲上加亲呢，多好啊。可是姜红霞知道，这样一点都不好，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就牺牲掉自己女儿的幸福,也不问女儿同意不,就一心想要娶媳妇，好像女儿就不是人一样。
    不过那都是旧社会了，男女不平等。如今都是新社会了，是新中国。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而且还发生在自家人的身上。
    “姑姑，我也不知道我妈妈怎么想的？很小的时候，就对我和我哥不一样。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这么明显罢了。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妈妈也不知道别人对她说了什么，她就跑回来跟我说，以后家里房子啊，产业啊，都是给我哥的，没有我的份。以后我是要嫁出去的，未来夫家什么都会给我准备。”
    朵朵一边说着一边就抽泣着。陈如是和姜红霞在一旁听着。夏本音这个观点可以说是很多人的共同观点，那就是女儿总是要出嫁的，家里的房子什么的，肯定是没有女儿的份，都是留给儿子了的，儿子要留在跟前的。这种情况不仅仅在农村，很多城里人也是这么想的。
    “朵朵，咱们不哭了。沐雪你过来陪你朵朵姐安置一下，我和做饭。估计这孩子都饿坏了。”
    陈如是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朵朵，因为大嫂的观点一时半会儿就转变不过来了，生男生女就是在以后没有实现完全一样了，重男轻女的人家大有人在。
    后来是计划生育了，那个时候陈如是在医院工作了，来看性别的就更多了，很多人怀了女娃都不要了，打掉了。即使没有打掉，生下来了，送人的也非常的多。
    后来国家都开始明令禁止胎儿性别鉴定了，后来还催生了一批小诊所，关门给看性别的，只要给钱，总能看了。即使有计划生育，生几个女儿拼儿子的人也大有人在，而且还不在少数。
    陈如是是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朵朵这样的遭遇，也太过分了一点。这不是大宝刚刚才结婚吗？怎么就能将妹妹给赶出来呢。这大哥是怎么做的，大嫂也是。
    不过陈如是也知道，不管在怎么亲密的兄妹两个人，结了婚之后，也是会变的，都是以自己的小家庭为主了。他们家也是的，以前陈如是还觉得他大哥对她不好，过分。如今看来，她大哥倒是一个好的了，至少没有做出将她赶出来这样的事情了。
    “朵朵姐，你不要哭了。我领你去房间，来来来，我昨晚就收拾好了。”
    姜沐雪刚才也听见了，她心里也是戚戚然，也有想法。想着如今姜国庆对她还不错，这将来也不会和大宝哥一样吧，把她给撵出去吧。姜沐雪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了，可是她觉得不会的。而且她爸妈都尚在，且都是拎得清的主，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很快饭就走好了，姜国庆也从外头回来了。姜国庆也知道今天朵朵回来了。
    “朵朵呢？怎么没见到她？”
    姜国庆还买了水果，还扯了花布，给朵朵做衣服用的。
    “朵朵，我哥回来了，哥这是什么，是个朵朵姐做衣服的吧，我有没有？”姜沐雪一见姜国庆回来了，还买了水果，就兴冲冲的出来了。姜国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来。
    “有你的，两人份的，你不是最近学会做衣服了吗？给你和朵朵各做一件吧。”
    姜国庆说着就将花布递给了姜沐雪。
    “那成，朵朵姐，我哥给我们买衣服了，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给你做一件。”
    姜沐雪这个人其实对读书没有什么兴趣，她就喜欢做针线活，踩踩缝纫机之类的。她在这方面还有点天赋。
    姜朵朵听到了声音，也就从里面出来，当然她脸上的伤是掩盖不了的，刚才姜沐雪还给她涂了药，好像也没有起什么作用。
    “朵朵，你怎么了？你这脸怎么了？”
    这是谁看到姜朵朵的脸都会问一下了。
    “哥，你去厨房看看妈到底有没有做好，我的肚子都咕咕的叫了。”姜沐雪忙岔开话题，对着厨房就喊了一声：“妈，哥回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啊，我都饿死了。”
    “马上就好了。”
    陈如是说着就端着菜出来了，那边姜红霞也从厨房出来了，姜大顺也从外面回来了。他刚刚去拍电报去了，告诉一下夏本音已经成功的接到了朵朵，如今都安顿好了。
    姜国庆这人从小就是人精，发现姜沐雪那么明显的岔开话题，他也不傻，果然的没有继续话题了。
    “吃饭吃饭，朵朵多吃一点。这是螺蛳肉，是沐雪前些日子亲自去捡的。你二叔说你们老家的人都喜欢吃。你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陈如是做的都是一些家常小菜。
    “二妈，嗯嗯，我知道。”
