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维护
“迁宅!?”万氏窝在丁永隽的怀里,歪着脑袋听他说着自己的想法。
丁永隽把玩着她的头发,笑道:“嗯,迁宅。你可还记得之前我拿来给你看的那几幅地图!?”
万氏一听就要起身去找,丁永隽笑着把人按回来:“先不急,听我说完。”
“如今我们的住宅虽然位置不错,但始终是窄小了一些,也让你们受了委屈,城郊的三个庄子虽然偏僻,但胜在位置足够,你一贯喜欢捣弄些小玩意儿,地方大了,也好施展拳脚不是!?唔……至于位置偏僻,只管多准备几辆马车,随时都能回到城内,庄子上头能种植不少东西,即便咱们关起门来也饿不死。”
万氏一听就笑了,伸手点点他的鼻子:“你这是要躲起来避世么!?”她蹭起来,抵着丁永隽的鼻尖:“可是要做什么坏事!”
温热的气息带着独有的香气,丁永隽情动,欺身压了上去:“以后的坏事以后再说,眼下,我倒是有一件坏事很想做做看。”
……
丁凝喜滋滋的去大夫人那里领了自己的那一份,刚巧碰见丁荃也来了,两个小妮子捧着自己的压岁走出来相互比对,丁荃盒子里的是一个纯金打造的蝴蝶簪,镶嵌血红宝石,两只触角以金丝绕线做成了能随步颤动的样式,高贵又不失灵动,丁凝盒子里面的,是一支翡翠簪子,簪子簪头雕成了狐狸的模样,伸展的九条尾巴各不相同,簪头整体不大,戴上绝不会显得繁重,这才显得整个簪子雕工非常的精细。
丁凝一看就很喜欢,两个丫头相互给对方别上,在对方的眼睛里顾影自怜,觉得自己美极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丁婕自走廊那一头款款而来。
丁凝和丁荃牵手跑到丁婕面前:“大姐,你瞧瞧好不好看!”
丁婕先看了丁荃一眼,随后摇摇头:“你这身裙子素雅,金簪宝石偏贵气隆重,并不是很搭,我记得上月你做了一条红裙,款式也十分隆重,配它更好。”
丁荃恍然:“大姐说的有道理!”
丁婕又望向丁凝。
万氏进门,让华氏遭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华氏从不在后宅兴风作浪,教育孩子也严格,即便心中不喜万氏和她的女儿,也半个字都不会说出来,只是这心思,稍微细腻一些便能察觉,丁婕又如何不知。
她看了一眼那翡翠簪,淡淡道:“不太适合你。”
丁凝早就习惯了丁婕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明眼人也一看就看得出她对待丁荃与丁凝不同。却见丁凝半点不生气,一支簪子指尖灵活转动把玩,她笑嘻嘻的:“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不知大姐得了什么,又适不适合大姐呀?”
丁婕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岔开话题:“你们可要去育良书院?”
这一提醒,丁荃拍了一下脑门儿:“哎呀,还真忘了!”
丁凝脸色微微泛红,立马忘记自己刚才问过什么:“去去去!”
丁荃暗搓搓的盯了她一眼——你注意一些,企图都写在脸上了。
丁婕准备去一趟书院送东西,虽然离明年的秋试还有好一段时间,但据说这段时间是揣摩考官喜好,听先生分析押题的最关键时刻,很多学子甚至直接住在书院里头,过年也只是回家团聚几日,吃完了最重要的一顿饭,转而又回书院埋头温习。即便是家境殷实可以打点的学子尚且不敢真的满腹草包去混,更不要提只此一条出路的寒门仕子。
华氏膝下有两女,除了丁婕之外,还有一个丁素。说到丁素,也是华氏的一块心病,之前上京本想带着她一同去,她却以照顾衍弟为由,直接去了书院不回家,气的华氏几天没睡好,最后只能带着丁婕上京。没想他们都从京城回来了,丁素还在书院里头没回来。眼下快过年了,未免华氏发脾气亲自去把人绑回来,丁婕准备今日自己去捉人。
蜀州泗陵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最大的特点便是商户聚集。只是商贾之家虽富裕,却并不能怎么入士族之眼,更不要提盘上皇亲贵戚。可是真要想做出名堂来,官场上的打点必不可少,所以在泗陵城内,读书人的地位很高,商贾之家也极为看中读书人,以丁家为首捐钱建造了城中南北两个书院不说,他们甚至会挑选每一次考试中成绩拔尖的的寒门学子来资助培养,所以在泗陵城里,若你真有才学,那是绝对饿不着的。等到这些学子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也是资助他们的人家在朝中打通人脉之伊始。
