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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情牵一念

    当你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真情已经开始被考验了!!!!“我今日遭遇了一件堪比鬼门关走一圈的险事,我第一个就想着讲给你听!”丁凝眉飞『色』舞的准备开始讲故事。
    丁荃眸子一亮:“巧了!我今日瞧见别人遭遇了一件堪比鬼门关走一圈的险事,也想与你说来着!”
    两个都是不着调的,一拍即合,手挽着手回房间窃窃私语了。
    丁婕走在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复杂的朝着母亲华氏的房间看了一眼。
    ……
    华氏从回到客栈,话语就很少。伺候了她十多年的苏嬷嬷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几声宽慰,华氏就忍不住说起了今日在宫中的事情。
    当苏嬷嬷听到“赏赐”二字时,立马走到了那一堆锦盒里面,挑出了丁凝的那一个拿过来打开。
    “夫人……您看!”苏嬷嬷『露』出惊讶的表情,将锦盒中的坠子取了出来。
    华氏结果一看,也皱起了眉头。
    “夫人,您猜的没错。”
    这坠子是一个凤舞九天的形状,蜿蜒曲折处明显打磨的非常光滑,以设计和吊坠装饰来看,应当是一对互嵌的。
    鸾凤和鸣,鸾鸟配凤凰,这个坠子,是一对儿。
    丁家的老夫人,是先太后的陪嫁丫头。先太后去世之后,丁嬷嬷被先太后赐到凤元宫伺候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算是历经两代帝王的老人。丁嬷嬷得了隆恩,被许配过人家,育有二子。到了出宫的年纪,所有人都以为丁嬷嬷必然被封一个诰命夫人,谁料这位宫中奴人皆要礼让三分的嬷嬷什么都没有,只带着赏赐的钱财,一家人搬到了蜀州,一过就是几十年。
    离开盛京之后,丁嬷嬷每年都会和其他离休老人一起选定日子呈上去,给自己的旧主子贺年,一直到去年丁老夫人离世。
    原本奴才离世,家中人顶多将消息告知,这段主仆恩情也算是了结,可是今年,华氏作为三房长媳,竟然亲自携女入宫,看起来是有些于理不合,毕竟上一辈的恩情了了,后人还不断地亲近,就有巴结贪利的嫌疑,让皇帝知道了,也只会觉得这些讨人厌的后辈会叨扰到太后。
    所以今年,应当是华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宫给太后贺年。
    千思万想,没有料到太后有此一招。
    她定是知道,往后再没有机会轻易见面。那孩子既然没有机会再去见她,她便将人牵到自己身边。这枚坠子,已经是个预示。
    华氏一点也不怀疑太后的手段,当年太后力保圣上之时,所经历的腥风血雨常人无法想象,如今保一个丫头,简直绰绰有余。
    可是……
    华氏陷入沉默。
    苏嬷嬷看着华氏,满眼的心疼,忽的,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将丁四盒子中的凤坠与丁婕盒子里的凤坠交换了!
    华氏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苏嬷嬷深吸一口气,句句诛心:“夫人,这么多年来,我们丁家三房起起伏伏坎坎坷坷,您心里还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华氏的唇瓣颤了颤,终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苏嬷嬷并不准备由着她沉默,她沉下脸来,一字一句道:“咱们丁家三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老爷是庶子,夫人您是庶女,这么些年来,身份上吃的亏还少吗!当年大老爷险些败了丁家,若非老爷力挽狂澜,丁家哪有后来的风光!?那狼心狗肺的大老爷欺老爷善心,竟陷害他出错,寻了个由头就分了家,带走了大部分的钱财,丢给老爷的除了那些勉强度日的银钱,还有一个不学无术叫人『操』碎心的二老爷!”
    华氏想到了当年那艰难的日子,眼眶终究是红了。
    “夫人您被侯府那位嫡小姐欺辱了不敢吭声,大姑娘蕙质兰心孝顺有礼,被那边欺负了同样从不吭声!若你们并非这身份所累,谁敢这样对你们!您这些年将两位姑娘教的那般好,难道还忍心她们再在身份上遭一回罪吗!”
    华氏手一抖,眼神有些犹豫。
    苏嬷嬷沉下气来:“是,这么做是太冒险,可是只要咱们瞒天过海,太后也未必能细细查证!即便查出来,米已成炊,太后不敢大张旗鼓的!这是夫人您唯一翻身的机会,也是大姑娘翻身的机会!就算您全都不在乎,那老爷呢!”