    朵朵一边扒着饭，一边流泪了。她的心里苦了，尤其是今天看到姜国庆回来了，还给她扯了花布买衣服了。姜国庆还不是她的亲哥哥呢，却比她亲哥哥对她都要好呢。
    想起小慧总是在她面前提，谁家的小姑子又给嫂子买什么了，谁谁家的小姑子整天在家里都干什么了，总是含沙射影的。却从来也不想想谁家的嫂子给小姑子什么了。明明小慧就比她要大，总是挤兑她。现在好了，总算将她给挤兑走了。这下子倒是如了她的愿。
    吃完饭之后，姜大顺就出去找人了。他想趁着他如今还在岛城，看能不能找人给小慧安排一个工作。小慧倒是也读过几年书。在读书这方面，夏本音还是挺坚持的。
    原本小慧是想要考大学的，只是如今这个形势，读大学肯定是没有希望了。
    姜国庆吃完了就去部队了。于是这家里就剩下四个女的，今天陈如是不用去上班，就在家里帮着朵朵收拾。
    “朵朵，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倒是和姑姑和你二妈说说，我们倒是好帮你相看一下。给你介绍一个好的。”姜红霞直接问了，如今也没有旁人了。
    这一次姜朵朵来岛城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找工作和找对象。而且姜红霞也觉得，这姑娘家要结婚，那还真的要趁早。年纪托大确实不好。她当初就吃了不少的亏。
    “姑姑，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结婚，我想读书。结婚有什么好的……”姜朵朵低着头，来了这么一句，她很抵触婚姻。
    “朵朵，你怎么能不结婚呢？这姑娘大了总是要结婚的。当然咱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行的，肯定要给你找个好的才行。姑姑帮你把关，一定给你找个好的。”
    姜红霞从未想过有人会不结婚。
    “姑姑，我，我不想找，我就是想找份工作，养活我自己就行了。”
    陈如是见朵朵这个样子，“红霞，暂时还是不要问了。朵朵你不要着急，你二叔已经找人给你打听了，看能不能给你找份工作，就是当下大家都在闹革命的，工作怕是不好找。”
    如今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到处都在整治，如今这个时候来找工作确实很不合适。
    “嗯，我知道，我们那边也闹开了。”
    ——
    秦寡妇辗转终于找到了陆曼。如今陆曼也是没事干，她想要去找姜国庆，可是如今这个形势她也不敢抬明目张胆的去找姜国庆。而且也不敢打扮的太过于花枝招展的了，不然就会被人举报。
    前不久她妈妈还被举报了，幸好徐排长给报下来了，如今是人人自危，陆曼也是一样。其实陆曼想要去举报陈如是的，可是陈如是这人呢，倒是挺安分的，虽说成分不好，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反动言论，就一直在医院勤勤恳恳的工作着。还有一点就是因为陈如是妇产科大夫，在医院工作也这么多年了，接生了不少产妇。其中不乏有些实权人物，陆曼如今也不敢轻易的去得罪陈如是。
    “你来干什么？”
    陆曼今天原本出来，是要去找自己的小姐妹玩的，没想到碰到了秦寡妇。其实私底下，陆曼是不想秦寡妇和她所接触的，更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她果断的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主要是秦寡妇这个人风评并不好，成分也不行。她如今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害怕和她接触多了，被人说闲话。
    “你不是说会帮我吗？现在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程浩根本就不见我，我见都见不到他，我怎么怀孕呢？”秦寡妇说着就看向陆曼。陆曼听了秦寡妇的话，看了一下四下，发现没人。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秦寡妇了。这女人也够蠢笨的，早知道就不从她这里入手了，如今自己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怎么会见不到呢，他那么一个大活人，如今老婆又在孕期，这么好的下手机会……”
    秦寡妇听着陆曼的话，听出来了，那就是陆曼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她就有些恼火了。近日来，她一直都在找程浩，程浩见到她就躲开了，甚至还当着很多人的面骂她不要脸。
    她想要和程浩撕破脸的，可是没有证据啊。就像程浩说的那样了，要是事情闹大了，他直接说她诬陷他，到时候没脸的是她，反正他一个男的没什么。
    若是秦寡妇现在肚子就有孩子了，那她就不怕了，有证据。
    “他根本就不理我了，以前明明对我挺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你不是办法多吗？能不能帮我？”秦寡妇再次求助了，她一直拦着陆曼的去路。