如今泗陵城的两家书院,分别是北面的育才书院和南面的修仁书院,相对有名的是育才书院,不为别的,只因这里头有一位才华横溢,令人钦佩的少年名师,宁伯州。宁伯州不是蜀州人,但是在此地已经好几年,家中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原本旁人以为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谁料就在前年金科放榜之后,有人意外的捡到一张文书,上面的文章竟然与那一年的考题十分相似!宁伯州的名声就这么打出来了——他押题极准,且才华横溢,虽然不知他大好年华为何不愿上京赶考,但是育才书院还是重金聘请他来做教书先生,也是整个蜀州最年轻的教书先生。
秦氏的长子丁衍就是在这里读书,如今还跟了一个丁二。
未曾料到,丁婕这边的马车还没到书院门口,就被迫停下来了。
丁婕的大丫头缘竹挑开帘子,有些为难道:“大姑娘,咱们的车子怕是过不去了。”
丁婕顺着帘子挑开的空隙望过去,眼神一动:“是她们。”
丁荃和丁凝对视一眼,也探头去凑,这一看,她们就没什么兴致进去了。
前面,是柳家的马车,还有丁家大房那边的马车。
泗陵商会马上要换届,现在坐在位置上面的是丁永善,如果按照泗陵城中的商贾之家排名,丁、柳、王三家是位列前三的大商贾。眼下堵在书院面门口的,正是那柳家的马车。且看马车上裹着金丝锦缎,车顶角落挂着的也是纯银镀金的车铃,整个花枝招展的,应当是女眷的马车。
诚然,柳家人也有孩子在育才书院读书,可不至于堵了一条街吧。
丁荃眼睛尖,碰了碰丁凝的胳膊,示意她看路边行人。
丁凝眸子一转,顿时漾出一个笑来,她抬手搁在车窗边单手支颌:“原来是做活菩萨来了。”
今日,柳家负责出资,以育才书苑的名义发放粥粮年饭。
泗陵城富则富矣,但贫富分化还是非常明显的,若说有一半是富商,那另一半就是为富商做事的穷苦人家,除了城内,还有城外一些村庄的村民,大多数是帮地主们种地,又或者是直接进城做工,运气好一些,能入富人家的庄子,吃住都在那里,每年还能攒下不少钱,比普通种地要舒坦些。
柳家可以说是很认真的在行善了。
粥非如水稀粥,而是鲜美的皮蛋瘦肉粥,粮非粗粮,是手工精美粉面白皙的糕点。
年饭的档次果然是不一样。
丁婕督促着两个妹妹带好面纱,这才一同走过去。
今日柳家负责主持的,是长子柳禹行,不少闻风而来的穷苦人家排着队,柳家的家丁则维持着纪律,柳禹行一身书院里头的素衣直裰,发带束发,书卷气扑面而来,他含笑看着众人,很是和气。
正门人太多,缘竹进去通报了一声,不多时丁衍便小跑着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将姐姐们从侧门接进去了。
“柳家已经摆了三日了,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咱们这几日都是从侧门走的。”丁衍是家中庶长子,也是最晚出生的,他自小性子温和,偶尔也开朗,明明眉眼像极了秦氏的冷清,笑起来却能暖化整个冬天。丁衍对家中的姐姐无分嫡庶,都尊敬的很,知她们今日刚回来便过来探望,心中感激不已:“三位姐姐,你们也一路颠簸了,先去厢房坐一坐吧。”
丁婕直接问道:“你二姐在何处!?”
提到二姐,丁衍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敬畏,说话的身子都绷直了:“二姐昨日一夜未眠,钻研宁先生出的一道题,今儿早卯时未到便将我踹起来,送了答卷给宁先生,此刻……此刻正睡着呢。”
丁婕脸色一沉,她很清楚这若是让母亲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即便是独自一间房,但是在一个书院里面,任谁来看都是整日与一群男子交颈而卧,有失体统。
“带我去找她。”
丁衍悄悄看了一眼另外两位姐姐,丁婕直接对她们道:“在这等我,不许乱跑。”
丁荃和丁凝乖乖应下,丁衍这才带着丁婕去找丁素。
被剩下的二人百无聊赖,干脆坐在回廊的板凳上闲聊。
丁荃:“诶,一路进来,可曾见到你的子朝哥哥!?”
丁凝两只手握拳,一下一下交替捶腿:“没见着。”她也不甚在意:“嘿嘿,可能正在温书吧,子朝哥哥一贯不喜欢凑热闹的!”丁荃跟着笑笑,眼神不经意的望向了某个方向,怔了一下,忽然拉着丁凝就走:“我忽然想起有个好东西给你看,过来!”