    苏嬷嬷很会掐重点,华氏果然动心了。
    “大老爷仗着自己的出身,拿了丁家最好的一头,老爷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又在大老爷掌控的四淩商会里头吃了多少亏!眼下商会会长要更替,老爷为了这件事情整日东奔西走,到了盛京也疲于应酬,这都是为什么,夫人您还不清楚吗!”
    苏嬷嬷挺直了腰板,正『色』道:“三夫人多年来若不是老爷护着疼着,若不是夫人大度容着,如何能过得无忧无虑!?生养出来的四姑娘与她一个模子,都是不知天高地厚,撑不起场面的小女子!退一步来说,就算四姑娘真的担了这份圣恩,那贵族里头的规矩,指不定会让她惹出什么麻烦来,反而给丁家带来意外!可是大姑娘不同,大姑娘是夫人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她才是最适合的!”苏嬷嬷说到这里,索『性』破釜沉舟跪了下来,“这件事情,老奴逾越为夫人做主!他日不管有什么后果,夫人尽管推到老奴身上!老奴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能让夫人您再糊涂下去了!”
    华氏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那块凤追:“我怕心中有愧,更怕为阿婕作孽……”
    苏嬷嬷握住华氏的手:“何愧之有呢!四姑娘的『性』子夫人还不知道么!容这她纵着她,让她一生衣食无忧比什么皇权富贵都来得重要!夫人您别担心,老奴以后必然对四姑娘尽心尽力,咱们给她寻一个十全十美的婚事!保她一生无忧!”
    华氏的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手紧紧握住了那块凤坠,声音低沉而坚硬:“是……往后我必然对她尽心尽力,保她一生无忧!”
    ……
    砰!
    单扇的屏风被无情推倒,丁荃单手叉腰,一只手捏着鞭子指着前方的空气:“我当时是这么说的——你们几个,没瞧见墙上贴着什么!”
    她换了衣裳,少了几分英气,可是神态语气一丝儿不差,复述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可惜我还没动手,就被那楼里的伙计抢了先,把人丢出去了!啧,你是没瞧见那场景的,可比你在宫中胡说八道唬人的场面热闹多了!”
    丁荃这几年与丁凝走的越来越近,绘声绘『色』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厉害,将自己的遭遇说的精彩万分,活生生让丁凝产生了一丝丝的压力,竟觉得自己遇到的事情顺利过关,纯粹因为对方是个傻子,确实不比丁荃的来的精彩。
    “咦,那公子哥儿给你救了……”丁凝坏笑着撞了一下丁荃的肩膀:“没有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
    丁荃收好鞭子,大方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嗓子:“哭着喊着的男人,你往日里不是见得挺多么,你喜欢那样儿的!?”
    丁荃一针见血的戳到了丁凝的死『穴』,只见她小脸一沉,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好好地,提这个做什么!”
    因为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丁凝此生最恨哭哭啼啼的男人!不管为什么哭都不可以!
    丁荃不退不让:“你也知道我的心思,还拿那无关紧要的人打趣我做什么!”
    两个小女子对视一眼,忽然神同步的一左一右扭过脸去,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玩笑归玩笑,丁荃还是有点做姐姐的包容心:“话说回来,陈子朝的确是个有才学的人,连那位宁先生都对他颇有称赞,你放心,只要他真的有本事,二姐不会欺负他的!”
    丁凝勾唇一笑,自豪道:“一个乡试,子朝哥哥自然应对自如!”大概是感觉到了丁荃主动示好的意思,丁凝伸出食指『揉』『揉』鼻子:“若是子朝哥哥考上了,我便借钱给你去打那把宝刀,送给你的心上人!算算时间,他也是那时候回泗陵吧……”
    丁荃眸子一亮:“当真!”
    丁凝璀然一笑,自信满满:“自然当真,你必得宝刀,子朝哥哥也必能得偿所愿!”
    两人不知,就在这一刻,正在整理行装的秦泽与回到国公府的容烁同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迁宅!?”万氏窝在丁永隽的怀里,歪着脑袋听他说着自己的想法。
    丁永隽把玩着她的头发,笑道:“嗯,迁宅。你可还记得之前我拿来给你看的那几幅地图!?”
