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我自己还半瓶醋呢,还教你呢。”我被叫到小红的房间,“班长你就饶了我吧,我也就是弹个简单的,真不行。”其实,我很不高兴,同学三年,她竟然不认得我。
“就简单的就行”班长不依不绕,“我和小红都想学。”
我看了看小红,她的表情既不热也不冷。
于是,我没办法,只好拿来吉他和乐谱,教他们。
其实,说我为他们表演更准确,光是我弹他们根本就不怎么动手。
“你的老乡好像挺崇拜你呀”小红在他们班长回去后阴阳怪气的说。
“切,你看你们,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还没什么呢,就来求人,弄的我一天什么也没干成。”
“你想干什么呀,我和她说去。”
我被噎的无话可说。
又一个礼拜过去了,我很怕那个班长再来,礼拜六就和小红说好了,礼拜天吃完饭直接去图书馆。
礼拜六晚上,就寝号已经吹过了,小红回她房间了,我的电话响了。我很纳闷,谁这个点儿来电话。
“喂,你好,那位?”
“小老乡,你干吗呢?”是班长马爱军的声音,我竟然下意识的看了看,屋里当然没别人。
“这不,等你电话儿呢吗。”我调侃着。
“哼,你就贫吧,你知道我打电话啊,小老乡。”
“嘿,嘿,注意点儿,我当兵的时候,你还管军人叫叔叔捏,啊,新兵蛋子。”
“去去,小毛孩儿,小尾巴尖儿,敢和我真龙叫板。对了,明天没事吧。”她这句话说的很狡猾,不能让你找借口,“我们去兵马俑照相去吧,我这儿有一卷彩色的胶卷呢。”那时,彩色胶卷还很不常见。
“不好意思,这都快4月,竞赛题就要出了,明天,政治部说让们都去图书馆。”
“编呢吧,周干事可是我们家属,我要对证。”
“真的,我就骗谁也不能骗你呀。”
“呵呵,你都骗谁呀,为什么不能骗我呀,说说。”
“那不成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嘛。”
“你,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啊,算了,不去拉倒。”
拉倒就拉倒,别说和小红说好了,就算没说好,想到我回个家小红就连着写信,还有小红和老乡去华山时我自己没着没落的感觉,我也不会撇下小红和马爱军去。
4月初,青年报和文摘都刊登了知识竞赛的题目,我们的工作也就紧张起来,大家忙着按各自的小组找答案,基本上是没了课余也没了作息时间。
那天我和小红还在我房间里对正我们的答案,只是早就过了就寝时间,马上就要向熄灯号了。
电话响了,小红接了,“喂,小老乡,电话。”小红把传话筒捂住说,“走的够近的,大半夜还来电话儿,我回避一下吧。”
我苦笑着接过电话,“喂”
“小老乡,注意身体呀,这可是人民军队。”马爱军冰冷的话传来。
“说什么呢你。”我瞥了一眼小红,偷偷的。
“都几点了,女兵还在你的房间!你还是军人吗?”
“我俩这儿正做竞赛题呢。”
“呦,呦,你`俩`了都,打扰了。”马爱军说,“明天我去北京出差,顺便回家,你捎什么东西吗?”
“不了,我过年刚回的。”我想长话短说,早挂电话。
“怎么,有了媳妇忘了娘了,过年都多长时间了,我千里迢迢的回去你都不给家里买点什么。”
“真不了,再说,这么晚了,我上那买去啊。”
“不捎算了,对了,你家是郭桥哪庄儿的?”
“南王村。”
放下电话,端坐在写字台前的小红说,“嚯,都到问住址了,要见公婆啦?”
“没,她回老家,问我捎什么东西。”
日期:2018-02-2515:58:43
竞赛的截至日是4月15日。我们把竞赛答卷寄出后,就等着预选结果了。
那天晚上散步回来,我和小红在我房间下围棋,有人敲门。我们以为是竞赛组另外的几个人,便说进来,可是仍敲门,没人进来。
“不准作弊啊”我对小红说,起身去开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门外站着的是马爱军,“我给你捎来点儿东西,你们接着那什么吧,我走了。”
“那什么呀?”我边接她手中的东西边说,“我和小红正玩呢,不打扰。”
“你们玩也是工作呀,接着玩吧。”
“班长去看了老乡的父母啦?”小红过来,“那我走吧,有什么就单独交代。”小红真的出去了。
“这是你家给你捎来的。”马爱军把一个皮包打开。里面是我们家乡的特产,酸梨和板栗。尤其是酸梨,好像只有我们地区能产,样子和鸭梨差不多,就是酸的。离开家后,这是我最爱吃的。
“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家还有酸梨?”酸梨一般是在冬秋季节才有,这时已经是晚春了,“我们家哪来的板栗呀。”
“给你捎来你就吃”风爱军说,“狗咬吕洞宾,不吃你就扔了。”
“不是”我不好意思,人家大老远的给捎了来,“我是说,我们家真知道我爱吃什么,我就爱吃酸梨。原来在家时候,也就那样儿,从出来,一吃不到了就特想吃。”
“是吗?”马爱军夸张的说,“快吃,吃完了我那还有,我都给你留着。”
“你们所谓的攻关小组,就是下棋?”马爱军看到我们的棋盘说,“够滋润的。”
“不是,我们的答卷已经寄出去了,正等结果呢,这不就下棋玩会儿吗。”
“那我走了,你看我一来小红就走了,耽误你俩的好事了。”马爱军半真半假的说。
“谢谢啊。”我看到小红走的时候很不高兴,也希望马爱军走。
“甭谢。”马爱军阴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哪敢吃啊”小红看到我给她送过去的酸梨和板栗说,“快卡持块儿板供起来吧,人家千里迢迢的给你捎来的。”
“我都说了不用她去,她非去。”
“人都那主动了,你赶快去呀,干吗让人家气呼呼的走了啊”其实,小红回到自己房间一直在竖耳朵听我们这面的动静。
“她走就走吧,谁知道气什么气,我不是想快点让你偿偿特产吗。”
几天后接到家里来信,信上说,要省着花钱,别乱花,像那个叫马爱军的战友给捎回去的,又是茅台又是五粮液的再加上两条石林烟,那要多少钱。
我当时很难办,显然那些是马爱军给买的,这成什么了,要是小红知道了,还不更坏了。
“老乡,你搞什么名堂呢?”出于最起码的礼貌,我给马爱军打了电话,“你给我们家买那多东西干吗?”
“哼,我是怕你给军人丢脸。”电话那头儿的马爱军显然喜气洋洋,“娶了媳妇忘了娘,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忘了娘了吧。”
“说什么你,什么八字呀。”我知道她说我和小红呢,其实的确,我们还算不上八字一撇呢,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我经常幻想会发生意外,甚至什么都没说过。
“还没一撇?我看快有一捺了都,整天粘一块儿,快交代,全把我们副班长怎么了。”