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八荒六合>书库>都市青春>吾妻甚萌> 第97章 僵局

第97章 僵局

    当你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真情已经开始被考验了!!!!丁荃身边伺候的丫头叫做林竹,是她自己去牙行挑选的,是个寡言少语,但做事很稳妥的丫头。
    回了房间,林竹伺候丁荃沐浴更衣,帮她整理衣物。
    丁荃其实有两个衣柜,一个摆在屏风后头,还有一个摆在衣柜的后头,加了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遮挡着,秦氏不会关注到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只以为丁荃将不穿的衣裳放在深处,殊不知,第一个衣柜打开,是正正经经的秀气裙子,里面那个衣柜打开,就是各种练装皮靴,窄袖岔裙,外加皮鞭暗器,应有尽有。
    林竹把出门带的练装藏在后面的柜子里,这才去给丁荃『揉』捏肩膀。
    “姑娘,夫人说明儿个您得去医馆走一遭,奴婢明早回来叫你。”
    丁荃闻言,连连点头:“是该去的,今天就该去了,我这个不孝徒儿给忘了!”
    丁永隽分到的家产并不多,但是秦氏进门之后,为人低调醉心医术,丁永隽未免她整日困在后宅郁郁寡欢,干脆在城中置办了一个医馆,招了几个大夫,看病抓『药』,也算是对秦氏对症下『药』了。这个医馆的位置不算特别好,万幸的是请的几个大夫仁心仁术,偶尔也会赠医施『药』,在穷人那里的口碑非常不错,所以医馆的人每日都很多。
    有了这个医馆之后,秦氏果然精神了很多,偶尔还会亲自去医馆,扯一个帘子,为不便抛头『露』面的女病人诊脉。丁荃从小就跟着秦氏学医,虽然不算是医术精湛,但总会些皮『毛』,秦氏便时时刻刻让她学会打理铺子。
    华氏也知道,即便秦氏以后什么家产都不争,这个铺子是一定会要的,索『性』撒开手让她去折腾,并不把这个铺子算作能盈利分红的家产。
    不过秦氏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医馆,丁荃的医术学的马马虎虎,倒是武术上十分精湛。
    第二日一早,不等林竹来叫人,丁荃已经早早地起来了,为自己选了一套淡绿『色』束腰裙,线条秀气的琵琶袖,外罩深绿『色』带浅『色』绣花的半袖,黑发如瀑,取一把轻挽几下,固定之后,选了一支白玉簪子别入发髻,垂下的发丝乖觉的顺在胸前,镜中人如出水芙蓉,清雅无双。林竹打来热水,丁荃洗漱一番,抹了茉莉香膏,披着一件白『色』棉锦斗篷就出门了。
    天气严寒,还有不少人要做工,风寒入侵在所难免。
    为了不让马车挡道医馆大门,丁荃一贯是在后门的巷子口停下,自己从后门进去的。
    今日刚刚走到门口,一个高大清隽,穿着学徒衣裳的男子便出来迎接:“回来了。”
    丁荃见到来人很是欣喜:“大师兄!”
    卫旋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外头冷,快进来。”
    丁荃点点头,让林竹去马车上把礼物抱下来,自己先跟着大师兄进了门。
    “今日师父刚好提起,她……”卫旋正笑着说话,眸子忽然一厉,脑袋一偏,险险的躲过了丁荃毫不留情劈过来的手刀。
    丁荃嘴角微翘,继续进攻,卫旋不遑多让,两人的交手一触即发!
    进门之后就是后院,位置宽敞,摆了不少正在晾晒的『药』材架子,架子上放着簸箕,卫旋抓起一只朝着丁荃飞了过去,丁荃脚尖点地,轻盈一跃,稳稳地接住,顺势一旋身缓解冲力,厚重的披风掀起下摆,宽大的裙摆也舞成了一朵淡绿『色』的花。卫旋竟有些看呆了,不妨丁荃放下手中簸箕,顺手捞起另外一个朝着他扔过来。
    丁荃怎么都没想到卫旋竟然慢了半拍,眼看着一筐的『药』材要糟蹋了,丁荃想都没想,飞快冲过去伸脚一勾,簸箕被顶了一下,往她这头飞来,『药』材撒了一些在地上,丁荃因为慌『乱』没有站稳,好不容易接住了大大的簸箕,却被带着转圈圈,卫旋大惊,冲上来趁势抓住了簸箕:“松手!”