    万氏一听就要起身去找,丁永隽笑着把人按回来:“先不急,听我说完。”
    “如今我们的住宅虽然位置不错,但始终是窄小了一些,也让你们受了委屈,城郊的三个庄子虽然偏僻,但胜在位置足够,你一贯喜欢捣弄些小玩意儿,地方大了,也好施展拳脚不是!?唔……至于位置偏僻,只管多准备几辆马车,随时都能回到城内,庄子上头能种植不少东西,即便咱们关起门来也饿不死。”
    万氏一听就笑了,伸手点点他的鼻子:“你这是要躲起来避世么!?”她蹭起来,抵着丁永隽的鼻尖:“可是要做什么坏事!”
    温热的气息带着独有的香气,丁永隽情动,欺身压了上去:“以后的坏事以后再说,眼下,我倒是有一件坏事很想做做看。”
    ……
    丁凝喜滋滋的去大夫人那里领了自己的那一份,刚巧碰见丁荃也来了,两个小妮子捧着自己的压岁走出来相互比对,丁荃盒子里的是一个纯金打造的蝴蝶簪,镶嵌血红宝石,两只触角以金丝绕线做成了能随步颤动的样式,高贵又不失灵动,丁凝盒子里面的,是一支翡翠簪子,簪子簪头雕成了狐狸的模样,伸展的九条尾巴各不相同,簪头整体不大,戴上绝不会显得繁重,这才显得整个簪子雕工非常的精细。
    丁凝一看就很喜欢,两个丫头相互给对方别上,在对方的眼睛里顾影自怜,觉得自己美极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丁婕自走廊那一头款款而来。
    丁凝和丁荃牵手跑到丁婕面前:“大姐,你瞧瞧好不好看!”
    丁婕先看了丁荃一眼,随后摇摇头:“你这身裙子素雅,金簪宝石偏贵气隆重,并不是很搭,我记得上月你做了一条红裙,款式也十分隆重,配它更好。”
    丁荃恍然:“大姐说的有道理!”
    丁婕又望向丁凝。
    万氏进门,让华氏遭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华氏从不在后宅兴风作浪,教育孩子也严格,即便心中不喜万氏和她的女儿,也半个字都不会说出来,只是这心思,稍微细腻一些便能察觉,丁婕又如何不知。
    她看了一眼那翡翠簪,淡淡道:“不太适合你。”
    丁凝早就习惯了丁婕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明眼人也一看就看得出她对待丁荃与丁凝不同。却见丁凝半点不生气,一支簪子指尖灵活转动把玩,她笑嘻嘻的:“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不知大姐得了什么,又适不适合大姐呀?”
    丁婕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岔开话题:“你们可要去育良书院?”
    这一提醒,丁荃拍了一下脑门儿:“哎呀,还真忘了!”
    丁凝脸『色』微微泛红,立马忘记自己刚才问过什么:“去去去!”
    丁荃暗搓搓的盯了她一眼——你注意一些,企图都写在脸上了。
    丁婕准备去一趟书院送东西,虽然离明年的秋试还有好一段时间,但据说这段时间是揣摩考官喜好,听先生分析押题的最关键时刻,很多学子甚至直接住在书院里头,过年也只是回家团聚几日,吃完了最重要的一顿饭,转而又回书院埋头温习。即便是家境殷实可以打点的学子尚且不敢真的满腹草包去混,更不要提只此一条出路的寒门仕子。
    华氏膝下有两女,除了丁婕之外,还有一个丁素。说到丁素,也是华氏的一块心病,之前上京本想带着她一同去,她却以照顾衍弟为由,直接去了书院不回家,气的华氏几天没睡好,最后只能带着丁婕上京。没想他们都从京城回来了,丁素还在书院里头没回来。眼下快过年了,未免华氏发脾气亲自去把人绑回来,丁婕准备今日自己去捉人。
    蜀州泗陵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最大的特点便是商户聚集。只是商贾之家虽富裕,却并不能怎么入士族之眼,更不要提盘上皇亲贵戚。可是真要想做出名堂来,官场上的打点必不可少,所以在泗陵城内,读书人的地位很高,商贾之家也极为看中读书人,以丁家为首捐钱建造了城中南北两个书院不说,他们甚至会挑选每一次考试中成绩拔尖的的寒门学子来资助培养,所以在泗陵城里,若你真有才学,那是绝对饿不着的。等到这些学子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也是资助他们的人家在朝中打通人脉之伊始。
