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六十九

    容绾不是阮沐禾跟贺家千金的孩子,她是阮沐禾在国外花了钱找人代孕生下来的孩子。这件事情,如今的阮家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阮家老太爷,一个是阮沐年。
    她不同于阮东南,她是阮沐禾跟那个孩子爱情的见证。当年他们相爱,同样设想着将来,同样设想着天荒地老、长相依伴……后来他死了。
    那个时候,阮沐年才刚八岁多一点儿,已经能够记事。那之后阮沐禾颓然了许久,他死后的第一年,阮东南诞生,后来又过了几年,阮西北诞生。那之后,阮沐禾深夜出国,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几年。他回国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婴孩……那个婴孩就是容绾。
    那个时候阮沐年十八岁,已经开始接触公司事务。阮沐禾回国没多久,在一个夜里从那孩子当年跳下去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时的容绾还是个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的孩子,阮沐年喜欢她喜欢得紧,但却没有能力照顾她……最后,容绾被老太爷谴人送走。
    多年之后阮沐年终于通过罗默恒找到了容绾,他隐在暗处观察着容绾的一举一动,足足观察了两个多月。最后他竟对自己已逝的大哥产生了依稀的埋怨……
    他不停思考,容绾对阮沐禾而言,究竟是什么呢?要说她是他们爱情的证明,可阮沐禾在她还那么小的时候,在明知道老太爷不会善待她的情况下却还是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独留她孤孤单单的、可怜兮兮的在这世上,怎么样都说不上是对她疼爱……
    可若是要说他对容绾没有父爱,那么当年他对容绾的那些深入骨髓的疼宠,又算是什么?
    代若涔看一眼阮沐年,他显然是已经沉入了当年的那些回忆了。阮沐年其实只比代若涔大了十一岁多一些,当年阮家老爷子老来得子,阮沐年满月的那个时候,老爷子还特地的在湖源楼里摆了宴席,请人来吃酒……只是后来……
    老爷子把多年前自己执意要送走的孩子领回阮家,并想让那孩子代替已过世的阮西北嫁给代若涔……以前阮沐年没有能力保护那孩子,那个时候却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代若涔实在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阮家老爷子才会不惜毒打小儿子一顿,甚至不惜将小儿子赶到国外去,也非要将容绾嫁给他……
    当年代、阮两家关系复杂,其中牵扯各种纠葛,才会给代若涔和阮西北定下了亲事,但这么些年过去了,两家人心里都明白,当年发生的有些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再去在意的必要。两人结婚之前,若是两个人中任意一方单方面的提出不想跟对方结婚,想必两家人根本都不会在意。但究竟是因为什么,老爷子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将容绾嫁给他……
    代若涔皱了皱眉,第一次认真的思考着这些事情。事情若是只与自己有关,便也就罢了,他料定了老爷子对他兴不起什么风浪……但如今容绾被牵扯其中,代若涔便不得不管。
    阮沐年说完了一个故事,似乎是有些疲惫了,这个时候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代若涔适时的提出告别,阮沐年点头应下。
    车子驶出阮沐年的别墅,代若涔拨通了秦末的电话号码。
    那边依旧很快的接通,秦末恭恭敬敬叫了声:“代先生。”
    代若涔想了想,道:“查一下阮沐禾这个人,能查到多少告诉我多少……”顿了顿,“上次你说,沐云修正在跟阮沐烟闹离婚,这事儿现在怎么样儿了?”
    秦末很快答:“是的,阮沐烟不同意离婚,闹得厉害,这几日总往阮家老宅子那边儿跑,似乎是去跟老爷子哭诉的……老爷子也正在向沐云修方面施压,但沐云修态度坚决,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目前住在连云酒店。”
    连云酒店……代若涔静了静,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儿:“上次让白衣联系你,你说西子的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事还需要确认,现在呢?”
    秦末有些尴尬:“对不起,代先生,阮家那边将关于小夫人的事情压的太紧,我的人前不久找到的线人,大都被人拔除了,所以我这边目前没有什么进展。”
    事情在代若涔的意料之中,他低声应了,正要挂断电话,那头秦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代先生……”
    代若涔听出他语气之中的犹豫,想了想道:“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说出来。”
    秦末想了想,还是说:“早前代先生将我从阮家老宅带出来的时候儿,不是连着阮家卫队的佼佼者一起带出来了吗……”他不知道为什么很快传开消息,说是阮零被代若涔从阮家带出一事,不准任何人透露,也不准任何人提起,但是现在……秦末小心翼翼,“我觉着,小夫人的事情,那位知道的……可能不会少……”
    代若涔那头静了下来,秦末有些心虚的吞咽了口唾沫,正微抖着手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忽就听到代若涔说:“你不提,我倒是忘了……你先帮我查一下阮零的下落,必要的时候,让我四哥那边出人帮你,尽快找到他……但是找人这件事儿,不要往外露出风声。”
    秦末的心这才回到胸腔里,立刻应了句:“是。”
    挂断了电话,代若涔皱着眉头沉默了许久,白衣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想了想道:“早前我提议找几个保镖跟着小夫人,代先生没有同意,是因为阮零?”
    代若涔点点头,皱眉道:“如今事情多,若不是秦末提起来,我还真就把这人给忘了……”当时他离开,分明说过会暗中跟在阮西北的身边保护,怎么阮西北出了这么多回事儿,他却没有一回现过身?
    正沉思之间,白衣忽然把车停下了。代若涔抬头,见前面赌上了,微微皱了眉头。白衣有些疑惑:“不是周末,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怎么就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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