    丁荃很听话的松手,不料身子倾斜着,一脚踩到了披风,整个人朝着一边倒去!
    慌忙间,丁荃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托起!可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么冲过来的劲头太大,两人直接撞上了屋檐下的一根柱子,砰的一声闷响,丁荃听到了一声闷哼。
    “阿荃!”卫旋紧张的过来查看丁荃是否受伤,丁荃的注意力则是全在这个护着自己的人身上:“你、你没事吧!?你……是你!?”
    这一闹腾,引来了不少人,卫旋将丁荃从男人的身边拉开,又搁在他们中间:“阿荃你没事吧!?”
    丁荃有这个人肉垫子,连疼都没疼一下,可看着一手捂着右肩的秦泽,她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公子!”正安慌『乱』的从屋里跑出来,见到以手捂右肩的公子,险些吓破胆子!
    从前的盛京城无人不知,承安侯长子一手字写得堪比书法大家,连圣上一位喜欢字画的宠妃都亲口赞赏过,因此圣上还多留意了一分秦家这位长子,这一手字既是自家公子的门面,更是如今吃饭的家伙,要是伤了可就麻烦大了!
    秦泽给了正欲呼天抢地的正安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正安的一份护主之魂还没开始发光发热,就混着一口凉气吃下去了……
    秦泽试着动了动胳膊,眉头一皱,伴随着轻微的抽气声,看来是真的伤到了。
    “都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沉冷的声音从里屋的方向传来,秦泽看到面前英姿飒爽的小姑娘打了一个冷颤。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梳成发髻,用同样的粗布包裹着,是个普通『妇』人的打扮。可是她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行走间步履稳健,是有功夫在身的。丁荃的师父姓白,是个独居『妇』人,一身功夫了得,丁荃也是偶然间发现的,缠着白氏教她武功,一晃眼已经是十个年头了。
    卫旋第一个解释:“师父,是师妹来了,我们二人像往常一样切磋,只是没想……”
    白氏看了一眼院中,『药』材洒落了一地,簸箕也掉在地上,脸『色』顿时一沉,丁荃赶紧道:“师父,是我错了,我稍后便打扫干净!”然后让开一个身位:“还是先看看这位公子吧,他好像受伤了!”
    白氏看了一眼秦泽,又看了一眼丁荃,眼中浮现几丝不解,但看秦泽一脸坦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沉声道:“亏你母亲对你悉心教导,眼下自己闯了祸,还要我来为你收拾烂摊子!?”
    卫旋有些防备的看了一眼秦泽。刚才的情况的确是他慢了半拍,但是他分明看到这个男子接住师妹的时候双臂有力稳稳当当,怎么师妹一到他怀里,就一起撞在了柱子上!?
    卫旋对着师父一抱拳:“师父,师妹刚刚从盛京回来,舟车劳顿,今日也是来看师傅的,这位公子还是让我来看吧,我正骨推拿也比师妹学的好一些!”
    丁荃眸子一瞪:“你什么时候就比我学得好了!你跟我比过吗!”
    卫旋:……
    蠢师妹,笨死了!
    一旁的秦泽看着她处处不愿服输,又敢作敢当的样子,眼中浮起几丝掩藏不住的笑意,旋即轻咳一声道:“白夫人,方才只是个误会,晚生并没有什么大碍……嘶——”秦泽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丁荃戳了他的手指还没收回去,认真的疑『惑』着:“你确定你没受伤!?”
    正安险些跳起来:你你你你——你太过分了!我家公子为了保护你受伤!你居然戳他!还那么用力的戳!
    白氏对卫旋冷冷道:“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卫旋纵然千般不愿,也只好从命。
    秦泽被请到了上头的房间,白氏不管不问,大有“你自己闯的祸就自己处理”的架势,坐在一边喝茶。倒是正安,一直警惕的盯着丁荃。
    哼!不是他吹得,他们家公子从前在盛京,什么样的追求者没有见过!?
    半路横在马车前碰瓷儿的,迎面走着走着衣服就要散了的,上房的跳河的,招数层出不穷,目的只有一个——吸引公子!然后将自己赖上来!