    如今泗陵城的两家书院,分别是北面的育才书院和南面的修仁书院,相对有名的是育才书院,不为别的,只因这里头有一位才华横溢,令人钦佩的少年名师,宁伯州。宁伯州不是蜀州人,但是在此地已经好几年,家中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原本旁人以为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谁料就在前年金科放榜之后,有人意外的捡到一张文书,上面的文章竟然与那一年的考题十分相似!宁伯州的名声就这么打出来了——他押题极准,且才华横溢,虽然不知他大好年华为何不愿上京赶考,但是育才书院还是重金聘请他来做教书先生,也是整个蜀州最年轻的教书先生。
    秦氏的长子丁衍就是在这里读书,如今还跟了一个丁二。
    未曾料到,丁婕这边的马车还没到书院门口,就被迫停下来了。
    丁婕的大丫头缘竹挑开帘子,有些为难道:“大姑娘,咱们的车子怕是过不去了。”
    丁婕顺着帘子挑开的空隙望过去,眼神一动:“是她们。”
    丁荃和丁凝对视一眼,也探头去凑,这一看,她们就没什么兴致进去了。
    前面,是柳家的马车,还有丁家大房那边的马车。
    泗陵商会马上要换届,现在坐在位置上面的是丁永善,如果按照泗陵城中的商贾之家排名,丁、柳、王三家是位列前三的大商贾。眼下堵在书院面门口的,正是那柳家的马车。且看马车上裹着金丝锦缎,车顶角落挂着的也是纯银镀金的车铃,整个花枝招展的,应当是女眷的马车。
    诚然,柳家人也有孩子在育才书院读书,可不至于堵了一条街吧。
    丁荃眼睛尖,碰了碰丁凝的胳膊,示意她看路边行人。
    丁凝眸子一转,顿时漾出一个笑来,她抬手搁在车窗边单手支颌:“原来是做活菩萨来了。”
    今日,柳家负责出资,以育才书苑的名义发放粥粮年饭。
    泗陵城富则富矣,但贫富分化还是非常明显的,若说有一半是富商,那另一半就是为富商做事的穷苦人家,除了城内,还有城外一些村庄的村民,大多数是帮地主们种地,又或者是直接进城做工,运气好一些,能入富人家的庄子,吃住都在那里,每年还能攒下不少钱,比普通种地要舒坦些。
    柳家可以说是很认真的在行善了。
    粥非如水稀粥,而是鲜美的皮蛋瘦肉粥,粮非粗粮,是手工精美粉面白皙的糕点。
    年饭的档次果然是不一样。
    丁婕督促着两个妹妹带好面纱,这才一同走过去。
    今日柳家负责主持的,是长子柳禹行,不少闻风而来的穷苦人家排着队,柳家的家丁则维持着纪律,柳禹行一身书院里头的素衣直裰,发带束发,书卷气扑面而来,他含笑看着众人,很是和气。
    正门人太多,缘竹进去通报了一声,不多时丁衍便小跑着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将姐姐们从侧门接进去了。
    “柳家已经摆了三日了,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咱们这几日都是从侧门走的。”丁衍是家中庶长子,也是最晚出生的,他自小『性』子温和,偶尔也开朗,明明眉眼像极了秦氏的冷清,笑起来却能暖化整个冬天。丁衍对家中的姐姐无分嫡庶,都尊敬的很,知她们今日刚回来便过来探望,心中感激不已:“三位姐姐,你们也一路颠簸了,先去厢房坐一坐吧。”
    丁婕直接问道:“你二姐在何处!?”
    提到二姐,丁衍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敬畏,说话的身子都绷直了:“二姐昨日一夜未眠,钻研宁先生出的一道题,今儿早卯时未到便将我踹起来,送了答卷给宁先生,此刻……此刻正睡着呢。”
    丁婕脸『色』一沉,她很清楚这若是让母亲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即便是独自一间房,但是在一个书院里面,任谁来看都是整日与一群男子交颈而卧,有失体统。
    “带我去找她。”
    丁衍悄悄看了一眼另外两位姐姐,丁婕直接对她们道:“在这等我,不许『乱』跑。”
    丁荃和丁凝乖乖应下,丁衍这才带着丁婕去找丁素。
    被剩下的二人百无聊赖,干脆坐在回廊的板凳上闲聊。
    丁荃:“诶,一路进来,可曾见到你的子朝哥哥!?”
    丁凝两只手握拳,一下一下交替捶腿:“没见着。”她也不甚在意:“嘿嘿,可能正在温,子朝哥哥一贯不喜欢凑热闹的!”丁荃跟着笑笑,眼神不经意的望向了某个方向,怔了一下,忽然拉着丁凝就走:“我忽然想起有个好东西给你看,过来!”
    丁荃学武,力气大得很。单手就把丁凝拉起来了,丁凝吓了一跳,刚跟着走了一步,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阿凝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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