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孰轻孰重
“小主人，小石头错了……”石桐全身的树枝都弯了下来，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小石头再也不会这样了……”
古玉见石桐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铃歌也没有性命之忧，若是她再多言，又怕石桐对铃歌的不忿更甚，往后又做出这种置铃歌安危不顾的事来，便轻叹息一声，道：“罢了，你本心高气傲，整日被铃歌这个比你晚了不知多少辈的小辈调侃，自然心有不甘，往后我会约束铃歌，免得她又对你出言不逊。”
石桐听古玉这般言语，便知在古玉心中，自己到底不如铃歌同古玉亲密无间，心中酸涩难忍，对铃歌是又嫉又羡，甚至希望铃歌能够就此消失才好，这样古玉心中除了他家大主人，便就只有他石桐了。
想到这，石桐的神识扫过铃歌，心中闪过一丝杀意，可是下一秒，这一丝杀意便烟消云散了。若是自己杀了铃歌，他的小主人必定十分难过，并且恨他一辈子的，这并不是石桐所想要的。
石桐回想起记忆中他家小主人的倾世笑颜，那是他生命中最明媚的阳光，若是失了这光，他的心，便会彻底枯萎。所以，就算他再怎么讨厌铃歌，他也得忍着，并且尽可能的保护铃歌，因为对于此时失去了记忆的古玉来说，铃歌在她心中的分量，比他石桐要重得多。
而他石桐，若想永远陪伴在古玉身侧，便只能努力和铃歌和平相处，不然日后他与铃歌再起冲突，古玉定然也是如同今日一般，站在铃歌那边，一同对抗他这个外人……
石桐强忍着心中酸涩，虽然已经明白自己在古玉心中的分量，可还是不死心，再次试探自己在古玉心中到底算什么：“小主人，小石头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况且铃歌身上穿着空灵天衣，小石头才敢如此，而且那两只紫灵期的亡兽也确实……”
古玉却是不明白自己已然不打算再追究了，为何石桐还要再提及此事，但还是郑重其事地说到：“幸亏铃歌今日穿着哥哥给的空灵天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古玉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冰冷：“铃歌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必不放过害她之人，即使拼上我这条命，我也定要手刃仇人！”
石桐闻言，却仿佛一个闷雷炸响在耳中，他竟是不知，铃歌在古玉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重到竟然对他产生了杀意。
而他自己……想来古玉虽然认可了他与她前世的身份，也默认了他的跟随，但古玉的心里，到底还是未曾将他当作自己人……
石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这答案却令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没想到自己苦守拂云宗三百万年，等来的却是这个早就忘了自己，并且还会因为一个认识不到十几年的女人，而视他为死敌的小主人。
一想到古玉至今未曾将他视作自己人，石桐心中便觉得无比苦涩，罢了，谁让古玉是他石桐的小主人呢？谁让自己的树心是小主人恩赐的呢？谁让他……
他除了原谅，除了迎合，还能怎样？
“对不起，是小石头错了……”石桐沙哑的声音此时显得有些干涩，但是语气却甚是诚恳坚定，“我，石桐向小主人发誓，以后定会同铃歌好生相处，再不会做出今日这般损害铃歌性命之事！如若违誓……”
石桐说到此处，突然顿住，随后艰难地说到：“如若违誓，石桐必定自裁谢罪！”
古玉听到石桐发誓，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可是在石桐看来，却是古玉不信任他的表现，毕竟九幽冥域早已被天道摒弃，这些誓言也不会被天地法则所约束，他若要违反誓言，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是以古玉不信他，倒也正常。
石桐心中酸涩更甚，却还是施法结了一个契约，然后将他刚才的誓言镌刻其中，待契约完成，就变成两缕白光，分别没入石桐与古玉的魂海。
做完这一切，石桐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在向古玉邀宠，语气轻快地说到：“这样，若是小石头违背了契约，小主人便可直接惩治小石头了！”
古玉神识凝视着魂海中的那道契约，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也不知该怎样去应对这一切，明明她也只是想为她的好姐妹讨一个公道，所以才说了那样一番话，可是为何石桐要做出此番举动？
而且，古玉可以感觉到石桐的灵魂波动甚是异常，那是和铃歌在难过的时候一样的波动，可是石桐为何要难过？她的话伤到石桐了？
古玉十分费解，情绪这种东西果真难懂，平日里她凭着周围人的灵魂波动和言语中的情绪变化，来揣测他们的喜怒哀乐，并且学着他们的样子，表现出她应该表现出来的情绪。
往日里铃歌总说她的情绪太丰富了，不像是一个只有一命魂一喜魄的人该有的样子，其实铃歌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她确实只能真正的表现出欢喜的情绪，之前古玉身边只有元启，而元启又是个没有太大情绪变化的人，所以她并未觉得自己与旁人有何不同。
可是在铃歌出现之后，古玉才从铃歌身上感觉到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异常，这才默默研究着元启和铃歌对待一些事表现出来的情绪，然后有样学样的表现出来。
也许，是古玉伪装的太好，以至于身边的人都以为她就是一个正常人，就连她自己也相信自己已经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可是如今，她实在是不懂，石桐为何这般难过，就因为她说的那些话？
可是作为一个好姐妹，自己的姐姐在受到伤害之后，自己不是应该为她讨一个公道？若是铃歌真的被人害死，她难道不该为她报仇？
古玉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再细细回味了一下，终于品味出来一些不妥之处，看来石桐是以为自己拿他当成仇人了，为了表明他清白，这才立下誓约的吧。
古玉自觉捋清了事情原委，这才说到：“小石头，我并非是在针对你，也不是要找你报仇，铃歌这不是没事吗？你不必那么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