    可是公子睿智,从未着过道,看待那些姑娘更是如同看猴戏一般——什么名门贵女,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什么招数都做得出来!
    哼!瞧不起!
    没想到这次遇到了个更狠的!不对自己下手,直接对公子下手了!
    正安忧心之处正在于此,这姑娘又是要给公子看病又是要正骨,『摸』来『摸』去在所难免了,可、可公子你这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只要你一声令下,正安有一百种羞辱方式让这姑娘连您的衣角都没脸『摸』啊!
    难道真的撞傻了!?
    秦泽很规矩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子态度就有所不同,仿佛面前的是一位正经的大夫,而他只是看大夫的病人。
    丁荃当然也很认真,她没想到自己会撞伤人,心里愧疚的很,偏偏这位公子还是在盛京城见过的,实在是难得的缘分!当日她便对他有不错的眼缘,眼下更是愧疚了。
    只见她去了披风,认认真真净手,十分专业认真的『摸』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松了一口气:“应该是脱臼了,没事的。”
    正安立马道:“胡说八道!什么叫脱臼没关系!我们家公子一张字画价值千金,若是手坏了,你赔得起吗!”
    秦泽看都不看他,“退下。”
    这话让丁荃更不安了,“对不起啊这位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会伤到你……”
    秦泽温柔一笑,差点没把正安吓傻。
    这样柔情似水温和的笑,真的是对着一个姑娘笑的!?
    活见鬼了!
    “无妨,脱臼本就不是大事。”
    丁荃态度更加认真了,她深吸一口气,拖着秦泽的手臂,咔咔两声,顺利正位,而她的利落干净也让秦泽很意外。
    她今日的打扮,是个闺阁千金的模样不错,即便是在院中与她那位师兄过招的时候,也未见凌『乱』之姿,连头上那把光滑玉润的簪子都没有多滑出来半分。英姿飒爽与小家碧玉同时放在她身上,丝毫不违和。
    “好些了吗!?”丁荃小心翼翼的问。
    秦泽活动了一下,果然好多了,他点点头:“有劳姑娘。”
    一旁喝茶的白氏放下茶杯,无情道:“院中那烂摊子,等着我去收拾!?”
    丁荃嗖的一下站起来,对着白氏恭恭敬敬一拜:“师父莫气,弟子这就去。”说完,她对着秦泽轻快一眨眼,笑嘻嘻的提着裙子就跑了。
    秦泽一怔,心跳莫名的快了一拍。
    堂堂前状元郎,前成安侯府长子,于多少千娇百媚间穿行未曾逗留一步,今时今日,竟被一个眨眼……电到了。
    正安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心冲上来——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这分明是勾、引啊!
    丁凝的小身板跪的很有姿态,高举过头顶的一双手捧着令牌,容烁不去接,她愣是纹丝不动。不多时,房间里竟响起了慢悠悠鼓掌的声音,容烁面『露』欣赏的盯着面前的人儿:“丁姑娘能屈能伸,刚柔并济,危难时转换姿态于瞬息之间且不漏痕迹的本领真是叫人钦佩。”
    丁凝依旧一动不动,作为一个敬业的表演者,即便是低着头对方瞧不见,脸上的笑容也不打一丝折扣。
    她还是那副软软的小嗓子:“容公子说笑了。”
    内心:别掉在我手里!
    容烁身子微微前倾,双肘撑在膝上,近距离的观察起她来。两人似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对峙中。
    半晌,容烁重新靠向椅子,语气里有了一丝慵懒:“起来吧。”
    这是要大事化小,揭过这一页!?
    丁凝可没那么傻,烫手山芋她还没接过去呢。
    容烁看着她不动声『色』朝自己移过来的一双小白手,压下了微微上翘的唇角,再次强调,“拿好,起来说话。”
    丁凝见他不肯拿回去,这才站起来,将令牌捧在手心里。
    容烁端过边上那杯放了很久的茶,眉头微微一蹙,望向丁凝。
    丁凝和他大眼对小眼。
    啥意思!?
    容烁微微一笑,将茶杯递给她:“凉了。”
    丁凝保持着笑容转身取来水壶,给他添了几分热水。
    容烁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轻咳一声,开始与她好好地算账:“方才你说我说一副拿捏你的姿态,听起来似乎不太服气,我这个人虽然小气,但是胜在讲道理,咱们来好好捋一捋。”
    丁凝咽咽口水,眯眯一笑:“嗯,听您的。”
    容烁一件一件给她掰扯:“那日在太后的宫里,是不是你不守规矩四处『乱』跑?”
