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女寝门口的单挑
看到陈峰的瞬间,总得来说还是比较尴尬的。我们当然不怕他,可挖人墙角这种事毕竟不太光彩,而且还是被当事人给抓到了,那尴尬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哪有男人能容忍这种事情?
所以陈峰一下就发狂了,两只眼睛瞪得通红通红,无数的怒火从其中喷发出来。之前在食堂面对我的挑衅,他没有动手,但是现在事态不一样了,没有人在这种事上还能保持冷静,他直接大骂了一声,然后狠狠一拳朝我砸了过来。
我当然不会乖乖站着挨打,立刻侧了下身子,躲开他这一拳之后,便用胳膊狠狠撞向了他的胸膛。陈峰被我撞得后退了两步,再次怒火中烧的扑了上来,一张脸也变得狰狞无比,看上去像头发怒的狮子。
陈峰的实力很强,身为黑二代的他,打架经验非常丰富,当初和豺狼、熊子斗的时候,战斗力完全不输他俩,所以我一开始就不敢掉以轻心,很小心翼翼地应战着他。
我经过李爱国的魔鬼训练以后,战斗力得到了一定提升,对付三四个普通学生没有问题,甚至在天台上一度和乐乐打成过平手。但是现在和已经接近疯狂的陈峰打,还是显得有点吃力了,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比在食堂摔了他的饭缸还要让他难堪,他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就是疯狂的抡起拳头往我脸上砸,时不时还一记鞭腿朝我抽过来。
我一开始是以防为主,然后伺机攻上几下,结果后来有点吃不住了,只好也卯起劲儿来跟他对打。他打我一拳我也打他一拳,他踢我一脚我也踢他一脚,我俩很快扭打在一起,甚至在地上滚了起来。陈峰不断哇哇哇地叫着,后来连嘴都用上了,张口就往我肩膀上咬,看来却似是失去理智了。
之前我俩在食堂没打起来,在女生宿舍门口却打起来了,这边虽然大部分都是女生,但喜欢看热闹的还是不少,哗啦啦地都围过来看。
“快看快看,陈峰和王巍打起来了!”
“就知道他俩迟早会打一架,但是怎么在女生宿舍门口打起来了,不会是为了哪个女生吧?”
“难道是为了刘梦,天”
“就是为了刘梦!天啊,太羡慕她了,竟然能让上任的天和现任的天打起来!”
四周一片叽叽喳喳,我和陈峰却是打的不可开交。如果单论实力的话,我和陈峰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论现在的气势和拼劲儿,我就远远比不上他了,他现在真是怒火浇头,要多疯狂有多疯狂。
我俩现在都没大群兄弟在身边,但我身边还有一个花少,我还纳闷花少怎么不来帮我,结果偏头一看,刘梦已经倒下去了,一张脸变得煞白无比,身子也抖得像筛糠似的,似乎被吓坏了。花少正抱着她,焦急地冲我们大喊:“你俩别打了!”
虽然我不明白刘梦怎么这么脆弱,一旦有人打架就吓成这样,但是陈峰没有停手,我当然也不可能停手。我俩仍旧扭打在一起,疯狂地把拳头往对方身上抡,那可真是新仇添旧恨,都恨不得把对方给整死,很快我的嘴巴被打破,陈峰的眼睛也肿了。
而花少仍旧没来帮我,他抱着倒下去的刘梦,哆哆嗦嗦地在她身上摸索,嘴里还说:“你的药呢,你的药在哪里?”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看来刘梦是有什么急病,受不了刺激,所以平时只能故作淡定,不过一旦有什么事就犯病了。我也担心刘梦的生命安全,有心不跟陈峰再打下去了,结果他还是疯了一样地往我身上招呼。
我气得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说:“你疯了,没看见刘梦犯病?”
陈峰嘶哑着大叫:“刘梦就是死了也是我的女人,跟你们没有关系!”又狠狠一拳砸到我脸颊上。
我心里这个气的啊,陈峰这人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连这种丧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我也往他脸上招呼了几下,趁他不注意,又猛地摸出怀里的钢管,朝着陈峰的身上砸了下去,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一边砸还一边骂:“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砸了没几下,陈峰就倒下去了,我又狠狠踢了他几脚,确定他爬不起来了,才回头去看花少和刘梦。只见花少手里已经拿了个瓶子,往刘梦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刘梦服过药后就缓和了好多,身子不发抖了,呼吸也不急促了,只有一张脸依旧煞白。
花少立刻抱起刘梦,噌噌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跑,我又抓紧踢了陈峰几脚,跟了上去。
花少的身体素质其实不怎么样,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弱的,平时拉个长跑都跑不动,现在抱着刘梦竟然一步未停,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到了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里,花少紧张地向医生说着刘梦的情况,我在旁边也听明白了,原来刘梦有急性心脏病,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受不了一丁点的刺激,需要随身都带着药。
医生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处理刘梦的情况了,立刻让花少把刘梦放在床上检查了一下,说服下药后已经没事了,输点安神的水就行。
“嗯,你输,你输!”花少紧张地说。
医生给刘梦输上水后,花少就坐在床边守着她。刘梦躺在床上沉沉睡着,脸上也慢慢恢复了点健康的颜色,现在的她看上去安稳又平和,像个睡美人。经过刚才一阵疯跑,花少满头都是大汗,现在还气喘吁吁的,我找了块毛巾给他。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我立刻起身去外面查看,原来是杨帆、韩江他们过来了。学校就这么大,我和陈峰在女寝门口打架的事马上就传开了,所以他们听说以后马上就赶过来了。
“巍子,什么情况?”