丁荃学武,力气大得很。单手就把丁凝拉起来了,丁凝吓了一跳,刚跟着走了一步,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阿凝妹妹!?”
这声音,是柳芷灵,柳家的嫡长女。丁凝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一怔。
今日的柳芷灵一身水绿配淡黄的裙子,外面加了一件月白的披风,此刻,她一双手自披风中伸出来,握着身边的男人伸出来的手臂,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她身边的男子目不斜视,有力的手臂抬着供柳芷灵借力,同样是书院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分清冷高洁,不是陈子朝又是谁!?
丁荃心里暗暗叫糟,瞧瞧去看阿凝的表情,却见她好似看不到陈子朝与柳芷灵的亲密举动,眼中只有一个陈子朝。
“子朝哥哥!”
一声子朝哥哥,让陈子朝微微皱眉。
柳芷灵暗暗将陈子朝的表情收入眼中,有些畅快。
陈子朝即便护着柳芷灵,姿态也光明正大,全无猥琐念头。他的性子,柳芷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出身寒门,但是家中的教养极其严格,甚至借了不少士族的规矩来约束他,就是指望他有朝一日鱼跃龙门,能光宗耀祖,陈子朝的一言一行都堪称楷模,眼中又怎会容下无视礼法的人家?
果然,丁凝的热情并没有换来同等的回应,陈子朝带着柳芷灵过来,确定她坐下了方才道:“书院有常驻的大夫,我去帮你请一个过来看看脚伤吧。”
柳芷灵面露感激,也愧疚的很:“陈公子读书时间宝贵,怎可浪费在此事上,此番见到了阿凝妹妹,陈公子自然不必担心,我央阿凝妹妹帮我找大夫便是。”
陈子朝这才看了丁凝一眼,就听到柳芷灵又笑道:“叫你们笑话了,方才我听奴人说瞧见了阿凝妹妹府上的马车,心道外头人多,想着去接应你,不想自己不争气,走两步便崴了脚,丫头也不在身边,若非有陈公子,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丁荃掏掏耳朵,“平路也能崴脚,你可真是个人才。”
陈子朝眉头渐深,竟开口道:“丁姑娘有所不知,柳姑娘这几日都过来帮忙施膳,屡次前后走动安排人手,她本是闺中秀女,几日走下来,自然比平常更累。”
就在这时候,柳芷灵身边的丫头出来了,得知柳芷灵崴了脚,惊天动地的恨不得让全书院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姑娘崴了脚,怎的还走这么远!伤的严不严重啊!”
柳芷灵微微一笑,温声道:“哪里是什么大伤,你再大呼小叫,别怪我用家法。我在前头没等到阿凝妹妹,便想她是不是从侧门进来了,这才过来看看的。”
丫头一脸心疼:“哪有人家的姑娘正门不走喜欢走偏门,让姑娘您跟着受一番罪,姑娘您该坐在那里等一等的。”丁家三房的事情众所周知,在泗陵城这些大户人家都当做一个笑话。
“哎你——”丁荃脾气一上来就忍不住了,这是哪来的碎嘴子丫头,在她面前都敢明朝暗讽!?这一主一仆还真是让人受不了!丁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丁荃,自己冲了上去,拉起柳芷灵的脚便脱了鞋袜。
柳芷灵尖叫一声,脸瞬间涨红,陈子朝也飞快的移开了目光,不去看那光洁的脚面。
“柳姑娘,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能小看啊!你放心,我三姐对推拿正骨很有一手的,我……”丁凝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紧,像是闻到了不该闻的味道,手松开了柳芷灵的脚,扭过脸深呼吸了几口,中途还非常自然的干呕了一下。
柳芷灵受此奇耻大辱,脸又红又黑:“你!”
丁凝立马转过脸来,一脸的隐忍和诚恳:“对不住柳姑娘,是我唐突了,可是脚伤为大,您不必介怀,子朝哥哥也说了,你整日在这里走动,那走动多了,有些味道是正常的,你也是一片善心,这个味道,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味道!”说着,脑袋一偏,呼唤战友:“三姐!”
丁荃多会来事儿啊,当场凑到丁凝身边,一脸正色:“柳姑娘,你放心,崴脚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盯着柳芷灵羞涩的蜷缩着的脚,坚强道:“柳姑娘不必介意,我忍得住!”说完便坚强的憋了气。
陈子朝哪里还是面色潮红这么简单!?