    丁凝:“是太后允了我玩耍的。”
    容烁愣了一下——太后允的!?太后怎会允许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样胡闹!?
    现在想一想,当时宫中虽然人少,可是她那样闹腾,竟然没有一个宫人出现,似乎不太正常。莫非太后允了她玩耍,还令宫人们不要打扰!?
    几乎是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容烁就果断的掐掉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是她运气好罢了。
    “好,就算是太后允了你玩耍,可是你后头糊弄我,总是罪过一桩了。你可知道宫中任何地方,对任何人说话都要三思!?你在太后的寝宫胡言『乱』语,莫非也是太后允了的。”
    丁凝羞愧的低下小脑袋。
    这样明显的示弱,让准备了好一番说辞的容烁怔了一下。
    等等,他在干什么!?
    为何他要苦口婆心的教导一个小姑娘!?
    再者,她不是最擅长在这种时刻瞎胡闹么,忽然低头是几个意思!?
    丁凝何止是羞愧!?她捏着腰牌的手不安的搅动着,贝齿轻咬下唇,一双星眸忽闪忽闪的,仿佛一用力就能挤出一颗金豆豆,真是楚楚之姿,我见犹怜。
    “你……”容烁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他果然还是小看她了。
    容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走吧。”
    丁凝眸子一转,小心翼翼如猫儿般试探:“真的……吗?”
    容烁:我输了。
    “是,走——吧。”容烁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认输了。
    丁凝眼中闪过一丝雀跃,却还是认真的将令牌先递给他:“容公子,您收好。”
    看到容烁收回令牌的那一刻,丁凝才彻底的解脱,可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容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等等。”
    又要干嘛!这人怎么这么事儿!
    丁凝回过头,微笑温柔道:“容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容烁眼中划过几丝促狭之意:“没什么别的事情,不过是想告诉你,若是下一次再见面,你还用层出不穷的招数来待人,咱们今儿的账,就继续算下去。除非……”
    他站起身,走到丁凝的面前,语气里满是挑衅:“有朝一日,你真的能骗到我,而不是耍些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咱们的账才算一笔勾销。”
    丁凝微微一蹙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容烁挑眉:“如何!?”
    丁凝试探道:“若是此生不复相见,我怎么样也与你没有干系了吧。”
    容烁的心底忽然生出几分不快。
    他是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想再为难欺负她,她却已经想到了此生不复相见!?
    容烁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几分冷峻,他摇摇头:“这个,你说了不算。”
    丁凝的眸子一沉,因着低下头的姿势,并未让容烁发现她这一异样。
    ……
    另一边,丁荃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见到了秦泽,心中想的是尽快将口风对好,但是她真正瞧见秦泽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就堵住了。
    不对啊。
    她如何就觉得,秦泽一定会帮她保守这个秘密了!?
    他如今是县令大人,还是盛京城来的,盛京城里头美女如云,一个个都是教养极好的高门贵女,哪家的好姑娘会随身带着鞭子一言不合就打架啊!
    再者,他是个读书人,别人她不敢说,因着二姐的关系,她见多了读书人。这些读书人脑子里总有一根淤着的筋,跟他们讲道理是完全讲不通的。而且当日救他的时候,他也发火了,或许真的像是阿凝说的那样,他那么生气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打架救他的,是个女人……
    不行不行,肯定是不能直接说了。
    秦泽就这么看着她瞬息万变的神情,心情没来由的好。
    上次之后,他其实有些后悔。
    正如正安所说,她只是好心救了他。
    而他当时因为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丝毫不知道危险,那样冒险的出去与那些杀手交战,欠缺考虑且冲动才恼火,瞧着她打马而去的背影,他方才明白,他憋着那一句道谢有多难受。
    原以为再次见面,她必然会只当不认识似的,还存着气,不料她会主动来找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先前的担心和忧虑一瞬间烟消云散,如何能不开心!?
    “丁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丁姑娘信得过在下,大可直言。”
    “我……”丁荃脑子飞快的转起来,眸子忽的一亮,有了!
    “秦大人,其实是这样的。你可还记得……上次你被追杀的事情!?”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