“巍子,怎么回事”
众人都是火急火燎的,他们只听说我和陈峰打架,打完以后就跑到医务室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回头看了下花少和刘梦,然后冲他们“嘘”了一声,将他们带到了外面。
我把刚才的事简单讲了一下,众人才恍然大悟,有人乐呵呵说:“花少可以啊,竟然连陈峰的墙角也挖,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他。”
众人的语气,还是把这事当玩笑看。因为大家都太了解花少什么德行,身边的女朋友从来没有断过,高峰期一个礼拜换一个,所以大家还是觉得花少只是一时兴起才去泡刘梦的。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花少这人平时虽然风流了点,但是从来不碰有主的女生,还是比较有原则的。而且他早就和我说过,来这学校就是为了某个女生,现在看来就是刘梦无疑。
众人还在七嘴八舌地开着玩笑,我看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们别再说了,先回去吧。不过又另外和杨帆说了一声,让他盯着一点陈峰。陈峰那小子被我揍得不轻,刘梦都被我们“抢”到手里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干出什么事来。
众人散了以后,我便回到医务室里,和花少坐到了一起。花少仍在看着刘梦,目光里满是怜惜和心疼,仿佛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她。我拍拍花少的肩,示意他不要太紧张了,然后摸出烟盒冲他晃了一下,花少又看了刘梦一眼,确定刘梦没事,才跟着我走到了医务室的外面。
这会儿正是中午休息时间,校园里面静悄悄的,我俩每人叼了支烟,谁都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抽完一支烟后,我才开口问他。
事已至此,花少似乎也没有再对我隐瞒的必要。他低下头去,声音沉沉地响起,给我讲了一个有点俗套的爱情故事。
他告诉我,他小的时候和刘梦是一个院里的。
那是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因为花少的皮肤很白,长得也很好看,所以总被同院里的孩子欺负,说他是个娘娘腔,不仅不和他玩,还往他身上丢泥巴。
那时候,就有个大哥哥挺身而出保护他,没人和他玩,这个大哥哥就和他玩。这个大哥哥也就比他大两三岁的样子。花少上幼儿园的时候,大哥哥已经上了小学花少上小学,大哥哥已经小学三年级了。
“你猜怎么着?”
花少笑了起来,笑容在阳光底下显得十分灿烂:“开学那天,学校不是要升国旗嘛,这个大哥哥是旗手之一,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女的”
花少口中的这位大哥哥,当然就是刘梦。
说起这段回忆的时候,花少依旧满脸的幸福,说虽然小时候的事好多都不记得了,但唯有这件事记得很清楚。随着刘梦慢慢长大,女孩子气也越来越重,所以就不怎么和花少玩了,但花少最期待的还是每个礼拜一升旗的时候,这样就能看到刘梦穿着好看的制服,英姿飒爽地出现在操场上了。
“你不知道她有多美”花少呢喃着说,陷入久远的回忆:“扶着国旗的她,简直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可惜厄运还是来了。
花少说,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周一,全校学生都认认真真站好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个旗手护着国旗慢慢走向旗杆,花少的眼睛也始终盯着刘梦。然而就在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时候,国旗的一角突然塌了下去,抓着那一角的刘梦倒了下去,全校一片哗然
“是心脏病”说到这里,花少一脸痛苦。
再后来,刘梦家里就搬走了,据说是为了给她治病,辗转全国。从那以后,花少就再没了刘梦的消息,不过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在他记忆中挺身而出的大哥哥,以及后来突然变成女孩子的刘梦,直到现在他还珍藏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刘梦唯一的一张合影。
这张照片,花少始终带在身上,他摸出来给我看。照片上,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女孩伏在男孩的肩上,两人都笑得很开心,背景是一大片的薰衣草。我看着照片,点点头说:“刘梦小时候就挺漂亮。”
花少黑了脸:“那个女孩是我,男孩才是刘梦。”
我:“”
我说好吧,你小时候也挺漂亮的。
花少继续给我讲,说在那之后,一直都没有刘梦的消息。转机发生在初中的时候,花少有次和父母聊天,才知道刘梦一家搬回来了,但是因为治病花了不少钱,已经把她们家里的积蓄掏空,所以只能搬回老家,也就是我们镇上,而且还在镇上的高中上了学。
花少听说以后当然激动无比,他发现自己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仍旧无法忘记刘梦,所以不顾家人反对,毅然来我们这里上高中了。
他本来打算开学第一天就去找刘梦的,结果他发现刘梦竟然是陈峰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花少靠在墙上,很郁闷地抽着烟。
“所以直到现在,你也没去找过刘梦,宁肯像个变态一样偷偷躲在暗处看她,也不肯上去和她说一句话?”
面对我的疑问,花少有点无语地说:“你说的基本没错,但我并不像个变态。”
我嘁了一声,说你好歹也是情场老手了,怎么跟人家说句话都不敢?
“不是不敢,毕竟她有男朋友了,我”
我看出他的顾虑,便打断他,说那有什么,你俩小时候就认识,那就算是朋友啊,朋友之间说说话怎么了?
花少摇头:“那都多久的事了,她肯定不记得我了,还是算了。”
我说拉倒吧,你就是胆别扯其他的理由。
花少说真不是,他就是觉得刘梦现在肯定不认识她了,贸然上去和人家说话挺不礼貌,要是刘梦还认识他,他早就下手了,还轮得着陈峰当她男朋友?
我说你吹,你使劲吹。
就在这时,医务室里突然传来医生的叫声,说病人醒了。我和花少赶紧返回屋子里面,果然看到刘梦已经坐了起来,看样子精神状态还不错。看到刘梦,花少又不敢动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而刘梦看着花少,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花妹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