女人家的脚本就是个羞人的东西,再加上心理暗示有时候十分的微妙,明明没什么味道,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真的有了味道似的,他看也不看这边,拱手拜别:“子朝告辞。”
“陈公子……”柳芷灵羞愤欲死,一旁的丫鬟刚刚从丁凝的惊人之举中回过神来,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丁荃看准时机,拉着丁凝站到一边,不动声色的一伸脚,丫头“哎呀”一声砸向柳芷灵,主仆二人摔成一团。
丁凝面露诧异:“三姐,看来我们还是医术不精,我们去请大夫吧!”
丁荃郑重点头:“是,我们这就去!”
确认过眼神,两姐妹手拉手跑了,留下柳芷灵愤愤的推开身上的丫头,恼羞成怒的给了她一巴掌!
……
“嗤——”
阁楼的一角,男人忍俊不禁嗤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正安觉得这个事情很可怕。
自家公子自从做了那大事之后,性子越发的高冷,令人捉摸不透。
科举考试之前有无数媒人上门提亲,没见公子特别开心过,科举之后承安侯府被贬,媒人一个个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从前号称能为秦家公子上刀山下火海的姑娘也没了,同样没见公子有多不高兴,总的来看,就没有哪家姑娘入过公子的眼。
他们一路风雨兼程到了蜀州,公子一个接风宴也不去,直接上岗办事,今日不但听起了墙角,还偷看起了姑娘!
正安很不安——难道是到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公子终于要露出本性,放飞自我了!?他的春心,终于不再藏了!?
楼下那一处已经没有人了,秦泽一只手放在窗台上,指尖轻轻敲击窗台。他生的高大,一身主簿的灰白直裾穿在身上丝毫不显得灰头土脸,行走时衣袂生风,反倒有一种别样的冷峻,他嘴角噙着笑,低声道:“没想到竟是她。”
正安一个头两个大,谁啊!?
县令的主簿,主要职责是掌文书监印,简单来说就是秘书,写写文书,将一些书面资料上传下达,掌管县令印鉴,需要的时候帮忙拿出来盖个章。大靖朝重视人才,所以才会对科举考试的舞弊行为严惩不贷,确定要参加考试的仕子会从头一年开始,每隔两个月收集一次笔迹,等到高中之时,其中一道程序是将其最近一段时间的字迹进行详细对比,虽然看起来有些多此一举,但前朝的确发生过蒙混过关代笔行为,这一项也就保留下来了。
秦泽今日来,除了核对考生的信息,就是收集最新的笔迹了。
准备来年考试的学生都被叫到了明心堂排队核对资料。秦泽作为一个新面孔,抱着一杯茶坐在最前头,惹来不少人瞩目。
这新来的主簿,一表人才啊。
轮到陈子朝的时候,秦泽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是陈子朝?”
陈子朝抬手作揖,算打了招呼:“正是。”
秦泽放下手中的茶杯:“听闻你在书院中成绩遥遥领先,是个十分被看好的人才,平日里也刻苦钻研书法,一手字写的十分不错,刚巧本主簿也对术法颇有钻研,不知能否稍稍请教一番。”
陈子朝微微蹙眉,不过一个小小主簿,在县令身边点头哈腰做个跑腿的,竟和他们这些未来的天之骄子攀比起来了!?
众人都看着,陈子朝不介意让他自惭形秽一次,“请教不敢,既然都是爱好,稍稍切磋一番便是。”
秦泽淡淡一笑:“我们就写四个字。”他随意拿了一本书,指一个字,陈子朝写一个字,写的时候还不觉有什么,等到写完,陈子朝一怔。
这四个字是——装腔作势。
秦泽也提笔写了,他写的随意,一挥而就,没有陈子朝写字时候那般郑重小心。两幅字对比了一下,一旁的人摸着下巴:“还是子朝兄这几个字写的颇为有形!”
顶着这四个字,陈子朝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尴尬,忽的,就听到身边这位主簿轻笑一声:“陈公子的装腔作势,的确比我强。”
陈子朝:??
众学子:嗯!?
陈子朝岂是一个容人侮辱之人!?他当即脸色一黑:“主簿大人,不知子朝何处得罪大人,要让大人这样羞辱!?”
秦泽一脸诧异:“陈生,我在与你说字,你在说什么!?”
陈子朝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般。
秦泽一拍脑门:“怪我,字没选好,重选几个就是。”秦泽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遍体生寒,再提笔时,全无方才的随心随性,自第一笔起,就带着迫人的气势,四个字写下来,可谓是铁画银钩,非十年功力不可得!别说一个陈子朝,十个都未必比得上!
“初次见面便让陈生误会,是我的不对,这幅字就赠与你了。”秦泽说完,对后面的人淡淡道:“下一个。”
众人看着那四个字,发出了扑哧扑哧的忍笑声。
这两人是何时交恶的!?
陈子朝看着手里的四个字,脸又红又白,索性拂袖而去。
那四个字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