    陆曼如今算是发现了，那就是今天她要是不帮秦寡妇的话，秦寡妇肯定不会放她走呢。
    “帮你倒是可以帮你，就是你也想帮我一件事情。”
    陆曼脑子转的非常的快，她早就将秦寡妇的情况给打听的一清二楚，也知道秦寡妇要去做解扎手术。而且这个手术是陈如是和张医生两个人一起做。这么好的机会，陆曼怎么会就此放过呢。
    “什么事情？你只要帮我，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去做。”
    陆曼听到秦寡妇这样说话，立马就对着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下。
    “只要到时候你在医院闹她，我就帮你，闹着她开除公职就可以了。你不要怕，你是寡妇，又是一个女人，有没有什么本事，红小兵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陆曼还给秦寡妇给分析了一下。一般这个时候的闹革命的，都不会闹秦寡妇这样的人，孤儿寡母的，加上她原本就是童养媳了，很多人都知道，虽然是地主成分，身世还是挺惨的。最关键的是秦寡妇也没有什么实权，斗她也没啥功绩。
    “好，那我帮你闹得她开除公职了，你就可以让我找到程浩，并让我怀孕。”
    “当然。你还是先去把手术给做了吧。”
    陆曼拍了拍秦寡妇的肩膀，示意她赶紧走。
    “好。”
    就这样秦寡妇得了陆曼的准信之后，就放心的离开了。而陆曼则是站在原地，冷笑了一番：“没脑子的女人，难怪被男人玩了呢。我说什么你都信啊。简直就是可笑，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这样一个比你年纪小很多的女孩子。”
    其实陆曼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根本就没有要帮秦寡妇的意思了。她之所以要让秦寡妇去找程浩，其中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对付陈如是。
    如今有现成的，为何还要曲线救国呢，直接来不就行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秦寡妇这样的智商，这样的人比陈如是还要蠢笨，好对付的很。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秦寡妇的手术日了。
    其实秦寡妇的手术很简单了，一般一个医生就可以了，只是如今医院有规定了，再小的手术都要有两个医生在场。张医生和陈如是两个人又是一组的好搭档，这个手术原本就是陈如是要跟的。
    “陈医生，你帮我看看吧，为什么我的腿肿的这么的厉害，我昨天还晕倒了。”
    陈如是正准备赶往手术室，一个孕妇就被推进来了，孕妇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苍白了。就陈如是而言，一般都是危重病人为先的，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推推。
    陈如是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她的水肿要比其他产妇严重的多。孕后期出现孕妇出现水肿现象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现在这个孕妇的水肿也太可怕了一点。
    “你晕倒了？昨天，那为什么现在才来？”
    陈如是就害怕，直接就将耳朵贴到孕妇的肚皮上面听胎心了，不幸中的万幸，还有胎心，只是已经很微弱了。
    “这是我第三个孩子了，我前两个孩子都很顺利的，也不知道这老三怎么回事，一怀上就各种的闹心了。我想着多休息就好了，可是我今早起来，发现他不怎么动，就害怕。没想到一起床，一头就栽下去了，我……”
    “你前期检查是不是有高血压？”
    “有，以前的大夫说我血压高，让我多注意一点。可家里孩子多，又有老人，我也没办法注意啊。”
    陈如是再次检查了一下，“你这个应该是妊高症，极有可能是子痫，你要尽快的剖腹产了，你的家人呢？”陈如是这一次倒不是有意要避开秦寡妇的手术的。只是如今她这个病人更加危急。
    “我当家的在外面，剖腹产，什么是剖腹产啊，这个我不懂。”
    陈如是随后就和孕妇解释了一番，那孕妇一听，整个人脸的都黑了，“这个取出来，我还能活吗？肚皮都被划开了，这个……”
    “没事，能活的，你不记得上次你姐不也剖腹产了吗？母子平安呢。要不我们也剖腹产吧。”孕妇的老公倒是挺好说话的。那孕妇听到丈夫这么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哦，我姐，对，不行，我不剖腹产。我姐姐剖了之后，肚皮上面留了一块大疤。我姐夫后来都有阴影了，两个人后来夫妻生活都少了，不要，我不要剖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